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心何安——伪成【完结】
时间:2023-05-10 14:51:24

  男人力气很大,周宜的头丝毫动弹不得,所幸他并没有捂住她的鼻子,让她还留有一丝注意力在他的语言上。
  “要不是你和蒋少瑜离婚,他怎么会去勾引菲菲,菲菲怎么会怀了他的孩子,怎么会离开我!”男人越说越气,手不自觉滑向了周宜纤细的脖子。
  “都是因为你,都是因为你!”男人眼睛圆瞪,口臭味冲向了周宜的感官。
  周宜感觉喉间的骨头狠狠地压向颈椎,呼吸越来越困难,浑身的血液似乎都集中在了头部,昏胀感让她极度痛苦,眼前似乎越来越模糊,男人狰狞的面孔,也逐渐被黑色覆盖……
第80章 秦清
  “砰!”大门被踹开,男人被吓了一跳。巨大的声响换回了他的理智,男人一把松开了周宜的脖子。
  李准冲进房间,借着外面微弱的灯光,一拳把男人打倒在地。
  周宜已经意识模糊,在空气重新在气管内流通时,难以抑制地剧烈地咳嗽了起来。
  李准扭头看了一眼周宜,粗哑的咳嗽声让他感到心惊,但来不及多想,他必须得先把那个可恶的男人制服。
  趁男人尚未爬起来,李准掂起床边的椅子,一把砸在了男人的肩膀上,男人再次被打趴在地上。李准乘胜追击,又狠狠地连续砸了几下,确保对方没有了反抗能力时,才停了手。
  李准知道,自己占了出其不意的便宜,这个时候绝对不能给他再次反扑的机会。
  一脚踹在对方的踝关节处,又抽出皮带捆住了对方的手。看对方躺在地上大喘气,才回过头查看周宜的情况。
  周宜依然趴在床上疯狂咳嗽,显然意识归笼得有点慢。
  “周宜,周宜,你怎么样?”李准打开手机的手电筒,快速解开周宜手脚上的绳子,抱住周宜的肩膀,把人揽起来,想要查看她的具体情况。
  周宜还在咳嗽,但在他的呼唤下,还是找到了听力的焦点。周宜扭头看向她,愣怔了好一会儿,才认出是谁来。这时,她眼泪一下就冲出了眼眶,“啊~~李准,吓死我了李准——”
  声音沙哑,情绪上涌让她发不出声音,但李准从她的眼睛和表情中,真真切切地看到了恐惧。
  周宜只顾趴在他怀里哭,李准却在担心她身体有没有什么状况。
  “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李准揉着周宜的头发,把她按在自己怀里问。
  周宜摇摇头,又点点头,“我嗓子好像坏掉了……”依然没用声音,周宜用气音和李准说。
  李准拿着手机上下照了照,当照到裤子上崩开的扣子和没有拉上的拉链时,愤怒已经冲向了天灵盖。
  使劲儿咬了咬后槽牙,下颌线绷得笔直,愤怒冲出了理智牢笼,人在暴怒边缘挣扎。
  周宜随着她的视线看向自己,看到那崩开的裤腰,委屈也蔓延上来,“他扒我裤子——”
  这句话的内容和语气,都强烈地刺激了李准。他放开周宜,拿起床头上插排上的充电线,两头一对折,不管不顾地就冲男人身上招呼。
  男人穿得不薄,但周宜还是听到了电线抽到皮肉上的声音,她猜,多半是抽到了脖子和脸上。
  张启辰冲进来时,李准正在疯狂地抽打着男人。
  男人由开始的痛嚎,到后来的哀嚎,张启辰来时已经变长了有气无力的呻吟。
  “哥,哥——”张启辰上来一把抱住了李准,避免他把人打死。
  周宜也被李准的暴戾吓得失了色,傻愣愣地看着,竟然没想到要去阻止。张启辰的闯入才让她回了神,“李准——”
  李准呼哧呼哧喘着粗气,扭头看了看周宜,和她视线接触的一刹那,眼泪也不争气地就流了下来。
  挣开张启辰,走过来一把抱住周宜,趴在她脖子上,眼泪彻底决了堤。他紧紧抱着她,声音里全是愧疚:“对不起,对不起周宜,我回来晚了,让这个畜生这样欺负你。”
  他心里恨啊,恨自己没有及时下班回家,恨自己没有接到她的电话,恨自己尽然还有闲心和曲良仪极限拉扯……此时的他,恨不得把曲良仪也拉过来狠狠打一顿,要不是她,周宜怎么会被那个禽兽侮辱,那么清冷孤高的一个人,就这样被糟蹋了,她……
  他不敢想象,他现在只想打死这个胆敢伤害周宜的男人。
  ………………
  鼻青脸肿的男人被带到了派出所。
  秦清,男,25岁,和田菲菲是小学初中高中的同学,早年生活在一个小院里,田菲菲婚前的“男闺蜜”。
  事情的起因也很简单,无非是田菲菲跟他吐槽蒋少瑜家人有多奇葩,自己过得有多艰难。秦清也是个头脑简单的,看她不幸福,就想着逼田菲菲和蒋少瑜离婚。
  但是要离婚,就要过田建忠这一关。
  绑架周宜,就是搞定田建忠的关键一步。按照秦清的想法,蒋少瑜听到周宜被绑架,肯定会去救人。因为田菲菲告诉他,蒋少瑜因为儿子意外去世的事情,对周宜心存愧疚,所以朱秋红逼蒋少瑜要房子时,他总是下不了决心。
  既然如此,蒋少瑜会去救人就是必然的事情。他去救人,就不敢让自己的老丈人知道,就势必不会报警。到时候自己在家里等着蒋少瑜,拿到他对自己前妻“余情未了”的证据,就可以给田菲菲看。
  以田菲菲的性子,肯定忍不了,闹起来肯定还得让老丈人知道。老丈人田建忠本来就对蒋少瑜心存不满,如此一来,可以借钱救前妻,却不舍得给老婆剖腹产,不舍得给老婆住月子中心,不舍得给孩子买奶粉……蒋少瑜在田建忠心中的形象就会一落千丈。
  这无疑会成为田建忠同意田菲菲离婚的催化剂,一切都计划的好好的,不出意外,事情应该可以顺利发展。
  只是,他忽略了,女人的抱怨往往有自己主观臆断的成分;他忽略了,田菲菲已为人妻,吐槽,不过是转化情绪,想要好好过日子的一种手段。
  当然,他也低估了蒋少瑜的自私,高估了蒋少瑜对周宜的情谊。
  所以说,人性永远都难以捉摸。
  蒋少瑜一接电话,田菲菲就听出了秦清的声音,不管声音压得多低,相处了十几年的人,怎么可能听不出来。所以她才会那么紧张,彼时她担心的也不是周宜,而是秦清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因为害怕秦清真的做出什么不可挽回的事情,她才会逼着蒋少瑜去想办法救周宜。本质上,她跟周宜虽无恩怨,但也无交情。
  周宜坐在李准的车上昏昏欲睡,已经早上五点多了,白天工作了将近17个小时,又折腾了一夜,她早已精疲力尽。
  李准已经做完了笔录,坐在车旁的花坛边上,抓着脑袋在疯狂自责,周宜恹恹的表情,让他心里越发不安。
  周宜虽然常常都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但上次撕碎蒋少瑜照片的状态,让他明白,即使心里恨意滔天,她也习惯在人前风轻云淡。他害怕,这次她迈不过自己那道坎儿。
  情绪可以杀死人,他不是没见过。
  秦清交代得很容易,在田菲菲的哭诉下,他根本没作任何反抗。
  看到警察出来,李准赶紧站起来,一把把要走向周宜的警察同志拉住,想提前交代几句。
  “同志,我想跟您商量个事儿。”李准着急地开头。
  警察看着这个当时在现场情绪失控的男人,好奇他要说什么,“什么事儿?”
  “就是……嗯,您能不能别把那个禽兽侵犯我女朋友的事情——”
  “什么玩意儿?”警察听到他这样说,突然打断问。
  “就是,那个禽兽侵……侵犯我女朋友——”
  “还有这事?”小警察的声音一下拔高了一个八度,震惊地问。
  “啊?”李准也是一脸懵,难道这家伙没交代?刚才那个队长,不是说挺顺利的吗?
  “我艹他姥姥,还没交代干净?”小警察闻言一扭头,又冲向了审问室。
  半个小时后,小警察又匆匆出来,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李准。
  “我看了刚才给当事人做的伤情鉴定,没有提到性.侵啊,你确定……”小警察指指车里的周宜,意思是李准确定周宜遭到了性.侵?其实他没有说,他们又对秦清进行了审问,结合现场情况,确实不存在周宜遭遇性.侵的实质性证据。
  李准闻言眼睛瞪得溜圆,仔细想想周宜的话,好像就是只说了“他扒我裤子”。
  不再理会一头雾水的小警察,李准一把拉开车门,登上车,一把抱住周宜,把她摇醒。
  “周宜,宝贝儿,那个禽兽都对你做什么了?”
  周宜看着李准焦急的神色,不太能跟得上他的状态,揉了揉眼睛,坐直了身子。
  “掐我脖子,绑我手脚,扒我裤子……”说道最后四个字,周宜嘴一撇,又是一脸的委屈。
  “没了?”
  “没了。”
  “他扒你裤子干嘛?”李准更不理解了。
  “我说我要上厕所,他不让我去,给了我一个水桶。但是他不给我解开手脚,他扒开我的裤子,让我坐在桶上上厕所……”
  又委屈,又惊慌,又尴尬,周宜羞愤欲死,但是又有强烈的欲望要和李准倾诉,想到这里,她就一肚子的委屈和愤懑。
  “他太过分了……呜呜呜~~~”
  站在车外的小警察:……
  你俩倒是说明白啊,看这小哥紧张的。
  绑架案不可能按照民事纠纷来解决,周宜又配合着做了笔录,后续都要交给警察。秦清那边想要获得周宜的谅解,就没敢再追究李准的责任,尽管自己的头肿成了大包子。
  在天快要大亮的时候,二人才终于回到了东林上苑。
  周宜进了家门就一头钻进了卫生间,把自己从头到脚认认真真洗了好几遍,但好像还是洗不净那间房间里的油腻味。
  李准在客厅里听着哗哗哗的水声,知道周宜可能也暂时缓不过心里那口气。
  他是感觉庆幸的,在那个家伙发狂的时候,自己及时赶到,再晚一两分钟,他真的不敢承受后果。
  周宜没有被侵犯,他也松了一口大气。周宜如果真的遭遇侮辱,他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他可能会依旧爱她,但也许不可能做到完全不在意。当时一想到那个人有可能占有了周宜,他满脑子只想杀人,杀了他,周宜就还是属于他的。
  静默的这半天,他在思考,究竟是男人的占有欲让他疯狂,还是他真的担心周宜受到伤害。
  他不否认两种情绪都有,但哪种情绪占了上风呢?
  他和周宜在谈恋爱的时候,究竟在谈什么?
第81章 秦清后遗症(上)
  李准陷入了对爱情的本质意义的深度思考,以致周宜洗完澡,打完请假的电话后,他还沉浸在这个深奥的哲学话题当中。
  周宜穿好睡衣,静静地坐在单人沙发上,边擦头发,边看着他。
  李准从沉思中回神时,周宜已经低着头扣起了手机。
  “怎么不把头发吹干?前两天嗓子还疼呢。”李准站起来,牵起周宜的手回到了卫生间,拿出吹风机,开始为她吹头发。
  周宜头微微抬起,脖子上吓人的青紫痕迹就露了出来,周宜看着那青红一片,心有余悸有之,无奈悲凉亦有之。
  她以为她已经摆脱了蒋少瑜带给她的阴影,却不想,在她准备迎接新生活的时候,依然被他拖入了可怕的深渊——死亡。
  她不是没有想过死亡,在独自一人带娃带到崩溃的时候,在球球突然离世的时候,她就想到过结束这无尽的痛苦,那时她就想,或许死亡是种解脱。
  但是,幼子的哭声把她唤醒,如果她走上绝路,她的儿子将会面对一个不负责任的父亲,和自私自利的家庭,她舍不得。
  高考完回来看望她的学生把她唤醒,儿子的逝去固然让她痛苦,但看着学生对未来充满期待的小脸,她选择了,再坚持一下。
  这次,在她不再幻想死亡,并且留恋生活时,秦清狠狠扼住了她的咽喉,让她再次尝到了命运无法自己来主导的无奈。
  所有的阴影和痛苦,都来自于蒋少瑜,这种始终都摆脱不掉的缘分,让她感到愤怒和无奈。
  脖子上的痕迹像蒋少瑜缠上的白绫,让她越挣扎越窒息。
  她微微眯起眼睛,看向那青紫痕迹,眼中透出冷冷的光。
  李准给她吹完头发,从背后轻轻拥她入怀,“对不起……”
  周宜抬手摸摸他的头发,转身搂住他的脖子,直直地看向他的眼睛。
  “这件事的根源不在你,既然那个人,已经动了用我逼蒋少瑜他们离婚的心思,那么我就很难逃脱被他挟持的命运。是蒋少瑜夫妻关系没处理好,是秦清愚蠢又莽撞,要道歉,也是他们先道歉……”
  “可是……”
  周宜抬头亲上他的嘴巴,堵住了他的话。
  “你最近确实回来很晚,我理解为你的工作很忙,但也希望你是真的在忙。”后撤之后,她依然搂着他的脖子说。
  “我知道,我尽快把曲良仪处理好。”李准老实交代道。
  “嗯?”周宜眉峰一挑,显然对这个名字比较陌生。
  “就是川西曲良敏的妹妹,打着来学习的名号,成天做一些莫名其妙的事情。”李准确实觉得曲良仪莫名其妙。
  曲良仪如果喜欢他,就正正经经地说,他也好大大方方地拒绝。但是,她一直不正面提这个问题,问起来她就说为了好玩,对这种打太极的方式,总让他拳头打在棉花上,烦躁得不行。
  张启辰可以对她简单粗暴,说起来就是,自己不知道他们二人之间的恩怨。但是,他不行,他还有用到曲良敏的地方,投鼠忌器的感觉,让他非常懊恼。
  周宜太阳穴突突地跳着疼,她感觉很累,却又因为一系列的事情,精神有点亢奋。于是她干脆身体一软,靠在了李准的怀里,“介意跟我说说吗?”
  “知无不言。”李准一弯腰把人打横抱起,把她放到卧室的床上,然后把曲良仪最近的小动作,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周宜。
  周宜什么时候睡着的,李准不知道,但等他喋喋不休地,夹叙夹议地把事情说完、吐槽痛快时,周宜抱着他的手,微微张着嘴唇,露出了睡颜。
  李准给他盖好被子,也钻进卫生间好好洗了个澡。
  ………………
  “你去上班吧,我真的没事,你不用在家陪着我。”周宜因为失声,请了一周的假,结果李准也开始居家办公,坚持要陪在她身边。
  “哎呀,你不用陪着我,健身房就在万达里面,人多得很。”在家实在无聊,准备去健身房。李准得知后,非要送她过去。
  “我就下楼散个步,你有工作你就好好处理,不用一定陪着我。”晚饭后周宜觉得有点饱,准备下楼去遛弯,李准取消了和几个部门经理的线上会议,非要陪他一起去。
  去超市买东西,李准说他去。
  去拿快递,李准说他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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