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贴近她耳边,用极轻微的气声说:“回应我。”
她逐渐放松绷紧的脚背,试探着靠上他的后腰。
她闭着眼睛,试图在痛苦中感受爱。
滚烫的鼻息又洒在脖颈。
“睁眼。”他再次命令她:“看着镜子。”
“说,你是哥哥的。”
她偏头看着镜子,眼角的泪猛然滑落,不过迟缓片刻。
他却突然用力,“说。”
她的声音抖得厉害,只能断断续续说:“我是,我是哥哥的。”
乖顺的回应并没有让他满意,他又问:“你是哥哥的什么?”
她哭得不成样子,却也回答说:“我是哥哥的宝贝。”
他腾出一只手拍在她腿上,足够迷惑人的声音说着:“good girl.”
...
这一夜,雨声很长,很急,只有一个单音的歌她唱了很久,很久。
被抱上床的时候安语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她像只小猫蜷缩在真丝被里,身上的红痕格外惹眼。
失控过后的楼泽玉一点点找回理智,看她娇弱可怜,他又开始责怪自己不够温柔。
收拾干净躺在她身边,他抱着她问:“很痛吗?”
她的声音细若蚊蝇:“嗯。”
他轻吻她脸颊,说:“让老公看看。”
扭捏着不愿意,却还是没有挡住楼泽玉的关心。
患处又红又肿,与她本来的肤色形成强烈反差。
他下床找来消肿止痛的药膏,轻柔的涂抹,片刻的清凉让她浑身一颤。
安语不配合,楼泽玉也收起药膏作罢。
他躺在她身边,低声说:“不做了,别躲。”
安语往他怀里凑了凑,嘶哑的声音里透着深深的疲累。
她小声问:“是我爱得不够吗?为什么要问那样的问题?”
她知道楼泽玉听到方修然那些话一定会受刺激,只是没想到这个反应比她想象中要大得多。
楼泽玉把她抱在怀里,不停亲吻她柔软的发。
“我怕我爱得不够。”他说。
怀中的人很轻地笑了一下。
她抬眼看着楼泽玉,小声说:“Violet这个名字已经离我很远了,我现在是安语,楼泽玉的安语。”
她稍稍撑着身子吻上楼泽玉的唇,轻声说:“爱我的方式有千种百种,可我只喜欢你爱我的方式。”
“楼泽玉。”
他轻声应。
“请你坚定一点。”
他在昏昧的光线里亲吻她的眼睛。
他说:“好。”
第66章
第二天一早, 安语是被疼醒的。
手腕疼得厉害,且有越来越严重的趋势。
楼泽玉替她穿好衣服,简单洗漱完就把她送去了医院。
做过检查, 医生说是手腕软组织疲劳性损伤引发了腕部关节炎,需要减少腕部活动, 好好休息。简单包了些药医生就让她回了家。
昨晚被他缠着做了两次,撕裂的痛和过度劳累让她站都站不稳。
楼泽玉这时候心里涌上来愧疚,很自觉把她抱了起来。
上了车,楼泽玉也没有放开她, 安语顺势抱着他脖颈, 依恋靠在他肩膀。
莫名感觉怀中人情绪低落,楼泽玉忍不住问她:“怎么了宝贝?”
“你不好。”她闷闷地说。
知道是因为昨晚的事情在怪他, 楼泽玉轻笑着问:“哪里不好?”
安语贴近他耳边低声说:“之前我想要的时候你是怎么哄我的?说很疼, 心疼我, 怕我受伤。那昨晚呢?怎么突然不心疼了?”
楼泽玉安慰似的轻抚她背脊,低声问:“那又是谁一直跟我说不怕疼的?”
“我不管。”安语在他怀中蹭着使小性子。
“你害我手腕动不了了, 你...你...”
“我什么?”楼泽玉问。
安语小声说:“你得伺候好我。”
腰上被他揉了一下,他说:“好,伺候到你满意为止, 行吗?”
“还有。”安语急忙补充道:“以后那件事只能我说了算。”
楼泽玉来了点儿兴致,明知故问:“什么事?”
视线低垂,怀中人的脸庞像极了初夏那颗饱满多汁的水蜜桃, 白里透粉。
安语羞得不敢看他, 只埋在他脖颈说:“我说要几次, 你就要几次, 不能多要。”
楼泽玉双臂缓缓收紧,温热的吻又落在她肩膀。
“好。”
他知道现在得哄着, 所以她说什么就是什么。
但他这个人,总是有些反骨在身上。
-
回到梧桐路的时候林琦思正要出门,看她被抱着回来,林琦思立马就明白了什么。
两个人一晚上没回家,还能是因为什么?
只是关心过后,她看自己儿子的眼神总是带着点埋怨。
看他把安语送回房间后,林琦思忍不住说他:“好歹是集团总裁,周年庆你就出现十分钟,你是不是有点过分?”
“没心思。”楼泽玉从楼上下来,走到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
林琦思瞧了眼楼上紧闭的房门,放低了声音说:“你那点心思都用在你妹妹身上了,被人拍到你也不知道!”
楼泽玉放下水杯问:“被谁拍到?”
林琦思把之前有人往她邮箱发照片的事情告诉了他,楼泽玉敏锐的神经立马就觉出事情的不对。
他追问:“那个工作室去查了吗?”
林琦思回答:“庞律师那边已经联系过了,对方声称照片并不是他拍的,而是有人匿名发到他邮箱。至于这个真正的拍摄者,我还没有查到线索。”
看楼泽玉眉头紧锁,林琦思又说:“娱乐圈的水又浑又深,你看看余韵的例子就能明白,年年涉世未深,你这个做哥哥的更应该打起十二分的精神为她保驾护航!别一天到晚只想着谈恋爱!”
“我知道了。”楼泽玉抬手转了转手表,情绪起伏的时候,他总是习惯性做这个动作。
觊觎一个人的心理没人能比他更懂,如果暗处有双眼睛一直盯着他的爱人,他一定会亮出浑身的爪牙与之对抗。
桌上的那杯水被他端起一饮而尽,他转头就给姚望打电话。
“联系私家侦探伪装成狗仔跟着她,还有我。”
JR停车场和她第一次被拍到,那时候他还以为这是楼奕君的手笔。
可现在他人在瑞士,而他身边所有和楼奕君有联系的人都被他摘出了JR,不太可能会有人专门向楼奕君汇报他和年年的情况。
更何况他们从兄妹关系转变成情侣的事情,目前只有林董事和她身边几个人知道,会用这件事大作文章的,一定另有其人。
他一定不会放过这个人。
-
安语昨晚陪着楼泽玉折腾完已经是接近早上,结果没睡几个小时就被疼醒,一回到家里刚沾床就睡了过去。
她这一觉睡得时间格外长,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傍晚。夜色初临,华灯初上。
房间里很暗,只有未关上的窗帘处透着一点花园的光,她微微翻身,试着唤醒自己嘶哑的喉咙。不过一声很轻的嘤咛,卧室门却被打开。
“醒了?”
楼泽玉来到她床边,她还没有开口说话,楼泽玉就躺了上来。
柔软的真丝睡衣紧贴着她,不过是想抬手环住他的窄腰,手肘却不小心碰到了不该碰的位置。
她还是更喜欢楼泽玉穿成套的西装,挺阔的面料不至于过分凸显某个部位,让人浮想联翩。
“饿了吗?”
楼泽玉低头亲吻她的额头。
她莫名羞赧,竟是不知该回他饿了,还是不饿。
她没说话,只是撑着身子在楼泽玉唇上印下一个轻浅的吻。
她被抱着下楼,餐厅里,专门为她准备的饭菜已经摆好。
手腕不能动,楼泽玉特别贴心伺候起了她。
今天下午黎阳来家里找过她,结果被楼泽玉赶了回去,吃饭的时候听他提起,安语赶紧问:“是不是录音的事情?”
楼泽玉喂给她一颗虾仁,忍不住说:“你现在这个样子就不能好好在家多歇几天吗?”
“不行。”安语拒绝道:“我答应过团队年底会出新专辑,但是我到现在还一首歌没录,如果明天好些了我就要去公司对一下新专辑的进度。我不能再拖了。”
“你这么着急做什么?”
楼泽玉虽然嘴上在问,手上却是不停往她嘴里喂东西,她那张小嘴被塞得满满的,连说话都含糊不清。
那粉嫩的唇沾了食物的油,咀嚼时候饱满莹润的样子,莫名勾出他心里的邪念。
他端着水杯喝了一口凉水,强行压下自己心中那过分的想法,才又拿着勺子给安语喂了口汤。
好不容易将口中食物咽下去,安语才回答说:“我想证明自己。”
楼泽玉放下碗,取了湿巾帮她擦掉嘴角油渍,问她:“你想证明给谁看?”
“给所有人。”
楼泽玉专心研究她的唇,她却说:“我努力了这么久,就是想要证明我可以。”
楼泽玉接话:“可以什么?”
安语瞧出来他的心不在焉,气愤道:“我不说了。”
听她语气不对,楼泽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刚才确实有些失神。
“还吃吗?”
安语气鼓鼓摇摇头。
得到她的回答,楼泽玉便起身将她抱了起来。
上楼时安语对上他的眼神,幽暗,深邃还带着一点危险,分明和昨晚一模一样。
她问他:“你是不是在想别的?”
被她瞧出来异样,他回答:“是。”
她不满道:“不可以,今晚你回你的房间睡。”
他毫不抵抗说:“好。”
这个回答显然是出乎她的意料,再望向他的眼神带着探究。
楼泽玉把她轻放在床,又顺势躺在她身边抓着她的手说:“我知道你想证明你自己。”
“你知道?”安语愣愣看着他。
楼泽玉替她理着散乱的发,轻声问她:“十岁那年的钢琴比赛,你还记得吗?”
一想起这件事情她还有些委屈,她翻身不想理他,楼泽玉又从背后抱着她说:“我那时候没有及时出现,就是想让你知道,你没有我,你也可以。”
“你也不需要向任何人证明你自己。”
她小时候学钢琴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那一次的钢琴比赛是擦着线入围了决赛。
比赛那天,有人在背地里议论她是靠着楼家的关系才勉强入围了决赛,根本没有实力。
这些话被她听见了,她委屈又气愤。
明明每天练琴练到手酸的人是她,因为比赛压力奋起直追的人也是她,结果她所有的努力到了别人眼里就是靠关系。
她委屈极了。
她想要找楼泽玉安慰,但那天楼泽玉迟迟没来。
当她坐在台上的时候,她还不停在观众席寻找楼泽玉的身影。
她那时候很害怕,迫切想要楼泽玉出现在她的视线里给她力量。
但他没有出现。
比赛结束,她拿了第三名。
大大超出她的预期,以至于她直接忘记质问楼泽玉为什么没有去现场。
知道她不开心,楼泽玉又说:“其实那天我在现场。”
安语不相信转过头来说:“我不信。”
楼泽玉从口袋里摸出手机,屏幕点亮的时候安语看到了自己的脸,莫名有些开心,她忍住上扬的嘴角问:“你是什么时候换的?”
他回答说:“很早。”
他点开相册,密密麻麻出现的,都是安语。
他往上一直翻一直翻,好一会儿,他才停下点开了一张像素不太高的照片。
照片里红色的幕布占了大半,刺眼的灯光,棕黄的地板,黑色的钢琴。她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坐在那里,头上别着楼泽玉送她的珍珠发卡。钢琴挡住了她半边脸,那双稍显幽怨的眼睛里似乎还蓄着莹亮的泪水。
“那时候我就在这里。”他轻声说:“我一直陪着你。”
安语转身看着他,好一会儿没能说出话来。
楼泽玉放下手机,收紧双臂让她躺在自己怀里,又说:“在我这里,你从来不需要证明自己,在别人那里,证明了也没有用。若是别人对你怀有偏见,你的努力,你的证明他们根本不在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