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贾敏的吃瓜日常
作者:临溪觅君影
文案:
贾敏身亡后,守着黛玉度过了一生。
三魂状态下,贾敏知道了女儿来此世走上一遭,是为还那侍者的灌溉之恩。
不过还恩是一回事,被旁人造谣中伤又是一回事。
贾敏看眼睁睁的着掌上明珠、心头至宝被母亲欺哄、被二嫂冷待、被侄儿夺去傍身资财、被刁奴恶仆搓磨……心头一股怨恨之意徘徊不去。
再次清醒,却又回到了闺阁之中。
贾敏本想着拳打贾政,脚踢王氏,横扫千军万马,却发现他们敌人太多,轮不到她亲自出手。
无奈之下,贾敏只得携手老公,怀抱幼儿,整日吃瓜看戏取乐。
瓜啊,它又多又甜,戏啊,它连绵不绝。虽然耳边挺吵,但其乐滔滔也~
林如海原本以为自己一病而亡,然而再次睁眼,却又回到了刚中举人的时候。
看淡一切的海公子表示:什么功名利禄,什么侯爵家财,都不如一家人身体健康重要。
PS:
本文黑贾家二房,对薛宝钗不友好。
对贾母不亲。
对三春友好。
内容标签: 红楼梦 强强 重生 复仇虐渣
搜索关键字:主角:贾敏 ┃ 配角:林如海,红楼其他人 ┃ 其它:
一句话简介:贾敏重生,改变未来
立意:女子本弱,为母则刚
第1章 重生
却说贾敏亡故后并未魂散大地,而是飘飘荡荡的跟着林黛玉入贾府,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寄人篱下、小心谨慎却依旧被那起子恶奴欺压、被面慈佛口的二嫂子泼尽脏水。
贾敏心中的不平越来越多,愤怒越积越重,然而自己的神魂却变得越来越淡薄散漫。
心知自己时日无多,再加上黛玉卧床不起已有月余,贾敏便一直守在女儿床前,片刻都不错眼。
看着如今黛玉的光景也到回光之际,更是焦心忧虑,在她床上飘过来、飘过去,既不能出言安慰、又不能触碰安抚,没有丝毫的帮助,越发焦躁不安。
忽然贾敏听到一缕缕飘渺仙乐,夹杂着潇湘馆中翠竹摇曳的声响,从开着的大门传了进来。
随着仙乐而来的,是一条仅神魂可见的雪白通途,从九天垂下,落到林黛玉的床边。
而后,就见林黛玉的神魂被那仙乐牵引着脱离了躯体,轻飘飘地踏上了那看似神圣的归途。
贾敏赶紧飘了过去,连声呼唤“玉儿”。
林黛玉却恍若未闻、神情呆滞的往上飘走,经过的雪色仙途上,留下了殷红的血迹。
贾敏伸手去拉黛玉的神魂,却被丝丝缕缕的仙乐束缚住了,而且随着林黛玉的离开,越缚越紧,最后只能就地倒下。
随后,林黛玉走过的雪色仙途缓缓上升,而落在仙途上的血迹,却像有了生命一样围着贾敏打转,最后尽数糊上了贾敏的双眼。
贾敏再也看不清潇湘馆内的景象,接着在她眼前展现出来的,是生前早已被淡忘的时日。
随着过往的日子像走马灯一样在眼前流转,贾敏心中更是悲凉不平。
逼迫黛玉的人还好好的活着、欺骗女儿的人还在宴乐欢喜,而自己看完那一生,却将再也不存在这天地之间。
然而,那些飞速流转的记忆,却最终停留在自己十一那一年,冬日落水那一时。
贾敏漂浮在花鲤池上方,看着自己在有碎冰凝结的水中挣扎,心里却丝毫没有感受到焦急,因为她最终活了下来。
而同时在水中挣扎的嫡长侄儿贾琼,却会在这鲤池中夭亡。
想到母亲和祖母最终找出了幕后推手,贾敏只瞄了瞄那堆假山,便义无反顾的飘向贾琼,紧紧地抱住他将要脱离躯壳的神魂。
原本缠绕在贾敏神魂上的那缕仙乐,便将贾琼的神魂牢牢束缚在了肉身之内。
见到贾琼睁开双眼,惊讶的看着自己,贾敏这才感到精疲力竭,再一次被血色糊住了双眼。
而后,早已感知不到冷热的贾敏,重新感受到了深入肺腑的严寒,没过多久,又觉得有人捏着自己的下巴,嘴里被灌入了温热苦涩的汤药。
耳边都是流动的水声,还夹杂着或近或远的的“敏儿”和“四妹妹”。
“好吵~”贾敏心道,随即伸手想要拂开身边的嘈杂,却发现连抬手臂的力气都没有,最后只虚虚地挥了挥手指。
“姑娘醒了!姑娘终于醒了!”
这是大丫头丝桐的声音。
嗯,那一年,丝桐还是个半大的丫头,总是护在自己身前。真想再见一见祖母和丝桐她们呀。
这么想着,贾敏奋力睁开了双眼。
老太太抹泪捶胸,连声念叨:“真人保佑,可算醒了!”
贾敏微微转头,却见自己好好的在床上躺着,床沿坐着的是红了双眼的老太太。
边上站着母亲和宁府的大嫂子,当先跪着的是宁府的堂嫂,后头还跪着一大堆婆子小厮。
见贾敏还有些茫然的眼神,老太太不由悲呛道:
“小子落水,自有小厮婆子们去救。你小孩儿家家的,又是个姑娘,不管不顾的往水里冲,是要你老娘的命啊……”
老太太还没说完,贾敏用尽全身的力气转趴在床边,就开始撕心裂肺的咳了起来。
不等老太太吩咐,丝桐赶紧倒了一杯温水,捧到贾敏跟前,又有笥棋、墨书过来将贾敏小心扶起,给她顺气。
贾敏咳了一阵,这才觉得咽中苦涩、干疼,如烈火焚烧一般,于是就着丝桐的手,慢慢喝了两杯。
心中却不断猜疑,这是梦还是真?刚才不是在黛玉住的潇湘馆,怎么老太太、太太们都在?
笥棋和墨书扶着自己的双手,的确是温暖的,方才喝的水也有寒梅的清香,这是真的回来了?
老太太见贾敏止了咳,脸色却依旧茫然的样子,不由得急道:“大夫呢,快去找大夫!”
原本端了药碗进来的青竹听闻里边传唤,把药碗放在桌上,就往西厢去请候了许久的大夫。
贾敏赶紧抓住老太太的手,又掩着鼻子,用浓重的鼻音道:“孙女没事,就是猛地被胭脂水粉呛着了。”
老太太沉了脸:“胡说!这高热才退的,哪里就闻得到胭脂水粉的味儿了。再说咱们家里……”
说到这里,老太太却突然停了下来,皱起眉头,这起子恶奴抹的头油是刺鼻了些,于是转头对地上跪着的婆子丫头道:“你们都去外边跪着!”
荣府带过来的几个当退了出去。
宁府里的几个,看见自家掌事大奶奶规规矩矩的跪着并未反对,于是也跟着退了出去。
下人们刚离开,青竹已经引着大夫进来了。
贾敏刚要说几句让辞,就叫老太太一个眼刀给定住了。
大夫仔细把了脉,又写了方子,只道:“封君,敏姑娘已无大碍,再喝两副安神定惊汤,宽心静养两日便可恢复如初。”
眼前这位大夫,是当今调给老太太专用的太医,贾敏正要谢过,贾史氏又抢先道:“辛苦安太医。墨书送一送,煎了药回来。”
墨书应下,请了安太医出去。
贾敏看着沙哑道:“祖母、母亲,这和敬大嫂子有什么干系?”
老太太斥责道:“敬大奶奶治家一向严明,老婆子这才由着你们自己过来混顽。如今在他们眼皮子底下出了这样的事情,怎么和她没干系?”
贾敏微微低头,黯然道:“不干敬大嫂子的事情。”随即又抬头,正要问贾琼的事情,却被老太太用严厉的眼神制止了。
老太太抚了抚贾敏的手,头也不回的吩咐道:“你们都出去,备好车马,待喝了药咱们就回去。”
众人告了退,只贾史氏皱眉道:“媳妇不出去!”
老太太看了看贾史氏,见其他人都已经退了出去,才漫声道:“也罢,那就留着瞧清楚你的好媳妇。”
走在最后的老埃向内福了一福,这才关上了房门。
贾敏一手抓着老太太、一手抓着母亲,焦急的问:“祖母、母亲,琼哥儿可还好?”
贾史氏当即落了泪。
她虽然更喜爱二子,但是嫡长孙贾琼聪明伶俐,与大儿子格外不同,她是真真放在心尖上疼的,此次却因落水发了高热,吃什么吐什么,只差没把胆汁都呕出来,不过两三日就瘦了一大圈。
贾敏顿时慌了起来,她明明看着那仙乐把琼哥儿的神魂束缚在身体里,琼哥儿都睁眼看她了,难道还是没有改变大侄儿早夭的命运?
老太太抚了抚贾敏的手背,宽声安慰道:“敏儿不怕,琼哥儿今日大早便醒了。”
贾敏顿时松了一口气。
上一辈子母亲独宠二哥、不亲大哥,是因为祖父和父亲早就定下荣府将来要走科举一道,这才会对从小爱读书的二哥宠爱有加。
这一世只要嫡长孙更有出息,自然比已经入学多年却还未考上进士的二哥更得关注。
而后,贾敏就听老太太与前世一样,柔声问她:“敏儿,跟祖母和敬大奶奶说实话,你是被谁推下水的?”
她自然清楚是谁推了她,但是贾敏看了看母亲,抿了抿嘴,并未向前世那般立刻回答看到的身影,而是改口道:“敏儿自然是想救琼哥儿的,祖母信我!”
老太太抚了抚贾敏的头发,慈爱道:“祖母自是知道敏儿疼爱侄儿。琼哥儿醒来后便嚷着说是小姑姑救了他,若不是身上没恢复力气,也要过来守着姑姑醒来呢。”
“敏儿聪慧,不过年纪又小、力气又弱,更没学过泅水、潜浮的,周围那么多婆子小厮跟着,自然不会以身犯险。”
贾敏朝敬大奶奶看了一眼,然后又低下头。
老太太见状又拍了拍贾敏之手,慈声道:“咱们家并不是那没有根底的,任凭是谁,胆敢谋害到咱们头上,必得付出代价。再者敬大奶奶最是个嫉恶如仇、大义灭亲的,必定不让那起子小人猖狂得志!”
贾敏低头:“敏儿看的并不真切,祖母和母亲自可以明察秋毫的。况且敬大嫂子又如何能管到咱们荣府里头。”
老太太皱眉冷声道:“敏儿的意思是放过她们?那敏儿和琼哥儿这场罪不是白受了?”
贾敏轻声道:“不过是几个丫头。到底是奴大欺主,还是奉命而为,又或是挑拨离间,这是是非非祖母又如何能轻易断定。敏儿信吉人自有天相,也信天不宥恶人。”
老太太看贾敏神色不似作伪,是真的看破通透的模样,倒与早上的琼哥儿是一样的神情。
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老太太转头吩咐道:“敏儿和琼哥儿既都醒过来,今日便回荣府安养了。”
“那些扣下的恶奴暂且录档记下,各自发回原本的值所,若再有欺主压小之事,不拘是谁,立刻整家撵了出去。至于宁府的那几个,敬儿媳妇你自己看着办。”
贾敬媳妇立刻应了下来,自去吩咐各样事物不提。
贾史氏见房门再次被关上,不死心地又问了一遍:“敏儿跟母亲说,到底是谁要害咱们荣府的嫡女嫡孙?谁又敢在这宁府里头动手?是政哥儿媳妇,还是敬大奶奶?”
第2章 预警
贾敏跟着林黛玉在荣府看了十几年,神魂状态下看到的都是人心本质,加之本身聪慧通透,哪里不知道母亲早就有了决断,于是只道:“论识人之明,谁能比得过母亲去?”
说完了,就再次低头沉思:
按照自己女儿亡故时候两府的样子,不过三五年就要家散人亡。只是现在自己不过十一岁,该怎么跟祖母和母亲合理的说出将要发生之事?
老太太见贾敏无论如何不肯说凶手是谁,且又开始沉思,与她之前满面天真的神情、只爱文雅做派大不相同。
不管怎么样,这种眼神、这样的神色,绝对不是一个还未及笈的姑娘会露出的神色。
老太太只略一思索,心中便有了计较,试探地问:“敏儿在水中有何奇遇?”
贾敏正愁不知怎么引起话头,老太太这么一问,正中下怀,略一思考就信口胡乱编道:
“现今是冬日,那池子里的水,原本就是带着碎冰的,孙女和琼哥儿落水不久就被冻的全身僵硬、三魂离体。孙女眼睁睁的看着祖母同母亲一路跑来相救,自己却在空中什么都做不了。”
说到这里,贾敏回想起黛玉在贾府里被泼脏水时候的无助,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的无奈,脸上真的带上了无尽的悔恨。
老太太见状,心疼的抚了抚贾敏的手。
贾敏哽咽了一下,才继续说道:“原本孙女想着再不能侍奉双亲和祖母,却不想竟然见到了祖父和堂祖父。祖父说咱们宁荣二府看似光鲜、圣恩隆盛,但已是功高震主。”
老太太冷哼一声:“咱们两府的荣宠是兄弟们用命换来的,最是忠义,哪里有震主一说。”
贾敏颔首:“祖上的艰辛功劳,咱们自然是烂熟于心的。孙女也是这么与祖父辩驳的。”
“只是祖父又言:先皇开国,自是要恩待老臣。父亲与当今也曾是性命相托,自无不妥。祖父和父亲为避嫌,也为咱们府中的出路计算,这才定下了走科举奋发的路子。”
“这对于先皇和当今来说,原是再好不过。只有一个,当今虽看着年富力盛,却非如祖母一般长寿之相。待到将来新皇继位,咱们两府便是既手握兵权命脉,又试图科举入相,自然十分忌惮。”
老太太不动声色的听着。
若当今崩逝,无论哪位皇子继位,都是臣强主弱的局势。若只走武将的路子,虽然定了赦儿继承爵位,但他从未上阵杀敌,自无需忌惮至此。
但源公早在离世之前就学着林家举办族学,以科举入仕者为最爱,政哥儿最喜文弄墨,这才得了源公和代善他们的偏爱。
偏偏政哥儿是个有才的,贾代善便给他捐了一个国子监监生的名额,谁知入学不过三年,就考中了秀才。
以现皇子的眼睛来看,荣府就已经算是文成武就了。
贾敏仔细的看着老太太,见她神色松动,继续编排道:
“祖父又言:若照眼下形势,继续极尽奢华,那么不出十年,荣府便会败的内囊中馈不足。”
“若纵容族人和奴仆卖官鬻爵、罔顾性命,不加约束,不出十年,荣府便会人走茶凉、大厦倾覆的事情。”
老太太顿时一惊:“什么卖官鬻爵!什么罔顾性命?敏儿不可乱说!这样祸害天下的事情,咱们荣府怎么能做的出来?!”
贾敏痛心疾首,从前的将来可不都做了个遍,但是这一次或许能改也说不定,于是抽回一手捂着心口颤声道:“咱们姓贾的做不出,但这荣府、宁府里头可不止性贾的!眼前孙女和琼哥儿的事情祖母就忘了不成?”
老太太沉下脸,树大好乘凉,但是来乘凉的是人是狗,就两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