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生的快乐真的可以很简单。
虽然手中的不少东西都是给别人买的,但快乐不减,重点在购物的过程。
中学时阮轻轻在一本杂志上读到一篇文章,作者说拿到第一个月工资便给亲朋好友买了礼物,即便分文不剩,但当时由此而生的满足和喜悦纵然十多年过去了,她仍然记得,作者在文章末尾总结,分享比接受产生的情绪价值更持久。说不清因由,阮轻轻看过后当即就决定要效仿,于是,在她毕业后拿到第一个月工资后呼朋唤友请了顿大餐,送出不少礼物。
这一次,阮轻轻也遵从“惯例”。
一楼才逛了一半,阮轻轻手中的袋子已经有六七个了,等两人从一家品牌珠宝店出来时手中各自增加了一个购物袋,阮轻轻买了两条该品牌的经典项链,一条犒劳自己,一条回送刘纤,价值虽然比不上刘纤上次送她的手镯,但也不至于送不出手,一万多一条呢,付账时心疼得直流血。
出门路过休息区,阮轻轻问:“要不要休息一下?”
刘纤点头:“可以。”
“买了这么多,怎么还没有你家老沈的?”刚一坐下,刘纤就盯着阮轻轻打趣,“是要听完我的消息再决定要不要送他?”
阮轻轻眨了眨眼经,不答反而调侃:“忍不住要揭秘了?咱们饭还没吃呢。”
刘纤挑眉示意了一眼项链的购物袋:“够吃好几顿了。”
刘纤也不再卖关子,直接说道:“有人想挖你墙角!”
阮轻轻:“?”
刘纤视线在阮轻轻面上来回仔细逡巡,除了略微愕然,不见丝毫惊惶恼怒等激烈情绪,不免少了逗趣兴致,便正了正神色解释起来:“司语,不知道你过这个名字没,北城的,我虽然早知道他们家,不过她是去年才开始接触海城这边的圈子的,虽然露面时间不长,可她在圈中的声名赫赫。”
意味深长地看了阮轻轻一眼,刘纤继续道:“都不算秘密了,她爸在和你家老沈合作期间一直想撮合他和司语。”
昨天听沈明屿的话音,阮轻轻还以为司语只是单纯爱慕,原来背后还有这一故事啊。
也正常,沈明屿嘛,金龟婿。
“当然,沈明屿拒绝了,他还不死心,据传还找了一位德高望重的老前辈说和,结果你也看见了,沈明屿没从……”刘纤拖长最后一个音节。
阮轻轻听到这里,眼帘下垂,遮住眼中的沉思之色。
刘纤停顿须臾,转而笑眯眯问:“那会你们是不是已经勾搭上了?算算时间完美契合。”
阮轻轻:“……”
她只笑笑不说话。
“我就说嘛……”刘纤发现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似的,声调略高了一分,“司语看沈明屿那小眼神滋滋带电,明显动真心了,不过沈明屿却一如既往的不为所动。我们还私下讨论,沈明屿是不是早早就断情绝爱皈依佛门了。现在真相了,原来是被你这位女施主捷足先登了。”
刘纤拿出手机,点开朋友圈给阮轻轻看:“看,这是司语昨天发的朋友圈,照片背景有没有很熟悉?”
阮轻轻垂眼去看,一个女生立在被夕阳余晖染成橘红色的广场上,发丝飞扬,下巴藏在米色的围巾中,眉眼灵动,气质温婉,很漂亮的一个女生……阮轻轻知道刘纤让她看这张照片的重点不是这些,而是女生身后不远处的一栋楼,沈氏大厦。
所以,昨天司语打电话时在沈氏附近?
阮轻轻淡淡评了一句:“很漂亮。”
“是人漂亮,还是照片漂亮?”刘纤挑挑眉,不等阮轻轻回答就笑道,“她做人做事更漂亮呢。”
“她前段时间去国外了,才回来没多久,又来海城了,呐,有这张照片为证,多半会在来挖两下墙角。”
刘纤说着收回手机,拍了拍阮轻轻的肩膀:“不过你放心,沈明屿这个墙角又臭又硬,除非他自己愿意,否则谁都挖不动。”
阮轻轻:“……”
她听过一句话:没有挖不动的墙角,只有不努力的锄头。
沈明屿是否例外,她不知道,至少至今表现是及格的,甚至优秀的。
两人又闲聊了一会儿,清点了一遍纸袋,刘纤感叹,“来店里亲自挑选就是比送上门的要新鲜,更有购物的感觉。”
“那咱们继续?”阮轻轻提议。
“走着。”刘纤一甩头,两人随即又抖擞精神往前进发。
女孩子一起逛街的热情绝对是一加一大于二的。
两人结束这次买买买行程时,手里都提了大大小小快十个袋子,大丰收,终于去楼上的一家火锅店坐下,红油汤底和一桌子的涮菜。
“好累,感觉一下子消耗了一个星期的运动量。”刘纤吞下一口涮牛肉,长吁一口气。
放下筷子,阮轻轻举起杯子中的豆奶敬刘纤:“感谢刘大小姐舍命陪相配。”
刘纤喝了口豆奶放下杯子:“下次要叫沈明屿跟来给咱们拎东西。”
阮轻轻骤然失笑:“要他跟店里遇到的其他男士那样,又拎包又拎衣服,坐在休息区扣手机等待,或者评论某件衣服合不合适……额,那个画面我不敢想象。”
“哈,也是。”刘纤忍俊不禁,显然也无法勾勒相关画面。
“对吧。”阮轻轻说,“就他平日的模样,亲自去商店购物,我都觉得违和。”
沈明屿是不怎么接地气的。
阮轻轻和刘纤分别时已经八点多了,回到家却在餐厅见到沈一渺和魏自恒。
两人已经吃好,来到客厅和阮轻轻打招呼。
魏自恒周六有事不能来给沈一渺上课,于是协商了今晚提前授课,课后,被沈一渺强留下吃饭,正要走恰好碰上回家的阮轻轻。
阮轻轻指了指摆了一排的纸袋,对众人豪气道:“来来,我第一笔推广费今天到账,买了一点小礼物给大家,不要嫌弃。”
这笔钱花光不说,她还搭进去一些。
不过,她乐意。
阮轻轻把装有运动手表的纸袋递给魏自恒;给沈一渺的袋子里有两条手链,其中一条让她明天上学带给施雨菲;给沈家工作人员的纸袋里包括围巾、帽子、护手霜等;还有两个,一个是阮轻轻和刘纤的同款项链,一个是给沈明屿的礼物。
沈一渺拆完自己的礼盒显然很喜欢,又探头到魏自恒边上,怂恿他也拆开:“魏老师,你不拆开看看么?”
说着手上动作不停,试图把手链戴上,不过试了两次都不成功。
见状,阮轻轻走到她身边,伸出手,接过了沈一渺手中的手链:“我帮你,这个扣单手不容易扣上。”
三两下,阮轻轻给她带好手链,旋即,她便坐到沙发上掏出手机开始拍照。
阮轻轻视线转移,就见魏自恒也兀自在戴手表,多少有点手忙脚乱,她看得好笑,探过手,从魏自恒手中抽出手表:“我来帮你。”
阮轻轻指尖擦过他手背。
指尖冰凉,被碰触的皮肤却一烫。
须臾,鼻端有一股幽幽的橙子香气,魏自恒微一失神。
魏自恒不自在拒绝:“不,不用,我自己来。”
阮轻轻的口气像制止一个玩闹的孩子:“别动。新表带还比较硬,不容易弯曲,自己戴麻烦一些,戴一段时间就好了。”
魏自恒抿了抿唇,没再动。
她手指灵活,不到五秒就戴好了,甚至都没再碰触到他皮肤。
阮轻轻退后一步,不待打量,眼尾余光正瞥见沈明屿的进门身影。
第77章
◎他们自成一片天地,旁人插不进去。◎
阮轻轻当即转身。
沈明屿已然近前。
阮轻轻弯腰拿起放在茶几上的纸袋递给他,双眼亮晶晶地说道:“我赚钱啦,分享一下喜悦,这个是你的。”
沈明屿唇角笑意渐显,温声道:“谢谢。”
说着,接过纸袋,探手拿出一个墨黑盒子,上面的暗金烫字是他熟悉的品牌,衣帽间里的领带泰半来自此品牌,沈明屿笑容蓦然漾进眼底。
打开,是一条浅蓝色的领带。
留意到从沈明屿的神情举止,阮轻轻的心情也轻松愉悦起来,试问谁不乐意自己送出去的礼物受欢迎呢。
愉悦情绪还在升腾,下一刻便戛然而止。
魏自恒正低头看着腕上的运动手表,面色恍惚,不像欢喜的样子。
阮轻轻侧身,朝魏自恒走了两步:“新手表是不习惯吗?我对运动手表不大了解,只是听店员介绍说这款很受年轻人喜欢,颜色嘛,我看你经常穿黑色或者白色的衣服,就选了黑色,这样也比较好搭配。不过,送你的东西肯定你喜欢最重要,有哪里不合适一定要告诉我,回头可以去换。”
阮轻轻真的很善于察言观色。
这是她从小在复杂环境中一点一点磨炼出的本能。
她看穿沈一渺藏在冷淡傲娇面孔下的少女心,她知道沈明屿偏爱的领带品牌,她又从魏自恒常穿运动服判断出他对运动手表的喜欢。
她很少出错。
颜色、款式,阮轻轻自觉问题不大,可魏自恒的神情不对劲,不过马有失蹄,她也不敢确定。
不过该死的好胜心作祟,阮轻轻做不到视而不见,索性问了出来,她得明白自己的进步空间在哪里。
魏自恒抬起头,愣怔一瞬,下意识回道:“没,我很喜欢。”
“是么?”阮轻轻语气怀疑。
魏自恒抬起手腕看了看,点头。
阮轻轻还想说点什么,就听见身后的沈明屿说:“要试戴么?”
她转身,就见沈明屿正单手扯领带,动作不急不徐,优雅中暗藏了那么一点不羁,说话间就将领带拉了出来,攥在手中。
沈明屿的目光不着痕迹地扫了一眼放下手腕将运动手表掩藏在袖口的魏自恒,最后落在阮轻轻身上,扬了扬她刚刚送出的浅蓝色领带,语气平静自然:“麻烦帮我戴一下。”
阮轻轻踌躇一会儿,还是挪步到他审身旁,接过领带。
她踮起脚尖凑近了一些,他微微弯背配合,呼吸相闻。把领带绕在沈明屿的脖颈上,眼前的喉结上下滑动,阮轻轻指尖一僵,旋即摈弃杂七杂八的东西,专注于手上动作,三两下打出一个尚能看过眼的结,抽拉调整,看上去还凑合。她以前穿正装的时候专门学过打领带,现在却不太熟练了,刚才的动作虽然不笨拙,但绝对称不上麻利流畅,更别说之前都是对着镜子给自己打领带,手感肯定有别于给别人打,寻着记忆中的动作,能有现下的成果,阮轻轻已经相当满意了。
于是,她脱口而出:“这还是我第一次给人打领带,效果还不赖。”果然,她还是有点天赋在身上的。
“嗯,荣幸之至。”沈明屿顿了顿,抬手触了触领带结,若无其事般道,“这也是我第一次让人打领带。”
“再练习两次,肯定能更快更好。”阮轻轻语气轻快,自得得翘起尾巴。
沈明屿低头看向她,眸中的笑意深深,语带愉悦:“还有机会。”
阮轻轻愕然而笑:“机会?是我的机会?”
沈明屿一本正经:“当然是我的机会。”
阮轻轻“扑哧”一声笑出来:“这才对嘛。”
沈一渺怔怔地看着两人的互动。
一个挺拔俊朗,一个窈窕娉婷。
男人神情愉悦松弛,口吻温和包容,女人神色灵动自如,话语随性亲昵。
两人虽然没肢体接触,但总有一种无法言说的亲密韵味逸散而出。
好似他们自成一片天地,旁人插不进去。
“般配”这个词莫名其妙又自然而然地从沈一渺心头浮现。
沈一渺说不清心头滋味,她见到了迥然于以往认知中的爸爸。她费劲别开脸,对上魏自恒恢复淡然的目光。
魏自恒下意识提了提背包带子,低声说:“时间不早了,我该回学校了。”
阮轻轻听见转头,问:“宿舍有门禁是吧?”
魏自恒点头。
沈明屿将礼盒放进纸袋提在手上,抬眼看向几步外的魏自恒,客气又平淡道:“让老陈送送吧。”
“嗯,这样挺好。”阮轻轻说,“这边离地铁站有段距离,公交车的话多半也停运了,出租车倒是可以,但附近出租车不多,特别是夜间。”
魏自恒拒绝:“我骑车就可以了,用不了多久。”
阮轻轻不赞同道:“不说现在天冷,就说天这么晚,黑黢黢的,你一个孩子大马路上骑几里路,车来车往的,我们也担心。”
沈明屿的眉眼几不可见地松了松,对王管家说:“让老陈备车。”
魏自恒抿唇。
沈一渺反应过来,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扯了他衣服就朝外走:“跟我走。”
因方才的想法而无措,沈一渺也是趁此躲出去透透气。
可效用不大,回房间后,她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心间萦绕着不知名的烦躁。
……
兴许老天鹅见阮轻轻人美心善,体谅她掏空荷包福泽众人,因而赶早给她送来赚钱机会。
阮轻轻吃过早餐,例行查看邮件和F站后台,就见三分推广邀约躺在里面。
好人有好报。
财运来了挡都挡不住。
这就是人品!
阮轻轻赶紧浏览信息,仔细甄别合作方和合作产品,幸运的是,都不错,那机会就不能放过,她克制住欢悦的心情,认真敲下回复,仔细从头到尾检查两遍,再点击发送。
经过沟通,试用品明后天就可以收到,放下电脑,外面的天都快黑了,阮轻轻起来,满足地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准备亲自做一点东西犒劳自己。
做什么犒劳自己呢?当然是甜品啦!香甜软糯,入口绵密享受,还有什么能比法式脆糖布丁更能表达她内心的喜悦之情呢?
阮轻轻手痒得不行,急吼吼叫上王管家,就在厨房忙活起来。作为一个有良心的UP主,当然不能让推广占据自己所有的视频,一边是热爱,一边是生活,需要平衡好。
她手艺精进,布丁成品色香味俱佳,可惜沈一渺去了施雨菲家,沈明屿加班不回家吃饭,她只好一个人大快朵颐,感受人间美好了。
第二天的晚饭桌上沈一渺坐在了她身旁。
而作为家大业大,项目又多的未来首富沈老板则又出差了,阮轻轻对此毫不意外。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阮轻轻觉得沈一渺有点不对劲,避免与她目光碰触,即便不小心被她撞上,也会下意识别开。
阮轻轻让阿姨拿出昨天的脆糖布丁,推到沈一渺眼前,神色不变道:“我昨天做得脆糖布丁,尝尝喜欢么?”
沈一渺遇到事情了?
可系统没发布任务,或许即将有任务要发布,她可以以此做出推断。
于是,她在心中呼叫系统:【系统,有关于沈一渺的任务将要发布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