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花花做吃食,她还专门去半月楼,跟着大师傅学过两日呢!
房妈妈和绿箩离开后。
韩昀璟随手拿起一本放在梳妆台上,没有任何封面的书翻开。
下一瞬。
矜贵清隽男子轻咳一声,冷白到近乎苍白的两颊上,飘出两抹可疑的红晕。
顾以沫刚想坐下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抬眸却看见男人正在翻她昨晚随手放在梳台上的书。
“这是昭华公主送我,我还没来得及看呢!”
顾以沫说着便走过去,伸手便要将书从韩昀璟手里抽走。
“你确定要看?”
男子捏紧书册,桃花眸凝视着小丫头勾唇浅笑的问。
顾以沫抿唇,手上加重力道将书抽了回来。
“这是我的书,我当然要……”看字还未说出口,翻开书页的顾以沫戛然而止。
卧槽!
妖精打架图……
看着小丫头脸颊爆红,手忙脚乱的将书册甩开。
韩昀璟喉间发出低沉愉悦的笑声。
笑屁啊笑,肉体而已,她上辈子看多了。
顾以沫强装镇定将丢出去的书册捡回来放进抽屉里,然后面露狐疑开口问:“璟世子!你昨晚好像才晕过一场,这么快就精力充沛了?”
低沉悦耳笑声顿住,韩昀璟握拳抵唇,瞬间虚弱的咳嗽起来。
“咳咳咳……娘子……为夫胸口突然发闷,你快扶我一把。”
两人本就挨得挺近,顾以沫没料到他说倒就倒,猝不及防下,男子颀长的身子已经压了下来。
“呀……你好重啊……”
顾以沫被压得一个踉跄,稳住身形刚想叫韩昀璟的护卫过来帮忙,一抬眼却发现屋里不止没有护卫的身影,连红杏都突然不见了。
院子里。
红杏冷着一张俏脸,抬脚便要重新回寝室。
刚刚姑爷一咳嗽,她便被这人给拦腰扛着飞了出来。
见红杏要回去,晨阳哪里能答应。
他一个箭步挡在红杏前面,露出一口大白牙笑嘻嘻道:“红杏姑娘息怒,两位主子在里面说话呢!我们就别进去打搅他们了哈!”
“让开。”
红杏气急,用力去推拦在面前嬉皮笑脸的男人。
晨阳摇头:“不能让,两位主子独处呢!”
“行!那就怪不得我了。”
红杏话音刚落,扬手便要朝晨阳下毒。
可惜她动作没人家快,手上的迷药还没脱手,身子瞬间就不能动弹了。
“小姑娘家家的,别动不动就下药嘛!”
寝室内。
顾以沫将人扶着在床沿上坐下:“你等着,我去叫红杏……”
“不用了,我躺一会就好。”
拉住想要离开的小丫头,韩昀璟唇色发白呢喃道。
第八十九章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镇国公府主院。
楚芸和韩霄坐在主位上。
左边是韩家二房韩澈,以及他的五房妻妾。
右边是韩澈家的一帮子儿孙。
相比起韩霄这房一儿一女,人丁单薄。
人家二房确实是人丁兴旺,儿孙满堂了。
众人从辰时三刻便等在这里,可如今已然快到巳时,却还不见新妇来主院敬茶。
二房的少爷小姐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可有楚芸在,他们压根就不敢造次。
韩澈的二夫人薛氏自己不敢出头,便压低声音撺掇没什么脑子的大夫人:“姐姐!这太阳都升至半空了,你问问大嫂,这新妇到底还来不来了?不来的话,大家也好早点散了。”
“我问?”
大夫人方氏翻了个白眼:“想走你自己不会问,又不是没长嘴巴。”
哼!
又拿自己当枪使,她才不上当呢!
“你……”
薛氏气得龇牙。
这蠢女人,今日竟然变聪明了。
楚芸睨一眼面露不耐的众人,唇角扯出一抹冷笑。
这些人想要得沫儿的见面礼,那就老老实实的等着。
不然,都给她滚蛋。
楚芸轻呷一口有些凉了的茶水,语气傲然开口:“你们若是等不了,只管现在就走,没人拦着。”
“大嫂哪里话,相濡身子骨弱,听说昨晚他又晕倒了,晚一点来也是常理,我们等得的。”
方氏话音刚落,大堂里响起好几声轻笑。
薛氏用帕子掩住翘得老高的唇角。
蠢货!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那病秧子昨晚晕倒,洞房肯定泡汤了。
刚刚还说她今日变聪明了呢!
没成想,转眼便捅了人家的肺管子。
眼看楚芸气得脸都绿了,大哥韩霄也面色不虞的看了过来。
韩澈生怕自己一家被赶出去,立刻板着脸训斥自己的媳妇。
“不会说话就别逞能,没人会说你是哑巴。”
“老爷你骂我干嘛,我又没说错话。”
方氏烂着脸,一副受了天大委屈的样子。
丝毫没意识到,她这回拍马,又拍到马蹄子上了。
就在楚芸被气得想要轰人时。
门口却传来夏荷的通禀声:“世子爷、世子夫人到。”
大堂里众人闻言,立刻引颈侧望。
只见特意卸了门坎的大堂门口,一对璧人正缓步而来。
两人同着月白色交领上襦,同样绣了桃花的腰封上,一个挂的是圆形白玉环佩,一个挂着桃花形状的羊脂白玉环佩。
一样出众卓然的五官,一样脱俗不染尘埃的气质。
就连略带些苍白的脸色,都是如此的般配。
真好!
她的璟哥儿终于有媳妇了。
楚芸压下眼里的湿意,起身握住女子雪白的柔荑。
“沫儿来了,可有用过早膳?”
顾以沫弯唇一笑点头:“嗯!用过了。”
“好好好……用过就好……”
楚芸满脸慈爱开口道:“咱们府里不兴晨昏定省那套,你怎么舒服怎么来。”
另一边。
韩霄见儿子眉眼里皆是满足的笑意,不由得挑眉凑近一步小声的问:“洞房了?”
韩昀璟唇角的笑意一僵,随即淡淡回了三个字:“上床了。”
臭小子这神情,可不像是成了的样子啊!
韩霄得意的咧嘴一笑。
呵!
儿子也有不如自己的时候呢!
想当年。
他也是将自家夫人诓骗回来的。
成亲当晚。
他便和小他八岁的小媳妇洞房了呢!
见自家老爹得意忘形,韩昀璟唇角微勾,抬脚朝楚芸那边挪了两步。
“娘……爹的心……”
“臭小子不许瞎说八道。”
韩霄吓得一个激灵,赶忙打断儿子的话。
“你心脏又不舒服了吗?”
松开顾以沫的小手,楚芸一脸担忧的询问。
“没事没事……臭小子胡咧咧呢!”
韩霄将自己媳妇按回太师椅上坐下:“菊香……上茶。”
“是。”
菊香用托盘端来两杯温度适中的清茶,顾以沫双膝跪地,将茶盏一一给二老奉上。
“爹请喝茶。”
“娘请喝茶”
楚芸和韩霄乐呵呵接过茶盏一饮而尽。
韩霄将一把金钥匙放到托盘上,楚芸也将一对品相极好,一看便是传家宝级别的手镯放到了托盘上。
看见这两样东西,顾以沫只感觉有些烫手。
这钥匙一看,便是一间私库的钥匙。
而这对手镯,只怕也是价值连城。
她不太敢拿啊!
见小丫头一副不想沾手的样子。
韩昀璟眉梢微挑,抬手便将两样东西拿起来塞她手里。
随即,他朝红杏伸手:“礼盒。”
红杏不敢怠慢,立刻将事先准备好的礼盒交给了他。
“爹娘!这是沫儿送您们的。”
楚芸接过儿子递来的精致雕花小木匣,可在打开的那一瞬,她唇角挂着的笑容,微不可察的抽了下。
她生肖属猴,从小也很喜欢猴子。
可十年前。
老头子送了她一只很可爱的小猴子。
那只小猴子养着养着,就变成了一只喜欢撒泼,还特别喜欢揪人耳朵的……小泼皮。
后来她忍无可忍,便将它送到西北给了怀玉。
而从此后,她就不太待见猴子这种生物了。
可这个玉雕是沫儿丫头送的,况且还雕刻得栩栩如生,她是越看越喜欢。
旁边。
韩霄收到的是两盒色泽柔和,颗颗细腻的黑白玉石棋子。
他酷爱下棋,可儿子六岁便不和他对弈了。
如今沫儿送他棋子。
那她一定是乐意和他对弈的哇!
两旁的韩家二房看见这两件价值不菲的东西。
皆是露出欣喜的之色。
可在他们打开顾以沫送上的回礼时,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韩澈收到的是文房四宝。
大夫人方氏收到的是一匹贡缎。
四个妾室嘛!
就只有一条手帕了。
虽然这手帕出自明月阁,可那也值不了几个钱啊!
而那十几个庶子庶女。
女孩同样是漂亮的手帕。
男孩同样是文房四宝。
至于大夫人所生的嫡女韩玲,收到的,则是唯一一根贵重的金簪了。
一大家子大失所望。
看向顾以沫的眼神里,充满了不忿。
可他们也不想想,他们送给人家的见面礼,都是些什么东西。
韩澈的鬼画符大字。
大夫人的一双绣花布鞋。
几个妾室,一人送了一把货郎手上买的团扇。
那些庶子庶女送的就更敷衍了。
不是大字就是绘画。
若是写得好些,那也还行。
可一个个跟他们爹写的一样像极了鬼画符。
这就不能忍了。
而韩玲的礼物最中规中矩。
是一个绣工精美的荷包。
第九十章他就应该把私房钱拿去买酒喝了
“璟哥儿媳妇啊!我们几个可是你的长辈,不说要你孝敬多贵重的物件儿,可这一张帕子……你好意思拿的出手?”
薛氏扯了方氏半天袖子没得到回应,只好自己阴阳怪气开口道。
“对啊……我们几个,自是不敢跟大嫂比,可怎么也要送个金簪金镯子什么的,才能保全你新妇的颜面吧?”
“果然在乡下呆了几年,连眼界都变得狭隘了。”
四个妾室揉着手里的帕子,言语间满是嫌弃与鄙夷。
方氏得了一匹贡缎,心满意足的喝茶吃点心。
她才不和这些人搅合呢!
女儿说了,做好自己的本分,大伯一家不会亏待自己的。
所以在那几个女人故意买劣质团扇时,她便亲自做了一双绣花鞋。
这不就换回了一匹贡缎了嘛。
果然听女儿的话没错。
方氏朝对面的女儿韩玲咧嘴一笑,又往嘴里塞了一块外酥里嫩的点心。
被韩家二房几个妾室挤兑,顾以沫丝毫不怒。
要说这韩澈也是个奇葩。
他是老国公爷的庶子,镇国公府他是继承不了的。
遂!他从小便发奋读书。
励志要走科考之路。
可惜他两耳不闻窗外事,读了几十年书。
愣是次次科考都能落榜。
偏生他还是个多情种,娶的女人又忒能生。
生的几个儿子要么游手好闲,要么一样自诩清高的读书人。
没有收入,哪怕家有金山也只能做吃山空。
分府时所得的资产,早在几年前便被用完了。
若不是有镇国公的接济,这一大家子,只怕早就喝风了。
其实穷点也没啥。
关键是这一家子还特爱占便宜,她若是开了个口子,给这些人送了值钱的好东西,她怕这些人三天两头来打秋风。
以其那样。
她还不如一开始就将这苗头给掐了的好。
顾以沫不生气。
可不代表其他人不生气。
“长辈?你们几个算那哪门子的长辈。”
楚芸气得捏紧了拳头:“我镇国公府的少夫人,何须几个妾室给的颜面。
就凭你们送我沫儿那些个乱七八糟的东西,能得一张明月阁的帕子,那是我沫儿大度,若换成是我,哼……我反手就把那些东西给甩回你们脸上。”
国公夫人发飙。
二房一大家子不忿议论的声音戛然而止。
韩澈一张老脸青了又白,白了又红。
他不和姓楚的泼妇较长短,转而一脸悲愤对自家兄长开口道:“大哥!我和孩子们送的字画虽不是大家名作,可那也是我们一家真心实意,一笔一划书写出来的,大嫂怎可以如此侮辱人呢!”
“没错!商人教养出来的就是逐利,也配踏进我镇国公府的大门。”
右边一个长得和韩昀璟有点挂相的青年男子站起身,看着顾以沫的眼神里满是嫌弃。
此人是二夫人薛氏的大儿子。
快而立之年的男人,却应验了那句老考童生童生考到老。
二房其他几个公子少爷见老爹和大哥发难,也都大着胆子讨伐顾以沫。
一时间。
大堂里闹哄哄一片。
全是说顾以沫不懂礼数,不配为韩家新妇的声音。
楚芸气得手痒。
恨不得揪掉死老头子的耳朵。
若不是他心软念着兄弟情,一次次拿银子养这一家子的废物。
何至于弄出这一窝的白眼狼。
就在她刚想叫人将这些混蛋玩意儿轰出去时。
肩膀上多了一只小手,耳边传来女子压低声线的低语。
“娘不气哈!这是爹的兄弟子侄,还是让爹自己处理的好。”
楚芸闻言眸光一亮。
对哦……
每次这些人来家里哭穷要死要活的,都是她挡在死老头子前面当恶人。
人家私下里背着自己,还不是照样兄弟情深出了银子又出力。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