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这时,许千鹤伺机窜进节肢之间,用手里尖锐的肋骨,刺入它的腹部。
怀着怒火,肋骨进进出出,把它的腹部捅成筛子。
温热的血液擦过她的脸蛋,添几分冷艳。
“小鹤,留活口!”
祁言第一次感受到她极度愤怒,担心她失去理智。
“……嗬啊……星……”它艰难地呼唤同伴,然而没有得到任何回应。“靠……你们去死吧!”
两把长刀疯狂地攻击一双骨翼,而暗地里,蝎子般的口器喷出一大片火红色的毒针。
这片火红朝着许千鹤三人来袭。
勒胸口的尾影急忙松开,横扫一片毒针的影子。哪知毒针凭空消失一瞬间,待尾影掠过,毒针在半空重现,离甄爱和聿延礼很近。
毒针竟是由精神力创造。
许千鹤大惊失色。“不……”
保护!
保护!
保护!
一条三米长而粗壮的黑色蛇尾拔地而起,横在甄爱和聿延礼的前面。
脑海空白的聿延礼,第一时间搂着甄爱,挡在她前面。
甄爱震惊不已。
而所有毒针钉在蛇尾之上。
“桀……桀……桀……有毒的……”
“哦,这是你的遗言?”
它难以置信许千鹤还能站着,蝎针的毒素会令对方意识混乱,除非对方的精神力很强大,又或许对方携带的毒素比它的烈。
“不可能!你――啊啊啊――”
一把铮亮的深色弯钩割下它的脑袋,滚烫鲜甜的血如雨落下。
咕噜噜,人形的脑袋滚到许千鹤的脚下。
“祁言捉活口!”
深色弯钩骤然消失,单薄的人影趁巢穴空间崩塌的瞬间,迅速逃离。
疾如风的骨翼割裂那人的后背。
他看见,那人破开的衣裳下面露出一块红色胎记。
当特研处的人赶到,看见躺在一楼的大家伙,吓一跳。
形如蝎子的虫身长着两把长刀前肢,尾巴却是两米长的蛇身,脖子处长着一对扇形的肉翼,看起来像眼镜蛇。
被砍下的脑袋掉在电视柜旁边,是人脸蛇嘴。
到来的生物研究团队看到大家伙,如同痴/汉遇到美女,两眼冒绿光,搓着手斯哈斯哈。
他们积极地联系大货车过来运走大家伙的尸体,舍不得给它打药剂变回人形。
“脖子有斑点,前肢符合关家案中使用的凶器。体型这么大,难怪以人形作案。”李法医检查道。
池荣兴看了眼它脖子上的六块小斑点,吩咐高夏去调查犯人的身份,然后朝当事人们走去。
三个异人加一个惊魂未定的普通人,这种组合令人吃惊。
“许法医,你又破案了。”他扬起微笑,有意无意地瞟祁言。
“犯人不是我们杀的,他被同伙灭口。”
“同伙?”
祁言不紧不慢地陈述事实:“他的同伙趁他和我们搏斗的时候,悄悄地割下他的脑袋,那个同伙是男性,背后有一块红色胎记。”
吊儿郎当的池荣兴立刻收敛微笑,用力地揪起祁言的衣领。“你确定那人的背后有红色胎记?没看错?没有刻意杜撰?”
“没看错,是圆形的红色胎记。”
“什么样的红色?深还是浅?胎记有多大?”
咄咄逼人的质问惹来其他调查人员侧目。
“淡红色,巴掌大。”
“你撒谎!”声嘶力竭的池荣兴青筋暴突,憎恨的目光仿佛要生啃祁言的血肉。“你杜撰事实想摆脱嫌疑对不对?我知道你这种人是披着人皮的恶魔!”
“老池。”许千鹤和高夏吃力地分开二人,“犯人死之前呼唤同伙为‘星’,你可以往这个方向调查。”
“星?”他侧头瞪着许千鹤。
“老池,你冷静点!”李法医也加入劝架的行列。
“……星?星……”他喃喃自语地松开祁言的衣领,魂不守舍地帮他抚平衣领的褶皱。“抱歉……我出去透透气……”
他浑浑噩噩地走出屋子的大门。
李法医叹气:“老池还没到成熟期的时候,妻子被异人杀害,儿子失踪,他可能联想到自己的儿子。”
高夏第一次听说,震惊不已。“难道他的儿子背后也有胎记?”
李法医摇摇头,不愿再谈这个话题。“为什么同伙会杀害这名犯人?他们闹内讧了吗?”
许千鹤和祁言把巢穴空间内发生的事说一遍。
两者的证词一合上,他们发现由始至终,攻击他们的只有一个异人。
“真是奇怪,同伙为什么不攻击你们?难道他早就对犯人怀恨在心,等到这个机会偷袭?”
“同伙的凶器与孕妇命的凶器相似。”李法医补充道。
“等等。”许千鹤突然打断,“犯人临死前呼唤过同伙帮忙,要是闹翻,他不可能呼唤同伙,更不可能不对同伙防备与他一起猎食。”
“对啊,这两个犯人的关系好奇怪。”
“那个……同伙是不是没有参与关家案?”
许千鹤三人,齐刷刷地注视发问的祁言。
“是。”她灵光一闪,“我有一个匪夷所思的猜测,不一定准确,但是可以作为新的调查方向。”
“你说。”高夏涌起一腔热血。
“同伙与关可可一家有过接触。”
当她质问犯人是否关家案的凶手,她感到另一股转眼即逝的愤怒情绪。
善后的工作进行到凌晨五点多,大家伙的尸体被裹上大型的黑色塑料膜,趁凌晨四点乌漆麻黑的时候,偷偷运走。
天快亮,特研处的人才离去。
甄爱担惊受怕几小时,累得蜷缩在沙发上,明明很困却睡不着。
聿延礼一直在旁陪伴她。
许千鹤踌躇地走来,没敢离她太近。“忙了整晚,你们快去休息吧,我和祁言准备回家。”
甄爱一愣,“天还没全亮,你们现在回家?”
“对。”她苦笑,“大家都很累,我们不打扰了。”
甄爱看出她眼里的闪躲,气得肝疼。“你这个傻瓜!你以为我会嫌弃你害怕你吗!我不准你们就这样走!”
许千鹤懵了,不知道怎么回应。
她气呼呼地穿上拖鞋,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拉许千鹤的手,“你给我休息好才回去!”
甄爱的手有些凉,却没有发抖,用力牵着她。
许千鹤释然莞尔,放下心头沉甸甸的顾虑。
“我们继续赖在这咯。”祁言笑吟吟地搭上聿延礼的肩膀,“恰好我们男人之间有话要说。”
甄爱脚步一滞,连忙松开许千鹤的手。“差点忘了。小鹤,你男朋友受了伤,你先去帮他处理,等会我们再聊天。”
她哭笑不得:“不是要好好休息吗?”
“聊完再休息,下次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见面。”
“其实我可以自己处理……”祁言弱弱地插嘴。
“不行!”两个女人异口同声。
于是,许千鹤抱着甄爱家的医药箱到祁言的卧室。
“你把衣服脱了,我帮你消毒伤口。”
祁言拉紧衣角,不肯脱。“我自己消毒就好。”
“你上次不是喊着要我帮忙处理的吗?”
他挠脸,“这次不用,我害羞。”
闻言,许千鹤的脸蛋升起红晕,回想起他给她说的话本子黄色/内容。
男女老少的裸//体都看过,没有一刻像现在尴尬。
“那……我教你怎么处理……”
她不禁想,他不肯脱衣服,跟手腕的疤痕有没有关系。
“嘿嘿,处理好伤口了?”八卦的甄爱扒拉过来,抱着她的胳膊。
两个好朋友坐在床上,背靠着床头说悄悄话。
许千鹤疑惑她关切的态度。“你不是对他有意见的吗?为什么关心我有没有帮他处理?”
“啊呀呀,那是以前的事了嘛。我偷偷告诉你,他呀是个傻子,遇到你的冒牌货时,没搞清楚就跑过去,不然哪会被冒牌货捅一刀,我看他当时急得很,担心得紧。”
许千鹤诧异她的态度变化。“你算是认可他了吗?”
甄爱努嘴,“就一点点而已,毕竟他真的很担心你。”
真神奇,许千鹤陷入奇妙的轻松感,肩负的质疑声音一点一点减少。尤其是闺蜜的认可,令她前所未有轻松。
“其实聿延礼也很担心你,他也差点被你的冒牌货骗过去。”
甄爱错愕。
被他拥抱的那一刹那如梦如幻,她想不通他为什么这么做。
她随即恢复满不在乎之色。“提他做什么?他满身血,谁知道他做了什么?我过几天要搬出去,免得你的下一个解剖对象是我。”
“别乌鸦嘴。”许千鹤给她分析现状:“街上到处是我这一类……怪物,你自己搬出去更加危险。相反,你留在这和聿延礼一起住,相对安全一些。”
“这什么话,你才不是怪物呢!”甄爱搂紧她的胳膊,“第一眼虽然不适应和害怕,但是我知道你不会伤害我,你和它们不同!”
她心里暖暖的。“如果聿延礼要伤害你,早就得手了。我变成这样以后,能够感知他人的情绪。你放心,我感到他对你的担心和爱意是真切的。”
“爱、爱意?”甄爱嘟嘟囔囔地吐槽不信,不过不再提搬出去。“对了,能不能让我再看看你的鳞片?”
甄爱的双眼晶亮,饱含热切的期待。
许千鹤顿时紧张又羞耻,“不好看的。”
“好看,小鹤身上的都好看!”
“露、露一块?”
“可以!”
许千鹤的手背浮现一块湛蓝的蛇鳞。
晨光初现,倾泻进卧室,鳞片折射蓝荧荧的光华。
甄爱两眼放光。“好漂亮!比蓝宝石还漂亮!我就说我的小鹤比那些怪物好看。”
她脸红。
“你有给祁言看过吗?”
“没有,你是第一个。”
“嘿嘿,真好。”甄爱话锋一转,“不过我认为他也会觉得漂亮。”
“怎么可能?”
甄爱神秘一笑,“难说哦。”
午后,佣人阿姨做好丰盛的午餐,摇铃呼唤他们下楼用餐。
睡了一觉的许千鹤和甄爱恢复了些精神。甄爱神秘兮兮地从主卧拿来一扎礼品袋,“这是我设计的,老是约不上给你。”
“给我的?这么多?”
“悖女人约会不能没有漂亮的衣服啊!你要穿黑白灰到老吗?”
许千鹤语塞。
席间,两个女人发现祁言和聿延礼疲色明显。祁言无精打采地托腮舀汤,聿延礼凝视碗中的米饭不动,仿佛睁眼睡着。
“你们没有休息好吗?”
“哼。”祁言懒散地斜睨聿延礼,“没有时间休息。要保护妻子就要变强,我教他使用精神力,累死了。”
聿延礼苦笑致歉。
甄爱因为一句“保护妻子”而不自在,心不在焉地连续扒了几口白饭。
许千鹤赞同。“凌晨的动静已经惹其他业主的注意,当务之急是产生威慑,否则你们会遭遇没完没了的滋扰。”
甄爱偷偷地瞄聿延礼。
“我会努力的。”他握紧筷子,“我会休假几天练习,尽快掌握。”
“欲速则不达,别榨干自己,不然你疯起来我们赶不及来阻止。”祁言漫不经心地喝汤。
“知道了。”他不敢抬头观察甄爱的表情。
可能她认为自己太弱了吧。
可能她害怕自己。
也可能她想逃离。
“这几天我不会出门。”
他诧异地抬头看对面的甄爱。
甄爱慢条斯理地夹一块虾仁进碗里,容颜冷淡。“我不会给任何人造成负担,也不会让你自己扛下一切。别误会,合同里有写。”
合同的每一条细则他记得清清楚楚,哪有这种奇怪的细则,欣喜之色洋溢眼中。
午饭后,许千鹤和祁言与两位主人家道别,驾车离去。
祁言在副驾驶倒头睡下,累得睁不开眼。
主驾驶的许千鹤偷偷地笑了笑,驶出聿宅的铁栅栏大门。
等待绿灯的时候,许千鹤接到一通陌生人的来电。
“请问是许法医吗?我是祁言的哥哥,想约你谈一谈。”
她看向熟睡的祁言,答应下来。
傍晚,她抽空到咖啡厅赴会。
斜阳打在冷漠斯文的男人身上,他眉眼藏锋,并不客套,直接表明来意:“许法医,我们祁家希望你离开祁言。”
“理由。”她声声如霜。
“他许久没回家,我们不希望你耽误他的事业发展。”
她冷笑,“据我所知,他经常出差考察,不回家和我没多大关系。祁先生,你给的理由不充分。”
祁蘩渥帕巢钩涞溃骸捌钛允贾栈峄乩窗锩Υ蚶砑乙担我们已经为他找好门当户对的未婚妻,希望你识趣地退出。”
日落西山,对面的男人已经离去许久,她喝掉冷了的咖啡。
味道发苦。
作者有话说:
不慌,毕竟不是狗血文。
呕心沥血的加更,能等到大家的留言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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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血字
天蒙亮,幽暗的曙光落入宽敞的卧室。
□□的女人因为胳膊晾在被子外面而冷醒。她迷迷糊糊地缩胳膊进被窝,迷迷糊糊地发现被子被黏着,扯不动。
“霍少……”
她翻身朝向旁边的男人,胳膊亲昵地搭上他的胸口。不料,}人的冰凉吓醒她。
睁开眼便看见一张皱巴巴的纸盖在男人的脸上。他一动不动,犹如太平间盖上尸布的遗体。
“霍、霍少?”
她无措地戳一下他光溜溜的手臂。
好硬!
接着,她瞄见被子渗有大片血红,颤抖着坐起来,掀开她身上的被子看过去。
“啊啊啊啊啊――”
警戒线封锁现场,拍照的咔嚓声为死者演奏丧歌。
池荣兴和杨霆凝重地注视床上的尸体。
“好奇怪的死法。”经过的苏慧打寒颤,硬着头皮做痕检。
上头决定,特研处与司法鉴定中心合并。在苏慧等人休养期间,周达给他们上完理论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