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器……”宋仰星表情严肃的大喊一声,“往旁边跑……”
所有人绰出武器,前面的野牛群宛若千军万马鏖战,排山倒海的气势狂奔而来。
他们飞奔往安全的地方躲避危险,风驰电掣间,一群黑魆魆的野生壮牛朝雪原树林逃窜,磅礴如浪地掀起一阵飓风,它们身后跟着一群虎视眈眈的雪狼。
一只小牛被群牛落下,几只狼见机冲上去啃住它的双腿,把它扑倒在地上。
望年心急地哼了一声,楼玉树朝望年露出一个鄙夷的神色,纵身飞去,剑挥之际,光影银亮,皑皑白雪缀上朵朵红梅。
小牛平安地瘸着腿跑去找正要逃跑的妈妈,被大牛们团团围住。
那群灰色带着绿眸的雪狼龇牙咧嘴,警惕地在四周围绕,它们要瞄准时机捕下猎物。然而它们很少见到这群人类,它们不敢轻易上前,机灵地在四周盘旋。
“谢安,都杀了,碍眼。”
“是,公子。”
谢安带着手下,提剑飞身而去。被逃的狼,他们没去追,而那几只不要命的狼凄惨地丧命于此。
宋仰星见他们轻而易举地解决了雪狼,满眼崇拜地凑到谢安面前:“大哥,你教我剑术吧。”
谢安不理会少年的崇拜,自顾自地擦拭剑身。
他羡慕的目光又瞥向沉默寡言的楼玉树,鼓起勇气,对楼玉树说:“大哥,你教我吧。”
楼玉树更不会理他,转身回到望年身边。
“谁来教教我?”
“我!”黄橙紫自告奋勇,举起一根树枝,朝宋仰星刺去,打得他嚎啕大哭。
雪林处,再次传来动物群奔跑的声音,他们警觉地严阵以待。定睛一看,原来是一群身着黑衣的男人正在捕杀雪鹿。
“是血晶鹿吗?”黄橙紫不解地问道。
“不是,是寻常的鹿,”宋仰星谨慎地观察他们,“别靠近,雪原物资匮乏,他们难保会抢我们的东西。”
那群黑衣人把那些鹿全部杀死,空气中血腥浓郁散不去。他们一人带一只,领头的男人锐利的目光对上他们,提剑走来。
“兄台,有盐吗?有酒吗?”
姚生挡在前面:“有也不会给你们。”
“来这地方还带女人来,你们够行的。”男人声音粗涩,目光带着野性与戏谑。
众人安静下来,望年气不过地应他:“带女人怎么?你妈不是女的?你瞧不起谁?”
男人只露出一对眼睛,却让人感觉威严,自以为是的居高临下,看得望年很不舒服。
他望向望年,别有用意的笑了一声:“有骨气,活下去呗。”
众人继续行走,而那群黑衣在后面跟着他们,像在瞄准他们当猎物,时刻准备出击。
谢景宸让姚生这个本地人去打探消息,回来才得知,这群人雪原蹲守血晶鹿已久,原本找到一头,被白乔乔的人打断,准备回去。
“粮食所剩无几,他们是想抢我们吧。”宋仰星插嘴。
潜在的危险都是致命的,谢景宸决定今晚就动手。
望年挽着楼玉树的手,异常地紧紧跟着他。
“现在知道怕了?”
“谁让他乱说话,我有你在,才不怕他。”
听到她这般依赖自己的话,他凛然地回头看了一眼那群来历不明的男人,“净会逞口舌之快。”
他们在一处安全宽敞的地方歇下,楼玉树同她用铁铲挖雪洞。经过雪地野外生存,她已然学会如何砌出一个圆滚滚的雪洞。
晚上,楼玉树正要躺下,忽然听到外面异样的响声,望年不安地坐起身。
“怎么了?”
“他们要动手了。”楼玉树起身破开雪洞。
见谢安等人都是谢景宸底下一等一的高手,同那群黑衣人打得不分伯仲。
望年穿好衣服钻出雪洞,一个黑衣举刀砍来,楼玉树剑未出鞘,把那人猛地击飞出十几米远。而那人却依旧完好地伫立在雪地,蛰伏的姿态如野狼般凶狠。
她吓了一跳,躲在楼玉树身后,望到那群武艺同样不凡的男人。
“他们……不是猎户?”
“不是,”楼玉树顿了一下,总感觉有种不好的熟悉感,“是杀手。”
从他们的身手与手中的剑可知,是一个潜在的杀手集团,来这地方若是单纯为了血晶鹿,未免大材小用。
楼玉树动了动许久未开的身体,骨骼发出清脆的响声。他讨厌这群像极了自己的杀手,又厌恶他们打扰他的休息。
倘若没有他们,望年此刻应该还在为他治疗心疾,而现在却被扰乱心情,耽误治疗。
都该死!
他拔剑,踏上夜色,凌冽的剑光闪过天际,照亮了夜空,胜过天上的朗星。
宋仰星跑过来,激动又钦佩:“姐姐,我能拜他为师吗?”
“别。”望年可不想楼玉树教出一个小变态。
在楼玉树的协助下,那群人负伤惨败,领头的男人被楼玉树打伤,并无露出恐惧的神色,反而无所畏惧:“楼玉树,好久不见。”
众人惊愕地在这两人身上打量,却见楼玉树问也没问,便要提剑要杀了他。
“听说你找了她多年,蠢货,你跟当年一样蠢。”
楼玉树停了片刻,眸深若潭,让人看不透在想什么。
“只要你把剩下那些人的衣服粮食给我,我告诉你她的消息。”他势在必得地望着楼玉树,“我只想逃离这个鬼地方,你会帮我吧?”
谢景宸的手下以保护谢景宸为主,而姚生自然以为他要抢夺自己的粮食衣服。所有人胆怯地把武器对准楼玉树,生怕他当真听话,来争夺物资。
姚生畏惧楼玉树已久,怒喝道:“谢公子,你可不能只保护自己,没有我们,你可找不到血晶鹿。”
黄橙紫知道楼玉树这人心狠手辣,若是他要得到一样东西必然会不择手段。现在这个男人有楼玉树要的东西,楼玉树自然不会心软。
她不安地喊道:“楼玉树,你别乱来啊……”
狂风吹来,众人缄默不语,似乎在楼玉树的一句话。一句话,划分泾渭,是同生共死还是各自为营,皆由楼玉树决定。
望年无语地白了楼玉树一眼,取了绳索扔在那男人身上,叱咤厉声道:“楼玉树,你不是挺会绑人的吗?脑子懵了?”
回神的楼玉树听话地把男人绑了起来,却听到对面的男人鄙夷不屑地说:“楼玉树,你沦到听一个女人的话,窝囊,你这辈子都逃脱不了栽在女人手里的命运。”
“再拿女人女人地做文章,我割断你的命根子!”望年踢中他胸膛,扯开他围在脸上的棉布,“看看,认识吗?”
“不认识。”
男人脸上挂不住面子:“你不可能记不得我,我是百行,你当年可是被我打了不下一百回。”
“你别动,这种侮辱人的事,适合我来做。”望年替楼玉树动手,一脚踩在他被冻红的脸上:“你就是当年那个仗势欺人,目中无人,不知死活的二缺,现在还敢来楼玉树面前呛,你活腻了吧。”
“楼玉树,你再纵容这个女人折辱我,你一辈子都别想知道她的下落。”
“什么阿猫阿狗都来沾,”望年朝黄橙紫气愤地问道,“橙子,有没有药能折磨人,最好折磨到能逼他说实话的。”
百行:“……”
第65章 爱
楼玉树沉着脸,把百行推进雪洞里。大晚上,没人愿意为他挖洞,又不能让他冻死在外面,于是望年给他喂了一颗黄橙紫制作的毒药。
本就窄的雪洞多了一个人,显得狭小许多。百行被毒药折磨得冷汗直流,咬着布帕挣扎。
望年困倦袭来,几乎睁不开眼。楼玉树让她睡里面,然而他们都被这人的挣扎声吵得烦躁。
“树树,能不能打晕他?好吵。”
百行:“……”
楼玉树走过去,一掌劈了下去,把原本就疼痛的百行打得更疼。楼玉树道行高深,内力雄浑,带着私人恩怨的一掌劈下去,将百行劈出内伤,差点呛死在自己的血水中。
楼玉树不悦地扯开他嘴上的布条,看着他像蝼蚁般挣扎,冷厉的眸子愈发光亮。他任百行清醒地痛叫悲嚎,凄惨的声音扩散到耳廓,再到空虚的心,好似能把他所有不悦的情绪全部填满。
人临死前的声音可谓天籁。
“树树,堵他的嘴。”望年惺忪地睁眼看他,声音软软的,又带着些许烦躁。
楼玉树的眼睛焕发出异样亢奋的星辰光彩,对上望年的眸子,血液在体内信马由缰,热得他想撕扯毁灭掉一切。
楼玉树走到她面前,神色异样激奋。他刚杀了人,身上裹挟着萧肃的冷意与浓郁的血腥,眼里浓墨般的寒意渐渐涌出。他捏住望年的脸,俯身汲取让他平静的良药。
一个霸道而凶狠的吻彻底盖住望年的唇,他们在第三人面前沉溺地拥吻。天寒地冻,依旧灭不了突如其来的热意,只有暧昧而舒适的痴缠接吻声响彻密封的雪洞。
百行口呆目瞪地盯着这对不要脸的狗男女,他身上百般疼痛,痛骂他们在做不是人干的事?
他疼得浑身哆嗦,呜呜地喧嚷几声:“不要脸,不要脸……你们有种在我面前脱了做……啊……疼死我了。”
望年被松开时,喘不过气,身上冒出丝丝暖意,就连脸都红了些许。
楼玉树粗沉地呼吸,热意撒在她的脸上,轻声问:“冷吗?”
她摇摇头,楼玉树身子靠得更近,瞳仁在雪色中映着清幽冰冷的冬色。他越靠近,灼热的气息浓烈地包裹她,让她愈发浑身发软。
她抬手揉了一把他的脸,不怀好意地笑出声:“你好变态。”
“变态?”
楼玉树不懂她的话,欢呼雀跃的心渐渐平静下来。想要离开,望年压根不给他有离开的机会,拽下他的衣襟,两人在冰天雪地不知羞耻地交织唇舌。
手指冰凉地触碰到楼玉树的体温,她无比渴望着温暖,用力地拥抱他,一寸一寸地将自己融进楼玉树的温暖气息里,得到丝丝惬意的热度。
他的内力不自觉地往她身上转移,震得彼此酥酥麻麻。温暖的内力被这个无底洞攫取,她辗转吮吸着他的嘴唇,轻柔而迷恋,连空气带上清甜的女儿香。
他很喜欢耳边有人撕心裂肺地嘶吼看着他们,而他与望年旁若无人地舔/舐彼此的甘泉,刺激又昂奋,比杀人还让他满足。
如果是谢安、是萧听跪在这里看他们呢?
楼玉树心悸里的狂热勃然大发,抱紧望年,疯狂地撕咬她,将她的柔情一一斩断,啃得望年吃疼地呜呜大叫。
“楼玉树,你变态吧,好疼。”望年松开他,怫然大怒,摸了摸流血的嘴唇,气不过,朝他腰狠狠地掐了一把,“下次别想亲我。”
楼玉树:“……”
百行疼得面目狰狞,不忘嘲笑他:“废物。”
楼玉树抓起一颗雪球奋力扔向百行,转头掰她脑袋,声音暗哑了些许:“我看看。”
她转头直眉瞪眼,嘴角被楼玉树讨好地舔了一口她唇上的血,脸色更冷了。
“滚!”
“你再说一遍。”他声音冷得让人发颤。
看到他的35%感情进度条,望年气得蹿火:“谁让你咬得那么狠?楼玉树,我让你吻,是给你脸了,你别给脸还打脸。没有下次了,请记住,你再吻我就说明你爱我。”
“这跟爱有什么关系?”
百行破涕为笑:“废物,连爱是什么都不知道。”
楼玉树心烦意乱地抓起雪球砸向百行,愤然的眼神快要杀人。
他转头,捏她脸颊,认真地问她:“什么是我爱你?”
“爱是心疼,是信任,是责任,是始终如一。你要先学会心疼,学会把我放在第一位,学会温柔对我,做让我开心的事,你就会爱了。你这么狠心地伤害我不是爱。”
“这样就是爱?你有从一而终吗?没有吧……”楼玉树若有所思:“你不该心疼心疼我吗?”
望年:“……”
他无比正经地解释:“是你说你爱我,那么你该让我开心,这样咬伤你,我挺开心的。你不喜欢,是不是不爱我?说的话都是骗我,回答我。”
望年无语凝噎,恨不得敲敲他脑子里的水:“越教越偏,这叫自残,咱们健康一点,别互相伤害身体,行不行?拉钩!”
楼玉树被迫与她拉钩,眉头紧锁:“你始终如一吗?谢安、苏子韫、萧听……那么多男人,你对我不是爱。”
这么一想,楼玉树心情顿时差到谷底。
“又回到这个话题,你烦不烦?我只跟他们说过几句话而已,苏子韫……你还提他?我是为谁接近他的?是谁为了治病把我推给萧听的?大哥,你脑子能不能清醒点?你没责任吗?”
楼玉树被点醒了,心情瞬间豁然开朗。他抱住望年,舒畅地捏捏她的手臂,表示同意原谅望年。
“原谅我?呵……”望年握住他的手,给他下暗示,“树树,月老手中有无数条姻缘线,当你遇到一个你爱的人时,月老会扯动姻缘线,让你产生愉悦、兴奋、开心的情绪,甚至是心跳加快,这就是爱的感觉。你对我有这种感觉,说明你已经开始爱我了。”
听到这话,楼玉树默默地收回的手被望年抓住。
“不许逃。”
他那张清俊的脸顿时比周围的白雪还冷。
滴滴滴滴……
望年看到他的感情进度条蹭蹭往上涨,涨到45%,激动得继续进攻:“这就是爱,你爱我,所以你在我身边很快乐,对不对?”
滴滴滴滴……
系统:【恭喜宿主,楼玉树的进度条突破了50%,再接再厉。】
他沉着脸,表情异常阴冷乖戾,透着迫人的森然。
“你就是喜欢我,别不承认。”
滴滴滴滴……
她欣喜地抬头一看,进度条开始退回40%,脸上胜利的笑僵住了
行,我问得太紧了,不问了行吧?
一旁的百行吃尽恶心的狗粮,满是恶意的目光怒瞪他们俩,诅咒这对狗男女不得好死。
第二天,百行像被掏空了身体,虚弱地被推出雪洞,浑身发颤,又冷又饿又疼。
“师傅,你们打了他吗?”宋仰星自觉地凑上来同楼玉树说话,还谄媚地送上他精心煮的茶,“师傅师娘喝茶。”
望年蹙眉地接过茶,一旁的楼玉树同样蹙眉,见望年接了,他跟着接。
“嘿嘿,师傅……”宋仰星满脸崇拜地注视楼玉树,觉得楼玉树的形象高大威猛,他无法世间完美的言语形容他对师傅的崇拜。
“师傅,我来看这个男人,您跟师娘去吃饭。”
“不许喊我师傅。”楼玉树厉声呵禁他。
宋仰星被他骇人的气势吓得一哆嗦,红着眼望向望年:“师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