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坐在床沿,从枕头下面拿出下午绣好的荷包,摩挲了一下,便决定把这个荷包当面交给李敞。
这个决定一下,她把荷包揣进怀里,又把窗户关上,这才又坐回床沿,想着方才李敞吃的那碗面。
那碗面在她进伙房去端的时候,有一点撒在了手上,她当时没有找到擦得东西,便用嘴吸汤汁。
没成想就那一点面汤进入嘴里,一种又咸又甜又带点糊的味道就窜了满嘴,险些没让她吐出来。
就这,李敞居然还吃得津津有味,直夸好吃。
那会儿她都想直接把那碗面拿去倒掉,但是看着李敞这个过生辰的人笑得那么开心,她又不忍心了。
而等李敞吃完之后,她心里又延伸了一种叫愧疚不好受、又带着些赌气的心情,一直到现在。
等李敞洗完碗,两人又一起洗漱完,郑蓝蓝就默默地从怀里掏出了那个荷包,递到李敞面前:
“知道你的生辰太过匆忙,许多东西都不能做,我就短时间内做了荷包,你看看喜不喜欢,要是不喜欢,我一会儿重新再给你做一个。”
李敞没想到收到一份长寿面以外,还能收到别的礼物,当即笑得见牙不见眼。
伸手接过郑蓝蓝给他绣的荷包,放在眼前细细观看着,只见褚红色打底的荷包上,绣了颗深绿色栩栩如生的兰花。
李敞摩擦了一阵那棵兰花,才下最下面的地方,隐约看见了一个小小的蓝字。
他咧嘴一笑,冲郑蓝蓝笑得眉眼弯弯:“媳妇儿,我很喜欢这个荷包,以后都会走哪儿带哪儿。”
郑蓝蓝点点头,还是绷着个脸,好似李敞笑了这么久都没有感染到她一样。
李敞见状,这才把心里那股欢喜劲儿压下,然后把人揽进怀里,跨坐在他身上,和他面对这面,而他自己则坐在床沿边。
“蓝蓝,你别气了,最近事情要太多了,我自己都忘记今天是我生辰了,看在我今儿生辰的份上,能不生我气了吗?嗯?”
郑蓝蓝嘴角勉强的弯了弯,又垮下来,眼眶逐渐梵起了红,连带着嗓音都丧丧的:“我没生你气,我是气我自己。”
李敞不解:“这是为什么?”
“我们成亲这么久了,这些应当知道的事情,我们互相都不知道,还等着别人来告诉。”
李敞笑着捧住她的脸颊,往中间挤,等她的嘴唇被挤得嘟起老高,变成名副其实的殷桃小嘴之后,倾身在亲了一口。
低沉嗓音笑着,带着震动的胸腔,一点点传进她的耳朵里,带起丝丝旖旎气氛:
“怎么不知道了?我知道你的,你是四月,我也知道岳丈的,还知道岳丈的具体岁数。”
郑蓝蓝瞬间瞪大了眼睛,这些她都不知道。
看着面前人懵懂纯真的媳妇儿,李敞心里的爱意翻涌上来,满眼皆是:“傻瓜,这些都是小事,何必和自己置气呢?
此次是我忙忘了,下次有什么日子了,我会早些和你说的,让你有时间替我准备东西。
所以,你原本要送我的东西,是什么?我能现在讨要吗?嗯?”
第210章 蓝蓝变身女土匪
愣怔在原地的郑蓝蓝,被李敞那磁性低沉的那声‘嗯?’拉回神智,当即满脸通红地想要甩开李敞挤着自己脸的手。
“你现在讨要我也弄不出来啊!谁叫你生辰都不告诉我。”
他回来的时候,就知道自己媳妇儿很在乎这个事情,没想到这么在乎,到现在还在和他说着这个事。
他抵着郑蓝蓝的额头笑道:“这事儿是我不对,若是蓝蓝还没解气,那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有了李敞这句话,郑蓝蓝终于露出了一个笑容:“真的吗?什么惩罚都可以吗?”
李敞存了心的想让自己媳妇儿开心,想也没想的就答应了:“当然。”
郑蓝蓝眼珠子一转,嘴角逐渐扬起一抹狡黠的笑容:“那好,就罚……我也不告诉你我的生辰具体是哪天!”
李敞当即双眼一亮,笑道:“蓝蓝,我都记得你的生辰是四月了,还能不知道具体日子吗?这个根本不能算是惩罚。”
郑蓝蓝瞬间瞪圆了双眼,怎么都想不到该惩罚什么,但转念一想,今日是李敞的生辰,她就打着罚的幌子,用赏来补上吧。
想到这,郑蓝蓝眼一眯,笑得一脸不怀好意的从李敞腿上下来,双手环胸,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既然你都提醒我了,那你去拿根树枝,脱了上衣,负荆请罪吧!我在这儿等着。”
李敞一愣,有些傻眼:“啊?媳妇儿,你要罚我这么重啊?”
郑蓝蓝看他这副样子,想捂着嘴偷笑,却在嘴角微扬的时候拉着块脸,故作严肃恼怒的口吻说道:“怎么?不是你说的什么样的惩罚都愿意吗?”
李敞恹恹的应了声:“哦~”
然后沉重的出去了。
看着房门被李敞关上,郑蓝蓝立刻笑弯了腰,不停的在脚踏板上跺脚,笑着笑着,好像站不稳似的,连忙扶着床柱。
没一会儿,李敞去而复返,推开门,细微的声响传进郑蓝蓝的耳朵里,她忙直起身,将手放下,一本正经的看向门口,面无表情的瞧着李敞手里拿着一根树枝进门来。
她没吭声,李敞也没吭声的把树枝放在桌上,就开始动手一层层的脱掉衣裳,直到打着赤膊,漏出上半身,这才双手捧着树枝走到郑蓝蓝跟前,往前递。
“媳妇儿。”
郑蓝蓝努力压下心中的笑意,伸手拿起树枝较粗的那一头,用较细的那头抬起李敞低着的头。
像个调戏良家妇男的女土匪一样,上下打量着李敞,尤其在他胸肌、八块腹肌和人鱼线上停留的尤其久,再是他那被裤腿包裹住的修长健壮的双腿。
甚至在李敞没看见的地方,她贪婪的凝视着,眼眸里泛着幽幽的绿光,下意识的舔舔嘴角,像是饿久了的狼一样,随时准备扑上去。
旋即,她嘴角扬起一抹邪笑,说起话来时粗声粗气的,透着一股子匪气。
“低着头做什么?抬起头来看着我!”
李敞缓缓抬头,就瞧见郑蓝蓝一脚踏在床沿上,一脚放在脚踏板上,微侧着身子,满眼张狂又邪肆的瞧着他。
那浑身都写满了恣意又勾人心魄的感觉,引得李敞一眼都不舍得眨的盯着看,心脏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莫名的觉得嗓子眼发干。
再往上,两人的视线骤然之间相对,顿时呆愣在原地,火花四溅,都忘记了要说的话,就连手里的树枝也在往下坠。
片刻后,郑蓝蓝心跳加快,红着脸回过神来,轻咳一声,下意识的把放在床沿的脚放下,眨了眨眼睛,刚要把坠下的树枝又抵回去。
想了想,只把树枝默默捏在手里,继续着刚刚要说的话:“知道错了么?嗯?”
李敞亦回过神来,直直的盯着往常不一样的郑蓝蓝,缓缓点头。
“知错的话,就要接受家法,十树条!有没有问题?”
李敞疑惑:“什么家法?”
嗯?拜托!现在重点是家法吗?重点是十树条好不好?
郑蓝蓝眉头一皱,霸气横生地说道:“我说有家法就有家法!别以为东问西问就能岔开话题!好了!现在你走过来一点。”
这话听起来有些不耐烦,还有些冲,但是李敞却没有生气也没有忐忑,而是笑眯眯地,带着压迫感的,一步步走近床边,靠近郑蓝蓝。
弄得她有些心虚,不自在的往后面挪了挪,又咳了一声,故作镇静的说道:“好了,就在站在这儿,双手撑在地上,蹲好了。”
李敞脚步一顿,随后像是没听见一样,又往前走。
见李敞没有听话的停下来,郑蓝蓝瞬间慌了,忙往娜:“站那儿!我说站那儿!”
没一会儿,李敞人高马大,露着上身站在脚踏板上,低头看着郑蓝蓝那张略略慌张的脸,用手撑着床,将她圈进自己的手臂之间,一点点靠近。
“媳妇儿,我刚刚离得太远了,现在我们靠近一点,你才好惩罚不是?”
郑蓝蓝动了动嘴,磕磕巴巴的一个字都没能说出口,只一个劲儿的往后退。
随即她空白的脑子里,想出了一个自以为很聪明的办法。
她抬眸看了眼李敞的眉眼,和她之间的间距,觉得她想出来的那个办法挺出其不意的,一准能逃脱李敞范围。
这念头一起,她恶从胆边生,微直起身,伸手一把揽住李敞的脖颈,往旁边一带,就要翻身从李敞一侧逃脱。
却被李敞的大手稳稳拦住后背,往自己光裸的胸膛压。
手无缚鸡之力的郑蓝蓝,哪里有李敞的力气大?
不过眨眼间,两人就变成了李敞在下,紧紧搂抱着郑蓝蓝的姿势。
让根本来不及反应的郑蓝蓝一头一脸撞上李敞有弹性的胸膛上,发出‘啪嗒’一声,好似被人扇了一个耳光。
郑蓝蓝被那犹如铜墙铁壁的身体撞得两眼冒金星,脑袋里出现短暂的晕眩,没等她缓过神,就听到了李敞的声音:“媳妇儿,你还没惩罚我,要上哪儿去啊?”
郑蓝蓝在李敞的胸膛上趴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儿来,她轻吐了口气,软软的说道:
“我就是想和你玩玩儿,怎么你就要耍赖,不按着我的话来回答?”
李敞短促的笑了一声,翻身把人压在身下,盯着郑蓝蓝的眼眸里都冒着火:“媳妇儿,你都没明说,我还是配合了你,现在到我了,你也该配合我才对。”
第211章 姑爷喜欢还来不及呢
郑蓝蓝嘟着嘴,有些不开心的说道:“明明是你受罚,合该你配合我,惩罚没受,怎么就变成我配合你了?”
李敞低低笑着,放松身体压着她,将下颌放在郑蓝蓝的肩颈处,说话时,气息时不时的拂过郑蓝蓝细嫩白皙的脖颈。
“可是媳妇儿刚刚的模样我从没见过,乍一见,心里眼里都是你,想不了其他的,让我怎么忍得下来?”
郑蓝蓝红着脸推搡着他,不知是被李敞这段话说红的,还是被李敞的体重压得喘不过气,憋红的。
还没推几下,她就喘着粗气,无力的垂下手臂,用头时不时的捣着李敞的头:“你好重啊!快起来!”
话落,李敞嘴角一扬,刚想赖着不起来,突然想起自己媳妇儿背后的淤血还没消散,可能会让媳妇儿痛上加痛。
便立刻抬起上半身,用手撑着郑蓝蓝的头两侧,悬在她的正上方,关切的问道:“媳妇儿你后背没事儿吧?没被我压痛吧?”
郑蓝蓝摇头:“没事。”
垫了两床十斤重的棉絮,又有一床厚的盖棉絮,统共三层,柔软的不行。
再说又是整片压的,不是只压了一个地方,怎么可能会痛?
李敞松了口气,便说道:“媳妇儿,我今天还没给你擦药。我来给你脱衣裳。”
郑蓝蓝连忙抓住李敞的手:“我自己来,你去拿药膏。”
李敞知道自己媳妇儿现在还是很害羞,笑着应允了。
没一会儿,他拿着药膏去而复返,坐在床沿掀开被角,郑蓝蓝那周身莹白的皮肤上,满背的红痕和青紫变成了乌黑色,看着特别刺眼。
他往郑蓝蓝的背上涂抹了一层药膏:“今天要我按揉吗?”
郑蓝蓝胡乱摇头:“我不要!前面我都说不要按揉了,你怎么还天天问我?”
“按揉过后好的快点,免得你多受几天罪。”
“那也不要。”
翌日,郑蓝蓝起床时,天色大亮,太阳高照,想着要去山上看看沟渠和蓄水池到底修成什么样,吃饭的速度就快了许多。
吃完饭,她和刘素说了一下上山的事情,就出了门。
她到了郑家,和郑富表明要上山的意思后,便和赵糖赵怀还有吴醒一起出发朝山上走去。
还没走到山脚,郑蓝蓝就听见挖泥土工具,直挖的‘夸夸夸’作响。
她抬起头踮起脚往那边看去,只看见两三个人头在动,顿时好奇不已,脚下生风的往那边走。
走到蓄水池边缘,郑蓝蓝就看见整个池子足有一米六左右的高度,四五米宽,池子底下还有些凹凸不平,池子里的三四个人人还在埋头把它挖平一些。
见有人来,他们纷纷抬头,见是郑财主家的女儿,便笑着打了个招呼,又继续埋头干活。
郑蓝蓝看完这一个,便又和其他仨人去看了另一个早已经挖好的蓄水池。
这个蓄水池比上一个蓄水池大一些,也挖的更深一些,蓄水池周边用泥土围严实了,可能还用还说什么东西拍过,很光滑漂亮。
两个蓄水池之间,还挖了一条沟渠连接。
郑蓝蓝看没什么问题之后,便领着人沿着已经挖好的沟渠往山上走。
在看见那些人按照着自己和袁唯的思路挖出来的时候,郑蓝蓝激动兴奋了,浑身都冒了鸡皮疙瘩。
她冲身后的人笑道:“人多就是力量大,这渠沟和蓄水池都挖的很好!”
赵怀一个小毛孩子不知道怎么回话,吴醒是和郑蓝蓝一直都不怎么说话,但是只要东家吩咐的事情,他才会说话。
是以,只有赵糖来回答了:“是啊!主要小姐和袁叔的提议很好,又是这么个利于大家的好事,我们又不懂,就只能小姐怎么说怎么做了。”
郑蓝蓝点点赵糖的额头:“几天不见,你这丫头倒是越发会说了。”
赵糖摇头:“哪有?我还是和以前一样,倒是小姐越发漂亮了。”
可不是么?郑蓝蓝这几日都没干活,李敞又借着她被伤了名义,每天都买好东西回来,不是自己炖就是叫刘素炖。
而她则是养伤不宜有大动作,所以吃的好了,发愁的少了,也没有大的运动,那肉肉不自觉的就找上了她。
原本她也是没发觉自己胖了的,还是有一日李敞闲来给她画眉,她无意间发觉镜子里人,脸圆了不少,脸颊两侧白里透红。
一看就是被养的极好。
然后等李敞转身去了铺子里,她在房间里窝了好久,用手不停的丈量着自己的腰身。
在发觉以前两掌半就能量过来的腰肢,居然量了三掌后,她不信邪的将门窗关好,不怕冷的把衣裳全脱了,只留下肚兜。
这才有用手量了一下,下一刻任她怎么量都没了三掌时,松了一口气。
然而还没高兴太久,就被那只少了一丁点,和三掌差不多的量打击到了。
以至于那天中午她连门都没出,饭都没心情吃了,还和刘素说自己胖了,应当少吃点饭。
但是等晚上回来了,看着他吸吸呼呼吃得很有劲很有食欲,引得她也不自觉的吃了一碗饭。
是以,扬言要少吃饭的郑蓝蓝,就这样被攻破了,将那豪情壮志抛到了九霄云外。
想到这,她嘴角一扬,愉悦且心情很好的弧度就挂在了脸上:“漂亮啥?你这丫头拐弯抹角的说我胖!就算你直接说我还能打你是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