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睡。
其他人不由得露出了微妙的目光。
那宫女看似什么都没说,可实际上什么都说了。
她身份低微,在永和宫当值,与太子离得八丈远,怎么可能会看到太子熟睡?
两人之间若没什么干系,鬼都不信!
太子也想明白了这一点,几乎维持不住面上的端方,恨不得掐死她,咬牙切齿:“你胆敢污蔑孤!”
“回皇上,除此之外,在那宫女的屋中臣还发现了大量金银珠宝!”慎刑司又有人来报。
“咒小人,手帕,珠宝……”康熙意味不明地忽然笑了笑,随即猛地转身,拿起那块手帕狠狠地往太子脸上扔下去!
“证据确凿,太子,你还有什么好说的?!”康熙怒不可遏,双目如炬,嗓门大得如雷,震得太子倏地跪下。
“汗阿玛,您信儿臣,儿臣是被冤枉的!”太子伏在地上,深深一拜,“儿臣根本不认识那宫女!”
“不认识那帕子怎的到了她手中?”康熙恨铁不成钢,指着那宫女,“任谁信你与她没有私情?”
“儿臣愿与她对峙!”太子斩钉截铁,“既然她说与臣有私情,臣倒要看看是何时有的私情!”
太子这话刚一说完,他扭头看向那宫女,站起身正打算往她那个方向去,却只见宫女梨花带雨的一张脸朝他露出了一个笑。
然后,她面上带着笑意,唇角忽地溢出黑红的鲜血,那一团团不受控制溢出的血,就像一团团曼陀罗,极艳,却极阴。
“太子殿下!奴婢愿以死谢罪,全了殿下的名声!”
说完,她大笑着往后倒去,慢慢地闭上了眼。
一切发生得突然,谁也没有反应过来。
等到终于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个宫女已经彻底咽气了,带着笑意,留下一片狼藉。
太子面色惨白,连连后退,一不小心撞到了托着咒小人的那个官员,他指尖忽地一阵刺痛,太子看过去,他竟是一不小心碰到了那咒小人身上的针!
指尖的鲜血滴在那针上面,像是什么不祥的预兆。
“够了!”康熙回过神来,看见太子失魂落魄的那个样子,叹了口气。
“今日的这场闹剧,朕已经乏了,此事到此为止,”康熙一个一个扫过在场的众人,沉声道,“事关太子声誉,一个字都不许吐出去!都给朕烂到肚子里,倘若朕听到了什么传言,朕定当严惩不贷!”
所有人伏地称是。
“太子课业懈怠,禁足毓庆宫,十日后方可出。”康熙垂眸看了太子一眼,冷声道。
然后又看了看这件事情中最无辜的四阿哥,面上神色稍稍和缓,亲自扶起四阿哥,道:“老四受了惊,汗阿玛赏你些金瓜子,再加上朕手上的这枚玉扳指,放屋里辟邪如何?”
听闻父母所赐之物可以辟邪,想来康熙也是有所耳闻,故有此言。
“谢汗阿玛!”四阿哥接过那一袋金瓜子和还带着余温的玉扳指,谢恩。
他心里一早便清楚,汗阿玛不会为了给他讨公道而伤了太子的清誉。
太子的身上,绝不能有残害兄弟的污点。
尤其是在死无对证的如今,为了太子的声誉,康熙一定会将此事压下来,不管太子有没有做。
既如此,还不如高高兴兴谢恩,还能博个好名头。
果然,康熙看他如此识时务,眼中更加满意。
很快,由康熙打头,一众人都散了。
这宫女的尸身也很快被清扫,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
【赌约我赢了,】回了自己的屋子,四阿哥堪称有些迫不及待地提醒道,【洛鸢,你应当会说话算话吧?】
【我……】洛鸢一时语塞,咬咬牙扬头道,【君子一言,驷马难追!我愿赌服输!】
【好,这是你说的。】四阿哥倏地到了意识空间,走到洛鸢跟前,目光有些复杂地看着她,眼里有一些洛鸢看不太懂的情绪。
【说吧,要做什么?】洛鸢有些无奈地看着四阿哥,她还得微微仰着头才能直视他。
【你之前说你想当我的干娘?】四阿哥似笑非笑地看着洛鸢,得到对方肯定的点头后,他不怀好意地轻笑,【那你是不是应该履行一下干娘的义务?】
【什么义……】洛鸢摸不着头脑,刚想问问,话说了一半却惊呼一声,【啊!】
这时候龙小天忽然在洛鸢耳边咋咋呼呼:【宿主宿主,那正道的光我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呃?】
龙小天说完才反应过来这两人的姿势。
它猛地捂住自己的眼:【你们继续!我什么都没看见!】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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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不对劲,是全校学生同一天考试。
君玥叼着一支笔,百思不得其解——头一回白天考选修课。
直到她拿起卷子看到上面的题目:
【请写出人体最好吃的五个部位:)】
君玥叼着的笔突然掉了:“……?”
片刻后,君玥在后桌人惊恐的表情中奋笔疾书。
她顿悟:原来《经典电影赏析》这门选修课上放的是恐怖片!
君·恐怖片爱好者·玥痛心疾首:早知道就不逃课了!
后来铃声响起,长着无数只眼球的怪物开始猎杀,一口一个没答完的小同学。
直到它来到君玥跟前,看着君玥答得满满当当的卷子,下意识跟一脸懵圈的君玥对了个眼。
在怪物无数只眼睛的注视下,君玥尖叫闭眼一通乱打:“卧槽!丑死了啊啊啊!”
怪物:“?”
你礼貌吗?
五秒后,怪物轰然倒地。
【恭喜考生君玥觉醒天赋——神笔!】
君玥冷静低头,一支沾满不明液体的普通碳素笔长出了铁拳,正冲她展示发达肌肉。
君玥尖叫闭眼捂住耳朵:“卧槽!丑死了啊啊啊!”
真人考试,挂科即死。
亲爱的考生们,请自求多福。
我流微克系小恐怖无限流,女主最强且最飒,团队刷题,顺带谈个恋爱。
第29章 三合一
洛鸢现在就是一种很懵的状态。
她方才不过问了一句罢了, 结果话还没说完,她就感觉到一股巨力袭来,她的腰被揽着, 不由自主地扑上前去,直直地撞上一个有些坚硬的胸膛。
事情发生得有些突然,她只来得及下意识地惊呼一声, 便惊得没了下文。
于是她整个人都懵了,脑子里仿佛装了一团浆糊又粘稠又厚重,堵得她根本没法子思考别的,她说不出话来,却听那罪魁祸首浅笑道:“这么主动?”
主动……主动个鬼哦!
你要这样说,那我可就不懵了!
洛鸢作为一个致力于做吵架之王的斗士, 怎么忍受得了这些, 于是她脑子里的浆糊一下子就瞬移到了九霄云外,她猛地挣扎起来,还张牙舞爪地努力为自己正名:“谁主动了?明明是你非要摁着我推我过来!”
四阿哥蓦地笑出了声, 随即收紧怀抱不让她动,同时笑吟吟地说:“对,是我, 可谁让我赌约赢了呢?这就是我要的奖励!”
说完,四阿哥留恋般地轻轻抚了抚她的发丝,力度就像那春日的微风, 随即他喉咙深处溢出一抹轻叹,仿佛是不舍。
之后便松开了她,站定在她面前, 笑得若无其事, 又像是成功偷到了小鱼干的猫, 是少见的孩子气的满足。
洛鸢愣在原地,抬眼看着他,嗫嚅着道:“就……这么简单?”
她还以为以小四同学那副绝不肯吃亏的性子,要从她这里得到什么稀世珍宝,绝版大礼包什么的。
没想到只是一个拥抱啊……
“你不是非要当我干娘?”四阿哥眼底露出促狭的光,“既如此,我便满足你这个愿望,你这要当干娘的,总不能连一个拥抱都吝啬吧?”
“我哪有那么小气!”洛鸢不服气地瞪了他一眼,圆圆的鹿眼中水波微漾,说完后,她仿佛是想到了什么开心的事,挑起唇,笑得期待,“所以你是答应了对么?来来来,先叫一声娘亲听听!”
千载难逢!
未来皇帝要叫她娘亲了!
洛鸢心里的小人激动地搓搓手,并且她还顺手悄咪咪打开了摄像头。
这么喜大普奔的时刻,她必须得录下来,留着以后慢慢回味!
正在洛鸢满脸期待之时,四阿哥却意味不明地笑了笑,上前一步,微微低头,恰好在她耳边,低声:
“叫你娘亲不就将你叫老了?不妨换一个,如何?”
四阿哥口中的热气喷薄在她的耳朵,顺着耳廓打了个转直往耳蜗里钻,洛鸢不知为什么感觉耳朵有点痒。
不用看也知道,她的耳朵一定红到仿佛着了火。
洛鸢抿唇,他……莫不是……
在报复她?
洛鸢恍然大悟,继而咬牙切齿:不就是想让你喊一句娘亲,不愿就罢了,居然还企图烫伤她的耳朵?!
逆!子!
洛鸢自以为已经看穿了四阿哥的小把戏,忍着耳朵上的不适,没戳穿他的恶作剧,反倒压下了火气,心平气和地开口:“那你想叫什么?”
她心里想:呵,我倒要看看,你还有多少我不知道的小惊喜!
她心里正压着火气满怀嘲讽,一抬眼却对上了四阿哥的眸子,那眸子里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她有些看不懂。
但他眸子深深,唇角却弯成浅浅的弧度,他不笑的时候显得冷峻不好接近,可骤然一笑却犹如春来雪消,云开雨霁。
本来挺美好的,但洛鸢却是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这……这分明就是他搞事之前的标志性浅笑啊!
完蛋,这是要搞事的节奏!
山雨欲来风满楼,真真一笑鬼见愁!
瑟瑟发抖.jpg
“别,我不……”洛鸢很怂地赶紧开口制止,却不想还是晚了一步。
她耳边骤然出现了一声含笑的轻唤:“姐姐。”
洛鸢张了张口,却没发出声。
那一瞬间,她觉得自己的耳朵要烧起来了。
脸也是。
救命!这是什么奶狗音?
再这么犯规,她真的扛不住了!
洛鸢咬唇,抬眸看了他一眼,四阿哥已经像模像样地退了回去,眼里带着促狭的笑,面上却还是淡淡的,只是唇角悄悄地不可抑制地挑起一个浅浅弧度。
洛鸢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下意识地率先移开眼眸,看向别处,可目光迟迟聚不了焦,满脑子都是那声“姐姐”。
耳边似乎还残留着些许热气,热得她着实是有点脑袋发懵。
她暗暗唾弃自己,好歹是个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了,怎么人家就叫了你一声“姐姐”你就不淡定了呢?
洛鸢深吸了一口气,咳了一声,若无其事地转移话题:“我刚刚才知道,那《正道的光》里面附赠的光,的确是有一点特殊功能的。”
说起这个,洛鸢又想起了之前龙小天不长眼的那一句话,一口牙又开始发了痒。
什么叫“我什么也没看见,你们继续?”
继续个鬼!
当时她正被冲击得一脸懵,无暇顾及它这不着调的话,只给它来了一句简明扼要的“滚”。
要不然,她高低得给龙小天上一节“说话的艺术”。
*
且不说洛鸢心底对龙小天的怨气冲天,四阿哥这边倒是晴空万里,肉眼可见的心情好得不得了。
他蜷了蜷手指,指尖仿佛还残留着她的温热,鼻尖似乎还残存着她不知何处传来的淡淡清香,以及她愣怔的模样,一想到始作俑者是他,他就不自觉溢出浅浅的笑,这个认知足以让他一整天都保持一个良好的心情。
甚至即便是德妃、大哥、老九、老十这几个人突然出现在他眼前群魔乱舞,他想他应该也会缓慢鼓掌,面带笑意地来一句:“诸君甚美”。
有时候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不过这快乐虽说来得快,但正事在前,他也不得不暂且按下心中的愉快,撩起眼皮,收敛唇角不自觉溢出的笑意,正色道:
“那道光怎么回事?”
洛鸢看了眼他如今人模人样的正经样子,暗中撇了撇嘴,气哼哼地浅嗤了一声,显然是还没从刚刚的事中走出来,但她还是保持了一个优秀系统的基本素养,认真道:
“那道光全名是正道之光,顾名思义,这道光象征着正义,若是打在心无邪念之人则会温暖如日光,而若是周围有心怀邪念做了恶事之人,这光便会循迹而上,打在那人的身上,便犹如钢针入体,疼痛难忍,还会照出黑色纹路,充作标识。”
“所以,你是说,大阿哥做了恶事?”四阿哥似乎明白了些什么,可他随即又蹙了眉,“但做过恶事的不只他一人,其他人手上或多或少都不算干净,怎么那光只找了他一人,而不去找别人?”
能做到高位而长久无事的,手上多多少少不算干净,不管是不是自愿,总会有一些算不得光彩的事。
即便是高高在上的汗阿玛也不例外。
所以说,那道光怎的不找别人却偏偏找了大阿哥,大阿哥与别人有什么不同之处?
“不,真真,不是这个道理,”洛鸢摇头,进一步给他解释,“是在这次事件中做了恶事的人。本次的奖励只针对本次事件,对于之前发生的与本次事件无关的事,不在奖励生效范围之内。”
“这次?”四阿哥恍然,他眸子微微睁大,有些不可置信地道,“你是说,太子是被冤枉的?真正的做咒小人的不是他,而是大阿哥?”
他觉得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大阿哥当真藏得极深。
“没错,”洛鸢叹了口气,有些同情道,“一切证据刚刚好就指向了太子,咒小人身上的生辰八字、他的帕子、宫女的乍富……这一切让人不得不相信是他所为,唯一一个可能是突破口的宫女还‘恰好’为他而死,真是百口莫辩。”
他一直在努力为自己辩白,可事发突然,证据确凿,根本由不得他辩白。
他只一张口,哪里敌得过这满堂证据?
“虽说汗阿玛有心维护他,可事发突然,这么多证据摆出来,众目睽睽之下,根本没法子为他开脱。”四阿哥也恍然,随即又蹙眉,“可是,大阿哥与八阿哥关系甚好,既然那宫女是他的人,又怎么会攀咬八阿哥?”
他真正要害的不是太子么?为什么会先扯到八阿哥身上?
难道兄弟情深都是假的不成?
“也许是为了让最后的攀咬显得更真实些?”洛鸢猜测,越说越觉得有理,深深感觉自己就是一个被龙小天耽误的神探,“你想啊,如果一上来就攀咬太子,岂不是显得很刻意,也特别假,容易引起怀疑?你不要忘了,那宫女的人设是深爱太子殿下的卑微恋爱脑,为他什么都豁得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