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举之福运炮灰——人生若初【完结】
时间:2023-05-09 23:14:10

  得知皇帝不是廖荣光请来的,路道远才松了口气。
  “陛下对你很是满意,不出意外,此次你定能高中。”
  廖荣光也难得透了一句话给他,又说:“不过切不可因此骄傲自满,放任自由。”
  “伴君如伴虎,在圣人面前,再多的谨慎小心也是要的。”
  顾佳年把这些话都放在了心中。
  【宿主,你刚才就大胆了一些,我的说法才是最保险的。】狐狸说道。
  【位高权重之人,通常喜怒无常,你要小心。】
  顾佳年也记下来。
  廖荣光想见他,也是一时兴起,如今再见,仿佛又回到了青城府的岁月。
  那时候他虽身处青城,被贬官职,实则却远比在京城自在。
  “青城府如今如何,后头上任的知府可还妥当?”
  顾佳年一一回答,并不隐瞒。
  两人聊了一会儿,廖荣光忽然问道:“你养的那橘猫呢,还是那么肥吗?”
  顾佳年一顿。
  很快笑着回答:“还是那么肥,这些年就没瘦下来过。”
  “你也是孩子脾气,上京赴考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能带着一只猫,到时候被人拿去说嘴,说不得要给你戴上玩物尚志的帽子。”
  廖荣光淡淡说着,似乎只是随口一提。
  顾佳年便道:“它总是很粘我,放在家中也不安心,便索性带上了。”
  “大人,它很乖,从不捣乱,不会影响我读书的。”
  这时候路道远插嘴说了句:“确实是很安分,每日除了吃就是睡,怪不得那么胖。”
  路道远笑了笑:“不耽误就好。”
  却又提了一句:“京城勋贵中,多有爱猫养猫之人,但也有厌恶至极的,你管好那肥猫,不要到处溜达,否则丢了性命事小,牵扯其他事大。”
  顾佳年忙道:“是,学生记住了。”
  【狐狸老师,廖大人是不是猜到了?】
  狐狸冷哼一声:【八成是在诈你。】
  顾佳年拿不准,但除了当年送信,金老大也没做过其他的事情。
  如此想想,他便安心下来,该吃吃,该喝喝,不露分毫。
  廖荣光确实不太确定,毕竟上一次他只有一根猫毛,无法验证。
  此刻见顾佳年脸色如常,便觉得自己想多了。
  等从楼中出来,路道远禁不住说:“早知道圣人也在,我就该早早的溜走,免得在他老人家面前碍眼。”
  “路兄,圣人瞧着还算和气,为何你如此惧怕?”顾佳年问道。
  毕竟路道远入朝为官多年,理应习惯了皇帝才对。
  路道远见四下无人,低声道:“那是今天,等以后你就知道,这位圣人杀伐果断,砍人头就跟砍西瓜一样,可怕的很。”
  顾佳年一时想象不到那画面。
  路道远拍着他的肩头,笑着说道:“不过你不用操心,圣人瞧着很喜欢你。”
  这位圣人,可是爱之欲其生恶之欲其死的典型,瞧瞧青云直上的廖荣光就知道了。
  “廖大人对你可真好,特意在圣人面前引荐,如此一来,你就不愁没有前程。”
  路道远原本还想着,自家好友虽然聪明伶俐,才华横溢,可奈何家世太过单薄。
  除非将来找一个得力的妻子,否则想要走得长远还有的磨。
  如今看来,倒是他想太多,廖大人对顾佳年这亲热劲,不知道的还以为那是亲儿子。
  不,廖大人对廖家两位小大人也是非打即骂,这比亲儿子更亲。
  顾佳年正被拉着往外走,忽然系统声音响起。
  【宿主,回头。】
  【西边酒楼第三个窗口。】
  顾佳年心有所感,脚步一顿,回头看去。
  但灯火之中,光影绰约,根本看不清那窗口有什么。
  很快,他便被拉出了巷子。
  酒楼厢房内,寒子墨吹开热茶,微微喝了一口。
  钟鸣急道:“主子,刚才那狗皇帝就在对面酒楼,为何不让我动手?”
  寒子墨淡淡的看着他:“酒楼四处埋伏着暗卫,你是想给皇帝送菜吗?”
  钟鸣一听,大刀阔斧的坐下来:“哼,我的准头好得很,主子,你是见那顾小公子露面,怕牵扯到他吧?”
  寒子墨扭头看他。
  钟鸣摸了摸鼻子,又说:“顾小公子上京赶考,考中了就成了大炎的官,到时候咱们岂不成了对手。”
  寒子墨叹了口气:“这么多年,你还没死心吗?”
  钟鸣放下刀,淡淡道:“谁让大炎这狗皇帝心狠手辣,这么多年穷追不舍。”
  那是因为前朝遗留的势力一直不安分,龙榻身侧岂能容他人安睡。
  这么多年过去,寒子墨也不知这一场冤冤相报何时了,也许他死了,这一切才能结束。
  寒子墨看向窗外,元宵佳节,灯火通明,一切都是繁华热闹的场景。
  街道上百姓脸上多是笑容,磨拳擦踵,远比当年安宁。
  等到了外头,人多起来,热闹一下子冲淡了路道远的惊恐。
  他带着顾佳年一路走,一路逛,吃的喝的玩的一样都没少买。
  顾佳年被送回家的时候,除了想买的吃食,还被送了满怀的礼物。
  顾老爹一看,连忙喊老大接过去。
  路道远没多留,推辞一番告辞离开。
  “爹,这是灯会上的小吃,你们尝尝看喜不喜欢。”
  顾佳年将东西都打开,让他们能尝尝。
  顾老爹尝了一口,点头夸道:“味道确实不错,跟咱们临川县的做法不一样,很是新奇。”
  “我家那俩小子肯定都喜欢吃,回头咱们买一些带回去。”顾延年也说。
  “这东西不好放,带回去不得坏了。”
  “爹,那你学一学,回头做给你大孙子吃。”顾延年笑嘻嘻道。
  顾老爹笑骂了一句:“就知道使唤你亲爹。”
  等吃的差不多了,顾佳年才提起今晚的事情。
  “这就是御赐的玉佩?”顾老爹先惊后喜。
  顾佳年取下玉佩给他们看,结果三个人都不敢上手,仿佛那不是一块玉佩,而是圣旨。
  顾老爹更是咋舌:“这可是皇帝老子用过的玉佩,咱家宝儿这是有天大的福气,还没科考呢,就到了皇帝面前。”
  “还得多谢谢廖大人,若非他引荐,皇帝哪知道宝儿是谁。”顾延年也说。
  顾松年也是满脸惊奇,跟在路道学身边那么多年,他可知道面圣有多难。
  更别提自家堂弟还得到了圣人的赏赐!
  等新奇够了,顾老爹连忙让顾佳年将东西收好,一而再再而三的警告:“你可得好好保管,这东西要是磕着碰着,那是要掉脑袋的。”
  被他这么一说,顾佳年都觉得自己的脖子沉重了不少。
  回到房中,橘猫正趴在被子上打瞌睡,没出门。
  顾佳年走过去,捏了捏橘猫的耳朵:“前几日你遇上廖大人了?”
  橘猫一僵,揣起自己的小爪爪:【你,你知道了?】
  “今日廖大人特意提起你来,想必是瞧见了。”
  橘猫整一个支棱起来:【他说了什么,对你有没有影响。】
  心底很是懊恼,早知道那天就不去看热闹了,没得给自家崽崽添麻烦。
  顾佳年笑着摸了摸他的脑袋:“放心吧,廖大人没说什么,只是让你安分一些,最近别再往外跑。”
  “京城有些大人不喜欢猫,被逮住会有危险。”
  橘猫揉了揉自己的脸颊:“知道了,我不出门。”
  “要是无聊的话,我给你做个毛球,你可以在家玩。”顾佳年又说。
  心想金老大是神仙,现在变成一只猫,既不想跟其他的猫玩,也没办法跟其他人玩,每日他勤奋读书,金老大就只能吃饭睡觉,确实是有些无聊。
  看来他还得抽出时间,多陪陪金老大才是。
  橘猫不知道崽崽的孝心,忙道:“我不无聊,真的,你安心读书就好。”
  说完了又问:【佳年,你知道公主选婿的事情吗?】
  顾佳年也很是吃惊:“你怎么知道?”
  橘猫这才提起当天的听闻:【廖大人骂得可难听了,让他儿子别做白日梦,公主瞧不上他媳妇的娘家侄儿。】
  顾佳年若有所思:“路兄也有提起,说谢家打算让谢兄尚公主。”
  橘猫也吃惊起来:【谢宜年这么大年纪,还没成亲?】
  路道远比谢宜年还小了两岁,都已经娶妻生子了。
  “谢兄也才二十出头。”顾佳年笑着摸了摸猫脑袋,“左右跟咱们无关,不必太在意。”
  橘猫心底嘀咕道:【谁知道有没有关系,我家有儿初长成,万一公主就瞧上了呢。】
  顾佳年显然不觉得公主选婿与自己有关,过了元宵,他读书便更加刻苦了。
  另一头,谢家。
  谢宜年从衙门回来,眉头就没展开过。
  “表哥。”
  见到路道远,谢宜年点了点头,又问了句:“前几日去见佳年了?”
  “见了。”
  路道远特意过来,也是为了提这件事:“廖大人特意让我传信,见了佳年,当时圣人也在场。”
  谢宜年一顿:“圣人也在?”
  “圣人对佳年赞赏有加,还赏赐了一块玉佩。”
  “你且说来,一字不漏。”
  路道远一五一十的说完,才抬头问:“表哥,这是好事儿吧,得了圣人青眼,佳年岂不是前途无量。”
  谢宜年却沉吟起来。
  “廖大人怎么会让你送信?”
  路道远摸了摸脑袋:“我也不知道,也许是我在户部当差,虽不起眼,但也算廖大人下属,他知道我与佳年要好,所以就托我传口信。”
  “廖大人应该不想太多人知道他跟佳年的关系。”
  谢宜年瞥了他一眼:“廖大人身居高位,他要想神不知鬼不觉的召见顾佳年,还用得着透过你?”
  路道远一想也是。
  谢宜年叹了口气:“此事绝非巧合。”
  “也许廖大人是想借由此事,让你知道圣人的态度,从而提醒谢家。”
  谢家与廖家的关系错综复杂,曾经合作过,但这些年下来已经冷淡不少。
  廖荣光对于世家大族的事情,向来是避嫌至极。
  可谢家到底对廖荣光有过恩情,以此提醒,倒是也有可能。
  谢宜年陷入深思。
  路道远没想那么深远,一脸恍然大悟:“怪不得,我说怎么会那么巧。”
  谢宜年抬头看了他一眼,又道:“不止如此,廖大人此举,还在提醒谢家别打顾佳年的主意。”
  路道远脸色一顿:“这,这是什么意思?”
  “谢家这些年来门客不少,顾佳年又是你的同窗好友,私交甚笃,廖大人对他颇为用心,自然不想他归入谢家门下。”
  谢宜年淡淡道,想起当年在青城府的时候,廖荣光也这般做过。
  路道远顿时皱了眉头:“表哥,那我还能去见佳年吗?”
  “你自然是无妨的。”防的不过是他。
  路道远有些没明白过来。
  他又试探着问了句:“表哥,你真的要迎娶公主吗?”
  哪知道谢宜年脸色一沉,并未说话。
  路道远连忙打嘴:“是我多嘴了。”
  谢宜年叹了口气:“你先回去吧。”
  送走表弟,谢宜年一路到了祖父屋内。
  谢家老祖父这些年身体一日不如一日,已经不能上朝,只能在家荣养,但他依旧还是谢家的主心骨。
  谢宜年坐到床前,第一句话便是:“祖父,之前的计划不成了。”
第85章 春闱
  ◎春闱◎
  谢家老祖父老神在在:“万事不可急躁, 遇事更要镇定。”
  即使面色苍老,谢家老祖父身上依旧带着先朝之风,温文儒雅, 流水如风。
  谢宜年脸色一正:“是, 祖父。”
  乍一看, 祖孙俩很有几分相似,不只是眉眼,还有谢家人养出来的骄矜。
  “说吧, 发生了何事?”
  谢宜年这才提起路道远带来的消息,几年不见, 他眉头微微拧着, 已经露出一个小小的川字。
  当年高中状元的意气风发早已消失,取而代之的, 是谢大人。
  听孙儿说完,谢家老祖父脸色不变,只为了句:“就为了这件事,你就这般匆忙惊慌, 谢家将来还有无数的风浪,到时候又如何经受?”
  谢宜年微微低头:“孙儿知错了。”
  看着家中最为出色的孙子,谢家老祖父心底又是叹气,到底是太年轻了一些。
  可怜他峥嵘一世,子孙却都不肖,能干的长子次子早逝, 如今谢家看着势大, 可堪一用的却只有一个孙儿。
  谢家老祖父语重心长道:“圣上对谢家早有不满, 你我心中都有数, 也不必因此惊慌。”
  “至于那顾佳年……”
  谢家这些年来广招人才, 也是被逼得没了法子,只可惜收效甚微。
  说到底便是时代变了,大炎朝并非前朝,当今皇帝更不是当年的昏君,哪能容得他们肆意。
  “廖荣光看中的人,倒是颗好旗子。”
  谢宜年微微皱眉。
  谢家老祖父又道:“既然廖荣光不想让你靠的太近,那你就离得远一些,如今紧要关头,不必跟他过不去。”
  “不过路道远与顾佳年有私交,这个谁也管不了,你说是不是?”
  “正是。”谢宜年心底叹气。
  他也很喜欢顾佳年,只可惜多年下来,两人一直不算亲近。
  谢老爷子又道:“等再过两年,谢家安稳了,再想要拉拢也简单,从族内挑一个姑娘嫁过去就成了。”
  “顾佳年只是农家子,他并不能影响到廖大人。”谢宜年忍不住解释了一句。
  谢老爷子却笑了:“能不能都没关系,左右谢家多的是姑娘。”
  用一个旁支出生,不受宠爱的庶出女,去拉拢一个将有可能影响到廖荣光的进士,谢老爷子觉得这是无本买卖。
  谢宜年心底有些不赞同,也许是对那未知的族妹,也许是对顾佳年。
  “公主那边可松口了?”
  谢宜年低头,露出几分难堪。
  谢老爷子这次没忽视孙儿的神色,他勉强起身,拉住他的手:“宜年,若不是没了法子,祖父也不想用你的终身大事做赌注。”
  “祖父,孙儿心底明白的。”谢宜年微微低头。
  谢老爷子终于忍不住叹气,露出几分老人的颓丧来:“我这身子板还不知道能再熬几年,圣人对世家提防戒备,老夫一旦不在,他第一个就会拿谢家开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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