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师兄今天黑化了么——枝期【完结】
时间:2023-05-10 14:45:47

  后面那个就画得略微有些潦草了,他手里揪着帕子,好像还在犹豫要不要给对方擦汗。
  事实上,雪画留不了多久,一旦起了风,或落了雪,一片再小的雪花也有可能把画给毁了。
  或许是不大想看到悲伤小狗吧。
  于谣说服自己,悄悄地给画下了个咒,希望它能留得久一点,再久一点好了。
  *
  林晓晓还说要守夜,结果莫名其妙就睡着了,好在竹屋里还有两间空房,收拾了一间给她。于谣担心林晓晓半夜醒来不知道情况,留在深谷里陪她,唐朝然嘴上说担心他们两个,也跟着留下来了。
  兜兜转转又是谢知庸带着越满一起下山。
  只是这次没有小兔子花灯了,越满惆怅地想。
  好在今天的月光很足,照在路上也能勉强看清。
  越满一蹦一跳地走在最前面,絮絮叨叨地和他说话。
  越满忽然回头看着他:“我想起一件很好笑的事,师兄要听吗?”
  谢知庸抬了抬下巴,越满以为他会答应,谁知道谢知庸开口:“不听。”
  越满:???
  “不行,这真的很好笑!”越满拽一把他的袖子,皱着眉强调。
  谢知庸拖了下尾音,“啊”了一声,然后继续:“好笑师妹就多笑会。”
  越满:???
  这真是太离谱了,越满刚打算说什么,余光瞥到谢知庸扬起的嘴角,知道他是抓弄自己的了。
  她一下子冲上前:“那不行我就要……”
  “说”字还没来得及出口,脚底忽然踩到一颗烦人的石子,她忽然失去了重心,往前面摔去。
  谢知庸反应过来,伸手捞了一把她的手,越满还是跌进了他的怀抱里。
  谢知庸忽然不动了,他停在原地,也没推开她。
  越满鼻端都是他身上的味道,干净清冽,像冬天的初雪,她的心忽然像过电了一样,整颗心都泡在了气泡水里,涨涨的。
  她动了下手指,忽然抬起头看谢知庸。
  他看起来很冷静,唇抿着,越满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发现他耳朵有些泛红。
  谢知庸忽然偏了头,避开她的视线,把她扶正,他有些无奈地开口:“师妹别这样看我。”
  越满忽然有些脸热,她想,可能是靠太近了吧。
  她只能松开搭在谢知庸手臂上的手,慢吞吞地“哦”了一声,继续往前走,谢知庸却回拽住她的手臂:“路不平。”
  越满顺着揪着他的袖子,跟着讷讷开口:“确实不平。”
  最后半程,越满安静了不少,她还没反应过来,谢知庸也不是话多的人,陪着她走到门口。
  越满觉得这段路要比平时短一些,她打起精神,回头想和谢知庸说再见,就见一个压岁在她眼前。
  鲜艳的红纸看起来挺厚,越满微微睁大眼睛,小心翼翼问:“给我的?”
  “对,”谢知庸又往前推一点。
  “是只有我有的吗?”不知怎么,她就问出了口,越满皱眉,有些不明白自己怎么就嘴比脑子快了,暗道自己真是不礼貌,刚想开口找补几句。
  谢知庸忽然腾出另一只拍了拍她的头顶。
  他给了越满新年的第一个笑:“是,只有你一个人有的。”
  *
  正月初五,正是个无月的夜晚。
  藏书阁的弟子打着哈欠,有些犯困。
  一道黑影忽然从旁边钻了进去,他神色一凛,怀疑只是自己的幻影,却还是心存顾忌,顺着消失的方向偷偷跟进去。
  藏书阁内阵法诡谲,黑衣人知晓破解之处,过阵过得得心应手。他身形一闪,堪堪躲过最后的一枚箭矢。
  阵法已破,他把灵石扔进书立之间的凹槽。
  当啷一声,随着灵石的落下,两侧紧闭地木质书立挪开,石壁上露出一个罗盘。他按照记忆里的办法,旋了几圈,下方忽而出来一个隐秘的石柜。
  打开,里面静静地放着一个木质盒子。
  看起来确实有些年头了,黑衣人不再耽搁,将一切复原完毕,打算走人。
  那尾随的弟子看出他准备逃跑,连忙站出来,拔剑拦住他。
  黑衣人刚刚全心都在对付阵法,没想到被人跟着了,他拔出剑刃,身形一闪,很快就到了弟子身后。
  手刀快准狠地落下,那弟子只觉得全身上下无处不酸麻,紧接着就失了意识,瘫倒在地。
  见人处理完毕,他打算离开之际,仿佛有所感悟,皱眉抬头看去。
  身形娉婷的女子坐在横梁上,脚上系着一颗精致的铃铛,她轻笑一声:“柳城主才看到我啊?”
  柳如信皱着眉刺出一剑,女子轻轻巧巧地从横梁上下来了:“别这样,作为雇主,我监个工是很正常。”
  剑回到了柳如信手里,女子扬了扬下巴,示意倒在一边的弟子:“怎么不杀了灭口?”
  柳如信一顿:“枉为名门正士,芮姬,你们明净宗就都是这么赶尽杀绝的吗?”
  芮姬轻哼了一声,微有些不屑:“那名门正士的柳城主也不是做这种鸡鸣狗盗的事?再说了,别拿我和明净宗那群一丘之貉相提并论。”
  鸡鸣狗盗的柳如信眉头一板,手上的匣子也不算给他了,提起步子就打算走。
  “诶!”芮姬喊住他:“既然你要留他命,也不是不行……匣子还是……”
  她话音未落,柳如信又一剑刺来,这一招极快,芮姬急忙躲闪,却还是难免被他蹭到了手臂,划出一条血痕。
  她马上就猜到了。
  柳如信之前藏拙。
  她急忙运气来挡,两人过了几招,动静闹了点,芮姬逐渐落了下风,她袖子一撒,出来的迷粉糊了柳如信满脸。
  柳如信忽然抬头,神色已然大变。芮姬心一顿。
  入魔了。
第18章 马车
  议事堂内,气氛一时很是尴尬,底下的长老不敢说话,连头也不敢抬,怕怵掌门的霉头。
  掌门面色凝重,没有开口。
  于谣和谢知庸一大早就被喊过来,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也噤声不言。
  掌门皱了许久的眉头,终究悠悠开口:“藏书阁昨夜被人潜入,对方盗取了我派守了多年的珍宝。”
  于谣一惊,没料到是这么大的事情。
  掌门顿了下,继续说:“巡视弟子发现那邪崇身影,不敌,负伤,醒来后察觉到对方身上浓烈的魔气,而藏书阁内,也有魔气,我用玄天镜探查到,指向是鸿城伺机而动的妖魔。”
  鸿城是与魔域相接的一个边陲小城,城内有招风堂坐镇,倒也勉强算相安无事。只是月前,于谣回报的招风堂谎报弟子丧命一事,着实让他们起了疑心。
  加上这次的藏书阁的魔气,仿佛一切,冥冥之中都在指向鸿城。
  只是魔族不是……?
  掌门回神,终究是下了令:“知庸,你和于谣去趟招风堂,务必把事调查清楚,至于珍宝,一定要拿回来。”
  谢知庸和于谣领命,两人刚要出殿,掌门的视线又在谢知庸身上逗留了一下,还是补充道:“我记得上次招风堂的事情,也有朝然的调查,那是个好孩子,这次带着他一块去吧。”
  于谣步子顿了下,犹豫再三,还是回:“掌门,鸿城偏远,妖魔横行,唐朝然入门不足三月,尚无自保能力,望掌门三思。”
  云乘面色僵了下,似乎没想到于谣会质疑他的决定,但还是强扯出笑:“朝然根骨不错,又身负龙气,福泽深厚,自不会出事,于谣,我竟不知你如此关心师弟。”
  听出了掌门不容置喙之处,于谣还想再辩驳一下,被隔壁的师父拽了下。
  他瞪了于谣一眼:“别说了。”
  于谣皱眉,偏过头,却终究没再说什么。
  *
  越满在院子里新做了个秋千,正荡着玩呢,就见林晓晓风风火火跑回了自己宿舍。
  越满好奇,偷偷跟着她,却见她一言不合开始收拾包袱。
  她纳闷,出声:“师姐是要去哪里么?”
  林晓晓没注意到她,咋听她出声,被吓一跳,退了一步,不自在的碰碰鼻子:“我就简单收拾下东西。”
  “是么?师姐自那日集市回来就心不在焉的,莫不是欠了人家很多银子?”越满将信将疑地看着她,猜测。
  林晓晓赶忙否认,又找了个新的话题:“诶,唐朝然好像才是真的要出远门那个,他领命和于谣师姐谢师兄一起去鸿城调查事情。”
  “什么?!”越满震惊,心里嘀咕,此行不但有男主女主,还有反派,莫非是到了关键剧情,只是,笔友说的明明是在柳城啊?
  见她沉思,林晓晓更觉话题转移得很是成功,她把她推出门:“别的不说,就你和谢师兄的关系,不得好好和他告个别?”
  “那自然是要告个别的,”越满还在想事情,话说了一半才反应过来:“什么关系啊?师姐!”
  你不是毒唯吗!越满怒。
  “哼,”林晓晓有些阴阳怪气:“初到明净宗时,是不是咱俩最好?上至师父在什么地方藏酒,下至后山的鸡把蛋下在了什么地方,我可是都告诉你了。结果谢师兄一出现,好了,你就巴巴地跟着做小尾巴了!你说,是不是?”
  哪跟哪啊,越满头疼,暂时把自己刚刚想的事情抛之脑后,她赶紧安慰林晓晓。
  林晓晓不需要她的安慰,她娘心似铁:“好了我要收拾东西了。”
  言罢,门毫不犹豫地在她面前关上了。
  越满正唉声叹气,一会才反应过来:师姐这招转移注意力,使得当真是妙。
  *
  谢知庸从习剑庭出来,就在梅花树下,蹲着一个毛茸茸的团子,他无奈,收起剑走过去,把团子身上的雪拍了下。
  团子转过身,露出越满的脑袋,她本来打算等谢知庸的,没想到太阳怪好,蹲着蹲着就睡意朦胧。
  她打着哈欠,眼里闪着泪光:“师兄早。”
  不早了,日上三竿了已经。谢知庸心里补充,面上还是回了一句:“早。”
  “听闻师兄明日要和师姐一道去鸿城,”越满揪着衣角,挤出几滴泪:“我爹有个伯伯的儿子的表哥的阿姨的邻居的妹妹,就住在那,我也想跟着去看看她。”
  谢知庸看着她,有点笑意,又带着点无奈:“是谁来着?”
  越满:完蛋,说不出第二次一样的了。
  她正咬着唇,不知道怎么糊弄过去,谢知庸就往她掌心塞了张手帕:“是你爹的伯伯的儿子的表哥的阿姨的邻居的妹妹。”
  失算了。
  越满想着,胡乱拿帕子抹了下眼泪,期期艾艾地问:“所以我能一起去吗?”
  谢知庸看起来八风不动:“不行。”
  “啊,”越满失落:她都想好了,那什么鬼笔友的话不能尽兴,没准就是鸿城呢,都把行李收拾好,准备和主角团一起走了,谁知道谢知庸拒绝。
  看出越满的失落,谢知庸想了想,说:“鸿城危险,妖魔鬼怪众多,而且荒芜冷僻,没什么好玩的,你若是想出去玩,等我回来,可以带你去汴城,那里四季如春。”
  “汴城也想去,鸿城也想去。”越满嘴快,想起林晓晓说的,跟在他后面把头一点一点的:“我就是想当师兄的小尾巴。”
  谢知庸忽然停下,越满一时不察,撞到了他的脊背,又闻见扑鼻的雪味。
  诶?
  她偏头一看,谢知庸的耳朵果然红了。
  “师妹,”谢知庸声音有些闷闷的,好像拿她很没有办法的样子:“下次别这样说了。”
  “那你答应我带我一起去鸿城,我就不说了,一个字也不提的那种!”越满是个得寸进尺的,她喜气洋洋地开口。
  谢知庸把脸一板:“那算了,你还是继续说吧。”
  越满:……
  她软磨硬泡,威逼利诱了谢知庸一下午也没让他回心转意。没法子,只能用别的办法了。
  越满想,面上却装作铩羽而归,一副放弃的模样:“那好吧,那师兄早点回来,我等着和师兄一起去汴城!”
  她说完,忙着去找胁迫唐朝然,头也不回,高高兴兴地一蹦一跳走了。
  谢知庸的“好”还没说出口,见她离开的如此决绝快活,又稍微泛起一点点不高兴,他垂下眼,把莫名其妙的情绪压下去。
  *
  竹林深处,竹叶沙沙作响。
  唐朝然收回剑,心情很好地看着越满:“找我有事?”
  越满一向能屈能伸,上去阿谀奉承把唐朝然吹得天花乱坠,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唐朝然知道她有求于自己,还是被夸得身心舒坦:“表姐直说。”
  “我想去鸿城。”越满觑他一眼,谨慎。
  “什么?”
  “去鸿城!”
  “想都不想!”唐朝然一退三步,也不让越满给他锤肩了:“那是什么地方你知道么你就去?上次带你去堆骨山,我已经后悔得不行了,鸿城危险和堆骨山比只多不少,你去什么去啊!”
  越满当然知道这很危险,但是主线剧情她怎么可以不参与啊?她还想回去的。
  见软的不行越满干脆一咬牙,来硬的:“我要把你喜欢于谣师姐的事情告诉她了啊!”
  唐朝然的脸上飘去可疑的红晕,他赶紧伸手过去捂住越满的嘴:“喂喂喂你小声点!”
  越满洋洋得意:“唔于唔师姐唔唔……”
  唐朝然没办法:“我也没法子,我都还是被带过去的。”
  越满早就知道他没实权,但没想到他混得这么差,眼睛转了转,故作放弃:“好吧好吧,那我不去了。”
  “真的?”唐朝然将信将疑。
  “自然,毕竟那也不是什么好地方。”越满摘一片竹叶在手里玩,装作不经意问:“你们怎么去啊?御剑?”
  “御一段路吧,还是稍有距离的。”
  “可怜的于谣师姐,”越满叹了口深深的气:“这么长的距离,也不知道她累不累。”
  唐朝然听了,果然皱起眉头。
  越满乘胜追击:“诶!如果坐马车时间短还轻松,就是可惜,这么远,估计得花不少银子。”
  皇好多代唐朝然最不缺的就是银子,闻言,眉梢都快活了一点。
  “算了算了我先走了。”越满把那片竹叶用仙法飘来飘去,玩得不亦乐乎。
  心里好笑的想着,唐朝然也太好骗了,怎么当的男主角啊。
  *
  临行那日是个风和日丽的天气,唐朝然果然弄来了一辆马车,他站在上面,招呼于谣和谢知庸上去。
  掌门见了,默许。
  谢知庸于谣没办法,只好上去。
  马车轮子滚动了下——自然是被重的。
  毕竟,
  里面有五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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