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她也就这样一点一点走进了他布下的陷阱和圈套。
“你若是不信就算了。反正他是真的很爱很爱你,命都可以给你。”
顾阮正欲回怼,陆癸已经端着菜进来了。
他做了三菜一汤,饭还是她最爱的糯米饭。
虽平时她吃饭时最少要十个菜,但陆癸堂堂一个七尺男儿会做饭本就是一稀奇事,她也不必过分于挑剔。
“阮阮要不要我来喂?往日都是薇儿照料你,今日要不就我来吧。”
“不用。”
顾阮羞红了脸。
她还不至于让陆癸来喂她。
陆癸顺势坐在椅子上,手撑着头一动不动地望着像是在打理自己羽毛的小凤凰。
沉沉黑眸中偏执与戾气交织着,毫不避讳的展示出了强大的占有欲与霸占欲。
顾阮透过垂落的三千青丝看到了男人灼热的视线,她立马又躺回被褥之中。
“你,你盯着我作甚?”
雪白的十指无力地攥着被褥,白玉般的肌肤染上了一抹潮红。
“美人养眼。阮阮好看,自然是要多看看的。”
被陆癸这么看着,顾阮觉得他的眼神就如他那不安分的手,甚至还能感受到那双手在她身上游走着。
“陆癸,你不要脸。你,你把头转过去。”
“日后都是要成亲的,阮阮何必同我见外。”
陆癸眼带藏着笑,藏着极端偏执的双眸里是势在必得气势。
“男女有别。我都没有看你的,你怎能看我的?”
“原来郡主是想看我的。那我现在就脱给郡主看。”
说罢,陆癸起身坐在了床边。
他毫不犹豫地一件件解开自己的衣袍。
顾阮见状既是羞赧又是恼恨。
这男人在她面前是越来越放肆了。
若不是如今她的贴身丫鬟都被他抽调走了,她又怎么可能会任他摆布。
眼见着男人将手放在了裤子上,顾阮连忙从被褥底下摸索过去按住了他的手。
“不,不必了。我要吃饭,你喂我好了。”
她妥协了。
她真是羡慕陆癸这般没脸没皮的本事。
肤如凝脂的肌肤宛若上好的绸缎一般。
陆癸将少女的手攥在了手心里。
“阮阮现在让我喂须得给报酬,刚刚是免费的,现在涨价了。”
说完他带着茧的指腹轻轻地摩擦着少女的肌肤。
“你,你个泼皮无赖。你跟那些个坐地起价的黑心商人有何区别?”
顾阮一脚踹了过去。
陆癸也不恼,反倒是将玲珑剔透的玉足也捧在了手心里。
“你松开。”
“那阮阮给我什么当做报酬?”
顾阮恨不得给他一耳光。
处处找她要报酬,哪有这样的无赖流氓?
“陆癸你无耻。”
“嗯。只对郡主无耻。”
说完,陆癸俯下身在玉足上落下了一个深深的吻。
顾阮身子猛地一颤,心里懊悔不已。
她这才是现实版的引狼入室。
奈何现在她落入泼皮无赖手中,只能暂时妥协。
“你,你要什么报酬?”
陆癸没说话,只是将视线落在了一片雪白上。
此时无声胜有声。
顾阮瞬间懂了。
她立马将被子往上拢。
“你痴人说梦。本郡主不吃了,你自己吃去吧。”
顾阮顶着强大的饿意翻了个身准备强行入睡。
陆癸阴沉的双眸盯着床榻上的美人。
他以为阮阮是爱他的。
却不想在阮阮心中竟然连宋婉都比不上,甚至还说出他们二人之间毫无半点情意。
那为何要三番两次相救?
莫非单纯只是因为她误以为他喜欢宋婉,而只要与宋婉有关的东西她都愿意袒护?
他一个人本可以活的好好的,可见到了皎洁的月让他如何能再次回到往日那般境地?
陆癸蓦然松了手。
顾阮稍稍放松。
她小心翼翼地转过身,刚抬头就与陆癸那双黑眸对视。
还不等她说什么,滚烫炙热的吻落下。
他撬开她的唇瓣,带着清香的糯米饭被送了进来。
顾阮何时受过这等屈辱?
她奋力地想要推开,却反倒被锁的更紧。
来去之间,直到糯米饭被她尽数吞下,陆癸才又抬起身。
“你......”
“我混蛋,我无耻,我下流,我是小人。”
不用顾阮开口,陆癸已经知道她要说什么。
“既然阮阮不愿意给我报酬,我只好自己索要。”
说着,男人含了一口饭又欲低下头重复刚刚的事情。
顾阮连忙用手捂住了他的嘴。
“等一等。你都把本郡主咬疼了。难不成还要本郡主忍着疼和你欢好嘛?”
说着顾阮掀开被褥。
少女的声音里难得带着点点委屈。
这男人可不就是属狗的,恨不得把她吞下去似的。
雪白的肌肤上,那一抹缨红旁布满深深的牙印。
陆癸伸出手刚想抚上去,顾阮已经又阖上了被褥。
自知理亏,陆癸也没有再得寸进尺。
他心疼的想要抚摸着少女的发丝。
顾阮立马往床里躲。
她现在第一讨厌这个属狗的男人。
陆癸手僵持在半空中,牵强地扯出了一抹笑。
“继续吃饭好不好?阮阮一天都没入食了。”
吃饱了饭,才有力气和他继续做。
“那你打算怎么喂我?”
“拿勺子喂。莫非阮阮是想要我拿嘴?也不是不行,我还求之不得。”
“闭嘴。”
陆癸也没再继续逗顾阮。
郡主本就纤瘦,平日里懒洋洋地待在这玉琼阁内养得愈发娇弱。
若是娇嫩的花枝不被充足的养分灌溉,那么枯败凋零就是它的结局。
直到伺候完顾阮吃完饭,陆癸才慢条斯理地将顾阮的剩饭全都解决了。
“你怎的吃我吃剩的?”
顾阮看不过眼,忍不住出声询问。
她既不愿意吃别人剩下的,也不愿意别人吃她剩下的。
刚刚陆癸的举动已经让她很恼怒了。
“不能浪费粮食。一米一粒都是百姓辛苦劳作的。”
一句冠冕堂皇的话成功把顾阮堵死。
她才不信这是陆癸自己心里的真实写照。
一个杀人如麻的大魔头怎么可能会考虑百姓?
但既然已经把黎明百姓拿出来做挡箭牌,她自然也没了继续问下去的必要。
收拾完桌上的东西,陆癸烧了水替顾阮沐浴后,直接熄了灯。
“你这是干嘛?”
“自然是要与妻子一起睡觉的。”
陆癸说的脸不红心不跳,甚至直接钻进了顾阮的被窝里。
沐浴后淡淡的梨花香洋溢在鼻尖,他忍不住贴上白嫩光滑的肌肤猛吸一口。
“你回语书院去。”
顾阮想要躲,奈何那双铁一般的双臂就在她的腰间,让她根本无处可逃。
“郡主身边需要有人伺候。”
“不需要。我不需要你伺候。”
“薇儿、寒露和张嬷嬷临走前让我好好照顾你的。她们的嘱托我岂敢忘记?”
“陆癸你,你就是个好色之徒。”
“娘子说的对。我的确是。”
“你的手快拿开!明明白天才......你真是不要脸。”
“我把阮阮咬疼了,自然需要好好揉揉缓解疼痛的。白天是白天的,晚上是晚上的。正如白天吃过了饭,晚上还是要继续吃的。”
顾阮快要被他的强盗逻辑给气死了。
“你,你,你不去和别人吵架真是屈才了。你个......”
少女的声音被淹没在嘤咛声中。
皎皎月华将二人缠绵的身影倒映在墙壁上。
第125章 打入天牢
第二日顾阮醒来的时候已然是晌午。
陆癸已经走了,她身边空荡荡的。
往日里若是见她醒了,那个饿狼定是要扑过来再狠狠地撕咬她一番。
“陆癸,替我更衣。”
无人应答,桌上也没有热腾腾的饭菜和糕点。
顾阮昏昏沉沉地起床,匆匆披了个斗篷就欲出门找陆癸。
这人胆子是越来越大了,竟然连她的午饭都还没有备好。
“宿主,出大事了。”
还不等顾阮问下去,本应回去探亲的寒露和薇儿步履焦急地赶了回来。
“不好了郡主。陆公子被打入天牢了。”
“什么打入天牢?”
顾阮不敢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昨日才同她欢好的人,怎的今日就被打入天牢了?
这怕不是比戏曲还要一波三折。
“我们也是不敢相信的。但是是皇上亲口下的圣旨。太子殿下请来了逍遥子为箴朝祈福,结果说什么算出来陆公子是箴朝祸害。还说只要把此等妖孽斩首示众,平遥城很快就会被箴朝的大军夺回来。还说只要陆公子在一天,箴朝就永不得安宁。
皇上回忆起希夷先生说的预言,觉得十分有道理,今日一早就派人把陆公子给传召了过去。说是传召其实就是骗过去再打入大牢听候发落。我们知道陆公子被关进天牢后,也是打听了一路才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
寒露与薇儿零零散散地拼凑了事情的经过。
“我要说的也是此事。”
末了,系统还加了一句。
“荒唐!平遥城破难不成还是陆癸促成的?若不是汪卫弃城而逃,平遥节度使怎么可能被逼的跳了城墙?舅舅真是糊涂了,那太子殿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顾阮神采奕奕的双目顿时失了色彩。
难怪有那么多的道士来长安城,难怪箴鹜那么笃定陆癸绝对不可能同她成亲。
原来一切都是算计好了的。
既然舅舅在第一次的时候不相信这些莫须有的言论,为何第二次却给人辩驳的机会都没有,就直接将人打入了天牢?
寒露搀扶住少女,眼里全是疼惜:
“郡主,您别太伤心了。皇上已经下了圣旨,说三日后将陆公子问斩。天底下好男儿郎那么多,我们何必于挂在一个枝头上不放?皇上决定了的事情是谁都更改不了的。我们还是不要去触碰这个霉头了。”
箴朝相信鬼神之说的大有人在,更何况如此预言。
“宿主大人现在去天牢里探望陆癸加寿命五.....”
还没等系统说完,顾阮已经不管不顾地冲出玉琼阁。
“薇儿、寒露,带上小五同我一起去天牢看看情况。”
寒露忙拉住了少女的衣袖。
“郡主,我们现在去天牢定是会惊动皇上的。若是皇上知道了,他会怎么想您?他定是觉得您对这个决定不满意,届时说不定会牵连到顾家。何况天牢那种地方哪里是您能去的呢?那地方脏兮兮的,到处都是泥巴。”
“寒露,你不觉得这个事情很荒唐么?谁都知道平遥是因为汪卫城破的,陆癸能决定什么?难不成本郡主扮成一个道士,说谁不吉利,那谁就得被处死么?我说箴鹜是箴朝祸害,箴鹜就得被砍头么?这世间怎么会有这么荒谬的事情?就算舅舅要降罪,若是如此糊涂用事,那迟早也会清算到我头上来的。你们今日都不必拦我,我是必须要去天牢走一趟的。我心意已决。”
“郡主,那您也得换一身合适的衣裳再去啊。”
薇儿看着一向矜贵又注重礼仪的主子堪堪披着斗篷就想往外跑,不禁满面愁容。
若是郡主没能把陆公子给救回来,岂不是会伤心一辈子?
第126章 陆癸会不会冷
顾阮这才想起自己堪堪穿了件诃子再披了一个宽大的斗篷便出了门。
她草草换好了衣裳,慌不迭地上了马车。
马车摇摇晃晃地朝着天牢的方向驶去。
一路上人声鼎沸,时不时还能听到叫卖声和茶坊的说书声。
“听说皇上让人把陆癸关入了天牢,打算三日后斩首示众。”
“这是为何啊?”
“之前希夷先生就曾预测陆癸是天煞孤星,如今逍遥子也说陆癸是天煞孤星。想来是他的预言得到了应验吧。”
“这岂不是荒谬?平遥城破难道不是因为汪卫无带兵打仗的能力,弃城而逃造成的么?怎的就成了陆癸的罪过了?”
“怎的就不是他的罪过?上天有好生之德,这天煞孤星前世指不定是什么杀人狂魔,今生今世出生时就自带诅咒。只要他出生在哪里,哪里就会遭受灾难与苦难。说不定就是因为上天认为他罪孽深重,才降下责罚使得平遥城破。如果不是因为有上天的影响,皇上绝不会选择汪卫出兵。”
“皇上选择汪卫,那就是皇上的错啊,和陆癸又有什么关系呢?”
“因为是上天的选择。上天会在皇上心底给人以暗示,迷了皇上的心智。所以陆癸决不可留。”
“你们真是愚昧不堪!真是疯子!”
......
凛冽的冬风杂夹着激烈的争吵声顺着马车的缝隙钻了进来。
顾阮倚靠在软垫上却全然没了往日的闲情雅致。
这一切定是箴鹜搞的鬼。
箴朝上下都是信奉佛道两家,正统的道家大多都隐居于山林之中避人耳目。
而这些江湖术士则打着道教的名头处处招摇招骗,给别人的命运随意定下生死。
定是箴鹜不愿让陆癸与她成亲,便特意寻来了一个江湖术士——逍遥子,在舅舅面前搬弄是非。
明明再过四天二人就可成婚,偏偏在这个关头出了事情,让她想不怀疑箴鹜都难。
“宿主大人,你这么担心陆癸啊。以往我若不哭爹喊娘的求你,你不到危急关头都不会动的。”
相处了这么久,顾阮自然是听出了系统口中的阴阳怪气。
的确,若换做以前她定然是当个故事听听就过去了,断然是不会为了这种人出头。
可自从了解了陆癸的过往又与他朝夕相处以后,她隐隐的有些不忍和替他鸣不平。
陆癸明明有勇有谋、武功高强,还是忠臣的后代,却连一个出人头地的机会都没有。
他被箴朝所有人排挤,埋没于泯泯众生之中,一辈子只能遭受万人骂名,郁郁不得志终生。
可事实上他什么事也没有做,却像一个罪犯一般被所有人审视和欺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