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让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自顾的走到了车边,然后自己先拉开车门上车,摇下车窗等她们。
将范容容送回去之后,聂让又送江亦欢。
江亦欢一路上都是欲言又止,她好多话想说,想问,但是又突然发现,都不及此刻看着聂让的侧脸重要。
江亦欢看着开车的聂让,看得很认真,明明他们之间以前也没有多少真的熟悉,她却还是想要试图看出来聂让这些天的变化。
“不要这样看着我”,聂让能感觉到那目光。
“你怎么还认识警察?”既然聂让先开口说话了,江亦欢也就问了。
聂让转头看了她一眼,轻描淡写,“认识很多年了。”
确实认识很多年了,当年还是钟成虎亲自抓的他。
“你这些天,好不好?”江亦欢看着聂让,伸手触了触他的脸。
聂让倒没拒绝,但也没有回应,依旧若无其事道继续开车。
江亦欢等不到回应,倒是识趣又收回了手,将目光望向窗外,车子里的气氛莫名压抑了起来。
第22章 真的要让我走吗?
车子在江亦欢楼下停下。
江亦欢解开安全带的时候又瞟了聂让一眼,嘴唇动了动,还是开了口,“今天麻烦你了。”
江亦欢真正想说的绝不是这一句,可惜,她开不了口,聂让不愿意为谁停留和改变,已经太清晰不过的结局,如果追问显得一点不洒脱。
可她,真的好喜欢聂让,真的好想好想聂让。
这份想念让她在推开车门时候,动作都不自觉缓慢了,多一秒,哪怕多跟聂让呆上一秒也好。
聂让没说话,没有挽留,眼睁睁看着江亦欢的身影下了车。
她站在车旁,脚步没有动,透过车窗,始终望着聂让。
四目相对好几秒,聂让还是推开了车门,他一步步走到江亦欢面前,能看到江亦欢满眼的期待跟欣喜。
聂让低头,看手表上的时间,然后一字一顿开口,“我只有两个小时。”
看着聂让的动作,江亦欢不禁又想起刚开始认识时,聂让那天到她楼下,说他只有一个小时,现在看来,其实这已经是一种让步和邀请了。
江亦欢往前一步,极近距离的站在聂让面前,然后抬手,捧上聂让的脸,闭上眼睛吻他。
聂让没动,只是微微抬手,轻搂上江亦欢的侧腰。
他只能这样,以此证明他并没有主动,他无需负责,然后还能被动缓解自己的渴望。
还是跟着上了楼,推开门,继续吻得火热。
聂让将人抵在门板上,然后从兜里掏出了一盒t子,他后退一丝,离开江亦欢的唇,将东西举到她的面前。
江亦欢依依不舍聂让的唇,完全的沉醉其中,看见聂让手里的东西时,怔了怔。
聂让早就有所准备,接到江亦欢电话的时候,知道今天会见到她,所以聂让在去派出所的路上就买了,不是一定要用,如果江亦欢没有邀他上楼的情绪,也可以用不到。
江亦欢眼眸里的情绪复杂纠结。
她缓缓抬手,接住了那个小盒子,然后抬眸看聂让的眼睛,聂让眼里的情绪是她看不懂的,有燃烧的欲望隐忍,也有难以捉摸地疏离感。
聂让这是将选择权给了江亦欢。
我想做,我愿意跟你做,但再不是从前,也不会再让从前的失误发生,也就是说,没有特殊情况,就只是单纯一晚罢了,毕竟以前就是因为误以为她怀孕了,交集才会多。
不,不是一晚,一晚都奢侈,聂让说了,他只有两个小时。
江亦欢看了大半分钟手里的盒子,然后抬手,将它又放回了聂让的衣服口袋里。
江亦欢知道,有自知之明,她知道自己不值钱,不被爱,可聂让非要这般清楚的提醒,还是让她难堪不已。
“今天还是谢谢你,我给你倒杯水吧?”江亦欢身子动了动,抬脚从聂让身边而过。
聂让站在原地没有动,只是转身去看江亦欢给他倒水的身影。
水被递到面前,换了一个杯子。
聂让接过的时候,江亦欢笑了笑,“我记得你说我这就一个杯子不方便,前几天买了几个。”
“嗯”,聂让沉默好几秒才接,咕噜咕噜喝了一大口,然后抬脚,走向沙发边,弯腰把杯子放在茶几上。
将杯子放下的时候,余光瞟到茶几下的烟盒。
他将烟盒拿起,晃了晃。
“空了”,江亦欢在他身后开口,“睡不着的时候,会抽上一根,没有了。”
“那就丢了”,聂让随手就将烟盒丢进垃圾桶,确实,对江亦欢来说重要无比的东西,对聂让来说是一文不值的。
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里,江亦欢看着聂让,只觉得深深的无望。
她本可以生活得很好,当然,以后也还是可以一如既往的美好简单生活下去,但因为生命中曾出现过聂让这个意外,她觉得她没法再期待和憧憬未来了,她的未来注定不能拥有聂让。
聂让的手机响起,打破了沉默。
“我一会过来”,聂让单手接电话,说话的时候,余光望向江亦欢。
“好,放心,能到”,聂让简单几个字后就将电话挂上了,挂上的时候似乎确认了一眼时间。
“你有事就先走吧,今天麻烦你了”,江亦欢笑了笑,笑得勉强。
聂让将手机放下,顺带着跟着一起放下的还有那盒t子,以及一包崭新的烟。
他抬眸,深深看向江亦欢,然后伸了手。
江亦欢看着他,心脏在颤抖,她纠结难过,却还是一步步走近,将自己的侧腰贴上聂让伸出的手掌心处,聂让的手心很烫,她能感觉到。
江亦欢腰被箍住,聂让的力度还不小,他一点一点收紧,将江亦欢拉搂进了自己的怀里。
“我只问最后一遍,你确定让我现在马上走吗?”
第35章 受伤了
江亦欢觉得头顶天花板上的灯在晃悠。
几天不见,聂让更强悍了,要不是他冷峻的脸上表情依旧不多,她都差点以为他爱死自己,爱得失控了。
摇摇欲坠的快感里,她唯一能抓住的只有聂让。
不管怎么样,她还是控制不住自己,撑起身子跟聂让接吻,在这一刻,唯有这样,才能让自己真实的感觉到短暂的拥有。
一个多小时以后,聂让才退开。
江亦欢瘫在床上,深深的呼吸,一身的汗,也顾不上自己此刻狼不狼狈。
她半闭着的眼睛,能看到聂让的身影起开,然后大摇大摆进了浴室。
浴室传来流水声时,江亦欢才无力的将眼睛深深闭上。
很快,聂让的脚步声再一次回来,在床边,他应该坐下了,江亦欢能感觉到聂让贴近的气息。
聂让在亲她,不似之前的粗暴,亲得温柔小心翼翼。
江亦欢缓缓睁开疲惫的眼睛,对上聂让的目光。
聂让俯下身子,手撑在江亦欢的脑袋旁,另一边手手抚开她的发,然后在额头上留下一个吻,吻过之后抵了抵她的额头,“你还好吗?我得走了。”
江亦欢眼底是悲伤和不舍,对上聂让的视线,却只能撑着笑意开口,“很好,帅哥身体越来越棒了”,江亦欢抬手,轻轻摸拍了一把聂让的脸,笑了笑,“爽死了。”
江亦欢说完收回手,打了个不轻不重的哈欠,背过了身去,“好困,你慢走。”
江亦欢只能这样掩藏自己的情绪,心里哪怕叫嚣着他不要走,可是她无能为力,聂让注定不会为她改变和停留。
江亦欢背过身后,能听到聂让穿衣的声音,最后,聂让再次贴近床边,有几个热吻落在她的肩膀处,最后才听到房间的门被关上的声音。
门一被关上,江亦欢就睁开了眼睛,趟回,麻木的看着天花板。
她觉得自己脑子进水了,被聂让蛊惑了,虽然唾弃自己,但她明白,聂让若下次还来,她还会将自己无价值的送上。
自己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她一直信奉势均力敌的爱情,却没想到,她爱上了一个人,他们之间完全不平等,理智清晰的知道他们之间的不平等,却还是一头栽了进去。
起身出了客厅,原本想给自己倒杯水,却看到茶几上的t子和烟盒还在。
不知道是聂让忘了,还是刻意留下的。
聂让唯一的良心大概是他还是一如既往帮江亦欢把垃圾给带下去了,已经给她又套了个新垃圾袋在里面。
江亦欢从聂让留下的烟盒里拿了根烟出来,到阳台点燃,抽完了一根烟,最后才返回房间,洗澡,再次将自己瘫回床上。
迷迷糊糊睡过去,其实心事很多,但被聂让那么折腾一顿,身体是疲惫的。
也不知道几点,迷迷糊糊之际,她好像听到外面的客厅有声响。
江亦欢瞬间睁开眼睛,人对于危险的意识还是很灵敏的。
小心翼翼的起床,脚步声放得很慢,走到门口的时候,江亦欢甚至随手拿了本厚重的书。
手触到门把手转动的时候,江亦欢又懊恼,太害怕忘记了,应该先报警才是,但此刻已经来不及了,转动门把手的动静已经响起,江亦欢深呼吸,不敢用力拉开。
但,门被推开了,被从外面推开了,江亦欢下意识甩开门把手后退了好几步。
“吓到你了?”熟悉的声音响起。
但聂让看得出来,自己没出身前,江亦欢那紧闭眼睛连连后退的模样应该是被吓着了。
闻声睁开眼睛,江亦欢差点没哭出来,她两步上前一把抱住了聂让。
抱上的瞬间,聂让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却还是又很快稳住了步伐,等到江亦欢的情绪缓和,他才深吸一口气,缓缓开了口,“你碰到我伤口了。”
江亦欢赶紧后退一步,然后目光急切的想去查看聂让身上的伤。
聂让抓住她慌乱的手,紧紧抓住,然后掏了把钥匙出来,“还给你吗?之前走的时候,我看你放在茶几下,我就又顺带拿走了。”
江亦欢看着他,没接,只是深深看着他,“你是想过再来的是吗?”
留了烟留了t,却又拿走了钥匙。
聂让应该也不是对她完全没有感觉的吧,不管爱不爱,他应该还是喜欢跟自己呆在一块的吧。
聂让看她,深深看她,眼底明明有浓烈情绪的,却很快消散,又变回了吊儿郎当的模样,他轻笑,笑得没心没肺,“你这不是白吃白住白睡吗?上药还比季末温柔得多了,不来白不来。”
江亦欢看着他,说不出来话,说不出来责骂,也说不出来无耻。
因为她自己心里很明白,根本不需要负责,聂让愿意再来,对她来说已经是恩赐了。
没有人愿意让自己变得那么不堪和卑微,可是,真的爱上了一个人,根本无法阻挡自己廉价往上凑的卑微模样。
“还有药吗?”聂让将钥匙随手放下,抬手摸了摸江亦欢的脸。
江亦欢能感觉到聂让手心的温度,她有些贪婪的将自己的脸更加贴近聂让的手心。
聂让偶尔的温柔对她来说都是莫大的奢求。
聂让说话的神情还是无太大情绪变动,但他脸色是苍白的,而且,他自己问药,那估计这一次伤得够呛。
江亦欢看着他,点头,正准备转身去拿,聂让又拉住了她。
这一次直接吻上她,吻了好几秒,才又苍白笑了笑,“先给你点利息”,顿了顿,又没心肺的开口,“等我好了,g死你。”
江亦欢都不知道自己该哭还是笑,有点生气,却是生自己的气。
在聂让面前,她觉得自己已经毫无尊严可言了。
江亦欢去拿药的时候,聂让已经瘫在沙发上了,他不再强撑,双眼疲惫的看着江亦欢匆忙拿来医药箱的模样,这样的江亦欢让他安心。
看到江亦欢在跟前,他的情绪一点一点在放松,最后有些脱力的缓缓闭上了眼睛。
第24章 在你这呆几天
聂让醒来的时候是在柔软的床上,这床他可不陌生了,似乎还隐隐能闻到属于江亦欢的味道。
撑起身子看了一眼,天已经亮了,但房间里没有见到江亦欢的身影。
聂让坐直起来,还在想着江亦欢是不是去上班了,门就突然被推开了,江亦欢探了脑袋进来,看到聂让已经醒了,有些惊喜的赶紧进了房间。
“你还有没有不舒服?”江亦欢站到床边,开口的时候小心翼翼的,生怕自己声音大点聂让就会痛。
“你睡了吗?”聂让看她,又看了看床的另一边,那里被子平整,应该没有躺过人。
“我在外面眯了会”,江亦欢笑了笑,笑得有些苦涩,她其实根本没有睡,大半夜时间都守在床边看聂让的脸,天亮了才离开房间去了厨房。
不过,她失败了。
想煮点粥,没成功,糊到没眼看,最后只能全倒了,她点了外卖,此刻还没有送来,她听到房间有动静,就先赶紧进来看看。
聂让低头看自己的身上,他此刻没有穿衣服,但是江亦欢将他身上该上药该包扎的都处理了。
“辛苦你了”,聂让抬眸看向江亦欢,开口说了这话。
江亦欢笑了笑,聂让这么客气,她反而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手机响了一下,她又笑了笑,笑得有点尴尬,“我点了外卖,我出去拿,你要是能起来,吃来吃点吧。”
江亦欢转身离开房间,聂让看着她的身影,然后掀开被子起了身。
出去的时候,江亦欢已经拿到外卖了,是很热乎的粥,她正将粥从外卖袋子拿出,摆茶几上。
“我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但是受了伤还是吃清淡一点吧”,江亦欢自顾先坐在了沙发上,留出了位置给聂让。
她没有将自己煮了粥但是又失败这件事说出来,说出来自己就更无地自容了,她自己知道她爱聂让爱到了怎样的程度,但她没必要把自己的爱意赤裸呈现出来,毕竟,她得不到回应。
聂让坐到江亦欢的身边,江亦欢将粥打开,举起,送到聂让面前。
聂让看她,深深看了好几秒,然后笑了笑,“你自己做的不能吃吗?”
江亦欢怔了怔,下意识望向厨房的方向,聂让醒来后好像没有踏进过厨房,他怎么知道?
聂让笑了笑,接过了江亦欢递到面前的粥,开口道,“闻到糊味了。”
既然聂让已经知道了,江亦欢也没必要藏着掖着,大大方方自嘲,“我做饭方面不太有天赋。”
聂让悠悠点头,失笑,“看得出来。”
聂让喝了粥,然后又看向她,舀了一勺,递到她嘴边。
江亦欢有些诧异,聂让突如其来的温柔跟绅士,让她感觉格外不真实,但,送到嘴边的温柔,怎么舍得不要,江亦欢张了张嘴,喝下那一勺。
刚咽下,聂让的话语便响起了,“做饭没天赋,但是,床上满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