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阿哥：【……】
他撑着头，倏地笑了，笑得很无奈。
倒是忘了还有这一茬。
虽然听着里面歇斯底里的叫喊，他的心还是不太舒服，可不可置否的是，听了洛鸢这番话，他的心里确确实实是落下了一块大石头。
知道她死不了就好。
四阿哥捂着心口，缓缓直起身来，他面无表情地进了屋，屋中他的汗阿玛也在焦躁地走来走去，下首坐着皇后、佟妃、还有面带忧愁的惠妃。
四阿哥看到惠妃的时候，挑起了眉，冷声道：“惠妃娘娘怎的在永和宫？”
“还是因着那咒小人的事，”惠妃叹了口气，道，“之前错怪妹妹了，故而来赔罪，谁知道妹妹气性大，刚说了两句便骂了开来，一时气急，便……”
惠妃用帕子掩着口，低垂着头，瞧着像是要哭了。
“赔罪？”四阿哥咀嚼这两个字，讽笑道，“惠妃娘娘这赔罪赔的当真厉害，都把人给赔到早产了！”
“老四，你什么意思？”惠妃柳眉倒竖，眉宇间显出三分怒气，“话不能乱说，本宫只是去赔罪而已，谁知道她气性这般大，竟然自己气得早产了！那又如何怪得了本宫？”
“惠妃娘娘很会挑时候，”四阿哥轻嗤一声，“正赶着额娘怀身大肚的时候污蔑了她，之后又去向她赔罪，恰好她受不得激，与你吵起来，这不正好早产么？”
“你！”惠妃气得伸出一根手指指着他，颤颤巍巍说不出话来，随即扭头转向她旁边的康熙，“皇上，老四所言是不是太过放肆了些？”
康熙叹了口气：“他额娘在里头过着鬼门关，心里难免不痛快，你也是做额娘的，体谅体谅吧。”
【洛鸢，给我兑换一个能让人说真话的东西。】四阿哥眯着眼看着惠妃委委屈屈的样子，心里恨得牙痒，还是忍不住召唤了洛鸢。
【唔，有一瓶真话喷雾，需要100积分。】洛鸢很快给出了答案。
【兑。】四阿哥言简意赅。
很快他手上多出了一瓶除了他以外别人都看不见的小喷雾，他按着洛鸢的指引，瞄准惠妃，倏地喷出真话喷雾。
同样是只有他能看见。
四阿哥眼中泛起不怀好意的恶劣神色，看向惠妃：“惠妃娘娘，可否问您一句话？”
惠妃虽然一头雾水，惊疑不定地看向四阿哥，但她还是咬了咬牙，颔首：“四阿哥请问。”
“您与我额娘，到底说了什么？”四阿哥眯起眼，双手抱肘，一副看好戏的架势。
“我问她，咒小人是不是当真是她做的，”惠妃察觉到不对劲，一脸惊恐地捂住嘴，可是没有办法，那些话还是一股脑从她口中吐出，“她说不是，我就说四阿哥与她关系那么差，不是她做的还能是谁，并且我还骗她，我说老八告诉我，四阿哥那边也藏着咒小人，那上面似乎还有着她的名字……啊！”
惠妃这些话还没说完，就被怒不可遏的康熙一巴掌扇在脸上。
“啪”的一声特别清脆。
惠妃捂着脸跪在地上，头上的发髻都被扇歪了，显得狼狈不堪。
“朕竟不知，你心思如此恶毒！”康熙满目厌恶，“竟然胆敢谋害龙嗣！”
“不，不，不！”惠妃回过神来，她跪在地上，这回是真哭了，她狼狈地攥住康熙的袍角，凄凄惨惨，“皇上，臣妾方才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就像是魇住了，一时间说了不少胡话，都当不得真的啊！”
“惠妃娘娘亲口所言，这还能有假的不成？”四阿哥却不肯放过她，冷声道，“自己说的话，难道还不想认了么？”
“你住口！”惠妃恶狠狠地瞪着他，“你……”
“够了！”康熙被吵得头疼，怒气冲冲地瞪着惠妃，目光冷肃，“惠妃，即日起，禁足延禧宫，无令不得出。”
惠妃腿一软，失魂落魄地跌坐在地上。
四阿哥却不再看她，只盯着那来来往往的小门，里面有德妃撕心裂肺的哭喊，听得他眉头紧皱。
康熙的手搭在四阿哥的肩头，叹道：“别急，你额娘定然是能母子平安的。”
四阿哥沉默着点了点头。
“说起来，朕许久没见你与你额娘这般护着彼此了，”康熙感慨道，“老四，你额娘生你不容易，险些没了半条命，你小时候她很疼你，可也不知道为何，你长大了，她却跟你慢慢疏远，宫中竟还传出了你与她关系不睦这样的荒唐话。”
荒唐？
分明是实话。
四阿哥闻言，唇角扯了扯，扯出一个不算太好看的笑，淡声道：“汗阿玛，儿臣一向敬重额娘，宫中都是流言。亲生母子，哪有解不开的仇。”
“好好好，”康熙听了龙心甚慰，发自心底地笑得很开心，“朕就喜欢听这个，都是一家人，讲什么隔夜仇！往后得着空，多去看看你额娘，她也怪想你的。”
想？
怕是想他什么时候向她跪地求饶吧？
四阿哥心里的怨怼一时半会儿还是没法子消除，他忍不住在心底暗中反驳，可他面上仍然还带着笑意，恭恭敬敬地回道：“是。”
其实有点虚伪。
但是没办法，他又不能把真话都讲出来。
瞧瞧旁边那位惠妃娘娘，那就是讲不合时宜的真话的前车之鉴。
四阿哥心里正吐槽着欢，就听里面突然传出德妃用尽气力的尖叫，随之而来的就是婴孩的啼哭声。
有产婆出来报喜：“恭喜皇上，德妃娘娘母子平安，是个阿哥！”
“好！全部有赏！”康熙龙心大悦，一撩帘子便进去逗弄他那刚出生的小阿哥。
四阿哥舒了一口气，感觉浑身上下都懒散了下来，紧绷着的弦此刻缓慢放松。
他抿了抿唇，抬腿打算进去看看，就见惠妃在原地如遭雷劈，承受了太多打击晕了过去。
他轻嗤一声：就这点承受力还害人，真不知自己几斤几两。
随后他也不屑看她，也掀开帘子进去。
一进去他便觉得有一些还未散尽的血腥味，他听见了皇上和德妃的轻声交谈，喜婆的贺喜，还有最为高亢的婴孩的哭泣声。
真吵。
他想。
但是他还是克制不住自己的步子，朝前边走去。
真奇妙，冥冥中似乎是有一道看不见的血缘丝带，牵引着他去看那刚出生的弟弟。
在汗阿玛手中，汗阿玛招他过来，笑着要让他抱一抱这个小孩。
他面上一派镇定，心里却有点发怵，尽力稳着手，不让手抖。
他看到了弟弟的真面目，皱了皱眉：皱巴巴的，好丑。
结果没想到他这句话像是被那小孩听到了，小孩瘪了瘪嘴，猛地朝他滋了一泡尿。
正中靶心，全滋到他胸前了。
四阿哥脸黑了：“……”
他磨了磨牙，头一次产生了要暴揍一个刚出生小孩的冲动。
作者有话说：
来晚了or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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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初的不对劲，是全校学生同一天考试。
君玥叼着一支笔，百思不得其解——头一回白天考选修课。
直到她拿起卷子看到上面的题目：
【请写出人体最好吃的五个部位：）】
君玥叼着的笔突然掉了：“……？”
片刻后，君玥在后桌人惊恐的表情中奋笔疾书。
她顿悟：原来《经典电影赏析》这门选修课上放的是恐怖片！
君·恐怖片爱好者·玥痛心疾首：早知道就不逃课了！
后来铃声响起，长着无数只眼球的怪物开始猎杀，一口一个没答完的小同学。
直到它来到君玥跟前，看着君玥答得满满当当的卷子，下意识跟一脸懵圈的君玥对了个眼。
在怪物无数只眼睛的注视下，君玥尖叫闭眼一通乱打：“卧槽！丑死了啊啊啊！”
怪物：“？”
你礼貌吗？
五秒后，怪物轰然倒地。
【恭喜考生君玥觉醒天赋——神笔！】
君玥冷静低头，一支沾满不明液体的普通碳素笔长出了铁拳，正冲她展示发达肌肉。
君玥尖叫闭眼捂住耳朵：“卧槽！丑死了啊啊啊！”
真人考试，挂科即死。
亲爱的考生们，请自求多福。
我流微克系小恐怖无限流，女主最强且最飒，团队刷题，顺带谈个恋爱。
第30章 他被亲了
小孩子总是长得飞快, 四阿哥眼睁睁看着刚出生皱皱巴巴的老十四，慢慢长开成一个粉雕玉琢的糯米团子。
感觉时间就像流沙，飞速地从指缝间流过, 握也握不住，抓也抓不紧。
两岁的小孩，已经能够迈着自己的小短腿跌跌撞撞走路, 也会吹着鼻涕泡傻乎乎叫“阿玛”“额娘”“哥哥”。
奶声奶气的，浑身软乎乎很好戳。
虽然……四阿哥黑着脸拽开一把抱住他小腿的老十四，果不其然看到自己的裤子上莫名其妙多了一块乌黑的脏渍。
“老！十！四！”四阿哥咬牙切齿，抓出眼前这个小孩背在身后的小脏手，脑壳子一时间突突直跳，他深吸了一口气, 压着怒气道, “你这手，怎么回事？”
他这张脸，笑起来让人如沐春风, 可他若是刻意将自己的脸绷得紧紧的，瞧着还真有几分不近人情的冰冷，一般人看了总会有些犯怵。
但十四阿哥是一般人么？
他不是。
他可是一出生就滋了他亲哥满身尿的狠人！
再者说, 从他刚出生到现在，他的黑脸老哥对他也不是头一回摆出臭脸了，而他也不止一次弄脏四阿哥的衣服了。
听见四阿哥这么说, 他面上没有半点害怕之色，反而歪着头，大睁着一双黑葡萄似的眼睛, 黑漆漆的眸子里倒映着四阿哥怒不可遏的样子, 也不知道他想到了什么, 忽然拍拍手笑了：
“哈！giegie!”
“是哥哥……”四阿哥的关注点莫名其妙被带偏了，嫌弃地皱皱眉，“教了你这么多回，怎么还是记不住？”
最后他神色复杂地看着傻乐着的十四阿哥，眉头轻蹙，嘟囔着：“莫非真是个傻的不成？”
要不然怎么教了这么多次都不会。
完蛋，是不是德妃当年生他的时候受了惊，一不小心便将他的脑子给弄坏了？
十四阿哥却好像听懂了一样，他瘪了瘪嘴，眼中汪出一泡泪，哇的一声哭出来：“giegie欺负我！呜呜呜giegie坏！嗝！”
喊到最后还很应景地打了个哭嗝。
“不是，你别……”四阿哥一听老十四不可抑制地大哭了起来，太阳穴就开始突突地跳。
小阿哥就蹲在树底下，手心脏得发黑，哭得稀里哗啦，午时的日光从叶子的罅隙间漏出来，投在哭得惨兮兮的小阿哥的身上，他整个人白得发光，正衬得那双手漆黑得不像话。
“别哭了！”四阿哥皱着眉，偏头看了看周围确认有没有人，随后一撩袍子半蹲下来，恰好跟小十四平视，他伸手捂住小十四大张着的嘴，感受到手心的湿润，他有些嫌弃，却不得不耐着性子，看着小十四，严肃道，“不许哭！”
他甚至还故意做出了皱眉生气的表情，试着用身为哥哥的威严吓唬他。
【我觉得他会逆反的，】洛鸢实在看不下去，忍不住提醒道，【他还是个宝宝，你凶他他更不会听你的话，你得哄着他。】
【哄他？】四阿哥嗤笑一声，斩钉截铁道，【绝不可能！】
【你哄哄他怎么了？】洛鸢不能理解，【他长得这么可爱，你难道就没有半点怜爱之情么？】
【呵，怜爱？】四阿哥咬牙切齿，【我对他的怜爱全被他刚出生那泡尿给浇没了！】
时隔两年，八阿哥还是不能忘怀当初的那泡尿。
彼时他满心欢喜地奔向一个新生命，结果跟他血脉相连的臭小子直接给他来了一泡尿作为见面礼！
混账东西！
有这么对亲哥的么？
他是德妃派来专门克他的吧！
【噗！】洛鸢没克制住自己，直接大笑出声，【对不起我先笑为敬哈哈哈哈哈……真真，你怎么还记得呢？都陈芝麻烂谷子的事了，你居然直到今天还耿耿于怀！真真你到底是有多记仇！哈哈哈哈哈……】
四阿哥耳尖倏地染上薄红，他有些不自在地动了动耳朵，成功被洛鸢笑到有些不好意思，但碍于他脸皮向来不算薄，他理直气壮哼道：【我这人向来睚眦必报你又不是不知道，那混账玩意胆敢在我袍子上撒尿，是可忍孰不可忍！】
【对，叔可忍婶也不可忍哈哈哈哈！】洛鸢笑得前仰后合，【原来你们从最开始见面就已经结了梁子！这是什么孽缘！】
不过话说回来，小十四朝他滋尿难道不是因为他嫌弃人家丑么？
啧，冤冤相报何时了。
*
事实证明，冤冤相报确实挺难了。
比如现在，四阿哥还保持着捂住小十四嘴的动作，而小十四的眼泪十分听他的话，说停就停，小十四眨着眼睛看着四阿哥，似乎有些被吓到了。
小十四小小的年纪就已经生出了长长的睫羽，扑簌扑簌着看起来甚是精致。
精致到洛鸢都忍不住开始羡慕嫉妒恨。
一个小孩子的眼睫毛，真的有必要那么长么？
四阿哥却没有闲心去欣赏小十四的眼睫毛，他只对于小十四听他的话停了哭嚎而沾沾自喜。
四阿哥觉得自己依靠自己的威严成功震慑住小十四这个熊孩子这件事很是优秀，于是他满意一笑，慢慢松开了捂着小十四嘴的手，警告地最后叮嘱：“记住了，不许哭，听到没？”
小十四想了想，认认真真点了点头。
小鸡啄米似的，看起来乖巧可爱。
四阿哥心情甚好，浑身舒泰，于是收了手，想了想又顺势抬起手，自然而然地想要落下轻轻抚摸小十四的头，正在这时，异变陡生！
小十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快地用他的脏手往前一扑！
正好扑在四阿哥的胸前！
甚至由于冲力太大，四阿哥还险些被他推一个跟头！
四阿哥连忙用一只手点地，好不容易稳住了身形，他觉得胸口莫名有些湿漉漉的，低头一看，差点没气炸。
只见他素白的衣襟上，赫然是两个黑手印！
“老！十！四！”四阿哥咬牙切齿，眼中闪着怒焰，慢慢直起身，瞪着已经跑远了的小十四，撸了撸袖子，朝他招手，“滚过来！”
老十四早机灵地跑得老远，此时分毫不怵，甚至冲他做了个鬼脸：“giegie，笨笨！土土，好耶！”
他年岁还小，就只会发出这些简单的，甚至有些连不成一个完整句子的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