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场戏下来收到的打赏也有个几十块大洋,积少成多!任何赚钱的机会她都不能错过!
谢班主为难的看着病怏怏的舒意,为难的原地跺脚:“哎呦喂,小祖宗!当前最重要的事情是保重你的身体!唱戏什么的都是次要的!你可千万别得罪了顾司令啊!”
但耐不住舒意固执的性子,只得安排了一场戏。
小桃给舒意换上了戏袍,化了妆,遮住了舒意惨白的脸色。
舒意上辈子跟着爷爷奶奶混迹各大剧院,虽说不是正儿八经的上台演出,但还是时不时的给人串个角儿,今天表演的是经典的“黄梅戏”。
戏园子挺大,光是下面的观众就坐了三百余人。舒意深吸了一口气,照着记忆中奶奶教导的样子踱步上台,全身心的投入进戏曲里边。
一曲结束,舒意行了谢幕礼。
台下的商甲们纷纷抛上了银元和各种首饰,掌声雷动成一片。戏迷的欢呼声一片盖过一片,都说着舒小姐的戏那是一等一的好,不少人慕名而来。
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只有谢班主和“绣台”的几个角儿在台下暗自嘀咕,这舒意生了两场病,不过是一个月没登台,怎么连唱戏的风格都变了。
这场戏耗费了舒意全部的力气,虽然有些瑕疵,但总的来说还是很不错的。等在化妆间休息下来,人已经快要虚脱了。
谢班主赶紧递上了润喉的茶:“小祖宗,快快快,多喝点润润嗓子!你今天这戏啊,唱的可比以前还要好!大家都要求您再加一场呢,”!
舒意可没心思管今天的戏唱的好不好,抬头直接问道:“我的打赏呢?”
“.....................”??这.....以前不是看不上这些东西吗?
再说我们的顾司令,一等二等见不着人,彻底没了耐心。
干脆大手一挥,吩咐周勉:“备车”!
他要亲自去“绣台”接人!
一个小戏子,周副官上门都请不过来?还得他亲自出面!
顾州白带着一身的怒意直接杀到了“绣台”门口。吓得戏园子一众人跪在地上瑟瑟发抖,他们一个戏园子哪容得下这尊大佛。
谢班主磕磕绊绊的边磕头边解释:“小的这就把舒姑娘叫出来,这就把人叫出来!”唯恐惹得眼前人的不高兴。
顾州白抬了抬手,嘴边露出一抹冷笑:“带路,我亲自去接!”
舒意刚卸完脸上的妆,化妆间的门就被人“啪”的一声踹开了。
冷风瞬间灌了进来,让人忍不住一个哆嗦。
顾州白站在门口,高大的身躯遮住了大半扇门,他眉目如剑,一身硬挺的军装熨烫的没有一丝皱褶,锐利的眼神在房间扫过,最后停留在舒意的身上。
眼前的佳人穿着红色的戏袍,满脸诧异的看着他,让他不由的眼皮一跳。
顾州白恍惚想起,这戏袍,有点像以前新娘子穿的衣裳。
顾州白眉毛一挑,一字一句的说出口:“舒 小 姐好大的架子,是需要我亲自来接吗?”。
舒意没料到顾州白会突然出现在这里,听到这句话只觉得自己的脑袋“嗡”的一声响。
完蛋!
躲不过了!
只是一瞬间,舒意立刻认清了此刻自己的处境,连忙起身主动深深地行了礼:“小女子没料到顾司令会来,有失远迎。”
顾州白看着眼前的佳人,身上还穿着戏袍,脸上的油彩已经卸了干净,露出一张干净白皙的小脸。
心里没来由的多了些恶趣味,他要亲手扒下这件戏袍!看着这小戏子哭的梨花带雨,还没人能这样拒绝他。
没有任何商量的余地,舒意被踉跄着拽上了门外的黑色汽车,甚至连戏袍都还没来得及换下。
出门的时候,“绣台”戏院的所有人跪在走廊两边,连头也没敢抬。
车子开的很快,眼看着又是熟悉的绿化带和卫兵。
舒意还是勉强的给自己找着借口,她蹙眉为难道:“顾司令,实在是抱歉,我这段时间身体不佳,就怕伺候不好您。”
顾州白闻着身边人熟悉的味道,心里猫抓似的有些心猿意马,皮笑肉不笑般慢悠悠的开口:“身体不好?没关系,我就喜欢你这副病怏怏的样子”。
................
柔弱的小奶猫一般,也别有一份风味。
车子停下,顾州白有些粗暴的拽着舒意的胳膊下车,径直走向二楼卧室。
变故就发生在这一瞬间,舒意原本就高烧未退,唱戏又消耗了自己一大半体力,这会儿下了车冷风一吹,一阵这恶心涌上心头。
在任何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舒意吐了,这几天本就没吃什么东西,吐起来整个人一发不可收拾,哇哇乱吐!连绿色的苦水都吐出来了。
离得最近的顾司令,一团不明液体粘在身上。从胸口到裤脚无一幸免!
绿色的军装瞬间被酸涩反胃的味道覆盖。
一旁的小兵和周勉更是吓得瞬间白了脸色,完了!
顾司令有洁癖!
顾州白双手控制不住的紧握成拳,脸色青青白白的变换了好几个色,眉宇间有狂风骤雨正在聚集,正要发作。
眼前的始作俑者却没来由的倒在了他身上,彻底晕了过去。
房间里的佣人一走,舒意以最快的速度从床上翻了起来。光着脚下床打开了窗户,把大半个身子都探了出去。
室内烧了火盆暖气十足,室外是阴冷的风夹着雪花,舒意穿着单薄的睡衣,开窗的一瞬间狠狠地打了个哆嗦。
她找不到别的办法了,既然装病,那就装到底。
无非就是反反复复的发烧,只要冻不死自己,都是小问题!
就在这个时候,门突然被打开了。
顾州白站在门口,冷眼看着半个身子都趴在窗户上的小戏子。她穿着一身奶白色的丝质睡衣,领口的蕾丝花边开的恰到好处,露出一抹淡淡的春色。
四目相对,一时无言。
“你在干什么”男人冷冽的声音一字一句的响起。
“我 .........那个.......屋里太闷,出来透.....透气”。
只对视了片刻,顾州白沉下脸,那双褐色的眼珠在舒意的身上流转,眼神逐渐深邃,喉咙压抑的滚了滚,没有多加的思考,他几步走向前去。
舒小姐没有丝毫挣扎的余地,就被抓入怀中死死的摁在墙上,膝盖被固定住,顾州白扣住她的下颚,不由分说的吻了上去。
舒意越挣扎,他吻.的越凶狠。
周身瞬间被强势暴力的气息围绕,鼻尖甚至能闻到清晰的烟草味。舒意对这种味道很敏感,浑身酸..软无力的下滑。
来人大手一挥,身上的衣裳只成碎片。
所有的声音都渐渐远去,舒意感觉自己的视觉神经和听觉神经开始涣散。
狼狈的趴在被褥上,身体病态般的颤抖。
一只手掐住了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了头,映入眼帘的事一双朦胧发红的双眼。
整个世界只剩下男人的声音清晰的响起:“睁开眼睛看着,你现在面对的是谁!
舒意甚至开始幻想,就这样死过去算了,没一个世界是好过的,何必再给她再活一次的机会。
第4章 重金难得美人一笑
“舒小姐,顾司令请您去书房”管家的提醒适时的打断了舒意的思绪。
一想到顾州白,无论是心里还是生理,舒意都不寒而栗,下意识的想要躲得远远的。
可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现在的她就是案板上的一块鱼肉,任人宰割,想要保住自己的小命就得乖乖听话。
舒意顺着长长的走廊走向三楼,上一次来的时候是一个月前,又是晚上,周围的环境也没注意看。直到现在舒意才有机会偷偷打量这幢别墅。
房子是西洋风格的装修,四层的屋子占地并不算大。
房子里的家具装饰不是一味的富丽堂皇,反而处处带着温馨。二楼客厅沙发上的抱枕甚至能看见明显的针脚,不免显得有些粗糙,整个环境又奇妙的和谐。
墙上还挂着一幅画,看起来就是杂乱无章的线条组成的作品。偏偏用了金色的相框裱了起来。挂在了最显眼的地方,右下角是几个歪歪扭扭的几个小字——顾承睿。
看着好奇张望的舒意,管家面无表情的解释:“这家里的物件都是老夫人生前亲自置办的,大到家里的家具挑选,小到一个抱枕都是如此。那边那幅画是小少爷五岁生日的时候画的,已经挂了好几年了”。
到了三楼书房。
管家敲了敲门,就退到了一边,站在门口示意舒意独自进去。
舒意推开门,就看见顾州白穿着整整齐齐的军装,手上把玩着一把黑色手枪。看她进来,就利落的拉开枪栓,咔嚓一声响,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她。
舒意转身关上门,像是没有看见对着自己的枪口,端正的对着顾州白行了个礼:“顾司令”
“去,拿着那个苹果放头上,找个空位站着”。顾州白说这话的时候面无表情,一点开玩笑的意思也没有。
了解顾州白的人,此刻已经跪地求饶了,如果说二十五岁以前的顾州白是一个只会吃喝玩乐的阔少爷,那此刻的顾州白就是这一带出了名的活阎王。
性格张扬,阴晴不定。
顾州白今天高兴了,那就是整个顾司令的大喜事,若是差了点意思,就看谁不长眼往枪口上撞了。
这期间顾州白一直举着枪,期待着这个漂亮的小戏子跪在自己的脚边哭泣求饶,害怕的浑身颤抖。只要自己满意,也可以大发慈悲的放她一马,看她以后还敢不敢造次。
可舒意只是眨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转了转,思考了一会儿,就听话的挑了一个圆滚滚的苹果,默默的走到床边站定,把苹果放在了头顶,双手交叠在小腹前,一张小脸风平浪静。
“退后几步”。
舒意扶着头上的苹果,又移到了一个更远的地方。
两人不过五米的距离。
顾州白透过看着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妄想在里面看到一丝恐惧和害怕,最好是直接跪在他脚下痛哭流涕!但是他失望了,直至扳机扣响。
少女眼中带着漠然的平静神色,平静的看着他。
扳机扣动的一瞬间,舒意头上的苹果应声碎裂。
顾州白看着那双一眨不眨的大眼睛,清晰的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他收回手里的枪,擦拭着枪口。
再次看向舒意的眼神带了微妙的色彩,眼底隐约带着闪闪发光的神色,脾气暴躁的顾州白内心没有丝毫的不悦,反而是在心中生起了一丝丝的兴奋。
他觉得眼前的小戏子似乎和他想象中不太一样。
舒意伸手理了理头上的污渍,想说些什么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话题,干脆安静的低下了脑袋。
强忍着此刻内心的恶心和想要杀人的冲动,没有人权!没有王法!要杀要剐来个干脆,何必这样折腾人!
在她失神的功夫,顾州白已经走到了她的面前,那把黑色的手枪挑起了舒意削尖的下巴,说:“你叫什么名字?”
舒意抬起头,眼里隐隐泛着水光,好半天才轻轻的吐出两个字:“舒意”。
她声音软,短短两个字就像是羽毛一样,轻飘飘的落在了顾司令的心尖上。
时间好像突然慢了下来。
顾州白本来是想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戏子的,谁想看着眼前人花瓣似的唇,湿润的眼眶,还有那黑白分明的大眼珠子里微微显露的委屈神色。
只觉得此刻自己的心里的琴弦被人不听的拨动,撩的人心痒痒。
他猛地钳住那淡淡的粉色,狠狠的贴上肆意缠绵。
舒意的双手抵在顾州白的胸前,口齿间尽是不属于自己的浓重的烟草味,她用尽全身的力气想要拉开与眼前人的距离,但是微弱如小猫般的挣扎也是徒劳。
一吻结束,舒意衣衫乱了、头发乱了,缺氧般的瘫倒在男人怀里大口呼吸,顾州白眼里不明的情绪更甚,他暗沉沉的看着眼前人娇艳欲滴的样子,心情大好!
单手握住眼前人的腰身,嘴角勾起一抹坏笑:“下次再让我亲自上门请你,就不是就么简单的惩罚了,记住了吗?”
舒意一时间觉得委屈万分,活了二十几年,上辈子受的气都没有这两天的多!她偏过脑袋抿着嘴不说话,豆大的泪珠控制不住的的滚落,一颗接着一颗。
不讲道理!没有王法!去他的破世界!都别活了一起毁灭算了!
顾州白看着眼下人咬着牙哭的浑身颤抖,向来冷硬的心肠不知不觉中软了下来,放下手里的枪,单手抹掉女孩脸上的泪珠,语气也不自觉的降了下来:“行了,就是吓唬吓唬你,你早听话点不就是了,哭什么。”
书房的窗户大大开着,周勉站在楼下,虽然尽力的屏蔽了楼上的声音,但还是被动的听了个七七八八。直到听到自家司令大人在温柔的哄人,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
周勉摇摇脑袋,错觉!肯定是错觉!
顾司令位高权重,自然是没有太多时间陪着家里的小戏子。
当天下午便赶了出去。
舒意要回戏班子,顾司令是没人阻拦,周勉报告了顾州白,当即派车把她送了回去。
只是这次回去的是两辆车,一辆车载着人,还有一辆车拉满了东西。
“绣台”戏班子的人聚集在门口了,交头接耳的看着腰间配枪的小卫兵把车上的东西一件件的搬了下来。双眼纷纷都是羡慕嫉妒的神情。
有装在盒子里的精致的小洋装,颜色艳丽的上好的绸缎,国外流行的时髦化妆品,精致的怀表、几套首饰,还有十几个沉甸甸的乌木盒子,还有几盒上好的点心。
舒意现在住的屋子虽然是“绣台”最大的一间,但也瞬间被堆的满满当当,连个落脚的地方都没有。
看着堆满了屋子的礼盒,舒意满脸黑线。
周勉站在门口,看着小兵把所有的东西一一搬进了房间,才恭恭敬敬的对着舒意说道:“舒小姐,顾司令让我给您送些东西过来,还请您笑纳,都是......”
“啪”话还没说完,眼前的木门直接甩来关上了,周勉当众吃了个闭门羹,尴尬的摸了摸鼻子。
这送礼过来,无非就是为博美人一笑。
..这....美人非但不笑,脾气倒是不小......
周勉跟了顾州白十年,虽说只是顾州白身边的一个副官,但手握的权利也仅在顾司令之下,整个江浙见了周副官,谁还不是客客气气的招呼着,各种贿赂明里暗里的塞,生怕得罪了眼前的爷。
偏偏这个舒小姐,从没给过他好脸色不说,连顾司令的脸子也敢甩!
可又能怎么办呢?
周勉算是看出来了,这顾司令对舒小姐的耐心,都快赶上对亲弟弟顾承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