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纨绔权臣家的小娇娘——南烛馆【完结】
时间:2023-05-10 17:15:46

  因不过是打个盹,祁涟便只散了头发,脱了外裳就上了床。左脉之见祁涟睡熟,又伸手替她掖了掖被角才转身出了屋门。
  左全带队去了西南寻找霓族的踪迹已有两年时间,而今终于有好消息传回来。
  左脉之如今仍是白身一介,虽他名字之前带了不少名号,比如丞相公子、当世大儒的关门弟子之类,可在这雍城某些人眼里,左脉之与那些纨绔公子的区别也就是那张脸长得好看一些罢了。
  可祁涟却总觉得左脉之平日里比那些每日去衙门点卯的大臣们还更忙碌些。
  不知何时起,雍城就有了一种东贵西富的说法。
  说得就是这城里的达官贵人们大多居住在东城,而那些富商豪绅都喜欢在西城置办宅子。不止那些在雍城里行商的商贾,还有那些各地的巨富也都会在这天子脚下置办一座家宅。
  左脉之带着帷帽驱马来到城西柳树胡同之时,太阳还未升到正中间。
  这里附近几座宅子的主人都是在外行商的商贾,平日里往来的各色人等不少,所以左脉之带着帷帽出现在此处之时没引起任何人的关注。
  左安推开一扇黑漆大门,左脉之抬腿便走了进去。
  里面等待的人一见左脉之进来立刻抱拳行礼道,“公子。”
  那人虽生的高大,长相却普通,在外行事也不会引起别人的注意。
  左脉之坐下便道,“探访霓族已有两年时间,前些日子左全信中说道已有了一些眉目,如今你又千里迢迢从西南归来,想必是发现了一些什么,你且详细与我说说。”
  “是,公子。我们......确实有了一些发现,因事情隐秘,不便在信中详说,左全大哥才派我回来亲自向您禀告。”那人又道。
  西南边陲距雍城千里之遥,他一路快马疾驰也花费了大半个月才回来。其间更跑死了好几匹马。
  左全带着玉藻及其余诸人随着白家的商队一路南行,因马车速度慢,用了两月的时间才到如今的黔州地界。因左脉之的地图只是指向西南的某个地方,那处又多是山林,并无人烟居住,所以他们只能慢慢地摸索大致的方位。
  西南本就人烟稀少,那处山林密集,交通不便,再加之山林野兽众多,队伍里时常有人受伤中毒,他们便只能重回黔州首府羯阳修整。
  再加之霓族已经消失了十余年,如今黔州之人是少有听说过他们的。
  如此探寻了十多处地方,他们才终于找到一个与那地图上描绘之地十分相似的山谷。
  那处山谷应是当初施国公围剿霓族时本族的所在之地,待他们找到之时,发现其中虽有人曾居住过的痕迹,可当时已经没人了。
  不过,战争留下的狼藉又被人清理的痕迹十分明显,显然在那儿之后霓族人定然还回来过,只不过为了安全他们放弃了那个地方。
  于是他们只能顺着那山谷继续向更深处寻找,终于在一处山间盆地之上发现了有人耕作的痕迹。
  他们蹲守了好几天,终于等到有人去劳作。
  可上前询问之时,那老伯却说根本没听说过什么霓族之人,再加上那老伯身上没有一点霓族人的影子,他们就真以为认错了人。
  最后还是玉藻非常肯定那老伯定与霓族有关,并亲自上前同那老伯交谈了一番,那老伯才愿意将他们带去见霓族之人。
  说到此处那人顿了一下,“你不知道,公子,我们在哪里看到了什么!”
  左脉之听得十分认真,就连左安也想知道之后发生了什么。
  “当初施国公剿灭霓族,所有霓族男儿全部战死,只剩下一些老弱妇孺苟延残喘。他们逃脱军队的围捕,隐居到大山深处。当日看见的老伯,都是以往曾受过霓族恩惠的边陲百姓,也是他们在危难之时为霓族提供庇护,如今霓族才能还有几人存活于世。”
  “不过族里的那些老人本就负伤,又受灭族之痛,这些年也都陆续辞世,我们寻到他们之时,族内已不足百人了。且多是些女人和孩子。”
  左安惊讶地张大嘴巴。他出生贫寒,大夏朝时一家子都是普通百姓,若不是乱世之中父母双亡,他同左全也不会被左府收养。
  可即是如此,在成为左安之后他也曾了解过霓族,他们虽称不上大族,可族内人才辈出,那些能力受到许多权贵的看重。
  怎么也想不到如今竟然沦落到如此境地。
  相比于左安,左脉之的神情可就镇定多了,听见霓族如此的惨状也没露出几分别样的情绪。
  他只是向那人问道,“那禄山族长怎么样了,还在人世吗?”
  禄山正是霓妃的哥哥,祁涟的舅舅。霓族被灭之前的族长。
  那人点点头,“幸而禄山族长如今还在世,只不过当初为了抵抗围剿断了一只手臂,其余倒无什么大碍。只是……”
  话落他又吞吞吐吐起来。
  左脉之抬眼看他,“只是什么?”
  “只是禄山族长听说了我们的身份之后,表示了想要见一见公子的想法,如此我才马不停蹄地赶回来。”
第一百五十章 新妇愁
  此去黔州路途遥远,他们并不敢断言公子是否会愿意前往。
  初一回到雍城他就得知了公子成婚的消息,如今新夫人入门不过一日,想必公子是不会愿意离开了的。
  左脉之神情一怔,又转向郑重,“禄山族长可说了是什么事吗?”
  “没有。”那人摇摇头,神色疑惑又带着丝凝重,“族长只说,此事事关一个人的生死,别的再没说什么了。”
  左脉之眉头拧起,禄山到底打算同他说些什么?事关一个人的生死,那人又是谁……
  “行了。”数息之后,左脉之起身,“你们此次的经历我已经了解,你先休息几日,至于是否要去黔州,过几日我会让左安答复你的。”
  黔州自然是要去的,只不过昨日他与祁涟才大婚,此刻若是对老太太说他要出远门,那一顿排头是定然不会落下的,所以这话要怎么同家中人说,他还需再想想。
  这厢左府里,祁涟睡了小半个时辰,精神总算是恢复了少许。采衣服侍她起身穿衣,之后用过午饭,祁涟就在枕烟堂附近转了转。
  她刚进门,自然是有许多事都需要熟悉的。大房无人,这左府里的中馈一直是由纪夫人和施金盏把持着的,今晨用早膳之时,左老夫人也透露出一丝要将中馈交给她的意思。
  只不过祁涟觉得她才进门就要夺权,势必会惹得纪夫人和施金盏的不快。虽她明白迟早会有这样一天,可她觉着这得罪人的事还是能拖一天便是一天了。
  左脉之仿佛看出她心中所想一般,也替她推辞了此事,只同老夫人说让祁涟先跟着纪夫人学着如何管家,等过两年再将管家之权交到她手里。
  祁涟这才算是松了口气。她不是那番贪慕权势之人,可她既为左府的宗妇,管家是自然的,只不过想再拖一拖罢了。
  她出嫁衡立轩为她置办的嫁妆她至今还未有功夫打理,哪有心情照管左家这一大堆的事儿呢!
  虽说晚上是有家宴,可一直等到了酉时初,祁涟才在枕烟堂的门口看见左脉之的身影。
  害怕误了时辰,一进屋,祁涟就催着左脉之去净室梳洗换衣。
  不过一会儿左脉之就穿着牙白嵌边的宽袖薄衫出来了,袖袍与垂带飘舞,偏他五官十分精致,面如美玉,显得十分出尘。
  他一见祁涟就笑了,“慌什么,家中都是大忙人,咱们不会误了时辰的。”
  祁涟抬手帮他理了理后背的皱褶,“话虽如此,可咱们是小辈,万万没有让长辈等我们的道理。”
  除了在左老夫人面前,左脉之又何时做过乖宝宝,想不到如今却娶了一个这样懂规矩又孝顺的媳妇。
  左脉之在心里感叹了一句,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两人到了玉衡院,果然如左脉之说的那样,左光霁和左光赋都还忙于公事未归。
  正好左老夫人带了一群小辈儿在屋子里吃水果。
  如今四月,有不少应季的水果,左家又在各地都有田庄,一年四季都不曾缺新鲜蔬果。祁涟就见一种乌黑似虫的果子盛在盘子里。
  那果子不只外表乌黑,似是里面的汁水也是黑红之色,二房的左瑞之连吃了几个,就见他手上和嘴上都被染黑了。一旁的左丛绫一逗他,露出来的牙齿上也被那东西的汁水染成黑色了。
  偏他还不自觉,兀自笑得欢快。
  左脉之见她一直盯着那盘桑葚瞧,以为她是想吃却不好意思同姊妹们‘争抢’,伸手就将放在左老夫人手边的一盘桑葚都端了过来,“若是喜欢这个,改日我让左安送一些到枕烟堂去。”
  祁涟接过那盘桑葚的时候还有些懵,她哪里会同左脉之说她看那东西出了神,只是因为她觉得吃那东西十分地不便,又容易污了手,可断然没有自己也想吃的意思。
  可这会儿左脉之都放到她手里了,她不尝一个也不太好,于是就捡了一个放进嘴里细细地嚼着。
  口感确实不错,甜而不腻,有一股天然的果香。
  左玉茹转头见她竟在吃桑葚,忍不住抿嘴笑了,“看来侄媳你也是个贪嘴的,像姑姑我就不敢吃这个东西。汁水太多,吃完就就得净口,忒麻烦了一些。”
  祁涟:她能说其实她也不想吃的吗,是你的好侄子硬塞在我手里来的。
  可惜她手里没拿镜子,要不她也想知道这会儿她的牙齿上是不是也同左瑞之一样了。
  左玉茹见她眼神无奈,脸上的笑更灿烂了几分,“说起吃桑葚这件事还曾有个笑话呢!你要不要听听。”似是想起了什么有趣的画面,左玉茹还没开始讲就又开始笑起来。
  祁涟则放下手中的果盘,立刻做出一副感兴趣的模样,旁边的几个小辈闻言也都凑了过来。
  左玉茹手里拿了把湘妃竹绡纱面杭绣小猫戏蝶的团扇扇了扇才道,“这还是我未出阁的时候发生的事。”
  “那时兴庆侯家的嫡长孙百日宴,我同母亲还有三嫂嫂去道贺。兴庆侯的长媳娘家的妹妹也一同来了雍城,百日宴的那日就有人送了一担桑葚来。那时开国还没有几年,全国上下开垦的土地几乎都拿来种了粮食,根本没有多余的土地来种别的东西,可想而知那一担桑葚是有多稀罕了。兴庆侯府的老祖宗就吩咐了下人将那一担桑葚洗净了,给来道贺的客人每桌都放上一盘。”
  “那娘家妹子想来也是第一次见这东西,喜欢得紧,她们坐的那桌的那盘子几乎都是她吃完了的。结果因为那桑葚汁水太多,她娘子妹子嘴没包住,那乌黑的汁水就顺着嘴角流了下来,可把同桌对面的一个七八岁的小娘子给吓坏了,一直指着她说‘要死了,要死了’。众人不解其意,才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才发现她奇怪的样子,都忍不住地笑了出来。”
  “那娘子妹子只见众人都看着她笑,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正欲开口询问,不料张嘴之后里面更多的汁水就喷了出来,直溅了一桌的席面。而且她那嘴里也是乌红一片,对面那小娘子彻底被吓住了。因我们这里骗小孩子惯常会用妖怪吃小孩儿的说法,那小娘子就一直喊着’吃小孩了,吃小孩儿了’,然后就哭了起来,众人怎么也劝不住。”
  “那娘家妹子才知道出了大丑,掩面就跑了,之后她家长媳知道了,约莫有一年时间都未曾出门交际呢!就怕别人在她面前阴阳怪气地说她娘家人没有见识。所以自那以后啊,我也不敢再在众人面前吃桑葚了,那记忆实在是太深刻。”
  祁涟则在庆幸,还好方才没有多吃。
  左脉之听完左玉茹的故事转脸就看了看祁涟,心里算是知道方才她古怪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了。
  可南烛公子没没有半点误解其意的羞赧,反而双手捧着祁涟的脸左右瞧了瞧,又看了看她的唇角才安慰她道,“放心,我已经检查过了,此刻的你没有半点失仪之处。”
  祁涟才嗔怪地看了他一眼。
  这时左老夫人也插了话进来,“不就是吃个桑葚,有什么好避嫌的。我说雍城里面那些碎嘴的长舌妇也是没事找事儿,弄得兴庆侯家的长媳这些年在雍城的夫人面前都抬不起头来,每每她出席最总要说些让人难堪的话。”
  左老夫人都说话了,再没有小辈敢反驳她的话。
  老夫人是个慈爱的老太太,可流言这东西就架不住人云亦云,众口铄金,若是这城里贵夫人们能如同左老夫人这般善解人意,体谅小辈,哪里还会有那么多被流言逼死的人呢!
  恰在此时左丞相和左光赋一起进了门,众人也就自觉结束这个话题纷纷安坐。
  饭后一家人又在屋子里说了会儿话,到了戌时二刻,老太太就要回寿喜堂安寝了。
  老人家年纪大了,便开始注重养生之道,似左老夫人这般养尊处优的老太太,每日吃饭睡觉都是有规矩在的。
  左老夫人离席之后,其余诸长辈也纷纷离去,祁涟和左脉之倒成了最后两个走的。
  普通百姓之家为了节省那点油灯钱,每日晚都是早早就歇了的,可对于左府这样的高门大户来说,那烛火通宵达旦地燃着也花不了几个银钱。
  自玉衡院到枕烟堂的这一路上,处处灯火通明、宛若白昼。祁涟并左脉之就正好在园子里走路消食儿,微风吹拂,送来阵阵花香。
  回了枕烟堂,祁涟想着应也不会再出门,就卸了钗环进了内室沐浴,还换了件宽敞舒适的寝衣。
  至于左脉之,他道要去暮苍梧练会儿字,祁涟也就随他去了。
  等到沐浴完出来,因今日睡得饱了,此刻也无几分睡意,祁涟见角落处一方盆景得枝叶有些凌乱无形,就让采衣给她搬到了屋内得桌子上。
  闲来无事,修建盆栽,插画烹茶这等风雅之事乃是雍城里众多才女佳人们最喜欢得消遣,也是当初在惊鸿学馆之事女郎们的必修课之一。
  祁涟虽无几分兴趣,但用这些事打发时间也是不错的选择。
  所以当左脉之踏着月色归来,见到的正是祁涟忙上忙下的样子。他自然而然地站到祁涟的身后,祁涟十分用心,回头的时候才惊觉左脉之已经回来了。
  她转头仰面看着他问道,“你来看看,我剪得怎么样?”
  左脉之左右端详了一阵,伸手拿过她手里的小剪子,又在那盆松树之上剪了一个小枝丫下来,才点头道,“夫人捡得好,不过为夫这下神来之笔就更好了。”
  祁涟不服气,又仔细看了看经过左脉之修剪的盆栽,好似确实比她方才剪的要好上一些,遂才撇撇嘴伸手将他手里的剪子抽走,交给采衣让她将东西拿下去。
  第二日是祁涟三日回门的日子,她可不允许左脉之再起什么别的心思,坚定地拒绝了他共/浴的邀请,等到左脉之一进入净房她就火速地脱衣上了床,用被子将身子裹得严严实实地。
  等到左脉之带着沐浴过后的水汽出来,看见祁涟这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立刻就笑了,一双眼眸亮若星子盛满了笑意,“放心,今晚我不会对你做什么的。”
  祁涟半信半疑,不过她实在是没什么心情应付他,身子一翻就滚到床里侧闭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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