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昨天进入的巢穴空间由三名巢主共筑，通过我、高夏和许法医的报告得知，这类联合性的巢穴空间拥有一套规则。”
大家凝神倾听。
池荣兴详细地说出骰子的运作。
“我们发现，只要骰子到达有人且囚禁怪物的房间，怪物被释放。而骰子碰到活物，会弹活物到指定的房间。因此，我们以后会面对带有规则的巢穴空间，里面的死物也是我们的敌人。”
几名鹰级队长表情凝重。
可惜，当时他们顾不上攻击骰子，看会发生什么情况。
会上愁雾漫漫，人类和异人的种族前景堪忧。
最后是血蔷薇系列案件的复盘。
“我和高夏查到霍伦脸上的‘贴加官’的含义，是雅西族的神罚，专门用来惩罚罪人。”
“又跟雅西族有关系？”李法医问。
池荣兴苦笑，展示案发现场的两个血色象形字。“我们询问过几位民俗教授，他们说法一致――意为‘神苏醒’。”
台下窃窃私语，许千鹤与法医们也低声议论血蔷薇的作案动机。
“安静！”
全场鸦雀无声。
邢濯走上讲台，分配任务：“老池和小高继续调查‘垄断计划’，务求掌握更多线索抓捕他们。你们需要多少人手可以申请，其他猎人专注于‘血蔷薇’的系列案件。”
池荣兴其实更想调查“血蔷薇”。
算了，老大说一不二，他赶紧端了那群人再回来调查“血蔷薇”。
还没散会，会议室的广播传来接线员的声音：“请注意！雁区医药大学出现命案，死者的脸上贴有纸，请调查部和法医部派人前往现场支援！”
医科大学……许千鹤的心跳漏了一拍。
案发现场在别的县区，特研处的两辆商务车四十分钟后赶到医药大学的某个独立办公室。
“死者叫黄有名，是临床医学的教授，年龄五十二岁……”
许千鹤听着杨霆的话，面如淡金。
“许法医，你认识死者？”
“我研究过他的论文而已，但是他和我大学时期的一位临床医学教授是朋友，他们……”她严肃地注视杨霆和老陈。“他们有份参与U型传染病的病理研究。”
还有，死者与她的父亲认识。
“这成了大案，你们赶紧进去，看有没有重要的线索！”
这次由老陈做尸表检查，许千鹤负责搜索死者的物品。
“又是用胶类使纸贴脸。”老陈叹气。
旁边的许千鹤，则找到很多关于U型传染病的研究报告，内容触目惊心。
作者有话说：
哥哥没有狗带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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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7章 前奏
特研处，邢濯的办公室。
他面无表情地接听来电，听对方过分的要求。
“停止调查霍家案，我可以安排你回军队，上校一职怎么样？”
他转向眺望窗外的高楼大厦，冷硬的声音如同无坚不摧的钢铁。
“不能停止。”
“邢濯！我有能力推倒你的特研处！”
“特研处独立于任何的体制外，你的手伸不过来。”
“哼！你等着瞧！”对方愤怒挂线。
百叶窗条条道道的影子落在邢濯的脸上，眸光被影子吞噬，成了深不可测的浓墨。
医药大学，案发现场。
许千鹤翻研究报告，翻完一页又一页，气得手抖。
“上面写什么？”老陈和杨霆问。
“他们早就知道……”她切齿，“他们利用住院的U型传染病患者，抽他们的血液观察。三成病患死亡，六成病患的病情好转以后，血细胞的数值比常人的持续增高，就像血量增多的孕妇那样，需要补充大量的蛋白类食物，新陈代谢变快。”
“所以这些专家早就知道异人的存在？”
“没错，后面的报告就是被观察者的三个时期的体质变化。”
老陈困惑，“那些患者没道理愿意让他们继续观察，病好该出院。”
她摇头，“那些患者自愿成为试药人。”
“我操！”杨霆用脚趾头想，都知道是一场骗局。“他们探究出什么成果来？”
“没有明写，从这些数据看来，他们似乎想研制出一类药物。你们看，报告夹着许多普通人与异人的体质数据比较，我觉得他们想对普通人做什么。”
“别吓我们……”
老陈和杨霆依然是普通人，听到这话毛骨悚然。
“那血蔷薇是在做好事？”杨霆飞快地嚼口香糖思考。
许千鹤环顾现场，客观地分析道：“特研处的生物专家也在研究异人，所以死者的研究说不上善恶。这些人的研究确实掺杂了私欲，但血蔷薇无权进行‘惩罚’。”
“你说得对。这个组织沉寂一阵后改变作案手法，我总觉得他们筹谋什么，真让人不安。”
老陈深有同感。
墙上留下血色的两个象形字，与霍伦的死亡现场留下的一样：
神苏醒。
办公桌面的图钉摆成同心圆。
这回勘查没有发现发丝，也没发现异人入侵的蛛丝马迹，一切看起来是普通人类所为。
可是当他们检查死者的腹部，又发现野兽般的抓痕，抓得开膛破肚。只是这一次，死者的内脏曾经被粗暴取出，然后胡乱塞回去，与杀死霍伦的凶手不是同一个。
许千鹤和老陈小心翼翼地把乱塞的内脏归位。
死者的尸体需要运回特研处解剖，所有研究资料也被猎人带走，许千鹤和老陈跟车回去。
刚启程，老陈便翻出手机。
“诶，小许，有空帮我设置不弹出推送消息，就算我调振动，它们一弹出来，衣兜不停地振啊振。”
“没问题，解剖完帮你设置。”
“谢谢……咦？”正在看手机的老陈瞪大双眼，“这是不是你们说的怪物？有人放上网了！”
“放上网？”
“你看！”
短视频APP推送点击量最高的视频，名为《基因组合失败的怪物会导致世界末日！》。
内容竟是在昏暗、垂落丝带的房间中，一头兔子头怪物扑来，满是尖牙的大嘴占据画面。
接着画面抖动，视频内的尖叫此起彼伏，播放结束。
许千鹤难以置信当时还有人记得拿出手机拍视频，简直低估那群名媛阔太的手速。
明明她们签好保密协议，总有人不当回事，出尔反尔。
她连忙翻视频下面的评论。
有人夸特效做得好。
有人质疑博主哗众取宠。
有人怂恿博主亮出更多的证据。
也有部分人陷入恐慌。
“这个短视频APP很多用户吗？”
老陈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怎么她一个年轻人比自己更像地铁老人。“很多，是国内排名第一的短视频APP，而且有海外版。视频的点击量破千万，现在要求删除已经晚了。”
删除，在网民看来是欲盖弥彰的行为，反而引发更大的舆论。
许千鹤苦恼不已，“这是上面的工作，我们还是专心解剖吧。”
今天出现的凶杀案比较多，其他法医忙着跑现场，压缩至两名法医负责一宗凶杀案。他们发现在八起凶案中，异人作案的占了六起。
“怎么回事，他们今天这么明目张胆？”老陈吐槽。
入夜，准备下班的许千鹤接到祁言的来电。
“下班没？我去接你。”
“正准备回去，我自己回就行了，你先做饭。”
“不行，小区外面出现很多徘徊的同类，我现在打车过去接你。”
“好吧。”她凝重地挂线。
晚风暖和，拂起她额前的发丝。她忍着从特研处大门外的恶意视线，冷着脸撩发丝到耳后。
马路对面徘徊形形色色的行人，不怀好意的视线就像蠕动的蚯蚓，在黑夜中潜伏，慢慢地却带侵略性地窥视特研处。
特研处以前是异人的集中地，现在多了一些普通人类办公，他们兴许在等普通人类离开特研处。
许千鹤暗道不妙，回头叮嘱老陈他们暂时住宿。
要变天了。
一辆红色的计程车来到特研处的大门外，马路对面的可疑行人盯紧下车的人，贪婪恶毒的目光，仿佛要把下车的人钉死。
同时，他们疯狂分泌自身的气味，威逼不够强大的同类知难而退。
路灯后，扭动的畸形阴影若隐若现，快要冲破黑夜的掩护：
激动得痉挛的肢体；
咯吱咯吱作响的骨骼；
不知名器官发出昆虫的嗡鸣；
……
可是当下车的男人投来冷酷的视线，发出冰原寒风般的凛冽气味，所有OO@@的动静变成战栗，他们木着脸经过，俨然普通路人。
一辆白色轿车驶出特研处的大门，男人收敛全部气息，上了白色轿车。
“特研处也被盯上了。”祁言扣好安全带。
许千鹤告诉他短视频曝光怪物的事。
“我也看到那个视频，虽然画面很暗，但是怪物的视觉冲击足够让普通人恐慌。”他不敢想象小鹤当时面临多大的危险，一股戾气再度涌上心头。
黑夜像是活了过来，光照以外的阴影蠢蠢欲动。
然而有灯光的地方也危机四伏。
一路上，形迹可疑的行人很多。他们以前只会躲在暗处狩猎，现在法治和道德的枷锁对他们的束缚越来越弱。
许千鹤斜睨车窗外，人行道上的大爷看过来，惨白的路灯照亮他狰狞挑衅的笑脸。
其他行人齐刷刷地盯过来。满脸皱纹的老太太露出一口黑牙，长发女人的嘴角裂到耳根，矮小的男人五官扭曲……
他们幽暗的瞳孔压抑浓浓的杀气。
她不敢想象这些同类脱去人性的外衣后，如何正大光明地残害人类和同类。
不但雅荷苑，同样没了巢主的金庭园门外，也出现很多阴恻恻的行人徘徊。
白色轿车在他们的恶意目送下驶入小区。
许千鹤降下车窗，跟童柏和王姨打招呼。
“你们看到怪物出镜的短视频了吗？”
待他们停好车，王姨迫不及待地带上童柏过来商量。
“官方已经删除那个视频，暂时压制舆论。”许千鹤说。
“有用吗？”
她语塞。
祁言牵紧她的手，“暂时压制的做法为我们争取喘口气的时间，这个世界的变化早晚会曝光，届时才是真正的炼狱。”
王姨脸色惨白。“已、已经有不少邻居搬走，他们都说要搬去有巢主的地方住。这里……最后会不会变成只有普通人住的小区，成为狩猎场？”
他嗤笑：“呵，弱者才会寻求保护。”
“我们没有巢主，小区首当其冲，成为猎场。”童柏冷冷地打断，目光不经意瞟思索的许千鹤。
祁言察觉他的视线，有意似无意地注视许千鹤说：“会有的。我们还没吃晚饭，先上楼了。”
凝望两人远去的背影，王姨忧心忡忡地询问童柏的意见：“我们真的要留下吗？”
“没安全的地方。”
“我知道你痛恨巢主，可是这里没有巢主的话，会经常遭到入侵。妈妈不怕死，但担心留下你自己一个啊。”
童柏冷漠的眼神恢复温度。“会有的，我相信她可以。”
晚餐的香味充盈饭厅，祁言做了八个人的肉量，一共四道菜。
“小鹤，你顾着玩手机不吃饭，我要生气了。”
“我问小爱那边的进展。等一等，我叮嘱完妈妈就开始吃。”
祁言装作无奈地答应。
正式开始用餐，两人边吃边看电视新闻。
“怪物视频上报道了！”
新闻主播以严肃客观的口吻报道：“……今天网上出现一则哗众取宠的视频，宣称人类的末日到来，这则视频已被官方删除，经过警方调查，证实发视频的主播为了出名而制作的怪物特效，已被警方拘留……请广大市民切勿轻信谣传！”
许千鹤五味杂陈。“这种声明对异人根本没效果。当他们的作案够多，猎人忙不过来的时候，他们肯定大张旗鼓地暴露。”
祁言蹙眉托下巴，“也会大张旗鼓地入侵小区杀人。普通的同类容易对付，就怕是源源不断的巢主入侵。”
“搬走也没用。”
“对啊。小鹤要不要尝试做巢主？”
她错愕。
“不是为了捕食，而是为了守护生活的地方？”他温柔地微笑。
许千鹤思考片刻，每晚卷入巢穴空间逃亡确实吃不消。“我觉得你比我更有能力当巢主。”
“我不适合，我连守住你的能力也没有。”
祁言的微笑掠过凄凉的意味。
第48章 加更
池荣兴的行事风格雷厉风行，周五便逮捕一干社会名流，重创“垄断计划”。
任凭他们喊着找律师、要投诉特研处，池荣兴毫不犹豫地为他们戴上手铐。
各界的金字塔顶层乱作一团。
特研处正研究，如何让他们释放囚禁在巢穴空间内的粮食。
周六，许千鹤完成一场尸检工作后，先在特研处洗一回澡，回家后再洗一遍，洗头、涂上香喷喷的护发素。
祁言已经换好衣服，咖啡色衬衫外套内配搭白色长T，下装是休闲的黑色牛仔裤。
主卧的房门紧闭，里面隐约有O@之声。
他偷偷地倾耳听，情不自禁地想象女朋友换衣服的场景。听见脚步声靠近房门，他若无其事地站直。
房门敞开，他盯着许千鹤身上的白色雪纺上衣和黑色长裤。
“等等，我……再换一套……”她飞快地转身溜回卧室，关门。
八分钟后，她换成米色衬衫出来。
一对上他的目光，她又没底了。“还是再换一套，你等等。”
“其实――”
房门又关上。
再过几分钟，她穿着一条米黄色的连衣长裙出来，连黑丝袜也是甄爱塞给她。
浅V领，显得她的脖子更加纤细修长。米黄色，衬得她象牙白的肌肤更像去了皮的梨子肉。
祁言眸光幽深，体内的一团火蠢蠢欲动。
许千鹤被盯得难为情，“我还是换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