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韵虽然已经痊愈,但还是需要定期做检查来监测身体状况。
“遵命!”
第二天一早,蒋韵和严亦一起来到医院。蒋韵在诊室里抽血做检查,严亦坐在走廊里的椅子上坐立不安。
蒋韵即将要回国,严亦因为工作的原因暂时不能同行,这已经让他感到不安。而每一次蒋韵体检,严亦更是胆战心惊,生怕会出现什么问题。
虽然蒋韵现在在他的身边,可是严亦总有一种抓不住的不安感,让他总是感觉到患得患失。
蒋韵从检查室走出来,气愤地看着严亦,严亦瞬间紧张了起来。
“都怪你!天天给我变着法的做饭,我又胖了五斤!”
“哈哈哈哈哈。”严亦紧张的精神松弛了下来,开心地笑了出来。“胖点儿挺好,你以前太瘦了。”
“从今天开始!别给我做宵夜!甜点我也不吃了!”蒋韵气愤地说。
“别啊,我这一身的厨艺,你不吃我怎么发挥。”严亦揉捏着蒋韵的脸蛋儿,拉着蒋韵的手离开了医院。
检查结果要下午才能出,这半天的时间是严亦最煎熬的时刻。
严亦在心里做了一个决定,他不能再等了。
回到家里,蒋韵在灶台前面煮面。
“吃煎蛋吗?”蒋韵朝着客厅喊,却没有收到回应。
“人呢?”蒋韵关上火到房间寻找严亦。
“严亦?”蒋韵推开书房的门,看见严亦坐在桌子前面,手里拿着一个盒子。
“干嘛呢?出来吃饭呀。”蒋韵走了过去。
“阿韵。”严亦让蒋韵坐在他的腿上。
“怎么了?从医院回来看你情绪就怪怪的,难道是检查结果不太好?”蒋韵伸出手指,推开严亦紧皱着的眉头。
“没有,都正常,结果在手机里,你可以自己看。”
“那是怎么了?”蒋韵手臂环绕在严亦的颈间,露出可爱的笑容。
“阿韵,你愿意嫁给我吗?”严亦突然拿出了一枚戒指,双手环绕着蒋韵的腰间,将戒指摆在蒋韵的面前。
“这是……”蒋韵没料到严亦的求婚会这么突然。
“之前路过一个古董店,店主说这枚戒指从前的主人是一位活了105岁的老奶奶,而她和她的先生从十八岁在一起,一起走过了85年的岁月,一直恩爱如初。听完这个故事,我就买下了这枚戒指,想着有一天用它来和你求婚。可是阿韵,我不想再等了,我想现在就让你做我的严夫人,一直留在我身边,就像那对老夫妻一样,只有死亡才能将我们分开。”
戒指是复古款式的钻戒,带着一丝岁月的痕迹,却在灯光下闪着耀眼的光芒。严亦趁蒋韵熟睡的时候,偷偷量了她手指的尺寸,特意去店里改成了合适的尺寸。
“所以阿韵,你愿意嫁给我吗?”严亦说出这句话时,突然流出一滴眼泪。
“我……”蒋韵突然犹豫了。她的心里有太多的顾虑,首先是她的身体,她害怕如果有一天病情严重,会丢下严亦自己一个人;另外一个原因,就是她心里始终有一个结,有一个放不下的人。
“阿韵,你不用着急回答我,我给你考虑时间。戒指先给你戴上,等你从国内回来,再回答我也不迟。”严亦把戒指戴在了蒋韵的无名指上。
在这一瞬间,蒋韵觉得很开心,转过头去,吻了一下严亦。
“谢谢你愿意等我。”两个人额头顶在一起,鼻尖相互触碰着。
“因为我有自信。”严亦抚摸着蒋韵的脸,心里觉得很踏实。
晚上严亦在书房处理工作,蒋韵躺在床上看书,突然接到了丁一发来的视频邀请。
“阿韵,你什么时候回来啊?我好去接驾。”丁一兴奋地说。
“下周六的飞机。”
“那到时候你就住我家吧,也方便我照顾你。”丁一自从知道蒋韵要回北城的时候,就开始做准备,把小公寓打扫得一尘不染。
“会不会很麻烦?我住酒店也可以的。”
“麻烦什么!你工作那么忙,我得照顾好你的饮食起居啊!”严亦提前联系了丁一,拜托他照顾好蒋韵,并且也调了工作安排,在蒋韵回国半个月之后回去和她汇合。
这半个月,是严亦留给蒋韵思考的时间。
“阿一,给你看个东西。”
“什么啊?”丁一瞬间专注了起来。
蒋韵张开手掌,把戒指对准镜头。
“我靠!钻戒!严亦和你求婚了!”丁一尖锐的声音仿佛能将话筒震爆。
“嗯。”蒋韵得意地笑着。
“你答应啦!?”丁一不敢相信眼前的画面,震惊得嘴都合不上。
“还没……”蒋韵突然没了笑容。
“戒指都戴上了,还说没答应。”丁一似乎猜测到了蒋韵没有立刻答应严亦的原因。
“我需要自己解开一个心结。”蒋韵有些沉重地说。
丁一明白,那个心情只可能是柯以难。蒋韵已经离开了两年,两年的时间,他们两个人谁都没能释怀。
“等你回来,我陪你回滨城逛一逛,再去带你吃奶油包,到时候什么烦心事都没有了。”丁一想着还是要制造机会,让两个人见面把话说开,而且蒋韵到现在都不知道柯以难没有结婚的事情。
“好啊,我也想阿姨了。”在滨城有两个让她惦念的人,一个是柯以难,另一个是范文芳。
严亦送蒋韵和温顿来到机场。
分别时,严亦万分不舍。因为这一次的离别,严亦没有把握蒋韵会和他回来。可是严亦需要将这个选择的权利交给蒋韵,他不想自私地将蒋韵留在他身边。
“注意身体。”严亦和蒋韵在机场难舍难分,温顿站在一旁看热闹。
“那你快点来找我。”蒋韵摸了摸严亦的脸。
“好,这面忙完了我尽快和你会合。”
蒋韵在飞机上望着窗外的云层思绪有些混乱。
她心里清楚她现在是爱严亦的。可是她也爱了柯以难很多年,虽然柯以难现在已经订婚了,可是两个人的关系始终像一个结一样系在心里,硌得她难受,所以这么长的时间,她一直回避着,可内心中希望柯以难能过得幸福,不被她的事情所烦心。
可如今,她要结婚了,一切青春的悸动都在此刻画上句号。
飞机落地,丁一捧着花在出口等蒋韵。
“可算回来了。”丁一冲上去一把抱住蒋韵。
丁一看见蒋韵消瘦的脸,不禁鼻子一酸,眼泪差点流出来。他不想惹得蒋韵伤心,硬生生地将眼泪憋了回去。
温顿直接去了酒店,蒋韵则和丁一回到了他的公寓。
一路上,丁一拉着蒋韵问东问西,激动地说个不停。
蒋韵不觉得吵,只觉得亲切。
“你就先在家里好好休息!其他的都不需要担心!”丁一把他的小公寓打扫得一尘不染,冰箱里堆满了各种食物。
“那我先去睡一会儿,困得眼睛睁不开了。”自从生病以后,蒋韵的体力和精力都明显下降,每次倒时差都很难受。
“好,那你去睡,我正好去学校办点事情,然后和教授请假,这几天专门陪你!”
蒋韵吞了一粒褪黑素,拉上窗帘安睡了过去。
柯以难在第十次改完毕业论文后,心里异常烦躁,便打算来到公寓找丁一喝酒解闷。
丁一在租公寓的时候,给了柯以难一把钥匙,有时候柯以难就会直接来公寓找丁一。
柯以难打包了炸鸡,又买了几听啤酒,给丁一打了两通电话都没有接,便直接来了公寓。
柯以难摸出钥匙推开门,发现门口放着一个粉色的行李箱,而把手上黏着的标签上写着的“jiang yun”,让柯以难震惊得僵在了原地。
柯以难抬手搓了搓脸,不敢相信地朝着卧室走去。他鼓足勇气,推开了门。
一进门,他看见蒋韵正熟睡着,而怀里抱着的,正是曾经柯以难在游戏厅给蒋韵抓回来的那只大抱熊。
“蒋蒋……”只是简单的两个字,柯以难却觉得如鲠在喉,硬生生地把音节吞了下去。
蒋韵比曾经更瘦了,看起来也有些虚弱。她睡得并不安慰,皱着眉头,睫毛微颤着。
这几年,柯以难无数次回想起在瑞士医院看见蒋韵的样子,瘦弱的她承受着病痛,坚强地抵抗着病魔。而如今蒋韵能够平平安安出现在他面前,柯以难觉得这是老天对他的恩赐。
柯以难伸出手,抚摸了蒋韵的脸。
蒋韵在睡梦中感觉到了触碰,缓缓地睁开了眼睛,一睁眼便看见了坐在地上面对着她的柯以难。蒋韵一时分不清是梦境还是现实,缓慢眨着眼睛注视着柯以难。
“蒋蒋……”柯以难声音有些颤抖,手还覆在蒋韵的脸上。
“嗯……”蒋韵的声音带着睡意,平静而又安稳。蒋韵没有动,还保持着睡觉的姿势看着柯以难。
“你回来了?”柯以难的声音很轻,看似简单的一句话,却保藏了对蒋韵所有的思念。
“嗯,回来办摄影展。”蒋韵觉得此刻和柯以难说话,就像是和一天没见的老友寒暄问候。
时间仿佛什么也没有改变,蒋韵还是那个对柯以难依赖的蒋韵,柯以难还是那个对蒋韵身边男生都充满敌意的柯以难。
“身体……好了吗?”柯以难知道蒋韵有意瞒着他生病的事情,问得小心翼翼。
“好了,都好了。”蒋韵垂眸,不敢去看柯以难的眼睛。
“为什么要瞒着我生病的事呢?傻不傻啊。”柯以难用这种轻松随意的方式,就这样将两个相互隐瞒了两年的事情诉诸于口。
一个有意隐瞒,一个装作不知。
“我不想让你难过。”蒋韵感到有悲伤的情绪正在心里涌动,但是她在极力地控制。
“蒋蒋,你知道我最难过的事情是什么吗?”柯以难的用拇指指腹轻柔地摩挲着蒋韵的脸,“我最难过的事情,就是没有告诉你我有多爱你。”
第65章 我们错过了
柯以难的一句话,蒋韵听见后心里“轰”的一声,一瞬间上下嘴唇开始打架,止不住地颤抖。
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
“爱我……”蒋韵呢喃自语,“你和江诗语快要结婚了吧?”蒋韵勉强从嘴角挤出一丝笑容。
“我……很早就取消订婚了。”
蒋韵从来不知道这个消息。
“可是阿难,太迟了,一切都太迟了,我们错过了。”蒋韵滚烫的眼泪顺着眼角留在枕头上。
蒋韵抬手拭去眼角泪水,无名指上的钻石璀璨的光芒映入柯以难的眼帘。
一瞬间,柯以难的手离开了蒋韵的脸。
“阿难,我要和严亦结婚了。”蒋韵哽咽着将这句话说出口。
柯以难苦涩地笑了出来。
突然,门锁转动,丁一拎着大包小裹地走了进来。
“你们俩……”丁一走进卧室看见柯以难和蒋韵,心里突然紧张了起来,“阿难,你怎么……突然来了?”
“我不来,怎么知道蒋蒋已经回来了。”柯以难隐藏起情绪,轻松地说。
蒋韵也整理了一下头发,从卧室走了出来。
“没打算瞒着你,阿韵想休息,我正好去学校,又买了点晚餐,正想给你打电话呢。”丁一敏锐感觉到两个人之间好像发生了什么事情,否则蒋韵的眼角不会通红。
“我正好买了炸鸡,一起吃吧。”
三个人围坐在地毯上,像从前小时候那样一起吃晚饭。
“阿韵,摄影展的工作什么时候能结束啊?”丁一见蒋韵吃得很少,心里隐隐地担忧起来。
“一周吧。”
“阿难,等阿韵结束这面工作,咱们一起回滨城玩几天吧。”
“好啊。”
柯以难看蒋韵吃了一块炸鸡就不怎么吃东西,忍不住关心她:“怎么吃得这么少?不饿吗?”
“我一次吃不了太多东西,有些不好消化,经常需要少食多餐,最多时候一天会吃六顿饭,我经常会觉得自己是一头猪。”蒋韵没说切除胃的事情,而是轻松一句带过。
可是柯以难和丁一怎么会不清楚他的状况。
“多吃点行,你看你现在瘦得,出门都应该揣两斤秤砣,否则一股风都能把你吹回瑞士去。”柯以难像曾经一样吐槽蒋韵。
“我都胖了,严亦天天让我吃巧克力、奶酪这些高热量的东西,我之前的裤子都穿下了。”蒋韵试图再吃点东西,“对了,给你们带了巧克力。”蒋韵起身去行李箱里翻找。
“你们俩……刚才见面还好吗?”丁一趁蒋韵不住,悄悄问柯以难。
“还好,她告诉我她要结婚了。”
丁一从柯以难的表情中读不出他的想法。
“那你……要不要再试试?阿韵这个时间点回来,很明白是在等你的态度啊!”丁一有些焦急,他不忍心再看两个本就相互惦念的人就这样错过。虽然这样对严亦来说很不公平,可是丁一已经顾不得那么多了。
柯以难若有所思,沉默着没有说话。
“来啦来啦。”蒋韵捧着好几盒巧克力走了过来。
“尝尝。”蒋韵剥了两颗,塞进两个人嘴里。
“唔……好甜。”丁一咀嚼着说。
柯以难感觉到口腔里被甜蜜充满,但心里只觉得苦涩。
这一晚,三个人靠着沙发聊了很久,蒋韵觉得心里轻松愉快,喝了两瓶啤酒。
他们热络地聊天,像是要把彼此缺失这两年发生的事情都让对方知晓。蒋韵只聊工作的事情,回避着自己治疗的情况,丁一也兴奋地聊着学业上的事情。
只有柯以难,多半在听两个人说,更多的时候是沉默。
这两年他过得并不好,没有蒋韵在的日子,心里像是被掏空,没有了情绪,亦没有了喜悦。他每天做着不喜欢的工作,处理着公司各项问题,不喜欢的专业也让他提不起兴趣。
仿佛全世界,都变成了黑白译制片。没有了色彩,只剩下黑暗。
蒋韵感觉头有些晕,靠在丁一的肩膀上听他讲述夜盲症应该如何预防和治疗。突然手机铃声响起,拿起来一看是严亦发来的视频通话。
蒋韵接起了电话。
“老婆,你干嘛呢?”
严亦的一句话,让有些醉酒的柯以难瞬间清醒。他再一次意识到,他爱的女孩,如今已经是别人的了。
“我在丁一家里,我们三个刚吃完晚饭。”蒋韵没有和严亦隐瞒柯以难也在的事情。
“喝酒了?”严亦见蒋韵脸色红润,眼神也有些迷离。
“喝了一点点啤酒。”蒋韵不想让严亦担心,开启撒娇模式。
“睡觉了吗?”
“睡了一会,不难受了。”
“那你们聊吧,工作也不要太累。”
“嗯,拜拜,你乖乖去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