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种感觉,喜欢的感觉。”林落盯着他喉结下的小颗朱砂痣,上面有一层薄汗,恣肆的荷尔蒙气息。
听到林落的这个回答,许肆一愣,后又哼笑一声,金色碎发下的眼睛微微眯起。
他野性、自由、张扬,金发下那张帅气的脸厌世又嚣张。
很青春,很迷人,但也很危险。
看上去很矛盾,也很有吸引力的一个人。
“我喜欢你,你和我交往好不好?”两人间沉默了一会,林落又开了口。
这一次,她的表白里除却冷和颤,总算带了些女孩子的娇。
多了几分诚意。
许肆放开了她肩膀,嗤道:“喜欢我?”
“喜欢。”林落点头。
“你确定要和我一起玩?”他玩味地笑,把她说的交往称之为“玩。”玩玩而已。
“这个海岛的夏天要来了,夏天开始,恋爱开始,夏天结束……”许肆将她逼进墙角,唇靠近她耳侧,热息灼人——“恋爱结束。”
“能接受?”
“能。”
许肆一怔,轻扯嘴角点了一根烟,懒懒靠墙:“后面结束可别哭啊,老子不会哄女孩。”
“不会。”她认真回答,安静而乖巧。
“不会?”他又嗤笑反问,眼皮耷拉,漆黑的眼睛直直盯着她,似是要把她看穿。
“你知道玩玩是什么意思吗,露水情缘明白吗?夏天结束,老子可不会对你负责。”
“我知道。”林落安静回答,然后踮脚,纤白手臂抬起勾住了男人脖子,靠近他耳侧呢喃浅笑——
“和我交往吧,我叫林落。”
“和林落谈一场夏天开始,秋天结束的恋爱。”
微卷的长发拂过男人青筋突起的手臂,玫瑰般的唇擦过了男人耳垂。
夏夜的闷热潮湿在这一刻急剧升温,到达顶点时,两人身上的呼吸和汗似乎都黏在了一起。
后面,在他架起的逼仄空间里,在林落主动地勾他脖子亲他耳朵后,在林落实在受不住这压抑到随时要燃烧的气氛后,在她呼吸加重微微的哼了一声后——
许肆狂热地吻上了她的唇。
烈焰燃起,一发不可收拾。
两人不知是怎么回的民宿。
开灯,许肆把她按在门上亲,后面又把她扔到了床上。
他撕下了她的裙子,两人缠吻,厮磨,啃咬,后面便是一次次的放纵。
……
不知过去了多少次,林落在泪水和汗水中沉沉睡了过去。
第二天,许肆先醒了过来。
他穿上衣服,坐在床边抓了一把头发,侧过身看着床上自己那位还在睡觉,肩背泛着红痕的女朋友,轻嗤一声。
玩玩嘛,谁不会。
谁都不需要付出真心,夏天结束就是陌生人。
挺好,适合他。
而且,他们的身体很契合,令人愉悦。
许肆的目光从林落身上离开,他懒倦地勾了勾唇,点了一根烟,张狂凌厉的脸在烟雾里柔和了几分。
一根烟抽完,他的目光又落在了林落雪白的肩背上。
红白交织,望过去视觉冲击十足。
上边全是他咬出的痕迹。
许肆喉结轻滚,上边的一小颗朱砂痣也随之上下滑动,薄汗渗出。
他舔了舔后槽牙,忽然觉得有些烦躁,起身想将掉下的被子盖在她身上时,脚踢到了床边的一个易拉罐。
许肆垂眸看去,看到了一地的易拉罐。
是空的啤酒罐。
他微怔,目测有……二十罐。
都空了,一滴不剩。
“真行啊,真看不出来啊。”
许肆笑了笑。
听到动静,林落这时也醒了。
她从床上坐起,人还是迷迷糊糊时,徐肆将一个空的啤酒罐扔在床上,扯了扯唇角,问她——
“你酗酒?”
“林落。”
第4章
他记住了她的名字,林落显然有些惊讶。
她眨眨眼,眼尾染上了情|欲的红还没消去,纵使她眼里还有欲望放纵后的水意,但仍旧掩盖不了她那如雪的清冷。
她眨眨眼,茫然地看着床前的男人。
昨天和她睡过,现在是她男朋友的男人。
他没穿上衣,只穿了运动长裤,上半身裸|露着,肩部阔平,肌肉块垒分明,腰部窄而有劲,腹部两侧线条清晰又性感,腰身往下一寸,延伸到了令人遐想的松紧裤腰里。
腹肌上还有一层薄汗,细小的水滴顺着流畅的肌理蜿蜒而下。
这是一具充满侵略性,野性蓬勃的身体,带着盛夏独有的燥热与潮湿。
金发下的脸张扬而冷郁。
就像……一片荒地上蓬勃生长着的野草。
颓废而有生命力。
很奇怪。
林落盯着许肆看了好一会,昨夜的闷热和狂乱一闪而过。
她有些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然后点了点头:“嗯,我酗酒,很久了。”
没有任何要隐瞒的意思,林落承认了这件事。
许肆:“……”
操,承认的这么快。
烦死。
“你是不是有病?”许肆俯下身,手撑着床架,两人间的距离蓦地被拉近,他身上燥热的气息又强势地笼罩着她,侵|入她。
她一脸没睡醒的迷糊样子,长发还是乱糟糟,朝他挤出一个笑:“有。”
许肆微微眯眼,凝视近在咫尺的林落,目光往下瞥到那布满红痕的雪白肌肤,心头那点烦躁又起来了。
“衣服穿上。”他捡起地上的衣服扔给她。
林落没穿,拉上被子盖住自己的肩颈。
“去治了么?”他轻描淡写,又点了一根烟,听不出任何关心的语气,冷冷笑了下,“酗酒可不是什么好事,照你那么喝,度数还不低,搞不好哪一天会出人命。”
林落却听了出来,她弯起杏眼,感激地冲他一笑:“谢谢你。”
她在一本正经地谢谢他,没说自己治没治这个问题。
也没说自己有什么病。
许肆冷白的指尖燃着点猩红,他的目光穿过一线一线烟雾,眯着眼眸看她。
一会又轻嗤一声,移过眼去。
他没有继续问下去。
“对了,你什么名字?”林落缩在薄被里,把自己裹得只露出一张脸来,这会才想起来还没问他名字。
“许肆。”
“许-肆。”她重复一遍,把这名字记到了心里。
“电话报给我。”抽完烟后,许肆穿好上衣,站在床前居高临下看着林落,懒懒说了句。
林落对上他的目光,报了一串数字。
许肆拿出手机,薄而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点。
然而一会后,并没有手机的铃声或振动。
许肆眉毛抽了抽:“?”
室内很是安静,太过安静了,林落反应片刻,才想起来手机被她关机了。
……
林落手肘撑着枕头,倾身去拿另一侧枕头下的手机。
她尴尬地拿起手机开机,忽略一连串的未接来电和微信语音,抱歉地说:“对不起,我忘记我把手机关机了。”
她忙着拿手机开机,刚刚盖住赤|裸肩背的薄被又滑下。
许肆轻哼一声,目光这次却没移开。
林落开了机冲他一笑,笑容清冷又干净,好似寂静夜晚的海风:“好了,你再打一遍吧。”
他看着她冷嗤了声:“要被你烦死。”
他刚刚把手机号记了下来,又按了一遍。
林落的手机响了。
“这是我电话,微信就是我电话号码,添加一下,走了。”他懒散地扬了扬手,潇洒转身,“我要回去写歌,晚上会去酒吧驻唱,你感兴趣可以来听,白天晚上可能都没时间陪你,周末有空,但时间也不多。”
“有事找打电话,没事别烦老子。”
很嚣张,很随意,很不体贴人的话。
“炮|友关系吗,我们是。”在许肆拉开房门要离开时,林落忽然问了句。
声音很轻,却很清晰。
没有责怪生气,没有小心翼翼和任何的害羞扭捏,甚至还带着一丝雪的冷,认真问他。
许肆放在门把上的手顿住,他转身勾了勾唇,混不吝地笑了起来:“林落,你的外表很容易欺骗人啊。”
“你认为是,那就是。”
“好的,我明白了,夏天开始了,许肆。”
“希望这个夏天不要这么快结束。”她感慨说着,侧身望向窗外波光粼粼,阳光肆意的海面,长发遮掩着她白腻的肌肤。
“这个海岛的夏季时长准的很,每次不多不少,就三个月,一场大雨落下,差不多就结束了。”他回她,手摸向口袋的打火机和烟,莫名又想抽了。
“是吗,不过三个月也很长了,够了。”林落喃喃,眼睛弯成月牙,罕见地带着一点乖巧和柔软。
许肆微怔,说了声:“长吗?”
这两个字出来,林落的睫毛眨了眨,正想回他时,哐当一声,门被关上了。
林落:“……”
许肆甩门走了。
他站在门外,心烦意乱地薅了把自己凌乱的金发,咬牙走了。
长吗?
长死了。
他也有病,找了个三个月的麻烦。
——
是的,麻烦。
许肆认定,昨夜睡的林落是一个麻烦。
奇怪,酗酒,有病,看上去又脆弱的要命。
在他晚上准备上台唱第三场时,他还是这么认为。
认为林落有病,他也有病,自找麻烦。
许肆刚唱了两场,在酒吧的休息室瘫着,烦躁地看了眼手机。
而此时,休息室里面挤满了来问他要微信,要签名的美女迷妹。
“那个,我能要下你的微信吗,我很喜欢你,你唱歌真的很好听!”
“没有微信的话,可以帮我签下名吗?”
“我也想要签名……”
“能不能帮我签下名……你真的好帅,唱歌又好听……”
迷妹们真诚夸赞,眼里都是小星星和崇拜喜欢。
她们认定许肆长了这样一张脸又有才华,身上还有一种颓废又狂热的特别气质,以后定会火得一塌糊涂,早点来要个签名也不错。
说不定就能搭上这个帅哥潜力股。
休息室非常嘈杂,手机却没一点动静,许肆烦躁地拧眉,然后手机一扔,桌面发出一重重响声。
嘈杂的休息室瞬间安静了。
“烦,”
一头嚣张金发下的脸写满了不耐烦,许肆靠着椅背,仰头朝门口喊了句:“阿明,这破酒吧的休息室是谁都能进吗?”
他口中的阿明,也就是这家酒吧的老板忙笑盈盈地走过来,熟练地应付这些美女:“各位美女,我知道你们喜欢许哥,你们在台上看看就得了,他也不会跑,每天都会在这唱,你们还是走吧,下一场就快开始了,许哥需要休息。”
许肆今天心情很躁,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这些迷妹没有再继续坚持自讨没趣,拿出手机和相机咔咔一拍,恋恋不舍走出了休息室。
乐队其他人都耸了耸肩,不敢说话,挤眉弄眼的。
他们老大今天是怎么了?
不对劲啊。
……
休息室清净了,许肆眼皮耷拉,他不屑地瞥了眼手机,正想抱起吉他试几个和弦时,手机铃声响了。
然后,他接了。
电流声混着震耳欲聋的音乐声,扑面而来。
接着,手机那头传来女孩抱歉又带着醉意的声音。
有气无力,很飘,还发着明显的颤。
“许肆……”林落瘫在吧台,费劲地推开站在她旁边的一个猥琐男人,和许肆打电话。
“我好像碰上了麻烦,我,我喝醉了,可以麻烦你过来接下我吗?我在……”
“美女,一个人喝酒很寂寞吧,今晚我……”
“你离我远点,滚,滚……”
许肆捏紧手机,额间青筋突起。
靠。
第5章
“你在哪?”许肆咬牙,几乎是从齿缝里挤出两个字。
随即,他腾的一声站起,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啦声响,似是指甲在黑板上刮过,后又砰的一声倒在地上。
许肆就这样,当着懵逼的众人,跑出了休息室。
酒吧和休息室的人瞬间炸了:“许哥!你去哪啊,出什么事……”
电话另一头的林落脑袋晕眩,吐出的字隐隐带了哭腔:“MUSE,MUSE酒吧……许肆,求,求你了……帮帮我。”
“求你了……”
站在汹涌街心的许肆怔了一瞬。
周围嘈杂而喧闹,他拿着手机,清晰地听到了,听到了林落细弱的哭求声。
比流浪的小猫还要可怜,挠心。
一头金发被晚风吹乱,许肆下颚紧绷。
操。
“等我。”
电话断了。
“美女,今晚和我睡……”男人猥琐地扶着林落肩膀,想将她带离这里。
酒精后劲涌上,林落无力瘫在吧台,连直起背的力气都没有,她张嘴想呼救,想喊人,嗓子却只能发出几个模糊的音节。
她喝的太多了。
自我厌弃总是要付出代价的。
“滚,滚,我有男朋友了,滚,滚……”林落把脸埋在手臂,皱眉,竭力推开男人的手。
那搭在肩膀的手恶心得令她浑身发抖。
“哈哈,有男朋友也不耽误我们,况且,偷……”
“喂。”就在这时,在震天的音乐中,一道男声蓦地传来。
很冷,很锋利,令人无法忽视。
林落听到了,显然,她旁边的猥琐男人也听到了,搭在她身上的手顿时一僵,然后发抖。
林落睫毛微颤,顺着声音看过去,在昏暗又模糊的视线中,她看到了许肆。
简单的白衣黑裤,金发,冷白皮,他懒懒站着,微抬下颚。
长得的确很帅,也的确嚣张凶狠。
他张扬恣意,似是对一切都不在乎,极是冷漠颓废,但又带着一种火焰般的热和轻狂的野。
似乎什么都困不住他。
林落忽然弯起唇笑了。
真好。
这样的人自带聚光灯,天生就该站在舞台上。
“想死了是不是?”许肆烦躁地抓着凌乱金发,似笑非笑的说了句,“她是我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