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边有人喊他,她正愁找不到话回复,趁势说:“你去忙吧,我要去洗澡了。”
他追了句:“出来记得穿我的衣服。”
“不穿。”
“你会穿的。”
温溪直接挂了。
她整理好衣柜,准备拿睡衣时看着那个灰色长袖,还真犹豫了一下,清醒过来猛地拍拍脸,拿起睡衣迅速进了浴室。
沈遇礼指定有什么洗脑功能。
只是出来后再次瞧见床上的衣服,想起他那句“就像我在抱着你睡”,鬼使神差的,她脱掉睡衣,将他的衣服换上了。
低头看着堪堪盖到大腿根的灰色长衣,刹那脸色绯红。
完了,她是不是近墨者黑了。
潜移默化的,就被他给影响了。
第九十四章 回来见你
温溪以为沈遇礼还要几天才会回来,没想到第二天下午他就出现在了自家门口。
她讶然:“怎么回来了?”
沈遇礼漫不经心地笑道:“你都说想我了,我肯定要回来见你。”
她过去握了握他的手,触及一片冰凉。
“等多久了?”
“没多久。”他看着她,眸光逐渐变暗,氤出几分克制的暗火。
温溪没注意到,松开手,拿钥匙开门,回头道:“我帮你配把钥匙吧?”
他脚步一顿:“什么?”
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下次你过来直接进来等,一直守在门口多冷,温度会越来越低的。”
沈遇礼跟着她进去,她拿出一双合适他尺码的拖鞋放下,他再次滞了少许,抬眼盯着她窈窕的背影,不动声色地弯腰换了。
温溪去烧热水,回头见他在摆弄桌子上的插花。
她坐过去:“我之前忘了问你,这个花瓶多少钱啊?”
“不贵。”
“我怎么觉得不便宜呢?”
沈遇礼揉揉她的头:“给你的东西多少钱都不贵。”
她却皱起眉:“我之前碰到一家花店,人家一小捧花就卖三四百,你这送出去那么多,要赔多少钱?”
怎么也好几千了吧。
他歪头,眉眼一弯,愉悦道:“替我心疼钱了?”
温溪挥开他的手:“只是问问,你别散发思维。”
“放心吧,养得起你。”
“我自己也养得起自己。”
沈遇礼低叹,似乎对她这么有能力颇有遗憾。
温溪捏着他受伤的手指看,一道很深的口子,像瓷白玉石上的裂缝,很是碍眼。
“还疼么?”
“不疼。”
“该留疤了。”
“男人有个疤怎么了?我腰上还有个和别人打架留下的疤,你要不要看看?”
他作势要拉衣服,温溪忙按住他的手:“别,我不看。”
她回忆了下:“我不记得你腰上有疤啊?”
说完她一静,转眼对上他别有深意的目光。
“…上次你发烧我帮你擦身子。”
“哦……”他好整以暇道:“宝宝,不公平啊。你把我看完了,我却什么都没见过。”
温溪听不下去了,扭头就要走,又被他勾着腰带下去:“我不说了我不说了。”
他清清嗓子,正经道:“在后腰呢,以后给你看,你到时候别嫌丑就行。”
“你没听人说,伤疤是男人的勋章。”
沈遇礼扬眉:“那倒是,我勇猛的勋章。”
温溪总是接不住他的话,转而想起一件事,开口:“我听说最近有丢猫丢狗的,都在附近见到了尸体,看样子是被虐待了,你小心点家里的猫,出去后关好门窗。”
沈遇礼敛了笑意:“前几天有人在宠物店买了十只猫,隔日店员就在附近见到了其中一只的尸体。”
“怎么会这样?”她双目圆睁:“那人买过去就是为了虐待它们吗?”
这事听着就糟心,温溪心里揪得慌,不想去揣测虐猫人的变态心理,担忧道:“那怎么办啊?也不能一直不让人买宠物吧?”
“我让他们好好登记了,买宠物时拿身份证,一个人至多买两只。”
“对生意有影响吗?”
“有肯定是有的,但不是太大。别担心,警察已经介入这件事了,去店里调了监控,他们估计不会再去店里买了,那样目标太明显。放心,会找到凶手的。”
“你让他们注意好防范。”
“嗯,说了。”
欲伸手抱她时,她又起身:“水烧开了,我去帮你倒水。”
沈遇礼手掌落空,轻轻捻了下指腹。
温溪端着热水过来,“手还冷吗?来暖暖。”
他伸出手背轻蹭她的脸颊:“你看还冷吗?”
“这么热?”她惊奇:“刚刚还很冰呢。”
他笑笑没有解释,侧身同她面对面,微低着头:“还有事吗?”
“啊?”
她不自觉朝后挪了下屁股,被他揽着腰不容置喙地勾回来,她脖子后仰,他便欺身而上,手托着她的后脑勺,另只手撑着沙发。
温溪靠着沙发扶手,心跳加速。
他复又问:“宝宝,还有事吗?一次性说完。”
“我…有事。”
他停了一下,眸光一暗:“那就等等再说吧,我忍不了了。”
说完便不由分说地低头,捕获她的chun。
温溪见识过他的狂风暴雨,也见识过他的温柔小意,唯独这次不同。
他开始不满足曾经的“独角戏”,非要她主动。
沈遇礼耐心十足,温柔地诱哄:“宝宝,亲我。”
她懵懵的,不知道该怎么做。
然后就见他张开/嘴,垂眼盯着她,像个祸乱世俗的男妖精。
这一切都缓慢得像被放慢了倍速,她被他的目光看得混乱如麻,就像误入偏远的岛屿,漂亮的人鱼哼出蛊惑人心的歌,一寸寸消磨着她的理智。
她心一横,闭上眼,凑上去轻/吮了一下。
不过刹那。
他嘶了一声,腰腹一软,栽到了她/身上。
温溪睁着含纱带雾的双眼,一动不动地盯着天花板的灯。
沈遇礼埋在她耳侧,感觉自己仿佛在过山车上飞了一遭,浑身的血液和脉搏都在叫嚣,心脏鼓动到了嗓子眼,“宝宝,心跳好快。”
她红着脸没说话。
沈遇礼偏头,在她红宝石似的耳垂上碾/磨,她瑟缩起来,却无处可躲。
他眼尾发红,又低低地,蛊惑一样启唇:“心跳好快,感觉要爆炸了。”
他深深嗅了下:“…你怎么那么香啊,好重的茉莉花味。”
温溪揪着他腰上的衣服,无意识地回道:“是沐浴露的味道。”
“是吗?”他笑:“怎么尝起来也甜甜的?”
她阖着眼:“你别说话了。”
…
她呼吸微窒:“也别出声!”
“又不让我说话又不让我出声。”沈遇礼抬头,含笑俯视着她:“你好霸道啊宝宝。”
“……”
她捂他的嘴,又被他亲了手心。
温溪收回来,接着就被他控住脑袋,像只披着羊皮的狐狸,礼貌询问:“你亲我还是我亲你?”
她封唇不语。
不都一个意思吗?
似是知道她的想法,他抵着她的额头轻笑:“不一样哦…”
剩下的话全湮没在她过乱的心跳里,“我…”
“嗯,你来是吧?”
他慢吞吞的,故技重施,见她不动,便自作主张地凑了过去。
温溪混乱了。
第九十五章 你好凶啊
温溪摸了摸杯子,触手冰凉,她面无表情倒掉一半的水,又添了热水进去,回来重重放到他面前。
“喝吧。”
“你好凶啊。”不是控诉的语气,反而带着些许的揶揄和撒娇。
“如果你是我,你也会这么凶的。”
“我不是给你机会了吗?你可以凭你心意对我为所欲为。”
温溪别过脸:“我没兴趣。”
沈遇礼轻轻笑了一下,对她这句话持保留意见。
他端起水杯,将一杯水一饮而尽,咕咚咕咚,喉结上的痣随着不停滚动。
温溪目不转睛地看了会儿,在他喝最后一口时,忽然伸手戳了一下。
“咳!”他差点把杯子给摔了,缓过神看她。
她藏起作乱的手:“不好意思。”
“没关系。”他仰了仰脖子,凑近:“想怎么玩怎么玩,就是别太重,不然会很不舒服。”
她躲开,舌尖打颤:“你够了。”
“嗯?”他慢条斯理地吞咽口水,让黑痣再次晃动起来,“可以了吗?”
“……”
“快点啊宝宝。”
“……”她按着他的脖子一把推开:“你有病啊沈遇礼!”
“唉……”他说:“好失望。”
“我不要沈遇礼,我想听其他的。”
她眉心微耸:“你想听什么?”
“老公,行吗?”
“…你想得美。”
沈遇礼再次叹气:“好失望。”
温溪:“……”
沈遇礼刚刚拍了装水的玻璃杯,后面是花束,他再次发布朋友圈:【女朋友倒的热水】
全驰:可以停止你的骚操作吗?
尤子泰:没想到你着急忙慌地回去就只是为了一杯热水啊
熊少卓:。
沸羊羊:我吐了,以后沸羊羊这称号给你
沸羊羊跟全驰熊少卓是发小,但比他们高一届,称号来源是上高中时,他喜欢一女的,当舔狗当的一无所有;还主动替对方情敌背了锅,就因为女生的一句“求你”。
——沸羊羊之名从此如雷贯耳。
全驰回复沸羊羊:不不不,这称号还是你来当最合适,人家现在是女朋友~你当初是纯粹的舔狗
沸羊羊回复全驰:你找死?能不能不提这事了
沸羊羊回复全驰:等我回来我第一个削的就是你
全驰回复沸羊羊:好怕怕哦,你能回来再说/呲牙
梁竹:这花瓶挺好看,能问温溪要个链接么?
全驰回复梁竹:老婆,那是老沈买的,回头我也买两个送你
温溪只加了尤子泰和梁竹的微信,所以只能看见他们两个的评论。
单尤子泰的回复就让她臊得慌,“这种事你发什么朋友圈啊?”
沈遇礼乐在其中:“我喜欢。”
“……”她转移话题:“梁竹要链接呢。”
“全驰会给她买的。”
他看着点赞信息,忽然问:“你怎么不给我点赞?”
她淡声回:“不想点。”
沈遇礼手搭在她肩膀上,靠过去:“突然想起来,你是不是把之前给我点的赞全取消了?”
…当初他不理她那几天,她生气就取消了所有的赞。
她都快把这事给忘了,他倒是记得清清楚楚。
沈遇礼垂眼看她水润的红唇,“为什么取消?”
温溪记起那几天的仇,虽然哄好了,但也忘不了当时的酸楚。
她还没和他计较呢,他倒是先算起账来了。
“看你不顺眼就取消了。”
他蓦然低声笑起来,侧头咬她耳朵:“宝宝,你怎么越来越娇了?”
她耳根发痒,闪躲着:“什么娇?”
“娇软的娇。”
“……”
温溪抱着手机把他所有朋友圈挨个赞了一遍,“可以了吧?幼稚不幼稚啊,小学生呢,还求赞。”
“我只求你一个人的。”
她伸手帮他扎进眼里的发丝捏起来:“头发长了。”
“嗯,最近没时间剪。”
“还挺好看的。”
沈遇礼低垂时眉眼锋利,冷感十足,发梢扫着睫毛,时不时缠绵在一起,很漂亮。
温溪帮他拨弄了两下,完整露出他的眉骨和长眸,“有件事跟你说。”
他托着她的腰:“什么?”
“昨天和伯母通电话,谈到了你。”
沈遇礼笑意微拢,静待她的下文。
“你们母子关系好不容易缓和了,有空多回去看看呗,陪他们说说话什么的。”
他忽然歪头,朝她靠近。
温溪后仰,手指止住他的动作,嗔怒:“好好说着话呢,你干嘛呢?”
“我不想说这个。”
“为什么不想说?”
“我不想回去。”
“为什么?”
“因为不想。”
“……”
两厢沉默对峙,温溪皱眉:“你是不是对他们还有怨气啊?”
“我能有什么怨气。”他收回手,坐正,端起水杯抿了口水,浸润了干涩的喉咙。
“那为什么不愿意回去?”
“单纯觉得没意思。”
姚曼青和沈录愧对他,他有权利生他们的气,但是她也不想看他这样。
“沈遇礼,他们已经失去一个儿子了,你这时候不要再疏远他们,他们会难过的。”
他回头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温溪微愣。
接着他又放软了眸光,轻捻她红润的唇瓣:“宝宝,一直演戏的话,我也会觉得难过的。”
“演戏?”
“你以为我为什么忽然懂事了啊?”他笑得不太走心,坦然的又过分无情:“我要接近你啊,我要做个懂事的乖宝宝,这样你才会多看我几眼。”
温溪凝住眉心,拿开他的手:“你在说什么?”
“我没什么孝心的,我的孝心早在奶奶去世时就开始步入死亡,后来一步步被磨灭光。”
“你别说这话。”
“嗯?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吗?我现在是在给你解释啊。本想再多装一段时间的,可现在感觉挺没意思的。”
或许在上一世他还抱有一丝希望,但在后来,他在沈遇周葬礼上说了那些话后,那些所谓的亲情也全然消失殆尽了。
上一世他没有回头,没有道歉,最终换来的,是姚曼青将他完全当做沈遇周,每次对他嘘寒问暖,都是对着另一个名字,似乎完全忘记了,还有沈遇礼的存在。
沈遇礼眸光发沉,抱住她,不让她看见自己的情绪。
温溪心里没来由的难受,像被针扎了一下:“沈遇礼,你别这样。”
“我只有耐心应对你,知道吗?”
“可那是你的父母啊?我感觉伯父伯母还是很在乎你的,只是你们之间有误会,不知道怎么表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