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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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文案:
薄星15岁的时候觉醒了一项废柴异能:一激动就爆衫。
从此之后他开启了修身养性之路,为了避免当众爆衫被当做暴露狂抓走。
他致力于做一个做佛系的人,不悲不喜
他以为他这样无趣的人会独孤终老一辈子的时候遇到了司诗。
他们一见如故,都致力于佛系生活,平淡相处。
他想,他们一定是最懂对方的人。
直到那一天——他们相互拥抱并且听到对方的心跳,然后他听到了奇怪的欢快的BGM,再然后他看到周围出现了blingbling的粉色特效。
他看到司诗和自铱誮己身上粉色水手服小短裙。
还有地上他爆开的衣衫。
司诗15岁时候觉醒了一项特别有光污染的异能:美少女变身?~!
每当异能发动时候,就会有从天而降的BGM伴随着各种粉色特效出现,接着她就能带着周围的四个人一起在闪亮亮的光效下换上水手服小短裙。
15岁的她欣喜若狂,22岁的她沉默不语。
这异能不能让人知道。
她暗下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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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甘露宫中,陈瑄用过了午膳,好为人师地与谢岑儿拿着书说了半天天文地理,一边讲一边嫌弃她从天禄阁拿过来的书实在是太过于老旧,于是干脆就丢开了那些书要带着谢岑儿往承香殿去,说是要给她看看最新注解的那些书里面的内容。
谢岑儿自然是无有不可,便跟随着陈瑄一起出了甘露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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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淅淅沥沥,雨水顺着屋檐滚落下来,便成了细长的雨丝。
檐下的铃铛在风中叮叮当当响着。
玉台边的螭首吐出清亮的水柱,落入明沟中,明沟中的积水顺着地势潺潺往低处流去。
身后跟着长长的侍从队伍,陈瑄带着谢岑儿是顺着宫中相连的回廊,一路避着雨就走到了承香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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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朝的皇宫和谢岑儿穿越前见过的故宫并不一样,殿阁楼台之间是有各种走廊相连,这些走廊有一些是架在两栋宫殿楼阁之间,有一些是回廊的样子,与各种华丽的宫殿楼阁相辅,远远看去便让整个魏朝的皇宫仿佛仙宫。
理论上是可以通过各个殿阁之间的走廊走到皇宫中的每一个地方。不过就算谢岑儿重生了十几次,宫中这些高高低低长长短短的廊是没有全部逛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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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头看了一眼通向了承香殿的回廊,还有天上没有停下的雨,谢岑儿有些好奇地看向了陈瑄,问了一个她以前没有问过的问题:“陛下,修建了这么多回廊,是因为当初便考虑到了康都雨水多么?”
在书架上翻书的陈瑄动作顿了下来,他把手里的书放回了书架上,然后走到了谢岑儿身边来,也往外看了一看,道:“是因为晶城的永安宫便是这样的,据说武帝晚年沉迷修仙,日思夜想要做神仙。于是武帝画下了他心目中仙宫的样子,然后又命将作大匠做了图纸修建成了皇宫的样子。据说晶城皇宫中有一座五十丈的高台,站在上面可以仰望星辰。”
这理由就是谢岑儿想都没想过的了。
“后来元皇帝退到了康都,为了让大家不忘故土,便依着永安宫的样子修建了这座皇宫,不过那座高台却没有照着样子修一个,因为那时候其实是仓皇逃窜,能修起这宫殿已经是耗尽了财力,想要再修高台便是做不到了。”陈瑄说着又笑了一声,语气淡漠,“不过……现在或许很多人也已经忘了永安宫到底是什么样子。”
谢岑儿愣了一会,她回头去看陈瑄,轻易而举从他的神色中看出了自嘲。
一时间她不知能说什么。
而陈瑄觉察到了她的沉默,又笑着看向了她:“不过朕并无心苛责大家是否还记得从前,只要朕心中记得,那就足够了。就如你方才所说,这样的廊桥在康都这样多雨的地方用是恰到好处,省去了大家在雨水中披着斗笠狼狈奔跑,也不会因为一场雨就把自己弄得湿哒哒的。无论初衷如何,现在看起来有用就足够。”
谢岑儿听着这话心中忍不住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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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瑄转身朝着书架走,一边走一边又道:“你过来,朕给你看一本现在珠州地形的书,你在天禄阁中找的那本太旧了。”
谢岑儿提起兴致,便跟了上去,等到看清了陈瑄手里拿着的东西,一颗心还没放下去又提了起来——这哪里是书,只看那锦缎封皮就知道是奏疏,再扫一眼封皮上的落款和名字:卢衡,这根本就是卢衡在珠州时候给陈瑄写的奏疏章表议之类的东西!
陈瑄没注意到谢岑儿的神色,他直接翻开来给她看里面应该是卢衡亲自画的地形图,口中道:“你看珠州地形如今是这样,和从前的古珠州相比,原本珠州北边的三关已经被胡人占领,若能拿下这三关,便能从此处直插胡人腹地。”
谢岑儿若有所思地看着那地形图,这会儿倒是顾不上这究竟算不算一本书了,她道:“那三道关口,大将军想攻?”
“易守难攻。”陈瑄笑了一声,直接把这奏疏给了谢岑儿,“但如果能拿下这三关,就算不去攻打胡人,也对在北边排兵布阵有好处。”
只看陈瑄神色,谢岑儿就知道他是想拿下这三个已经失去了的关隘的。
但是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做又是一回事。
她接过了陈瑄递给她的这本厚厚的奏疏,翻到第一页,却是在讲古——讲的是为什么珠州曾经是天下第一州,甚至是从三皇五帝时候说起,一直说到前朝时候是如何逐鹿中原,最后是本朝的高祖是如何平定了九州。
尽管这些是可以当做故事来看,但是作为一本要交给皇帝看的奏疏,从这么古老的地方开始讲,实在是……
“这倒不是卢衡啰嗦。”陈瑄看了眼谢岑儿神色,大概猜到了她在想什么,“珠州已经失去太久了,从元皇帝迁都到康都来,已经过去了六七十年,这六七十年间珠州几乎都不在我们魏朝的掌控之中,所以卢衡要说的是珠州为什么重要。”
听着这话再去看那些长篇累牍,谢岑儿忽然感觉心情有一些沉重了。
对于已经失去了六十七年的地方,如今的魏朝人有多少还有确切的概念呢?
就仿佛这皇宫,就算他是按照北边晶城的永安宫一模一样来修建,谁还记得晶城那一座呢?
最可怕的事情莫过于遗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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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拿回去看吗?”谢岑儿抬眼看向了陈瑄。
“可以。”陈瑄无所谓地点了头,“反正里面也没什么很重要的东西,你看过还给朕就行了。”一边说着,他又从书架上翻出了一本奏疏来,翻了翻再递给了旁边的谢岑儿,“这本写得也不错,当年宣武公写给朕看的。”
手里已经握着一本奏疏,谢岑儿无所畏惧了,她接过了陈瑄递过来的全新的一本奏疏,上面署名韦榷,翻开一看也是在讲珠州,但是讲的却是珠州的地形,没有像卢衡那样从古早的天下第一州开始说起。
且不论内容究竟如何,只看这文采,是能看出卢衡和韦榷虽然都是领兵打仗的将军,但却都有满腹经纶和锦绣文笔。
她忽然想起来早上时候还与谢岫聊过一两句的所谓注经和征辟,再对着卢衡和韦榷这两人想了一想,对于人才的选拔和任用,她觉得她现在还想得过于肤浅。
每一个时代都有相对这个时代来说恰当的人才选拔和任用方式,或者后续会有更优越的制度来取代,但那也是由于各种条件改变发展之后才会出现的。
陈瑄伸手又从书架上翻了基本厚厚的书——这次是真的书——下来,转身又给了谢岑儿,口中道:“这些就是朕让人写的比较新的地理志,还没有归类去天禄阁,你拿着看吧!”
谢岑儿也不客气,伸手便接了过来。
“让王泰给你送回去。”陈瑄看她抱着这些也不方便,就让门口的王泰过来了,“朕给你讲舆图。”一边说着,他随手拉起了谢岑儿便往挂着舆图的偏殿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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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香殿中有层层幔帐,就算是阳光明媚时候,里面也显得昏暗,此时此刻外面下着雨,虽然四处已经点了灯,但恍惚间让人感觉已经到了夜晚。
穿过了好几重幔帐,又跨过了好几道门槛,谢岑儿跟着陈瑄进到了偏殿中,看到了几乎挂满了整面墙的舆图。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这幅舆图,在前面的十几次重生中,她也有机会过来看过,但认真一统江山也不过是最近几次重生的事情,前头试探着走了许多路线,说到底也只是在后宫中扑腾,这舆图对那时的她来说用处也实在有限。
但这一回再看——尤其是在认真了解过了现在当下局势之后再看,心境便不一样了。
这幅舆图并不限于目前魏朝所统治的地方,它包含了南北还有四周海域,标注了每个地方的名字——曾经用过的名字,现在的名字,在边界上,也按照年份标注了曾经魏朝统治的边疆区域的位置。
这足以说明这幅地图并不是摆设。
“魏朝初立时候,其实有许多大臣认为晶城相对中原来说太偏西。”陈瑄随手拿起了旁边的一支顶端镶嵌着宝石的手杖在地图上指了指晶城的位置,“高祖认为,在晶城定都,更方便控制西边的这些地方,放眼整个版图而不拘泥于中原地区,便能看到晶城位置其实才是真正的中央。”
谢岑儿顺着陈瑄指过的地方一一看过去,认同地点了头。
“但有一个前提。”陈瑄又重新指了指中原和江南,“那是建立在,整个中原和江南都在掌握之中,有钱有粮,方能养着帝国庞大的军队,才能掌控了西域,如若不然……”他意味深长地顿了顿,“当年并非仅仅只是北边胡人南下这一个缘故。”他用那长长的权杖在珠州和金江下游的位置重重点了两下。
谢岑儿看向了陈瑄所指的地方,知道他所指的是当时其实因为严酷的统治导致的各地起义和仿佛特地来凑热闹的水灾。
她情不自禁又多看了陈瑄一眼,作为一个感情上毫无疑问的渣男,他作为皇帝是清醒并且冷静的。抛开感情之外的所有事情,他都能做到清醒自持。但在前面她重生的十几次当中,他又没有哪一次是真的因为朝政问题被权臣逼死,每一次死都是因为张贵人……
正微妙地走神,她听见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回头看去,便见是王泰恭敬地出现在了门口。
“陛下,王婕妤带着二皇子求见陛下。”王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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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瑄目前膝下只有两个皇子。
二皇子陈耀比太子只小了半岁,只从这二皇子的年岁来看,便知道当年王婕妤也是受过宠的。
但也仅止于此。
帝王的爱过于稀薄且不长久,再加上后来有了张贵人在宫中耀武扬威,王婕妤年龄渐长,容貌老去,于是她便只好依附着张贵人过活了。
听起来虽然夸张,可在皇宫当中,遇到了陈瑄这样对子女并不怎么重视的皇帝,既不能母凭子贵,又不能靠容颜得宠,便也只能如此选择。
对自己的两个儿子,陈瑄一向有些冷漠,大约是出于皇帝的本性。
皇子对他来说是继任者,可他又还没有到需要让出皇位的时候,于是他便冷漠,并且提防。
人总会有自私自利的时候,陈瑄虽然是皇帝,但也只是普通的人,并非圣人那么无私又拥有大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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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岑儿对太子陈麟有深刻印象,是因为陈麟在她之前的重生中死过许多次并且他们之间有亲戚的关系,但对陈瑄的这个二皇子陈耀毫无看法,对王婕妤的印象也十分稀薄模糊,此时此刻听着王泰的通传,她心里想了一想,才把关于这对母子俩的记忆给翻找了出来。
在之前的许多次重生中,太子陈麟死后,有那么一段时间内,朝臣们在讨论是否要拥立这个二皇子陈耀为太子,但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之前,王婕妤去世,再之后就再没有听到朝臣们提起过这件事情。
但这件事情中最关键的并非是朝臣们的讨论,而是陈瑄自己是没有主动提起过要立自己的二皇子为太子的——因为之后跟着的关键事件是裴美人进宫继而张贵人失宠,再后来裴美人给他生了个三皇子之后就一命呜呼。
由结果去推导过程大概可以看出,陈瑄对现在等在外面的王婕妤和陈耀大概感情为零。
这就不得不再感慨一次他薄情寡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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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边的陈瑄正是口若悬河时候,忽然听见王泰在门口说的话,他眉头皱了皱,面色拂过了一些不愉,道:“你去问问有什么事情吧!”
王泰忙应了下来,便飞快地退了出去。
谢岑儿看向了陈瑄,只见他扫兴地把手中的权杖放到了一旁去,弯腰从小几上取了茶水喝。
“妾身先暂避吧?”谢岑儿不太想和王婕妤以及二皇子陈耀见面,她和太子之间的摩擦都还没解决完毕,要是这会儿见了二皇子,还不知道那边的太子陈麟能脑补出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来。
“先不用。”陈瑄摆了摆手,他把水杯放回到小几上,然后直起了身子,用手撩开那重垂于地的幔帐往殿外看了一眼,隔得太远,并不能听到王泰和王婕妤与二皇子之间的对话。
“你觉得太子……是个合格的太子吗?”陈瑄忽然想起了什么,回头看向了谢岑儿,“你是如何看待朕的太子呢?”
“不如何看待。”谢岑儿回答得很干脆,“妾身对太子殿下毫无看法,只希望太子殿下不要再来找妾身的麻烦就足够了。”
“太子有些孩子气。”陈瑄摇了摇头,“孩子气便意味着脑子空空没有认真思考过事情,便意味着……他会被人利用,三四岁时候可以孩子气,五六岁时候可以孩子气,可,他并非那样的小童了。”
说着他又笑了一声,接着又道:“但有时候他们会把这种天真的愚蠢称之为赤忱,他们喜欢这样的太子,因为这样的人,容易被人摆布,他头脑空空,只要被稍微激一激便能意气用事不顾后果地做出他们想要他做的事情。但朕最厌恶这样的人,朕讨厌这些头脑空空的人,哪怕他是朕的皇子。”
话到此处,陈瑄对太子陈麟的看法已经一览无遗。
但谢岑儿却听得迟疑了起来,为什么陈瑄对太子的看法竟然是这样呢?
她去回想到目前为止十几次重生中她与太子陈麟的相处,她从张贵人手中救过太子,也有目睹一切发生没有沾染此事的时候,太子陈麟的表现看起来并不像是陈瑄目前所说的这样头脑愚蠢又性格天真,在她的印象中,陈麟不能说是蠢,只能算是过于直接。
太直接,所以才会和张贵人无法共存,才会让张贵人琢磨着想要对他动手。
如若他能屈能伸,对张贵人低头示好,张贵人未必会走到与他不死不休的路上来。
可梁皇后去世时候太子还是个小孩,要求一个小孩能屈能伸,实在也是太过分的要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