毕竟其他人算个屁,他们两个人开心才是最重要的。
但是……盛晚和陆远词却不能把所有人的意见都当成个屁。
因为从海港镇过来的盛顾和冯一盼,是想见见陆远词的父母的。
甚至,他们对此不止提出过一次。
因为在老一辈的传统观念里,结婚之前双方父母肯定是要摆桌,见一次的。
“晚晚,我们知道小陆的父母肯定都是忙人。”在盛晚几次的推拒之下,冯一盼都有些不明所以了:“但吃一顿晚饭的时间总有吧?也就一两个小时,我和你爸都在市里了。”
……
盛晚顿时不敢多说什么了,怕多说多错。
她总不能说陆远词和爸妈关系特别不好,亲手把妈送进了疗养院所以他爸也生气着呢,不会见面的。
哪怕是盛顾和冯一盼会多想。
因为这事儿,盛晚都有些上火了。
晚上和陆远词碰面一起吃饭的时候,都是绷不住的长吁短叹。
吃饭的时候不小心碰到嘴里新长的泡,疼的她直皱眉头。
“怎么了?”男人担心地问:“最近累到了?”
“……还好,就是有点口腔溃疡。”盛晚犹豫了一下,还是不知道该怎么和陆远词说这件事儿,只得叹息:“回去喷点药就好了。”
但如果陆远词看不出来她有所隐瞒的话,也就不是那个能洞悉她一切情绪的男人了。
“晚晚,你有事瞒着我。”陆远词眯了眯眼:“为什么不说实话?”
“因为真的没什么嘛。”盛晚有些心虚的转着眼珠。
“晚晚,你骗人。”陆远词转变路线,有些委屈的控诉着:“之前说好,你有什么事都不会瞒着我的。”
……
盛晚真的见不得他这副惨兮兮的模样。
她犹豫片刻,还是选择坦诚——他们已经是快结婚的夫妻关系了,有什么事情都要一起商讨一起面对的,双方家长要见面这件事情,瞒着陆远词也没任何意义。
她只是刚刚还没想好要怎么说呢。
陆远词听过她的话,沉默片刻说了句:“我来解决。”
“啊?”盛晚好奇地问:“你怎么解决?”
“爸妈不是想和我的父母见个面吗。”陆远词笑了笑,说得云淡风轻:“那就见好了。”
他在叫盛晚的父母‘爸妈’,却对自己的父母仅仅称呼为‘我的父母’。
盛晚察觉到这一点,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
随后她伸手抱住他,在男人的肩上蹭了蹭:“委屈你了。”
她是知道陆远词有多么不爱和他的父母打交道的,但为了她爸妈老一辈的传统观念,为了让他们安心,他就愿意却解决这些麻烦事。
盛晚觉得她必须奖励陆远词一下。
“陆先生。”她又娇滴滴的叫起了他们床榻上的亲昵称呼,小手拉住男人的衬衫领口。
她让他凑近自己,红唇附在他耳边轻声说:“我让我爸妈给我带来了一件衣服……”
“是我高中时候的校服。”
之前陆远词不是说过,想看她穿校服来着。
虽然这个想法有点点变态,不过盛晚愿意满足他。
陆远词黑瞳一亮,垂着眼看女孩儿娇羞的红了脸。
在橙黄色的灯光下,显得分外娇媚。
下一秒钟,他就把人扛上了楼。
盛晚已经把那套校服拿回北海岸的衣柜里了,前两天趁着陆远词不注意的时候,做贼心虚一样的拿回来。
而现在她却要在他的注视之下,穿上这件她十年没穿过的衣服。
盛晚咬了咬唇,决定给这场‘大战’增添点情趣。
于是她是去浴室换的衣服,给陆远词留了些悬念。
冯一盼虽然不知道自己要校服是用来干嘛,但她把少女高中时冬季和夏季的校服都拿来了。
唔,可以充分利用一下。
盛晚是个很会搭配衣服的人,很快,她就把这两套校服结合着搭配出了自己最满意的效果。
然后对镜照了照,才走出去。
陆远词正坐在卧室里的沙发上等,他微微抬眸,就看见女孩儿赤着脚走出来的模样。
眼眸向上扫是两条雪白的腿,嫩生生的。
盛晚穿着夏季的校服短裙,有些老土的格子裙穿在她身上却性感又清纯。
裙摆被她剪短了些,只堪堪盖住了大腿中间。
再向上却穿的是冬季的蓝白色校服外套,只是穿的并不老实——女孩儿拉链开到胸口,露出一片性感的锁骨,肩颈修长,锁骨深的可以盛酒。
腰间的布料被系了起来打成结,露出一截细细的蚂蚁腰。
好好的校服,愣是被穿出了十八禁的效果。
看痴了的陆远词直到听到盛晚问出‘好看么?’三个字才回过神,本来浅淡的喘息瞬间变得有些粗重。
“好看。”他声音喑哑的说。
“嘿嘿,你觉得好看就行。”盛晚俏皮的在他面前转来转去,很是得意:“不枉我特意改造了一番呢!”
女孩儿像是个精灵,在他面前不断的惹火。
裙摆在男人的眼前上下翻飞,就像展翅飘逸的蝶——只是偶尔能看到下面的蕾丝。
这就是没穿安全裤的弊端了。
陆远词的眼睛里像是凝聚了一团散不开的雾,情绪已然不能更深,伸手揽住女孩儿的腰。
盛晚一声惊呼。
“宝宝。”陆远词在她耳边说:“校服真好看,以后多穿穿好不好?”
他喜欢看。
盛晚耳根热得通红,轻声骂他:“变态。”
然后又说:“你不想试试别的?”
——如果陆远词这么喜欢‘制服诱惑’的话。
“不想。”可陆远词摇头,表示他并不是制服控,喜欢所谓的制服诱惑。
他说:“我只是会常常幻想十八岁的你。”
是有点变态的,那时候盛晚才刚刚成年而已。
可是,这也许就是所有男人的劣根性吧,陆远词也不例外。
他总会忍不住去幻想十八岁的盛晚是什么样的。
是那种穿着校服戴着眼镜,梳着厚厚的齐刘海和马尾辫的女生么?
但今天盛晚告诉他的答案是:不是的。
他的小姑娘,即便是在所有人都灰头土脸的高中时期,也一定是最靓丽娇柔的那个。
清纯,让人有冲动的清纯。
“嗯……”盛晚窝在他怀里,抿唇笑着持续挑逗:“陆老师,你给我讲课啊。”
“晚晚化学很差的,听不懂,需要补课。”
她上学的时候物理学的很好,但化学是最差的一科。
“好。”陆远词强忍着吻上去的冲动,陪她进行角色扮演:“哪里不会?”
他喉结滚了滚,声音带着股沙哑的性感。
盛晚坐在他腿上的脚踝不自觉的颤了下,交叠。
陆远词能忍,她却有点忍不住。
盛晚凑过去亲了下他的喉结,娇声道:“老师教我做题,做错了罚我好不好?”
陆远词垂眸,沉沉看着她:“怎么罚?”
“嘻嘻,怎么罚都可以啊。”
于是陆远词真的让她背公式。
盛晚会也装作不会,娇滴滴的求饶,表示愿意被罚。
不听话的学生怎么办呢?那自然是要打手心的。
盛晚手摩擦的红了一片。
两个人玩了一晚上的‘游戏’。
陆老师很严厉,女孩儿也不仅仅是手掌被惩罚了。
-
相当浪的一晚过后,盛晚在大床上沉沉睡去,陆远词的生物钟却依旧准时。
或许是因为他心里装着事。
男人没有吵醒盛晚,自己解决完清晨的冲动后轻轻吻了下在睡梦中的姑娘,然后起身。
在离开温柔乡一样的卧室里,陆远词的眉眼顷刻之间变得凌厉。
就是一直以来自带的那种‘生人勿进’的距离感。
他穿着一丝不苟的西装,早饭都没吃,便开车去了疗养院。
早该解决姚楹的事情的。
否则,他们家晚晚也不会因为这事儿操心了。
清晨八点,陆远词被疗养院的医护人员带到了顶层的vip病房。
这里依山傍水,风景优美,有二十四小时监控的医护人员,每个月的花费高达六位数,实在是个天价的高级牢房。
——对于姚楹而言。
陆远词走进来的时候,女人穿着整齐,绛紫色的套装外面裹着一层厚厚的羊绒披肩。
这是她的习惯,哪怕屋内气温适宜根本就不冷,但她却总觉得自己虚弱,寒冷。
姚楹正坐在沙发上喝花茶,一如既往的矜贵又优雅。
她抬眸瞧见陆远词进门,美丽的眼睛里闪过一丝讥诮。
“怎么?”姚楹讽刺道:“把我送进来还不够,还得看看我死没死吗?”
陆远词不顾她的嘲讽,单刀直入地问:“你想出去么?”
姚楹一愣:“什么?”
“你可以出去。”陆远词淡淡道:“只要配合我一件事。”
姚楹这才反应过来,男人这次的拜访是有求于她。
意识到了这一点的女人立刻得到了精神上的愉悦和胜利,又重新高高在上起来。
“呵,这可真是用人朝前不用人朝后了。”姚楹冷笑:“什么事?”
她也没有太端着,毕竟她也是想出去的。
疗养院的环境再怎么好,终究是个不自由的牢房。
陆远词把准备和盛晚父母吃饭的事说了说。
姚楹听着听着,胸腔逐渐凝聚一股难以言喻的怒火。
“果然,你还是为了她才过来求我。”她气的胸口上下起伏,绷不住的冷笑:“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没用的东西。”
居然会为了一个女人这么神魂颠倒。
“你错了,我不是在求你,我是在通知你出去,吃这顿饭。”陆远词坐在她对面,修长的双腿交叠,面无表情的陈述一件事——
“如果你配合,可以离开这里,这是我开出的条件。”
“但如果你不配合,就连现在的待遇都没有了,你知道西郊的精神病院么?我会把你送到那里。”
“不,你没资格这么做。”姚楹脸色一白,强忍着害怕的情绪冷声道:“你凭什么给我送去精神病院?你当这世界上没有王法么?!”
“我当然有资格,因为我们户口本上的身份是母子,某种程度上说,我是你的监护人。”陆远词难得微笑了下,像是很欣赏她的恐惧,徐徐解释道:“而我这个监护人有我母亲的精神病鉴定证书,三甲医院开的,也有你情绪失控时想要自杀和烧窗帘的视频证据,你觉得凭借这些,没办法把你送进精神病院么?”
完全足够的,只是看陆远词想不想而已。
他现在只是给她留有最后一丝颜面,才会让她住进这种每月六位数的疗养院。
姚楹脸色越来越白,牙齿死死咬着。
在一片死寂中,她眼眸闪过一丝怨毒的光。
末了,她才咬着后槽牙妥协道:“好,我同意你的条件。”
无论如何,她首先都得离开这里才行。
-
双方父母见面的日子订在周末中午,是全市数一数二的私房菜馆。
中餐,两边的长辈都吃得惯。
为了这次会面,冯一盼和盛顾特意让盛晚带着他们去商场现买了两套正装,可以说是十分认真又郑重的对待这次会面了。
在长辈的眼中,和对方家长会面的这一环节总是十分重要。
陆晏和姚楹打扮的也很正式,服饰妆容一丝不苟。
许是因为陆远词把姚楹‘放’出来了这件事让陆晏很是开心,他今天的笑容很多,对待马上就要成为亲家的冯一盼和盛顾也很友好。
毕竟陆晏是个识时务者为俊杰的人,当然不会一直和陆远词对着干了。
就连姚楹今天表现的也很正常。
盛晚看得出来她气色比进入疗养院之前好了不少,只是依旧清瘦,不爱说话。
但也没很不给面子,问问题的时候还是会回答的。
姚楹这种态度让盛晚稍微松了口气。
毕竟这次会面之前,她最担心的就是这颗‘定时炸弹’了。
并不是害怕她,只是害怕她如果表现出来了轻蔑和发疯,会让自己的父母对陆远词产生不好的印象。
对于姚楹本人,盛晚是一点期待都没有的。
但她依然很感谢她今天装出了正常的一天。
一餐饭将近两个小时的饭结束后,两家人各自离开。
陆远词当然会给盛晚和父母单独说话的空间,于是便主动提出送自家父母回陆宅。
陆晏还是第一次得到这种待遇,脸上的笑意顿时更加扩大了几分。
等陆远词走后,盛晚一家三口独处着没别人了,老两口才说出自己的真实感受——
“我看小陆他爸倒是不错的,人也挺随和,就是他妈妈……”冯一盼顿了一下,找个了不太确定的形容词:“好像有点冷淡?”
“姚阿姨身体不怎么好。”盛晚随便找了个借口搪塞过去:“一贯对人都是这样的,今天的状态已经不错了。”
在某种程度上,她说的也是实话。
“啊?身体不好?”冯一盼一愣:“是生病了么?什么病?”
“就……心理上的疾病。”盛晚把陆宜景的事情简单说了下:“自那以后,姚阿姨精神方面就有点不太正常了,爸妈,你们以后要是觉得她奇怪,也不用太在意。”
她这也算是给自家父母打了个预防针,毕竟以后,少不了要和姚楹接触的。
“啊,这样啊……”老两口对视一眼,重点果然都偏移了。
“原来小陆还有个早逝的哥哥。”冯一盼作为女人,共情能力自然更强,忍不住叹息道:“可怜的孩子,还有姚女士,也真的太可怜了。”
作为母亲,最不想看到的就是自己的孩子出事了。
盛晚点了点头,心想可惜在姚楹的心里,她的孩子只有一个,从来没把陆远词放在心上——因此,她也不会同情她。
只是盛晚没想到,傍晚的时候,冯一盼口中的‘可怜的女人’却会来北海岸拜访她。
听到有人敲门盛晚还以为是快递什么的,等走过去开了门,才看见姚楹那张精致秀丽却攻击性极强的容颜。
她忍不住怔住。
结婚前夕,盛晚和陆远词是尊重了传统的观念先不住在一起,等结婚后搬进去新房的。
或许也是因为这个,姚楹才会毫无顾忌的找上门来。
见到盛晚愣住,她强忍住眼睛里的不屑:“方便谈谈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