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老伯,我带了位朋友过来。他想向你了解一些事。”
“我一个拾荒的能知道什么。”
“曾老伯,他是我们协会的成员。”
“就是你说过的那个什么保护动物权益的成员?”
“是的,他在追查一起盗伐珍贵木材的事件。
与我们在追查的贩卖珍稀动物的有关系。”
在他们说话时,戴┮恢笨醋爬先恕
他的目光落在老人仅存的那只左手上。
老人沉默不已。
戴┩蝗凰担骸澳隳昵岬氖焙蚴且幻记者吧。为了将一伙有罪的人送进监狱,你牺牲了自我。”
老人抬头,有点惊愕地看着他。
“你是…”
戴┒自谒面前。
掏缫徽藕诎椎睦险掌。
“我姓戴,这是你和我爷爷的合影。”
老人看着照片,手有些颤抖。
“他,你爷爷他还好吧?”
“他很想念你,却不知该去哪里寻你。”
丁梓的手机里有一张老人的相片。
戴┛垂,对他的六指印象很深。
在看到黑白照片上那个与他爷爷合影的人的六指时,他确定是同一人。
“二十年前大渝山那场盗伐放火事件,后来,你让该受到惩罚的人都得到了应有的惩罚了。爷爷说,你不应该离开。”
“不!”老人眼睛迸发绻猓他说:“还有一个主犯,逍遥法外。”
“那人叫徐丰年吧?”
“没错。在当年宣判后的同一天,徐丰年却因突发心肌梗塞死亡。
但是,一个本该死掉的人,却被我无意发现他还活着。”
“所以,你离开漕河镇,就是为了他?”
“这些年,我一直在盯着他。他太小心谨慎了,几乎没露过面。”
“我就盯着他手下那些人。我知道,他有两个很信任的左傍右臂。”
大坳村。
丁梓和阿智一致决定跟住姓范的。
又有点发愁,万一他开车离开,他们该怎么跟?
他们还没商量绺鼋峁,姓范的缋础
他走向停车场,经过一辆辆汽车。然后,走下停车场一旁的台阶,慢悠悠地走进村子。
一直盯着他的俩人,一对眼,嘿嘿,都笑了。
拨脚就跟进了村里。
他进了一间民房。直等到两小时后再缋础
外面俩个像有点瘪的气球,没了蹦哒的劲。
这会见人缋矗精神一振。
姓范的进了厨房的一间杂物间。
开着一辆三轮车缋础
悠悠地往村外走。
丁梓跑回他们借宿的老妇人家,老妇人不在。
她推缒橇纠暇傻哪ν谐担检查了下轮胎和油箱。
又试了试。
最后她示意阿智上来。
离开时,她留下几张红皮。
很快追上姓范的。然后便远远跟着。
进到城里,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他停在一个卖菜的档口。
然后,卖菜?
正当他们想着下一步该怎么办时,电话响了。
戴┑纳音传来。
“调头,从右边的巷子缋础!
按照指示,缌擞冶呦镒印
戴┰缈诘茸潘们。
“你怎么在这?”丁梓问。
“总之不是为了你。”阿智在她边上接嘴。
“我缦衷谡饫镆膊皇俏了他。”
她的眼勾子,在他身上就没取下来。
戴┯胨对了一眼。
无欲无波,无踪无迹。有东西把大渝山内竹屋里那个男人带走了。
他眼里,有她,又好似没她。
丁梓抚弄着指甲。指甲好久没长成过了。从在西宁飞车那晚裂开后,剪掉后,就没再长过。
长缫坏悖就咬掉。咬得不光滑不平整。
她的心,也不平。
找个地方放好摩托车。
上了车,阿智把情况给戴┧盗恕
井口镇,虎牙山,隧道,大坳村……
丁梓听着他们说话。
车子住在一家私人菜馆。她来过一次。
丁梓比阿智慢一步下车。
她盯着戴┑难劬Α
“你的菊花献给谁?”
丁梓挡在他的车门前。
戴┙鲆恢皇值牧就将她推开。
“我不想谈论这个。”
“想谈竹屋里那场东风压西,西风压东风的事?”
戴┥钌羁此一眼。
“一个故人。”
见到六指老人,她情绪高了点。是老人先发现的她。
“是你呀。”
“老人家可还好?”
“好,好。”
老人的态度比之前热络了些。
丁梓注意到,老人身旁的一位中年男人。
男人在她的目光下,笑道:“我们又见面了。”
这个又用的真好。加上这次,她见过他三次。
第一次在塔尔寺,第二在张权带他去的那个度假山庄。
他是那个长脸男人。男人叫郭新华。
“我一个行动不便的老头,这些年没有小郭的帮助,想做些事可难喽。”
“您老对事情的敏锐,对事件本质的犀利,我钦佩得紧。才知道,您老曾经是记者。”
在郭新华的心里,老人是智囊,他只是跑脚。
男人们在谈事。
丁梓到后厨找南男聊天。
南男很健谈,谈厨艺,谈保护动物权益的事。
“你们遭遇过这些人的报复吗?”
他们的做法行为总会触及到一些人的利益。利益,能使天使变魔鬼。
南男没有马上回答。
“发生过一件不幸的事。”她的语气有些不好。
“一年前吧。我们协会里有个年轻的姑娘缡铝恕!
“严重吗?”
“死了。”
南男叹息了声,“可惜了。那姑娘我见过,又漂亮又热情的一个人。热衷公益活动。还当选过省环保形象大使。”
丁梓知道,他们的协会成员均来自全国各地的志愿者,彼此之间大部分都没见过面。
“她是同戴┮桓龅胤降娜恕!蹦夏兴担骸澳阌Ω锰说过。”
她没听过。
第4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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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梓和阿智跟踪的那个姓范的人, 叫范勇山。
据郭新华说,范勇山是西宁隐藏的一个重磅野味销售商,一开始名字是唯一的线索。年龄、性别、籍贯外貌, 一无所知。
花费半年时间,六指老人和郭新华通过各种手段, 逐渐了解到范勇山的更多信息。
“有人叫他范野味, 也有人喊他范蛇。”
“有一件奇怪的事。”郭新华说:“人是找到了,但这人太狡猾了, 目前还是没能弄清货藏在哪儿。”
“他有公司或店铺吗?”
“曾注册过一家野生动物养殖公司, 注册地址是湟中县。走访了很多次, 但地址一直无法确定。”
“后来终于确定, 他注册的公司原来并不存在,收货发货全部通过租用的冻库进行。”
“只要把找到冻库的地址,应该会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丁梓知道那次在塔尔寺边郊,以及在度假山庄,郭新华的缦侄疾⒎桥既弧
郭新华将他查到的一切都告诉戴┖痛笾芩们。如今, 他有不得不离开国内, 必须前往国外的原因。
六指老人拍拍他的手, “这些年, 好在有你,我才不至于一愁莫展, 你就放心去吧,这里有他们。”
大周也道:“郭叔, 放心吧, 你将最难最棘手的事都解决了, 剩下的,我们不会让你失望。”
郭新华重重点头, “曾老就拜托给你们了。”
“这人非常狡猾,他一般都是独来独往,几乎从不雇人或者与人合作,连卸货发货都是自己亲自进行。”
“还特别会伪装,看到他的都会被他一身乡土味迷惑。”
末了,郭新华又叮嘱了两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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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周有自己的本职工作要做。找出范勇山的秘密隐藏地点的事,戴┧们接手了。
阿智争取到了去盯梢范勇山的活。
“你们都大引人注目了,姓范的是个又狡滑又谨慎的人,你们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
丁梓给了他一个白眼。
“你小子不会用词语就别乱用。糟蹋好词。”
“实话总是会遭人骂的。”
结果证明,阿智在这方面是有点能傲的本事的。他回到菜市场,范勇山还在摊位,确实在卖菜。来来往往,形形色色的客人中,也看不出有什么不对。九点左右,他离开了档口。
“在他每次往来的路线中,都有“绕圈儿”的习惯。”
“绕圈?”
阿智说:“他也不是发现了我,就是习惯性地绕路或者突然掉头。”
曾老点头,“此人的心机确实极深,又极为小心谨慎。”
“可不是么,”阿智说:“中午时分,天下雨了,我跟踪时稍微靠近了一点,就被他家的狗发觉了。
狗吠声一起,范勇山就站在2楼的窗口往下望,我只好悄悄绕了一圈,20分钟后再回来,他还在窗口张望。”
阿智继续说:“他绕来绕去,去了不少地方,也停留些时间。但有一个地方,我觉得最可疑。”
“哪儿?”戴┪省
“位于旧校区居民区里的一个出租房。从出租房出来,他就没再出门了。”
“你们确定他们今晚会有交易?”戴┩蝗晃省
得到了丁梓和阿智一致的肯定,他们听到姓王和范勇山的谈话,是说今晚。
还有两个小时,天就要黑了。
他们觉得,报警是最明智的。一来可以抓个现形,审询时会少了许多麻烦,或是因没证据之类的狡辨,而带来停滞或无矢而终。
但也有个问题,现在离他们交易时间不远了,这会报警,出于谨慎或别的什么原因,怕一时半会也不会出警。
大伙正在想着对策。
丁梓却拿出了手机,拨了个电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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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坳村,废弃的榨油坊平房里的情形,被隐藏在不远的一个小山坡上的人看在了眼里。
一道身影悄然潜到一个中年男人的身边。
“队长,那里面,果然是犯罪的勾当。”
另一个声音轻声问:“什么时候动手?”
队长正要回答。他的手机在兜里震动。看到来电显示,眼神凝了下。很快接起。
那边是一个女声,连声喂都省了,她毫不拖泥带水,就快速地吧啦了一会。
挂电话前说了一句:时间不等人,过时不候。
电话被挂断,手机有信息进来,又是一个定位地址。
旁边的队员问:“队长,什么情况?”
队长从半懵的状态迅速回神,说了电话的内容。
有人说:“这是个玩笑吧。”
队长斜他一眼,“你眼前看到的是玩笑吗?”
队员们沉默了。
队长果断地拨了个电话。
“……带两个人去……通知工商部,让他们出几个执法人员……执行命令,有什么后果,我担着。”
*****
对丁梓的操作,阿智见怪不怪。
戴┰蛞涣车奶骄靠醋潘。
丁梓伏近他,“怎么,不认识了?”
她的热气吹在他的耳上。他的手指抵在她的唇,示意她收敛。
丁梓瞄了眼其他人。阿智在照顾曾老,并没有注意他们。
她张口,咬住他的手指。舌头绕着他的指腹转了几圈。
戴┑难凵癖涞糜纳睢K将她一把拉过,到了屋外,将她抵在墙上,低头吻住她的唇。他的吻霸道而既有侵略性。似要生吞了她。
有人出来的脚步声,惊动了两人。分开彼此,俩人气息不稳。
“丁梓。”戴┏链诺纳音带着丝沙哑,叫着她的名字,有说不出的勾人。他总说,是她在撩他,其实一直都是他在勾|引着她。直至,这会的心悸。
“你要什么?”他看进她的眼里。
她也看进他的眼里。
*****
旧校区居民区里,一条死胡同里的一间出租屋。位置很偏僻隐蔽。
天色已黑。
梁勇山与人正交易时。被守候一旁的森林公安及工商执法人员拦获。
当场就查获黑熊头9个、猫头鹰42只、穿山甲制品3个以及部分鳄鱼制品。
戴┮进门,被拦住。
丁梓说:“我们是报案人。”
要证实并不困难。他们被允许进门。
拉开铁制大门,走进-17℃的冻库,成堆的野生动物死块令人触目惊心。
有熊头、熊掌、大\、猫头鹰、鳄鱼……
粗略估算,这些珍稀野生保护动物尸体和肉,加起来将近有2吨。
在另一个屋里,
摆着7个熊头,其中3个已经烫掉毛皮;大小熊掌共计11只;3个鳄鱼掌;一堆鹰类尸体……地上的珍稀动物死体几乎垒成一座小山。
随着范勇山的落网,这个非法收购、出售珍稀濒危野生动物的网络慢慢浮现。后面都是警方的事了。
丁梓说不缧耐返母芯酰只是胸口闷闷胀胀的。冻库那一幕幕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回宾馆的路上。
戴┮宦烦聊。
丁梓也一路沉默。
回到宾馆,丁梓还是一言不发回了客房。
戴┛醋潘的背影,消失在楼梯间。
丁梓收到了两条短信:
“你好,我们是XX森林公安。你为我们打击虐待动物,捣毁地下赌场,立了大功。非常感谢你!”
“你好,我们是XX森林公安。你为我们打击非法收购、出售珍稀濒危野生动物的大型犯罪,立了大功。非常感谢你!”
丁梓对着短信,久久没有动。
入睡前,戴┑氖只上叮咚叮咚响了几声。是几张图片。
第二天,戴┰谇疤没有等到丁梓。前台接待告知,她在两小时前已退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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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相遇是因为纠缠,有些相遇是因为执着。
丁梓想在临走前到莫家街市场喝碗酸奶。
大十字街,一辆车停在她旁边。
“小钉子。”
对上徐季平发亮的眼睛,她默了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