惹蝶——程起【完结】
时间:2023-05-04 14:49:43

  没几秒,陌生的号码就打了过来。
  “这是我的新号码,存下。”周炽收起手机,“赔你一箱一模一样的发绳,开学后会寄到你学校,记得查收啊,小蝴蝶。”
  等周炽那颀长的背影都远得看不见了,祝春好才反应过来。
  他们俩,这是在分手时拉黑了对方的联系方式后,又一次拥有了彼此新的联系方式。
  没有了头绳,祝春好将头发拢到一边,小声嘟囔:“谁稀罕你赔啊。”
  余淑遥刚送完周父周母回来,正好将这句话听到了耳里,不禁笑道:“你跟炽哥怎么回事,打麻将时候就发现了。你俩闹啥别扭呢?”
  一个故意给别人都准备了礼物,就是不给她认真准备;另一个按照以往跟他的关系,本应该吵吵闹闹发脾气,哭上一哭的,这次却只自己在那里暗地生气。
  祝春好没法否认,但又不能讲真实原因,只能气咻咻地将因果颠倒:“他给你们的礼物那么用心,给我的却敷衍透顶。”
  余淑遥“啧”了一声:“那他今天还一直给你喂牌呢,你没发现?”
  祝春好的眼睛睁圆,一点都不信:“他会有那个好心给我喂牌?”
  难道不是她麻将技术见长与此同时他技术退步嘛?
  余淑遥嗤笑:“不然你以为就你那麻将水平,能被周炽连点五把炮?醒醒吧,那可是'雀神',以他的牌技,摸个两三圈就够把我们三个的牌算个八九不离十了。你以为之前他们大人为什么就算缺人也从不跟他打?十个你绑在一起跟他一个打,都不够格的。”
  “而且你没看第一把我跟林听阴阳完他,他给我俩一人喂了一次牌嘛?喂牌加上礼物,那就是在警告我们闹脾气要适可而止。我估计要是我没提那句你帮他说过话,周炽绝对能控场到我们三个再摸上几圈也轮不到你出牌。”
  “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得罪这位大哥了?”
  祝春好听完更气了,一脸不服气。
  “我还得讨好他才能出牌?我用得着他可怜我?”
  余淑遥摸了摸下巴,打量她表情:“不对劲啊你,你现在对他的语气很不客气。我想想啊,唔,你今天好像一次'阿炽哥哥'都没叫他诶……”
  这四个字勾起了她一些见不得人的回忆,她就像只炸了毛的猫,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啊!那称呼是小时候我爸妈让我那样叫的,都多久以前的事了啊,我一万年前就不那么叫他了。你以后都不要再提了!”
  余淑遥狐疑:“不是吧,我怎么记得前年还是大前年的,打够级的时候,你还跟他说'阿炽哥哥你就让我开一次点吧'……”
  “啊!”祝春好激灵了一下,直接被这四个字肉麻到跑路:“我回了,不用送了!”
  一路冬日的寒风也没把她因那个称呼而发热的头脑降温,一到家,她就先洗了个澡清醒清醒。
  擦着头发的时候,想起一件事,她赶紧溜去客厅,从挂在门口的棉服口袋里,翻出早上周炽给她的红包,做贼似的揣回了房间。
  祝春好捏了捏红包,没捏出除了纸张外还有别的东西。
  感觉挺厚的,可她又不缺钱,这跟亲自准备礼物的心意差远了。
  祝春好打开红包,为防看漏,还将里面所有的东西都倒在了小桌上。
  果然,除了钱,就只有一张卡片。
  她拾起卡片来翻看,愣了下——
  卡片正面,是一只小白猫胖墩墩肉乎乎的背影。
  祝春好坐回床上,有点眼馋地瞧了会,感觉它肉肉的一定很好摸。而后才想起正事,将这张卡片翻来覆去看了个遍,也就只有这只小白猫。
  什么意思?
  她手指点着卡片,突然想起来一件有关小猫的事情。
  小时候她捡过一只灰不溜秋的小猫,它的腿受伤了,在她家门口的草丛里喵喵地叫,她把它抱回家,根据网上查的方法给它绑好伤口。而后惊讶地发现这只小猫眼睛的颜色,同她眼睛的颜色一模一样。
  她很喜欢它,想将它养在家里。连给它做一个什么样的窝,给它准备一些什么东西都想好了。
  但是很快祝父回家后却告诉她,他猫毛过敏,家里不能养小猫,所以她只能哭着把小灰猫送到了救助站。
  当时因为哭的声音太大,连隔壁的周家都惊动了。
  还是周炽和她一起把小猫送到的救助站。
  所以,周炽现在,是故意给她看小猫照片馋她嘛?!
  一定是了!
  祝春好抿着嘴生闷气,完全没发现照片上小白猫的屁股有点眼熟。
  这人到底想怎样?一会凶她,一会气她,一会还假惺惺给她喂牌?
  祝春好抱着胳膊越想越气,越想越搞不懂,索性就拿起手机。
  划到那一串还没有备注的号码时,她眉梢扬了扬,先给他输入了个嘲讽意味的名字,而后才给他发短信:【你说的礼物就是小猫的卡片?】
  很快手机便亮了下。
  大明星:【是。】
  祝春好躺在床上,将头发散在床边,举着手机又发:【今天打那几把麻将,你给我点炮、喂牌都是故意的嘛?】
  大明星:【是。】
  祝春好皱起眉:【周炽,你到底想干嘛?】
  那头又是很快回复过来,然而他回复的内容却让祝春好手一抖,差点将手机砸自己脸上。
  大明星:【我想和你做】
  祝春好:???
  她哆嗦着盯着那五个字,简直怀疑自己的眼睛。
  就这么等了得有两分钟,那边终于姗姗来迟地发过一句解释。
  大明星:【刚刚打字被小猫咪打断了,还没说完就不小心发了出去。】
  大明星:【我是说,我想和你做朋友。】
  祝春好又一次看到那奇怪的“小猫咪”,心情刚微妙起来,就看到了后面那句话。
  和前任做朋友?
  谁要和前任做朋友啊?
  祝春好:【?】
  周炽依旧简洁,商量的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
  大明星:【做朋友吧,就像以前一样。】
  可祝春好现在看到他这种只对她淡漠的态度就来气,十分硬气地拒绝。
  祝春好:【不要。】
  大明星:【难道你还爱我吗?】
  祝春好简直要嗤笑出声,将手机戳得不住抖动。
  祝春好:【你想得美。我怎么可能还爱你?】
  大明星:【那正好,都不爱了,我们做朋友吧。】
  祝春好盯着“都不爱了”中的“都”看了会儿,半晌,发出一声不明意义的气音。
  大明星:【你难道就想我们互相逃避一辈子?同一片区域只要有我就不能有你?还是说就像今天一样相处,阴阳怪气,不别扭吗?】
  大明星:【所以,像以前一样,之前的事就当做没发生过,继续做朋友,才是最好的选择。】
  她几乎能想象到手机那头的周炽,是怎样理智无情,居高临下,把控谈判节奏。
  她也终于明白今天他为什么当着别人的面一切如常,私底下与她就冷漠针对。他这是在给她展示,如果不和好如初的下场。
  是在给她一个下马威。
  偏偏,他说的是对的。
  他如果想做的事,她反抗不了,就像余淑遥说的那样,闹脾气不懂得适可而止,就是给脸不要脸了。
  就在祝春好为这个残酷的认知眼眶再次酸涩时,突然又收到一条消息。
  大明星:【做朋友好不好,小蝴蝶。如果你同意,我送给你作为朋友真正的礼物。】
  他软化下来的语气让祝春好的眼泪一下子便收了回去。
  她眉眼扬起,真正的礼物?
  祝春好按捺不住好奇心,没绷住,戳了两下手机回复他:【什么礼物?】
  那边这次沉默地久了些。
  祝春好等了一会没等到回复,便撇撇嘴,放下手机,继续躺着晾头发。
  出神了好一会才想起来她开了静音,他发消息她也听不见,又急急拿起手机看,果然,他已经发来了一条消息,时间是三分钟前。
  大明星:【你房间的窗还像以前那样嘛?】
  祝春好:?
  她下意识看向窗外。
  就在这时,一个有两个枕头大的白色物体,倏忽从窗外沉重却轻盈地跳了进来。
  富有弹性地落到了她柔软的床上。
  是一只大白猫。
  一只看起来陌生又眼熟的大白猫。
  与此同时,一道熟悉的身影逆着天边夕阳出现在窗口前。
  祝春好未出口的短促惊叫,被他贴在唇边的食指压了下去。
  “嘘。”
  周炽似笑非笑,声音极轻:
  “礼物来了。”
  作者有话说:
  叮咚,小蝴蝶专属定制礼物已上线~
第6章 爬墙
  ◎“再闹就把你办了。”◎
  正在二楼主卧半躺着的祝父突然放下手里的书:“老婆,你有没有听见外面有什么声音?”
  祝母敷着面膜,面部尽可能少活动地回答他:“没。大过年的少作妖。”
  祝父站起身往窗外看:“刚刚真的有声音。”
  他瞧了一会窗外的小花园,树影幢幢,静谧无声,只偶有风吹动枝叶发出沙沙的萧瑟声响。
  他却还是相信自己的直觉没有错,“不行,我得去看看阿蝶那有没有情况。”
  祝母翻了个优雅的白眼,道了句:“闲的。”
  祝父穿过走廊和楼梯口,敲了敲祝春好的房门:“阿蝶,在吗?”
  三秒后,屋内传出祝春好细小的声音:“…在。有事吗爸?”
  祝父莫名鼻子有些痒,打了个喷嚏,“哦。我来看看你,方便的话我就进……”
  祝父说着,刚要转开门把手,里面短促的碰撞闷响和布料摩擦声后,祝春好高声却底气不足地打断了他的开门,“等等爸,不方便!我要睡了……”
  祝父粗眉挑了挑,“才六点多就睡?”
  她的嗓音隔着门板迷迷糊糊的,“嗯嗯,今天累了。没什么事的话明天再说吧?”
  “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你有听到什么奇怪的声音吗?”
  “…啊?什么声音…没有啊……”
  “那行,你睡吧。晚安。”
  门外祝父的脚步声渐行渐远。
  周炽垂眼看着虚虚掩着他下半张脸的纤手,和紧贴在他两腿之间雪白到晃眼的肌肤。
  锋利的喉结滚动了下,嗓音低哑:“阿蝶,你说谎的功力依旧没有长进。”
  热气喷到祝春好的手心,一阵酥麻。
  “你还说呢!你你你……”她小声吼他,仍大气都不敢出地放下掩着他嘴的左手,脸颊和露在外面的脖颈,红得像只熟透的虾子。
  祝父过来的时候,周炽刚干净利落地从二层中间的屋檐上翻窗进来,正熟门熟路要往沙发上坐,祝父便敲门了。
  吓得刚忿忿爬下床想要质问周炽的祝春好直接捂了他的嘴。
  然而大概是祝父的喷嚏声惊了床上那只白猫,它快速地从床上下来,肥胖却矫健地往祝春好身上扑去。
  奈何它吨位太重,祝春好被它撞得一个受力不匀,就歪倒在了周炽身上。
  因此便造成了现在——周炽坐在沙发上,她坐在周炽腿上,猫坐在她腿上——的局面。
  “你松手!让我起来。”祝春好急得想哭。
  他刚刚为了稳住她而钳在她腰窝的大手,掌心温度灼热到发烫。
  虽说她穿了内衣,但外面也只有一层薄薄的浅荔色旗袍睡裙,新中式风格的立领不暴露,长度却堪堪遮住小半大腿。
  且真丝料子极透薄,半湿长发落在胸前的水珠,氤氲着显现出里层内衣的蕾丝边缘与小片粉白的肤色。
  她正正好好坐在周炽左边大腿上,他俩体格相差有点大,睡裙下的小腿够不着地,可怜兮兮地悬空在他两腿中间。
  周炽每呼吸一下,她都能隔着几层布料,清晰地感受到他每一丝肌肉组织的牵动程度,以及他大腿上血管喧嚣鼓动的力度。
  刚刚他帮她解头发虽然靠得也近,可也没有这么近,近到她心慌得要窒息。
  等周炽一松开手,祝春好便连忙向下找着力点起身,却仍没能起来,盘卧在她腿上的白猫,实在是太重。
  她又被迫重新跌坐回他怀里,饱满绵软的臀部正撞到周炽身上。
  “它,它压在我身上,我起不来……”祝春好这次是真被吓到了,她感觉周炽的体温越来越高,宛如某种危险的预兆,顿时急得鼻尖和手心都汗涔涔的。
  熟悉的温香软玉在怀,周炽隐忍再三,额角的青筋跳了又跳。
  右臂忽得穿过祝春好的腿弯,左臂托住她的腰间,直接连人带猫打横抱了起来。
  失重感让祝春好下意识紧紧攀住了他紧实的肩膀,心跳如鼓。
  而那只白猫“喵”了一声,向下一跃跳到了地上。
  白猫下去了,祝春好的心却因为男人身上散发的热气揪得更紧了,他应该也已经洗漱过换过衣服了,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沐浴露的味道,以及仍残存在肌肤上的男香尾调,龙涎香和麝香交织的烟草木质调,极具压迫感和侵略性。
  她被迫贴在他身上,胳膊挂在他脖颈上,如同一块即将被他融化的奶油,慌张地仰脸像是命令又像是祈求:
  “喂,它走了,你…放我下来…”
  周炽稳稳抱着她往床边走,忽然笑了下。祝春好的小脑袋正靠在他胸口,能听到他胸腔的性感嗡鸣。
  “你怕什么?”
  他低头看她,唇边弧度恶劣。
  “怕我在这把你办了?”
  祝春好双眸不可思议地一圈一圈睁大,仿佛受到惊吓的小兽:“你!你疯了嘛!”
  说完便乱动挣扎着要下去。
  挣扎间不知道又蹭到了哪儿,周炽眉稍一沉,嗓音喑哑暗含威胁:
  “再闹就真把你办了。”
  祝春好听出这句话是来真的,瞬间便不敢动了,乖乖埋在他胸口,眼角的泪却沁了出来,慢慢湿透他薄薄的针织衫。
  周炽深深呼吸,被这小哭包哭得一点脾气都没有,咬着牙解释。
  “你赤着脚,是怕你踩着地板凉。”
  祝春好水粉的足趾蜷缩了下,这才发现刚刚她跳下床的时候忘记穿拖鞋了,也没穿袜子,两只脚丫光溜溜的。
  她略微放下心,沾着泪水的长睫贴着他胸膛眨了眨,慢吞吞道:“哦。”
  这坏种在吓她。
  不过冷静下来想想,他也确实做不出那种事。
  直到床边,周炽微松手:“下来吧。一天哭三次的哭包。”
  祝春好轻巧踩到床上,而后快速钻进了被子里,只露出一双茶色泪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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