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蓝蓝听后,转过头睨了一眼身后哭嚎震天的这家人,又看了眼站在他们不远处说是里正的人,便冲武溪南说道:“还请大人替我们做主。”
这也是他们刚出门采买,不怎么熟悉处理方法,但是很显然,直接让县令大人处理速度快,还立竿见影。
然而总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看来还是得想个办法,专门应对这些无赖和吞定金的人才行。
武溪南缓缓点头,和高婉上了车,跟在李敞得牛车后面,三辆车浩浩汤汤的往另外一户吞定金的人家走。
没一会儿,一行人到了那家人里,那家人比那老妪家识相。
见显灵大人领着一队衙役,手里还拿着板子,立刻把屋里放着的铜板拿出,还给李敞,还腆着笑脸圆滑的说:
“本来东家刚刚走的时候,我就叫了他们,想把铜板还回去,但是东家没有听见。
我又跑着前去,说把稻谷卖给东家,东家也没听见,所以,我刚刚在门口是等着东家回来呢!”
李敞嘴一张,刚想说话,站在身旁的郑蓝蓝却接过了话头:“就你们想吞铜板的这幅德行,就是你们现在想卖了,我们也不想买。”
那人脸上的笑脸一僵,旋即又笑着说道:“夫人也别说这么大的话,小心以后闪了舌头。”
郑蓝蓝嗤笑一声:“怎么?你把整个县城里卖米的人家都包了?还是说你的稻谷好,引得那些东家争相想着你的稻谷?就你这人品”
她上下打量了一番那人,目光越来越不屑:“啧!连五百铜板都吞的人,我看种出来的东西也不咋样。”
“你——”
郑蓝蓝没再给他说话的机会,便和武溪南说道:“大人,这人虽然识相,但是那板子也不能逃脱了,还是得让他涨涨记性。”
武溪南颔首:“念你刚刚认错积极,来人,打五板子。”
看着人被叉着压到地上,扬起板子郑蓝蓝和李敞便和武溪南先行告了辞,并说明还要去别的处买稻谷。
武溪南颔首,示意两人放心走,这里有他看着。
郑蓝蓝和李敞便上了牛车,和李光生连着他两个弟弟,一前一后的赶着车去了其他两家。
只不过才走了没多远,郑蓝蓝就被冷冽的寒风吹得蜷缩成一团,伸手抱住膝盖,把两只手背藏在衣袍下摆,挡住冰冷刺骨的冷气。
还顺便瞟了一眼迎风而立,面对着寒风丝毫不躲闪的李敞,抬起躲进膝盖下方的下颌,问道:“李敞,你就这么架着马车,不觉得冷吗?”
话落,李敞赶车的速度立刻慢了下来,冰冷的寒风也跟着小了许多,但是郑蓝蓝还是觉得自己冷的不行。
他没转过头来,但是说话的声音却顺着风飘进郑蓝蓝的耳朵里:“我方才装了几家稻谷,全身都暖乎乎的,现在没感觉到冷。媳妇儿觉得很冷么?我赶慢点。”
“这冷风刮着脸都有些疼,我到你那儿去,挨着你坐是不是要好一些?”
说着,郑蓝蓝趁着李敞赶车变慢了,缓慢的站起来,晃晃悠悠的朝李敞走去。
李敞听到这话,将车速又放慢了一半,在确定前方是笔直的大路后,转过头来说道:“你别和我并排坐着,这前面比后面冷一些,不然你坐我身后吧!能替你挡挡寒风。”
却在心里暗自下定决心:看来以后得给媳妇儿买件斗篷,到时候走哪穿哪,下次再坐这样没有车厢的牛车时,便不会这般冷了。
哎!说来也怪他,媳妇儿本来在铺子里,根本吹不到寒风的,但是这些人惹出来的一些事情,又必须媳妇儿去喊县令大人来。
要是他有能力解决这些问题就好了,媳妇儿不用跑这么一趟,受冷风吹了。
郑蓝蓝并不知道李敞心里所想,她看了眼李敞身侧的位置,和李敞被寒风鼓起来的衣摆。
果断的放弃了旁边的位置,稳稳当当往前面跨了两步,坐到李敞身后,伸手揽着李敞得腰,将头靠在他的背上。
没过一会儿,似乎觉得放在李敞腰间的手都被寒风吹得僵硬了,她连忙在李敞腰间寻找能让手暖和的地方。
少顷,她终于找到了能挡住寒风的地方,放了进去,随后,还嫌不够似的,又往里放了放。
前面的李敞本来身上暖乎乎的,被寒风一吹,虽然不冷,但却带走了些许热度。
然而没过多久,他背上一沉,要被媳妇儿从后面揽住,让他想起他们第一次上山时,还不是他媳妇儿的蓝蓝在他腰上印上的那一吻,顿时让他心尖一热。
没等他扬起嘴角的笑意,便感觉到在身前胡乱撩拨他的手,惹得他浑身一僵,耳根泛红,脸颊红霞四起,一股不自控的旖旎画面出现在脑海,扬起鞭子就抽在了牛屁股上。
旋即一大股寒风迎面吹来,他心尖的火热一下子就下去了一大半,旖旎心思全无,瞬间冷静了下来。
而那做乱的柔嫩小手,却还尤不自觉的把手伸进了他的衣襟里,似乎还嫌不够,又往里伸了伸。
李敞顿觉一股邪火自胸腔窜进四肢百骸之中,他连忙空出一只手,将那作乱的小手紧紧握住,声音暗哑而隐忍的提醒道:“蓝蓝,别再撩拨我。”
第201章 以前也没见你忍得住
郑蓝蓝靠在李敞背后,隐隐约约听到了这么一句话,不解的从李敞背后露出额头和双眼,仰着头想要看看李敞的表情。
但是以她这个角度只看得见他菱角分明的下颌,根本看不见他的面容,何况是表情了。
郑蓝蓝疑惑的问道:“我什么时候撩拨你了?”
李敞没有回答,而是又吹了一阵寒风之后,松开了郑蓝蓝的手握住牵牛绳,笑着回道:“没有!是你的手一直在乱动,引我乱想。”
郑蓝蓝的脸颊倏地一红,娇嗔的抬起另一只被肚子暖着的手,锤了一下李敞的后背:“这么都一直在忙,你还有空想这些?”
“就是因为忙,我们许久没有亲热了,所以才禁不住你一丁点的撩拨。”
郑蓝蓝干脆不回李敞的话了,又把头靠在李敞后背,小声咕囔道:“以前也没见你忍得了啊。”
李敞隐约间听到郑蓝蓝说话了,却没听清说了什么,便扬声问道:“蓝蓝,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
她做贼心虚的仰头看了一眼李敞的后脑勺,见李敞没有转过头来看她,顿时松了口气,随口说道:“我没说话啊!你是不是听错了?”
李敞疑惑的拧了拧眉,媳妇儿没说话吗?可是他明明听到嘀嘀咕咕的声音了啊!
他有心想把牛车赶到一边的路旁停下,问清楚媳妇儿说了什么。
但是想到还有事情要做,后面还跟着几个人,就瞬间把这心思歇了,准备晚上回家的时候再问,顺便和媳妇儿算算刚刚撩拨他的账。
丝毫不知李敞心中的盘算,郑蓝蓝靠接连打了两个打喷嚏,抬手揉了揉鼻头,暗自猜测着自己是感冒了,还是有人在背地里想着怎么暗算她。
就这样,一辆牛板车上,两个心思迥异的人,领着另外一辆牛板车上的三个人,把另外两家的稻谷顺利买下,将两辆垒得老高、满满当当得牛板车,朝着县城赶去。
回去的时候,李敞特意腾出能坐下一个人的凹槽,让郑蓝蓝坐进去。
郑蓝蓝坐在那处,看了眼身后跟着的牛车,又抬眼看向寒风肆意灰扑扑的天空,这才注意到今日是有太阳的,不过这太阳好像是只顾着自己美,不愿意照亮别的地方。
她蹙了蹙眉,觉得天气不太好,摇摇晃晃的站起来,仗着衣裳穿得厚,就趴在稻谷袋子上,伸长了脖子冲李敞说道:
“我们还有多久到县城,我看这天气好像又要下雨了。”
李敞挥了一鞭子后,抽空抬头看了眼天空,回道:“快了,离得不远了,蓝蓝放心。”
郑蓝蓝安心的坐了回去,却在下一刻,明显地感觉到牛车的速度变快了,路边光秃秃的树枝不停往后退着。
也许是他们运气好,他们刚赶回铺子后院,把稻谷下下来抬进屋子里。
正准备把牛板车赶到一旁歇一会儿,天空就下起了蒙蒙细雨,密密实实的垂落下来,空中的寒气也低了几个度。
李敞和他其中一个弟弟忙把牛板车牵到棚里,剩下的人则忙跑到屋檐下躲雨,望着雨幕擦掉脸上头上的雨珠。
而郑蓝蓝却是看了一眼天空,就看向李敞进去的棚子,想要送把伞去,却发现没有带伞,这些屋里也没有,但是好像有斗笠?
想到这,她转身走向一间极小的杂物间,拿出一顶斗笠带上,手里又拿着一顶朝那棚子走去。
她刚走到院子一半的时候,就瞧见李敞和他弟已经走到了棚子口,她立马说道:“你们先等等,我给你们送斗笠过来了。”
李敞看看迎雨过来的媳妇儿,又看看她手里拿着的斗笠,顿时心中一暖,让他眉眼间都带着暖暖的笑意。
嘴里却说着:“就这么短一点路,直接跑过去就行了,怎么还自己跑过来了送斗笠了?”
话落,郑蓝蓝已经走到了近前,她嗔道:“这雨这般大,你们刚刚又吹了冷风,再淋点雨,要是得了风寒该怎么办?铺子里的生意谁来看着?”
李敞笑着接过郑蓝蓝手里的斗笠,将其递给自己的弟弟。
便举起早前拿来垫牛板车的空麻袋,放在他和郑蓝蓝地头顶,将人虚虚圈进自己能罩住的范围内,看着郑蓝蓝笑道:“来,我们一起跑过去吧!”
郑蓝蓝忙把手放在自己下颌处的绳结上:“你带着斗笠过去吧!我有你罩着就行了。”
李敞松开麻袋一角,把她的手握住放下,笑道:“你带着吧!就这么点路,还和我争什么?”
说完,又把麻袋一角拉住,放低了手肘,将郑蓝蓝的肩膀卡在自己的手臂之间,然后带着人往屋檐跑去。
郑蓝蓝被迫的跟着跑了几步,最终放弃了之前的想法,跟着李敞的速度和步伐跑了起来。
顿时,一股冷风迎面吹来,冻得她不由自主的往后瑟缩了一下,恰好撞在李敞有力又有弹性的臂膀上,瞬间被他温暖的怀抱笼罩住。
路途虽短,二十几步就能到的屋檐,愣是让郑蓝蓝跑出了一种心悸的感觉。
是以,两人到屋檐下时,郑蓝蓝一张娇俏的脸绯红一片,活像是做了什么好事一般。
李敞把麻袋随手放在一处晾在着,就伸手解开她带着斗笠,然而在无意间触碰到她不同寻常的体温时,担忧的蹙了蹙眉。
原本解绳结的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嘴里还喃喃道:“没发烧啊!莫不是刚才跑的太急了?”
郑蓝蓝一把握住额头上得手:“做什么?”
“你脸好红,我方才不应该拉着你跑的。”
郑蓝蓝嗔怪的瞪了李敞一眼:“我脸色红润还不好么?偏要面无血色的才好么?”
“没有没有,脸色红润好,脸色红润好!不过你身上有些热,我以为你不舒服。”
郑蓝蓝摆摆手,拉着李敞的手往客堂走:“我的身体我最清楚,我现在好的很,你担心什么?”
真是个大呆鹅,她害羞还在这研究来研究去的,是想要她找个地缝钻进去吗?没瞧见屋檐下的人一个个都双眼发亮的盯着他们吗?
李敞这才放下心来,同时也看见了屋檐下那些看着他们的八卦眼神,当即不自在的摸摸鼻尖,但是攥着郑蓝蓝的手却越发紧了。
甚至还想把自己媳妇儿白里透红的模样藏起来,不给这些家伙看。
第202章 风太大,脑子冻僵了
由于李敞白天被郑蓝蓝撩拨过,又因为铺子开张忙了许多天,许久没有亲热了。
所以当天晚上,两人在天际全黑之前,赶回家吃了晚饭,洗漱完后就和往常一样躺在了床上。
郑蓝蓝靠在李敞身上,头枕在他的肩窝,汲取着他身上的浓浓暖意,昏昏欲睡的缓缓闭上了双眼。
恰巧这时,李敞说的话轻飘飘传进郑蓝蓝的耳朵里:“媳妇儿,你白天时候撩拨我,现在怎么这么规矩安静了呢?”
郑蓝蓝睡意朦胧的挥挥手:“哪有啊?我困了想睡了。”
李敞听到这话,干脆把这个放到一边,而是问起了另外一个事:“那你能和我说说,你白天在我背后说的那句,我没听清的话,是什么吧?”
随即害怕郑蓝蓝就这样睡着了,不会回答他的话,李敞翻了个身,侧躺着面对她,变成两人无比契合的姿势。
李敞盯着郑蓝蓝困乏的眉眼,期待的看着她,想听听到底说的什么。
没成想居然只听到她小声的咕囔了一句:“我没说话啊。”
李敞想着要不要明早再问,但又想到睡意朦胧的时候,是正好能听到准确答案的,便不死心的又问一遍。
他又往郑蓝蓝的面前凑近了几分,柔声低语:“蓝蓝,那会儿你坐在我身后,抱着我的腰,和我说话说的好好的,怎么就突然不吭声了,还说话那么小声?是在说什么我不能听的吗?”
昏昏欲睡的人,脑子里根本就想不出别的话来敷衍,或是扯到别的话题,是以,郑蓝蓝根本就没过脑子的把那句想要藏起来的话,脱口而出。
“嗯~我说你以前也没忍得了,这句话你不能听~”
李敞低低一笑,以额抵额,搂紧了郑蓝蓝的腰肢,说话时两人的嘴唇时不时地触碰到,呼吸交缠。
“蓝蓝,就是我媳妇儿,我要是还能忍,还能有定力,你就该着急忙慌的了吧?”
随即,沉声暗哑的笑声在郑蓝蓝的耳迹响起,引得她的瞌睡都跑了一半。
她缓缓睁开双眼,雾蒙蒙瞧着面前放大的俊朗容颜,眼眸里充满了迷惑。
然后,她立刻回想起,刚刚像是在做梦似的回答和话语,脸色一红,窘迫的瞧了眼李敞的眼眸,问道:“我刚刚没说梦话吧?”
就这么一句话,好像戳到了李敞的笑点一样,温柔愉悦又带着蛊惑的笑容,就这从他的嘴角荡漾开来。
“蓝儿,我都还没睡,你也还没睡着,怎么就是梦话了?”
郑蓝蓝浑身一僵,觉得自己化身成为石像,再一次瞟了一眼他的神色:“咳~那什么,当时风太冷,脑子都冻僵了,没想那么多!我们快睡吧!明天还有的忙。”
说着,她鸵鸟似的,直往李敞的肩窝里蹭,想这样蒙混过关。
没成想李敞直接伸出一只手抬起她的下颌,目光暗沉闪着幽光,说话时语气里都含着丝丝委屈:“媳妇儿,我们自从铺子开张以来,一直都没亲热过了。”
郑蓝蓝的瞌睡瞬间全醒了,她看了眼李敞如狼似虎的眼神,浑身一颤,躲闪着翻了个身,背对着李敞,蜷缩起起身子,颇为不自在的说道:“我好困啊,我睡觉了。”
之后便自欺欺人的闭上了眼睛,以为用这招,就可以骗过李敞。
李敞哭笑不得的一手揽腰,一手揽着肩膀,往自己怀里拖:“媳妇儿~那我怎么办?”
话落,便在郑蓝蓝的耳垂下方亲了一下,松开时,还‘啵’一声,在这安静的房间里异常响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