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正紧紧贴在周炽身上,右手很不见外地伸进了他睡衣下襟里, 搁在他紧致分明的腹肌上;而腿则大大咧咧缠着他劲瘦的腰, 腿弯夹着他某个不可言说但存在感很强的部位,且还没完全夹住……
祝春好倒抽一口冷气。
这不是在做梦吧?
头顶忽得传来男人慵懒低沉的声音, 带着刚睡醒的倦哑,有些性感:
“还不下去, 是想这样继续睡?”
这句话宛如敲在她脑海里,祝春好触碰着他的数个地方像是同时爆破升温,她抱着被子,连滚带爬地坐起来缩到地毯离他最远的一角。
而她把被子一扯走,有的东西就更明显了, 她的目光被烫到般, 又下意识把被子给扔回了他身上, 盖住了清晨蓬勃的突兀。
祝春好手脚无措,尴尬地转脸儿看向阳台, 深呼吸好几口, 按下狂跳的心脏,勉强维持住冷静问:“那个, 我们, 我们怎么会……这样?”
昨晚睡的时候明明不是这样的呀!
周炽也坐起来, 被子松垮挂在他身上, 他慢慢伸了下懒腰, 微笑:“我是被压在下面的那个,所以这得问你啊,小蝴蝶。”
“我……”祝春好语塞。
她也不知道啊。
她绞尽脑汁想了半天也想不起来她是怎么下来的,昨晚在过敏药的加持下睡得太沉了,还做了很多乱七八糟还挺开心的梦,比如什么和周炽以及小狐狸小猫手牵手玩射击的梦……
目前概率比较大的一个可能性就是,她自己翻身翻下来的……
于是她宛如一个酒后乱性且不打算负责的渣男,硬着头皮解释道:
“那个,大概是这沙发太小,所以……我失误了,不过我平时睡相挺好的……”
她的后半句让周炽笑出声,他噙着笑点头:“嗯。你睡相好,这个我很了解,以前又不是没跟你睡过。”
“你!”
祝春好合理怀疑他在内涵她。
瞥到门口钱阿姨没来得及带走的菜篮子,她突然想起来:“完了!钱阿姨肯定误会了,怎么办!”
周炽左手撑地,散漫地半坐着,后仰着上身:“误会什么?”
“误会我们俩……”她鼻子皱着,欲言又止。
“我们俩怎么了?”
他一脸无辜问,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似的。
祝春好抿了抿唇,底气不足道:“误会我们俩睡了……”
周炽歪头,像是非要她说出来:“我们俩这不就是睡了,她没误会啊。”
祝春好被他气得狠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咬着牙直白道:“误会我们俩做了!”
周炽终于笑了下,颔首宛如思索,沉吟道,“你说得对,我们不能让她误会。”
祝春好连连点头,赶紧道:“对吧对吧,那你有什么法子?”
周炽无比坦然地看着她:“我们来真的,她就不算是误会了。这便是事实了。”
祝春好:……
她就不该对这混蛋抱有希望的。
祝春好蹭得站起来,想趁钱阿姨还没走远的时候跟她解释一下。由于心急起得太猛,眼前黑了黑,腿脚也发软,晃了晃歪了下去——
恰好就侧坐在了他腿中间……
这一瞬间她还头晕着,来不及说什么,只能感觉掌着她后背的手很温暖。
没过几秒眼前便重新明晰,她也看清了正胳膊肘支在腿上,手撑下巴歪头瞧她的周炽,他勾着唇像是轻轻感慨了一声道:“这么不舍得啊……”
而后他又很善解人意道:“放心,我会跟钱阿姨解释的。”
祝春好被他后半句引走注意力,都没听清他前半句:“…你怎么跟钱阿姨解释?”
周炽语气笃定:“我就跟她说,我们俩是发小儿,偶尔睡一张床也不奇怪。”
祝春好怀疑:“……异性发小儿睡一张床不奇怪吗?”
明明很奇怪吧……
周炽一脸理所当然:“不奇怪啊,我们小时候不也睡过一张床?”
“小时候那都没到十岁……”
“那不也是一张床?”
周炽继续道:“而且我们现在睡的都不是床,是地毯。还是有差别的。”
他举例:“比如作为朋友,我们晚上一起玩的晚了,将就在客厅的地毯上睡一觉,不是很正常嘛?”如果忽略是睡的一个被窝的话。
“唔……”祝春好若有所思,有点动摇。
周炽耸肩:“更何况我们又没真睡。”
“那,好像,确实有道理……”祝春好感觉自己被说服了。
“放心了?”周炽问。
“放心了。”祝春好点头。
周炽眉梢挑得匪气:“那你现在能从我身上下去了吗?”
祝春好这才惊觉她还坐在他身上,连忙起身,这次不敢直接站起来,而是挪到了沙发上坐着。
她一抬头又对上他玩味的目光,他的表情似乎是觉得——她是故意赖他腿上的……
她也反应过来她刚坐他腿上时,他的第一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祝春好忙不迭说明:“我刚刚是起猛了头晕所以才……”
“哦。我懂。”周炽随口应道,那表情也不像是信了,依旧意味深长的。
好像洗不清了……祝春好放弃自证,咬咬唇甩锅:“…那你不是厉害得很吗?单手力气就能怎样怎样的,这么厉害怎么不接住我,非等我坐…坐你腿上……”
周炽活动了下手臂,给她看睡衣上的压痕:“胳膊被你躺了一宿压麻了。”
祝春好:……
算了,洗不清就洗不清了吧。
她承认他确实有点姿色…和本钱。
她想起醒来时摸到的腹肌,嗯…直接摸比上次两人三足隔着衣服摸到的手感更好。
周炽不知道她勾着脑袋在想什么,甩甩手站起来,问她:“风团消了吗?”
祝春好微红着小脸干咳两声,撸起袖子,摊开手瞧,“消了一点了。”
她荨麻疹期间,大多是晚上起一大片,也是最痒的时候,早上会消一点点,循环往复个好些天。
周炽看她胳膊和手上残留的几个红印,眉轻轻皱了下:“我得回剧组了。你和我一起?”
祝春好满脑子疑惑:“我为什么要和你一起?”
“我现在是你监护人,你意志力不行,总挠风团,还乱吃乱喝,不严格忌口。”
“不要!我又不是三岁小孩儿,我能照顾好自己。”祝春好强烈反对。
周炽居高临下看她:“能照顾好自己?大一那年的清明节,急性荨麻疹进抢救室的不是你?”
那年清明,他就回了趟家祭祖,而她留在岚江跟着同学出去玩,出门没带过敏药,吃了发物玩出汗吹了风,寻麻疹突发,直接在路边呼吸都困难了。被吓坏了的同学打120送进了抢救室。
祝春好梗住,这件事好像没办法否认。
她眨了眨眼,找别的理由:“可我要是和你一起去,岂不是别人都知道我们关系了?”
祝春好对这点排斥得很。
周炽的眉又皱了起来,沉沉看她:“这点破事儿重要,还是你的身体重要?”
祝春好摇头,坚定地将他的视线顶回去:“不去。没商量。”
周炽其实也清楚以正常手段她是绝对不会去的。
他眯了眯眼,突然笑了,慢吞吞道:
“行。过几天别求着我说要去。”
作者有话说:
炽哥:啧,又得耍点手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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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谢南理的香樟小宝贝投的地雷!抱住!
感谢??小宝贝的3瓶营养液~感谢xicici小宝贝和香草味的呀!小宝贝的1瓶营养液~抱住!
吨吨吨!
第34章 睡蝴蝶
◎洗澡需要跟你汇报吗?祝大小姐。◎
祝春好盘腿坐在沙发上嗤之以鼻:“……怎么可能?”
周炽懒洋洋笑了声, 带着清晨刚醒的鼻音,他没说话, 低头翻起手机。
弧度好看的眼尾挑着, 让祝春好想起此刻正坐在阳台和小猫牵手的大狐狸。
她瞬间警惕了起来,猫眼眯着。
“喂,你又想算计我?警告你啊, 我不会去的, 少弄些阴谋诡计。”
周炽一边敲着手机一边抬眼睨她:“放心,没有阴谋诡计。”
祝春好刚松出一口气, 便又听他道:“这次阳谋。让你心甘情愿去。等着啊。”
周炽收起手机,转身。
祝春好看他这好像已经搞完事情、大局已定的样子, 半起身,心也提起来:“诶。你做什么了?去哪?”
“洗澡。”周炽转回半张脸,长寸下眉骨与鼻梁轮廓分明锐利,唇角含笑,“洗澡需要跟你汇报吗?祝大小姐。”
“不用……”祝春好又讪讪坐回来。
心里嘀咕:天天洗几次啊, 晚上洗早上也洗的……
这次周炽洗的时间格外长, 祝春好都洗漱完且洗了个头发还吹干了, 他都还在浴室里哗啦啦的,于是她又做贼似地去阳台, 看了会两个玩偶, 捏了捏小猫的手,又戳了几下狐狸的脸。
直到听到浴室的水声停止, 祝春好刷得放开玩偶, 将阳台门拉上, 往客卫跑, 正好撞上了从主卧出来的周炽。
祝春好眼疾手快地用手抵着他恰到好处的胸肌, 不至于跟他撞成一团。
这一碰就觉出点不对来,她忙不迭拿开手,后退一步:“你…身上好凉……”
刚睡醒的时候明明很烫的,现在他身上的水汽却是冷的,像是过了水的冰镇饮料。
她看着他锋利喉结上残留的水珠,猜到:“你用凉水洗的澡?”
“嗯。”
周炽黑漆漆的眼瞥她,似乎在说,什么原因她应该知道的。
祝春好眨了眨眼,联想到以前在一起时他洗凉水澡的时机,突然就明白了。
她的脸瞬间涨红,像是哑了声。
“所以,不要相信男人。懂了吗?”周炽的声音都像是被冷水浸透了,笑意都是凉凉的。
祝春好尴尬点头:“……懂了。”
周炽又看了她眼,便晃晃悠悠去提门口的菜篮子:“昨天你的屋子进了脏东西,该打扫了,我想找保洁大扫除一下,可以吗?”
“可以……”祝春好感受到了他对于贺昀与夏津满满的恶意。
“哦。”周炽继续瞥她,“还有,你今天有事吗?是待在家里还是需要陪你新认识的狮子狗玩……”
没等他说完,祝春好便道:“不,不用。待家里。我可能得睡一天。”
贺昀自从昨天从她家离开,就没再联系她,她觉得这样很好很清静,反正她欠他的人情已经还完了。
射击馆她也不想去,一个是因为去了还得指导夏津,怪怪的;再一个就是经过了前几天运动会过得那把瘾,只能看不能摸枪让她觉得有些受不了了。
而且荨麻疹除了会痒,头天吃的药副作用很大,几乎会让她昏沉一整天。
以往她发荨麻疹,最严重的时候都是窝在家里睡觉。
“那正好,我今天也待在家里陪你。”周炽点头。
祝春好疑惑:“……你是什么时候回剧组啊?”
周炽微一思索:“大概明天吧。和你一起。”
“我说了我不会去的!”
周炽懒散地插着睡裤口袋:“祝大小姐,话不要说的太满。”
祝春好抿了下唇,想起过往他的手段,熄了声。
吃过早饭,周炽用笔记本工作,她就在他旁边象征性地学习一下,然而没个十来分钟,她便开始哈欠连天,但周炽的“阳谋诡计”还没浮出水面,就像另一只还没落地的靴子,让她很在意,所以一直撑着眼皮不想睡。
只是坐姿从笔直坐着慢慢变成微弯着腰、托着腮,最后直接趴到了桌子上。
睁着的眼睛也越来越小,等到都要挣不开的时候,她迷迷糊糊听到周炽轻笑了下:
“行了。睡吧。我就在你身边。”
这句话真就让她安心地睡了过去,什么时候被周炽抱去了沙发都不知道。
偶尔中途醒来,周炽要不就是在她目光所及之处工作,要不就是帮她在胳膊手上涂药。
连中午饭她都是迷迷糊糊吃完的,到下午身上又痒了起来,她才逐渐醒来。
是时天色晦暗不明,客厅也没有开灯。
祝春好安静地眨了会儿眼睛,慢慢醒神,近处男人轻轻的呼吸声和敲击键盘声才传进她耳朵里。
哦,对,这是周炽家。
她没有动,下意识去感受声音的位置,好像是在……脑袋的后上方?
祝春好扭头看去,周炽也低头看过来。
她这才发现她正枕在周炽的大腿上。
昏沉的天光将周炽那张锐利的脸低像素化,他垂眼笑的时候显出些撩人的宠溺:
“睡蝴蝶,醒了?”
祝春好慢慢爬起来,揉揉眼。
在跟周炽待在一个屋子里仅仅一天,她对于睡在他大腿上这件事竟然都能心脏快速扑通几下后便坦然自若。
生病和醉酒大概都会降低防备心与增加感性情绪吧,尤其是对于一个在这时照顾了她一天的人。
她瓮声瓮气:“……睡蝴蝶是什么?”
周炽挑着眉看她:“睡美人的变种版。”
“呃……”祝春好现在还有些呆呆的。
周炽合上笔记本,意味深长道:“刚刚你的歆歆姐给你打电话了。你要看一下她的消息吗?”
祝春好没反应过来他表情里的深意,“哦”了声便捡起手机看消息,而后便看到——
赵绘歆:【阿祝,有一个剧组找你做短期的射击指导,那个电影剧本好像是讲一个射击运动员的射击生涯,你去的话估计能玩枪。不过这个电影明天就开机了,有点急,而且在京市,你感兴趣吗?】
祝春好抬头对上周炽噙笑的桃花眼,迟钝地意识到:第二只靴子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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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一定一定不要暴露和我早就认识啊!我们就只是在综艺上认识的哦!如果碰面你还是叫我祝指导哦。”
即将下周炽的私人飞机时,祝春好再次强调。
“噢。”周炽撑着下巴,不咸不淡地应声,很没有诚意的样子。
祝春好裹着毛绒绒的围巾和帽子,只露出一双圆钝的眼,着急道:“……你认真点嘛。”
周炽吊儿郎当:“小蝴蝶,你知道让我认真的法子。”
祝春好无语半晌,又气又恼的声音隔着围巾传出来:“……阿炽哥哥!”
周炽的眉立刻扬了起来:“行。没问题。”
他伸出手捏了捏她的围巾宛如握手:“祝指导,好久不见。”
祝春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