祸水——白霭星【完结】
时间:2023-05-07 23:13:42

  司徒礼瞬间明白过来:“您是说……‘燕云密令’?”
  从许氏兵败一事便能知道,李晋手里并没有李氏王朝密传的“杀手锏”。传说中,能在千万人军队中取对敌军将领首级的特级奇兵。
  正如当初赵春芳也怀疑过,裕庆帝李平极有可能在死前将“燕云密令”给了乔楚。
  “皇上,您不是亲自查证过,娘娘手里没有这东西吗?”
  赵春芳眼中忧色更浓,“就是因为朕知道她没有,所以,朕才更加担心……”
  万一那李晋拿不到他想要的,那乔楚便……
  * * * *
  “没、没有。”
  李晋脸上噙着笑,手掐在如天鹅般纤瘦白皙的颈上,力道却叫乔楚涨红着脸,几乎快无法呼吸,甚至连脑内也一片空白。
  “哼,李平那老头儿最宠爱你,为了你,连皇后说废就废。没有,骗谁呢!”俊雅邪肆的面孔浮现杀意,李晋目光瞬间变得森寒无比:“说,‘燕云密令’在哪?不然本殿就送你下去见父皇。”
  乔楚感觉自己已经喘不上气,下意识地抓过李晋的手,指甲在对方手背上划过深深痕迹,头仍旧摇着。就在她逐渐失去意识,以为自己当真要死了时,掐住喉咙的力道骤然消失。
  整个人无力趴在桌上,她拼命地呼吸着好不容易重新得来的空气,甚至连眼泪都沁出来。
  李晋审视着自己手背上的抓痕,阴恻恻瞥过她。人在生死存亡之际一般不会说谎,刚才这女人是真的差点死在他手里。
  可是,她说没有。
  乔楚喘着粗气,过了一会儿才缓过来。这期间,李晋看她的眼神令她心底发怵。
  玩味、恶意、□□……各种交织成看牲畜玩物般的目光,她浑身打着寒颤,可仍旧撑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很快,李晋凑了过来,“宸妃娘娘,按辈分,本殿甚至还得叫您一声\'母妃\'。若是可以,本殿也不想伤害你,毕竟关起门来,咱们还算一家人呢。”
  “你不妨仔细回忆回忆,父皇当初有没有交待过你什么?如今形势你也清楚,跟着赵春芳那家伙,不过就是去那个感恩寺当一辈子的尼姑,敲一辈子的木鱼。你这样的身份,他无论如何,也不会冒着天下大不讳娶你的。”
  “但本殿就不同了。你若是能帮助本殿拿到\'燕云密令\',他日本殿光复大端,你依旧是尊贵无比的宸妃娘娘!那座大宸宫,依旧是你的。”
  宛若毒蛇吐信,李晋的话充满诱惑。乔楚细白的颈上还残留深红的指头印迹,她全身微微颤抖着。
  李晋几乎贴着她,自然发现她的异样。轻笑,他道:“怎么,怕本殿骗你?其实本殿从来都没想过要你的命,你这样倾国倾城的大美人,举世难寻,本殿又岂能暴殄天物?”
  他伸出手指抚过她的脸。果不其然,怀里的胴体抖得更加厉害。
  今日这女人落入他手里时,整个人着实狼狈,衣裳不仅破破烂烂的,连那张脸都变得脏兮兮的,与叫花子无异。
  若不是从前他偶然见过她,还真不相信眼前的女人,会是昔日害得他们李家丢了江山的“祸国妖姬”。
  回来后,他让人送了干净的衣裳,这女人也将自己洗了个干净,如今这张脸清丽中又染着几分妩媚艳色,确实活色生香。
  那只手很快便顺着她的脸庞,划过肩胛,将她搂入怀里。
  李晋感受着女人的颤栗,眼中兴奋之色愈加浓烈,“你很聪明,懂得引赵春芳上山,又想着让我们两败俱伤,你好一走了之是吗?”
  贝齿将唇咬得嫣红,乔楚忍住没出声。
  “方才见你也没玩绝食那套把戏,本殿的好母妃,你还真是惜命如金。”他嗅着女人身上那股淡淡的体香,喑哑着声说道:“不如这样好了,就按本殿刚才说的,若你助本殿拿到\'燕云密令\',来日本殿登基为皇,便尊你为后。”
  “赵春芳不可能做的事,本殿可以。到时候,你母仪天下,与本殿共同执掌江山,岂不快活?”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裕庆帝:朕给你大宸宫!
  赵德:朕封为你丽妃!
  李晋:本殿封你为皇后,江山给你一半!
  乔楚看向赵春芳:……你麻溜点滚吧。
  另外,祝大家妇女节快乐吖O3O
第51章 晋江独家。
  女人的肌肤近看之下欺霜赛雪, 若轻印上,怕是就留下娇艳痕迹。李晋眼底翻腾着浓浓欲念,扣紧握住纤腰的手, 一刻也不想忍耐。
  然而, 他凑上去, 却吻不中那双朱唇,反而碰到一嘴的头发。
  刹那间,男人恼羞成怒, 用力扳过这张倨傲艳丽的面孔,忿忿道:“本殿是瞧得起你, 怎么, 你还要拿乔?”
  乔楚直勾勾迎上他,“我说过, 我没有什么密令, 你说的那些,我根本就不知道!”
  “看来, 你是敬酒不吃想吃罚酒了。”
  李晋恶狠狠笑了笑, 反手就是“啪”一声,打得乔楚摔下椅子,整个人跌落在地。
  这巴掌下手极重, 乔楚捂住疼得发麻的半边脸,嘴里涌现腥甜的味道。饶是这样, 她趴在地上, 杏眸上挑着, 看向李晋的目光充满抗争与不满。
  李晋站在她面前, 居高临下俯视她, 如同在看着玩物般, “那东西对你来说一点用都没,交给本殿,你不仅能活下来,还依旧能当你的贵妃娘娘。不然,本殿保证你——”
  话音未落,门口却传来敲门声。随后,一道深沉的男声在外头喊道:“殿下,有急报。”
  “知道了。”
  李晋缓缓蹲下身,审视着美人受伤的脸,嗤笑道:“今夜你自个儿好好想清楚,究竟父皇跟你说过些什么。下次,你还是这么嘴硬的话……”
  他伸手拍了拍她未受伤的半边脸,眼底的冷意叫人颤栗。庡㳸
  很快,李晋出了门。隔着门,乔楚隐隐听到他叫人差大夫过来,又兼着什么“免得扫了兴致”这类的话语。
  她趴在地上,手紧紧握成拳,眼底涌出水雾。
  另一边,李晋从她房间出来,尔后走出庭院,直接进入前厅。
  刚才唤他的谋士拱手说道:“殿下,来信儿了。王润他们已被赵春芳擒住,那狗皇帝下手极狠,废了他一只手和两条腿,他什么都招了。”
  李晋冷哼一声,“没骨气的东西。本殿早知他靠不住,不过谅他也说不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
  他们现在藏匿的这个地方,王润并不知道,而且放眼全江北,也无人能猜出此地。
  “王润失手被擒早在我们预料之内,倒是宸妃那边……”谋士问道:“她招了么?”
  提及这个,李晋气得拂袖,“没有。她说,父皇什么都没跟她说过。”
  谋士皱紧眉头,“先前王润在她身边这么久,那怀柔政策也用得够长了。如今在殿下面前,她仍说没有,会不会……”
  乔楚真的不知道“燕云密令”在何处。
  李晋寒着脸,方才他软硬兼施,那女人依旧口口声声说没有。或许,她真的没有骗人。
  “自先祖李瑢开始,‘燕云密令’只传我李氏历代新皇。当初,李信死的时候是太子,父皇肯定不会把那东西传给他。本殿始终不相信,他会把秘密带进棺材里。”
  “但是,”谋士脸上忧虑重重,这宸妃乔氏握有“燕云密令”一直只是李晋的猜测,可现在种种迹象表明,对方真的对此一无所知。
  他生怕得罪这位阴戾的皇子,小心翼翼建议:“咱们要做好宸妃真的没有‘燕云密令’的准备。”
  传闻中,只要手持“燕云密令”,便可号令燕云堂一众高手,征战天下,所向无敌。
  一直以来,李晋都将复国的希望放在“燕云密令”上面,万一裕庆帝真把这秘密带进棺材,那他们唯一的希望便破灭了。
  李晋的眼冷冷斜过他,嘴角却微微勾起,露出志在必得的笑:“那女人没有‘燕云密令’也没关系,她不是给本殿带来一件意想不到的礼物了吗?”
  谋士怔了怔,然后恍然大悟:“您是说赵春芳?”
  “当然,你觉得他大老远从神都跑来江北,为的是什么?”
  “……宸妃娘娘?”
  李晋冷笑:“无论是李家的男人,还是他们赵家,为了那女人,每个都像疯了似的。他想抱得美人归,正好,本殿便让他有来无回!”
  闻言,谋士当场伸出大拇指:“殿下此招甚高呀!那狗皇帝一死,天下必然大乱。届时您振臂一呼,想必天下支持咱们大端的义士群起而应,定将他们赵家赶出神都,尊殿下为天下之主!”
  李晋负手而立,神色愉悦,仿佛已经见到未来身着黄袍,荣登大宝的画面。
  他正欲与谋士商议对策,忽而外头传来窸窣细微声响。
  登时,李晋沉声怒喝:“谁?”
  门口的人像是吓了一跳,尔后,传来柔弱的声音:“殿下,是妾身。”
  谋士上前打开门,就见一抹紫色倩影立于门外。女人身型纤瘦,长相亦是典型的江北女子,肌肤白皙,眉眼细长,清丽如庭外茉莉,温婉宜人。
  唯一与她的纤瘦格格不入的,便是小腹微微隆起。
  “夫人。”谋士恭敬喊了声。
  李晋冷声道:“你来作什么?我们正在商议要事。”
  女人缩了缩肩,脸上似有惧意,讷讷回答:“妾身、妾身不知殿下在与孙大人谈论要事,只是想着殿下近日劳累,想送盅燕窝给殿下补补身子。”
  李晋的视线越过门口,果见还有一婢女正捧着朱盘,上头摆放炖盅小碗。顿时,他上下打量对方,拂袖道:“不必了,这东西你留着自己吃吧。”
  女子温顺地垂下头,“是,妾身知道了。”
  “还有,以后不准你随便接近这里。”
  “妾身遵命。”
  紫衫女子缓步出了房间,还替他们关好门。等脚步声渐行渐远,李晋才继续刚才被打断的话,“迟些,派人去赵春芳那里……”
  ****
  暮秋,天阴沉沉的,乌云黑压压覆在上空,无端带来萧瑟的冷意。庭前一株山茶随风摇曳,成为这灰调场景中罕有的艳色。
  许知弦进来时,见到的就是那抹玉立的身影正站在这株山茶前,若有所思。
  “公子,”他轻唤一声,快步走至赵春芳身边。
  “找到人了吗?”
  这几日,许知弦每每来禀报赵春芳,对方开口便是这句。
  许知弦摇头,“姑娘那边还没有消息,不过,我们找到了另外一个人。”
  赵春芳手抚过山茶红粉的花瓣,平静问道:“谁?”
  “乔百阳。”
  ……
  乔百阳显然吃了不少苦,比起前些日子在客栈养病时,他整个人又瘦了一圈,如今像张薄纸般,皮肉覆在骨架上,面容难掩沧桑。若非此前声名在外,恐怕无人相信,这个瘦骨嶙峋的老者,会是当年闻名天下的伶园乐首。
  赵春芳来至前厅,他披着件袍子,约莫是被寻回后,许老六才给他的。里头仍是潜逃当日的灰衫,底下露出内头褴褛窘态。
  见到皇帝,他颤巍巍从椅子上爬下,跪在地上,哑着声恳求道:“皇、皇上,一切是草民的错,楚儿……请您一定要救回楚儿!”
  许老六已经将全部事情告诉他,乔百阳颤着声,将当日发生的事全盘托出。与赵春芳他们猜得相差无几。
  乔楚故意要求赵春芳让他去回春堂问医,然后要他途经那家酒楼时,借机上茅房,实则那酒楼后门可逃跑。只不过,他去的时间,要比与王润相约时早上一柱香。所以,王润那头的人也扑了个空。
  “她说,让我在城郊的雷神庙等她。”
  可是等了这么多日,乔百阳等不到乔楚,却被许老六他们找到了。
  想到乔楚可能身陷险境,他对着赵春芳重重叩头,哽咽道:“皇上,是我们愚钝。您生气是应该的,草民此生愿做牛做马,只求皇上您要救回楚儿啊!”
  赵春芳没有追究他欺瞒自己的事,反而让人扶他起身,又叫人送上热汤,等着乔百阳将热汤服下,驱散身上寒意,才问道:“按照推断,现在楚儿最大的可能,便是被李晋抓了。李晋,你当初与他有过接触,关于此人的行踪,你可有线索?”
  乔百阳摇头,“当初我确实是被他的人抓了,可由始至终,我都没见过他。楚儿说,她怀疑王润便是李晋,所以我们才……”
  “等等,”赵春芳敏锐地捕捉到他话里的异样:“你从未见过李晋?”
  李晋可是前朝的二皇子,乔百阳当年是御前红人,怎可能没见过他?
  乔百愣了愣,点头:“草民确实从没见过那晋皇子。”
  旁边的司徒礼手里折扇一拍,叹道:“果然如此。难怪,娘娘会把王润误认为是李晋。”
  “那位晋皇子的生母是江北许氏嫡女,皇——”乔百阳习惯性想喊裕庆帝,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刹住,“前朝皇帝因着不喜许妃,所以连带着也不喜欢晋皇子,也不让他出席各种场合。草民当年在宫里行走,确实从未见过他。”
  赵春芳眼底掠过失望,可他仍是沉住声,“你不妨再想清楚些,可还有其他线索?”
  “是啊,”司徒礼在旁劝道:“乔大人,如今娘娘就在他手中,这在场诸人,也就你曾经与他一同从神都来到江北,这途中,有没有一些细枝末节,是你忘记了的?”
  如今,李晋最大的靠山许观父子已经战亡,江北许氏剩下的,都是以许知弦为首,愿意归顺朝廷的年轻族人。这些人就算给他们天大的胆子,也不敢藏匿李晋。
  被他们一提醒,乔百阳先是懵了,随后皱眉认真思索,倒还真被他想起一件事来。
  “草民当初曾听抓我的人与同伙闲聊,说晋皇子到了江北后,当地还有个大官送了个大美人给他,其余的,草民就不知道了。”
  大官?美人?
  赵春芳看向许知弦,后者立即明白:“臣立刻命人去查清楚。”
  话音刚落,外头忽然传来动静,有人匆匆进来,然后到许知弦身边耳语。许知弦听完,跟赵春芳行了礼,又跟着出去。
  片刻后,他回来时,手里却拿着东西。
  “皇上,方才凤凰镇的里正禀报说,今日他们刚开门办公,外头就放着这东西。”
  许知弦恭敬呈至赵春芳面前,那个用普通黑布包的包袱,上头还夹着封信。信上写着:许知弦亲启。
  那信已经被拆过,明显是刚刚许知弦自己拆开的。
  赵春芳取出那信,展开,里头端方周正的字迹写着:欲取回宸妃,三日后午时,赵春芳与许知弦只身到城外苦茶坡。逾时不至,静侯宸妃尸首。
  许知弦在旁将包袱打开,露出里面破烂的黄纱白裳。
  俨然是当日乔楚失踪时所穿。
  信纸骤然被狠狠揉成团,赵春芳没有说话,眼中却是酝酿着狂风暴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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