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包装上写得微甜。”沈惟面不改色。
“算了,苦不苦都试试吧。病再不好我就白来了。”
纪沅星作出视死如归的表情,把药一口喝干净。
沈惟目光盯着她唇边的水渍,倾身过去,趁她不注意把人压倒在沙发上,慢慢舔干净。
纪沅星病恹恹地推了他一把,力气比平时小很多。
“我都生病了,你还想这个。”
沈惟也很头疼,用脑袋蹭蹭她肩膀,“我都素了好几天了,想想都不行吗。。。”
这委屈的小语气。
“行吧,那你就继续想吧。”纪沅星抽出一只手揉揉他脑袋,安慰道。
二人在沙发上相拥,同时发出一声懊悔的叹息。
第26章 猜测
也许祖国的药就是有神秘力量, 闷头睡了一觉后,纪沅星起床时神清气爽。
反而是沈惟用被蒙着头,赖床不想起。
他昨晚起夜好几次, 都是去浴室里冲冷水澡。
纪沅星不怀好意地跨坐在他身上,伸手摁了摁他的胸肌,低下头在他耳边兰息轻吐,
“你是不是不行啦?”
不行?!
沈惟立刻睁眼,翻身同她调换位置, 二话不说就吻上去。
任何时候都不可以说一个男人不行。
纪沅星没想到他反应这么激烈, 挥舞着小拳头就要推开他,但是没用。
沈惟早留心地在她额头上摸了一下, 体温正常。
烧退了, 病好了,他难熬的苦日子也到头了。
他不客气了。
纪沅星也是千算万算没想到,本来以为病好了可以出去浪了,结果一上午又被困在床上。
期间她挣扎反抗,无一例外都被强行压制了。
等沈惟餍足地趴在她身上, 亲吻她下巴时, 纪沅星已经累到把他头推开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疯了吧...”她喘着气, 给出评价。
但凡她还有一点力气,这句话都会比现在更有力度。
沈惟亲亲她的脸蛋, 只当是夸奖。
“替你庆祝。”他的声音沙哑, 显然还带着未消退的情-欲。
“庆祝什么?庆祝我爸去世二十周年?”纪沅星恨恨地给了他一个白眼。
他还不下去!重死了!
“呃...”沈惟面上一怔,眼神无辜,“我不知道叔叔——”
“下去, 重死了你!”
这什么理解能力。
沈惟还没反应过来,主动地躺到一边。
但手依然不安分, 隔着被子揽住她的腰。
纪沅星拍着胸脯,深呼吸两次。
气息总还算平稳下来。
“你刚刚是在开玩笑?”慢了半拍,他终于明白。
“不是开玩笑。所以我们今天不能再做这事了。对他不尊重。”
纪沅星面无表情,双眸直视他。
大概过了十几秒,沈惟的智商上线了,他说:“嗯,你肯定是在开玩笑。”
随后把手臂收得更紧,头枕在她颈窝。
纪沅星觉得,他们两个现在就像两根靠在一起融化的冰棍。
“沈惟,我饿了。”她声音懒懒的。
“嗯,想吃什么我让他们送。”沈惟依恋地靠着她,拿手机的时候,也不想把头抬起来。
“我要这里最豪华的套餐!海鲜什么全都要!”
纪沅星已经筋疲力尽,但一想到马上就能告别清粥小菜,她精神又振作起来。
沈惟轻笑一声,唇瓣在她肩膀轻啄。
“好。”语气里透着几分骄纵宠溺。
-
“终于可以吃肉了!”
豪华套餐送过来的时候,纪沅星刚好吹干头发,她一路走过去,忍不住用手锤了两下后腰。
沈惟扒着龙虾肉,瞟到她的动作,抿紧嘴唇,愧疚地反思。
他确实有点过分了。
然而,纪沅星根本不管他现在什么心思了,拿起龙虾肉就是一大口。
表情只有两个字——满足。
“第一顿先少吃点,不然肚子不适应。”
沈惟照例端了碗粥给她,不过这次不是他自己做的,而是他让酒店准备的南瓜羹。
纪沅星深以为然。
她好不容易退烧,不能再坏肚子。
喝了两口南瓜羹,纪沅星似乎想起什么,抬眸看向他,“我怎么觉得最近都是你在照顾我?”
沈惟不明所以,挑眉,“有什么不对吗?”
他照顾自己老婆不是天经地义的。
不对,太不对了。
纪沅星没回答,低头喝羹,心里却在默默复盘。
自从篮球比赛的那天晚上起,他俩的关系就有了深刻的变化。
从前是她哄着他,纵着他,时不时钓钓他胃口,事情办得好再给个甜枣。
不过,最近一段时间,事情的发展就有点跑偏了。
她生病,沈惟哄着她吃药。给她煮粥。
一天几遍,不厌其烦地给她测温。
就连去看医生,纪沅星都是无精打采地窝在他怀里,静静看他和医生交流,偶尔回答两句哪里难受。
睡觉前,她洗完澡,也懒得动,就躺在他腿上。
沈惟会把她的长头发吹干净,顺便涂上护发精油。
她晚上实在难受的时候,他还读诗歌给她听。
这个小岛是法属地,酒店的每个房间里都会放一本拉马丁的法语诗集。
纪沅星第一次知道,沈惟法语也说得很好。
他读诗的时候,声音温和、柔软,每一个词都念得很动听。
有几次,纪沅星根本记不住他念的内容,注意力全被他的暖烘烘的声调吸引。
他念到著名的那句,“Que tout ce qu’on entend, l’on voit ou l’on respire,Tout dise : Ils ont aimé !”
会回过头来,轻吻她的头发,用充满深情的语调表白,“Je t\'aime.”
那一瞬间,她感觉自己差点溺死在他的眼波里,急忙用被捂住头,假装要睡觉。
可以说,这些天有关她吃喝住行的一切,他都能安排得很好。无微不至得好。
直到被他拉着走到沙滩上,纪沅星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现在的情况,到底是她在故意纵容他,还是沈惟的已经用温柔攻势趁她不备,将她俘虏了呢?
“坐在这里吧。风小一点,阳光也不晒。”沈惟牵着她来到一张白色帷幔遮挡的木床边。
床面上摆着水果拼盘,防晒乳,椰子水,几本杂志,甚至还有一个充电宝。
可见准备的人心很细。
纪沅星偷偷看了他一眼...绝对是第二种没错了。
她竟然被小奶狗俘虏了?!
这个感受还挺新奇的。
纪沅星活了二十多年,走的都是超A御姐路线,只有她照顾别人,还从来没被人这样面面俱到地照顾过。
孺子可教。
她趴在床上,吹着海风,喝着椰汁如是想。
“腰还疼吗?”
沈惟记着她刚刚锤了两下腰,正好她趴着,他就伸手在腰椎的地方摁了两下。
“还行,就是有点酸。”
现在不是出行旺季,海滩上只有寥寥几个人,周围安静得只剩海浪声。
腰间被一双大手覆盖,他控制好用力,对准穴位慢慢揉按。
“唔。”纪沅星舒服得发出一声喟叹,闭上眼睛,慵懒又惬意。
“沈惟,你最近...有和陶妈妈联系吗?”
沈惟手下的动作一顿,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这个。
“去找过她,她出差了。”他如实回答。
“哦,那你有时间打电话关心关心她。”
纪沅星脸朝下头枕在双臂上,声音闷闷的。
沈惟看不见她的表情,轻轻地“嗯”了一声。
到了下午,阳光有些咄咄逼人。
纪沅星不想被晒伤,用毯子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只露出一双脚。
沈惟看她“全副武装”的样子,非常自觉地把她抱起来。
她把头靠在他肩膀上,露在外面的白皙脚丫欢快地晃悠。
海风把长发拂起,发梢落在他颈间,痒痒的。
他抱着她一步步走回去,沙地上留下一串深深的脚印。
两个人的影子交叠成相互依偎的形状。
——
明亮的落地窗外是独自喧嚣的暗沉的海,除了层层的白色浪花若隐若现,其余一切都隐没在浓郁的夜色中。
离开前的一晚,沈惟莫名其妙地心绪不宁。
就连接吻的时候,都有点走神。
“怎么了?”纪沅星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手指抚摸他的脸庞。
沈惟的眸光闪烁一下,抬眼专注地望着她,有点不确定地问,“纪沅星,我们结婚了对吧?”
纪沅星笑着揉揉他脑袋,“对。你的名字还在我户口本上,明天给你看。”
沈惟笑了,乖乖地点头。
其实他早都看过了。
可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这次回去之后会有事发生。
也许是齐修韵的出现让他不由自主地开始警惕。如同自然界雄性动物的争夺本能。
不过,就算他想搞什么事情,沈惟也是不怕的。
他的不安似乎来源不明。
脱离掌控才会不安。
与此同时,纪沅星把脸埋在他胸前,缓缓闭上眼睛。
她今天接到了助理的消息,有一个人往公司送了封邀请函。
助理当然没有替她拆开,但拍了张照片给她。
上面的字迹非常熟悉。
齐修韵回来了。
结合沈惟今晚的出神,纪沅星猜测,他大概也知道了。
虽然她总是说沈惟是个“傻小子”,可她心里非常清楚,沈惟一点也不傻。
他的很多行为,都出乎她的意料。
但要说最让她意外的,还是周媛那件事。
他很早就准备好了周媛的资料,就像是提前知道她会拿程宁开刀,甚至连周媛这个引火线都预料到了。
可他什么都没说,也完全不插手。
如果不是她也恰好想到,沈惟是不会把她往那个方向引导的。
他的安静中带着隐忍,这种坐镇幕后,冷眼旁观的耐力不是谁都有的。
环在她腰间的手臂收紧。
纪沅星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暗暗猜想,也许在她不知道的某个地方或某个领域,她家这只小奶狗也有着不简单的另一面。
如果是以前,她绝对不会和这种完全摸不清底牌的人在一起。可放在沈惟身上,她又觉得很有意思。
月色渐渐隐没,房间里的呼吸声变得和缓悠长。
这样相拥的姿势,两个人的心脏紧贴,在某个时刻产生了强大的共鸣。
第27章 再见前任
旅行结束, 纪沅星第二天照例去公司上班,最近纪沛兰在外地视察项目,公司一些琐事就由她代理。
她刚在办公室坐下, 助理就抱来一堆信件。
“纪总,这是最近邮到公司和您家里的邮件。”
纪沅星微笑朝她点头,“好,我先看看。”
她没让助理出去,而是一封一封拆开, 一些没营养的聚会邀请函就直接回绝。
当然, 齐修韵的那封邀请函也夹在里面。
纪沅星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日期,两天前这个展览就开始了。
她心里嗤笑, 随手放在一边。
看到最后, 还有一封包装很严密的文件。
助理在旁边补充道:“纪总,这封是美国邮来的文件。”
美国?
纪沅星有点意外,好像不记得有什么业务在国外。
她直接打开,里面一个很普通的白色信封。
信封上印着几个英文字母。
印刷得还很潦草,只是这几个字母组合起来, 就不那么普通了。
一所世界知名学府给她寄信做什么?
真有事不该发邮件吗?
她好奇地打开。
看到第一行的时候, 眉头微蹙。
上面写着“Dear Leo Shen”, 原来不是给她的信,而是沈惟的。
纪沅星拿着信件, 抬头看向助理, “这是邮到公司的还是邮到家的?”
这文件显眼,助理记得很清楚,“是从您临江帝景的家里拿来的。”
“好, 辛苦了,谢谢你。你先出去吧。”
纪沅星对待下属一向很客气, 助理也微笑着转身走了。
看着手里的这封信,她直觉里面的内容应该就是沈惟不为她所知的另一面。
她把信纸折好,放回信封,收进来手边的抽屉。
晚上,一个世交的伯伯组了个饭局,纪沛兰不在,只好纪沅星去参加。
她事先跟沈惟说了声“不回家吃饭”。
沈惟也回了消息,说他今晚要请篮球队的人吃饭,不喝酒,吃完就去接她一起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