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偷看我了,怎么知道我转身……”
沈黎安的这句话让她翻出浴桶的动作停了一瞬,难以置信地转头去看他,就只是这一眼又看到了不可描述之物,面颊的热度一直蔓延进脖颈里。
她恼羞成怒,厉声反驳:“谁偷看你了?怎么可能?”
欲盖弥彰,何其明显。
沈黎安震惊于她的狡辩,却也没说什么,利索地穿上裤子,丢下一句“我去给你拿衣服”,随即快步往外头走去。
背后稀沥沥的滴水声还在时不时响起,应当是聂晚昭在拧衣服上的水,没一会儿地板上到处都是水,一滩滩的,不知情的人一看,还以为上演了一场激烈的……
为了维护仅剩的那点自尊心,聂晚昭准备换衣服时,万般叮嘱他不可转身偷看,得到肯定应答后,才背过身去小心翼翼解开衣服。
就在刚系好肚兜后的带子,突然听到后方传来一道轻微的咳嗽声,她条件反射般朝他看去,只见男人懒散地靠在柱子上,上半身分毫未着,露出清晰可见的身材,极具诱惑地勾着人的视线。
他嘴边那抹魅惑的笑和直勾勾的眼神都在表明方才他并未老实,还无耻笑道:“昭昭,你就这么相信我?”
这番话让她的怒意顿时上涌,可她也没忘了拿衣服遮住身体,等确保没一处裸露后,她才瞪过去:“沈黎安你个骗子,不守信用。”
“我确实是骗子。”他没否认,神色坦然得很。
下一瞬,他脸上笑意收敛,低磁的嗓音里透着危险:“忍不了了,怎么办?”
第35章 偷看
◎你……你别冲动◎
“……什么?”
聂晚昭虽然不知道他口中的忍不了是什么意思, 但是潜意识里总觉得不是什么好意思。
尤其是当他的话配上那充满占有欲的表情很难不让人心猿意马,脑海中不由自主地一遍遍闪过一些少儿不宜的画面, 不停灼烧着她的喉咙, 纵使全身湿透却仍旧抵不住猛然袭来的口干舌燥。
她捂紧胸前的衣物,眼神飘忽避开他的目光,没什么底气地木讷反驳:“有什么不能忍的?你还是忍一下吧。”
他眸中某些情绪翻滚, 扫过她被垂在胸前的长发浸湿的浅色衣物, 若隐若现的瓷白肌肤分外惹人在意。
虽不是她刻意勾引,却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这让他如何忍?
触及到她气呼呼的表情, 他停滞一瞬,抬手搭在额前,掌心下压遮住不该乱看的视线。
说到底, 造成这番局面的原因乃是他思想龌龊,无耻到偷看女子换衣服, 哪怕这女子是他的妻子, 也是他做错了。
一番自我反思过后, 他转过身,长吁了一口气, 闷声为自己找补:“你快些换, 免得着凉。”
“若不是你,我早就换完了, 你这次可真的不许再偷看了。”她小声嘀咕几句。
沈黎安将她的话尽收耳里,手掌撑在面前的柜子边缘,缓缓收紧,努力克制着心里对她的的邪念, “嗯, 我做错了, 我不看。”
见他真的乖乖转过去后,聂晚昭眼珠转了转,故意弄出一些动静,他身形微动似乎想转过来察看,但还是忍住了,出声问:“没事吧?”
“没事没事。”确认他真的老实后,她才继续去换衣服。
过了一会儿,她试着叫他的名字:“沈黎安。”
“嗯?”他哑声回。
得到回应后,她轻哼一声,开始了憋在心里的说教:“你知不知道你方才的那种行为与登徒子无异?”
沈黎安沉默一瞬,回:“……知道。”
“那你还做!”聂晚昭惊呼,简直不可思议,她都那么再三叮嘱他了,还明知故犯。
“……”他选择装聋作哑。
“你怎么不说话?”
他总不能跟她说,再来一次,他还是会那么做。
见他不说话,聂晚昭穿衣服的动作都停了下来,碎碎念中还带着一丝嘲笑:“哼,平日里装得跟大雅君子似的,没想到你还会做出这种事来……”
“不行。”
听到他的回复,只是声音太小她没听清,她疑惑回头去看他的背影:“啊?”
只听他低咒一声,压着嗓音道:“我忍不了。”
说罢,不给她反应的机会,转身大步朝她走过来。
望着他一步步靠近自己的动作,基于以往的教训,聂晚昭敏锐察觉到不对,果断放弃系上最后一个盘扣,撒丫子就跑。
跑是跑不过的,她瞬间被束缚进一个有力的臂弯,对方滚烫的气息扑面而来,她被抱着晕乎乎的,挣脱不得,被他掐着腰堪堪坐在净房里放东西的桌案上。
她身上只着了肚兜和里衣,湿润长发顺着雪白如脂的美背向下滑落,有几根发丝甚至没入旁边的水盆中。
“啪嗒”一声,她闻声去看,是装着皂角的盒子被她的衣摆撞倒在地从而发出的声响。
“你……你别冲动。”聂晚昭属实是没想到自己一时嘴贱,竟会招来这样的后果,对上他凶恶压抑的眼神,她咽了咽口水,他不会打她吧?
“我,我错了,你就是君子,你就是,你别恼羞成……唔。”
沈黎安忍无可忍,一手按住她的后脑勺,恶狠狠吻了上去,然而啃咬她唇的动作却又不自觉放柔,带着奉若珍宝的小心翼翼。
未尽的话语淹没在满是情意的吻里面,聂晚昭一头雾水,嘴唇微翕,被他趁机钻了空子,柔软的舌不管不顾地缠上来,力道之大发出的啧啧水声仿佛要把她搅上云雾之端。
她吃痛挣扎,手脚并用地去推搡他,可他就像一座雄伟的大山不讲理堵在面前,拦住她的去路。
“别动。”他呼吸粗重,炙热的鼻息喷洒在她的耳侧……
他的话太过森冷,威慑力十足,她听话的不敢再乱动,也不敢再反抗,眼神飘忽不敢去看他的脸,最后只能定格在他的脖颈上,粉粉的一片,喉结上那颗小小的红痣引得人不自觉想去碰一碰。
兴许是刚才脑子泡过水,不太清醒,她还真就伸出了手,指腹接触到软软的凸起,轻轻一碰就缩了回来。
“夫人。”沈黎安喉结滚动了几下,凑上去亲了亲她的唇瓣,诱哄道:“让我做一回登徒子,好吗?”
聂晚昭联想到刚才自己说的话,立马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耳根更红,着实不太理解他都在想些什么。
哪有人不做君子,上赶着做登徒子的?
“不好。”她摇头。
他的唇瓣又凑上来。
“你又这样……”她偏头躲开,温软的触感落在脸颊上。
“我听见了,你说好。”
他佯装一脸无辜样追过来,几乎是贴着她的脸说的话,热气铺在脸上,痒得她连忙提高声量否认:“我没有。”
他这人怎么这样,胡说八道,三言两语竟然试图把过错往她身上推,她什么都没做,才不上他的当呢。
可惜他却顾不了那么多,再僵持下去他怕是要出大问题,伸手擒住她的下颚,将她的头扭了回来,另一只手揽住她的腰,在她的耳边压着声音继续蛊惑:“帮我。”
想起新婚夜那晚遭的罪,她顶着一张红得不能再红的脸,不知所措地想要逃离他的怀抱。
沈黎安却不再顾及她的想法,薄唇继续覆上去,先是浅尝即止般安抚性的轻吻,随后便不容拒绝地加深力道与之交缠。
半推半就之下,就快沦陷在他轻柔的吻时,额头上的水珠顺着滑进了两人相贴的嘴唇,聂晚昭的意识顿时清醒过来。
她这才注意到某人那只作乱的手,领口松松垮垮搭在肩膀上,随时都有可能走光。
她赶紧用手把衣服捂紧,推不动身前之人,情急之下她只好张口咬住了他的嘴唇,淡淡的血腥味缓缓蔓延。
可是他却像是察觉不到疼痛一般,无论如何都不松嘴,甚至撬开她的齿关,带着席卷一切的气势,手掌暗暗用力将人抱起,把人往里屋带。
聂晚昭手下为了借力也不得不攀住他裸露的肩膀,一双大眼睛盈满水雾,不管不顾地抽泣起来:“呜呜呜你混蛋,你欺负我,疼死了。”
她的舌尖酥酥麻麻的,都快没感觉了。
沈黎安一声不吭,越过屏风朝床的方向走去。
身上的外衣早就被他扔了去,胸前仅剩的肚兜也不知道走过来的时候掉到哪儿去了。
后背猛然碰到冰凉的床被,聂晚昭下意识惊呼出声,反射性搂紧身上人,气若游丝般喃喃出声;“凉。”
沈黎安被她这声娇媚的仿佛掐得出水的呢喃弄得理智全无,哄了声“乖”就将她身下衣物全扒了。
外头的天色已然大亮,什么都瞧得清清楚楚,哪怕放下床幔也能将床上交缠的人影看个真切。
聂晚昭水波涟漪的眼眸只敢盯着屋梁看,两人偶尔的对视,也是缠绵暧昧非常,她是一秒都不敢落在带着自己起伏的人身上,余光不小心瞥到都能让她羞得恨不得钻进被窝里。
如此想着,她也就要求沈黎安将被子递给她,眼不见心不烦,她也能放纵得心安理得些。
可是后者像是没弄懂她的心思,竟是将她翻了个面,脸颊被摁在她平时抱着睡觉的软枕上,他粗壮的手臂紧随其后,环住她的肩膀,稍微用力将她往自己的方向带。
聂晚昭脸埋进软枕里,眼泪浸湿布料,唔,这跟她想的不一样。
*
就算沈郎君洗个澡耗费了再多时间,也无一人敢进屋催促,只是后头越来越久,久到不像话,聂晚昭身边的三个贴身婢女才商量着派一个人去问问。
再三犹豫下,绿舒得以堪当大任,其余两个人站在养鱼的水缸那儿,目送她过去,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绿舒敲门的手还没落下,就见她脸色一变,放下手灰溜溜地跑了回来。
绿舒支支吾吾,目光时不时瞥向紧闭的门,憋了半响只说了句:“我们还是乖乖等着吧,郎君和夫人还有事……”
绿舒不正常的神色激起了绿瑶的好奇心,急匆匆追上她的步子,“你怎么什么都没问就回来了?里头耗费这么长时间都没个动静,早膳时间都快过了,你确定没出什么事吗?”
“没出什么事,就是……”她也不知道怎么说,实在是难以启齿。
一旁的绿茗脑瓜子灵活,结合绿舒的表情,稍一推断就明白了过来,小脸热气升腾,没想到姑爷还是个虎狼之人。
见绿瑶那个不开窍的还在没眼力见地追着绿舒问,急忙上去把她扒拉开,凑到她耳边嘀咕了几句:“能有什么事啊?你忘了上次我跟你说的了?姑爷馋我们家小姐身子了。”
听到她这么说,绿瑶先是羞红了脸,随后整个人都不淡定了,“这可是大白天啊!白日宣淫怎么行?”
“那有什么?”绿茗不以为意。
以前她还在青楼做事的时候,多的是青天白日来寻求快活的男人,耳濡目染,让她对男欢女爱早已见怪不怪,可是绿瑶和绿舒跟她不一样,她们是侯府家生子,对这种事还很是保守。
瞧着两人欲言又止的害羞样,她不由起了捉弄的坏心思。
第36章 节制
◎小两口还是太年轻◎
绿茗凑到绿瑶的耳边, 笑眯眯道:“这光天化日的成何体统,为了主子们的名声, 我们做下人的, 能做的有限,但是还是得尽到本分,绿瑶啊, 你去劝诫劝诫。”
“劝诫?我……我吗?”绿瑶想起沈黎安那煞神的神情, 咽了咽口水,心里第一反应就是要不算了吧。
绿茗故作严肃地叹了口气, “对啊,总不能放任他们这样吧……传出去多不好。”
绿瑶想了想,觉得她说的有几分道理, 若真的传了出去……
闻言,一旁的绿舒皱了皱眉, 下人还管起主子的事来了?就算主子们再怎么出格, 也轮不到他们来说教, 劝诫的话要说,那也是私下和小姐说, 就她们三个人知道, 如何传的出去?
也就绿瑶这个少根筋的才会信了她的鬼话,正准备说些什么打消绿瑶的念头就被人打断。
“你们围在这里做什么?”
容妈妈抽空去了趟沈甄管事那儿, 一回来就看见几个丫头捂着脸围在檐下,耳尖红得彻底,不知道在避什么。
“怎么都在这儿,里头可有人伺候?”
三人眼神躲躲闪闪, 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最后还是绿舒向前解释了一番,哪怕没有明说,一把年纪的容妈妈当即就明白了。
脸色变了又变,似乎也是没想到两人竟在里头做那档子事,沉默一瞬,随即警告的目光扫向三人,“把嘴都捂严实了。”
三人身子微震,连忙点头答应:“是。”
容妈妈望了眼紧闭的房门,气得脸上的肉都在微微颤抖,真是太不像话了。
聂晚昭的脾性她是知晓的,断然做不出这种事来,不必多想,定是姑爷拉着她一起胡闹。
得亏守在这儿的是自己人,若是旁的,传点风声出去,都是要被人戳着脊梁骨骂的。
这小两口,还是太年轻。
尤其是姑爷,怎么就忍不住呢!
*
等聂晚昭一觉醒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听绿舒说,皇上来诏要沈黎安马上进宫,连午膳都没来得及吃上几口,就走了。
绿舒扶着她起来,腰间下身当即传来熟悉的痛意,也不知道节制些,要起来没完没了,好在这次他收了力没那么粗鲁,还能忍受。
匆匆洗漱过后,聂晚昭就开始用今日的第一顿饭,折腾一个早上,饿了吃什么都不挑,罕见的用了两碗饭。
饱餐过后,聂晚昭就像是被抽干了精气,浑身上下酸软无力,不得不斜倚在榻边缓着劲。
她伸手指了指离得最近的那扇窗:“你将窗户开条缝,我透透气。”
绿舒应了一声,乖乖去将窗子打开了些。
舒爽的风吹进来,聂晚昭不禁眯了眯眼,可是一转眸就对上容妈妈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兴许是心虚在作怪,她立马就坐了起来。
坏了,早间一通胡闹,竟忘了今日还有许多事要做。
被容妈妈盯着,聂晚昭面上有些挂不住,还有些烫。
她努了努嘴,指尖掐住容妈妈的衣角,软声软气地撒着娇:“容妈妈,能不能等我休息会儿再做?”
容妈妈叹了口气,也多少有些明白沐夫人将她派过来的用意。
小娘子本就生的美,还是那种极易勾得男人失了魂的妖艳美,面如芙蓉般妩媚,体态玲珑,极尽妍丽。
祸水如斯,这样的长相和身姿,若是出生在如自己这般的寻常人家,那就是条任人鱼肉的贱命,要么被卖到窑子里换钱要么就是送到官爷家里做妾,估计早就被啃得连骨头渣渣都不剩了。
聂晚昭幸亏是出生在永宁侯府这样的高门世家,还是嫡幺女这样的好命,侯爷夫人和兄长姊妹都极为看重喜爱,注定一生顺风顺水,才不至于落得那种境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