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踏出浴室的那瞬间,池缨就被人搂着腰抵在门板上,浴室不大不小,容纳两人也没显得怎么拥挤,宴烬北不知道是喝多了还是受了那刺激,俯下身,双手捧着她的脸,额头紧贴着她的,“不想你回北京,池缨,一点都不想。”
“等你酒醒再说。”池缨也没想着挣脱。
“我没醉。”
“一般醉的人都这么说。”
宴烬北没和她再争这话题,“对不起。”
莫名其妙地道歉,但却让池缨心脏猛地一缩,“你平白无故的道什么歉,是我在利用你拿资源,宴烬北,是我和纪璟淮签的唔——”
早就克制不住的宴烬北直接吻上她的唇,刚开始就入的深,没给她半分能挣脱的机会,唇齿交缠,双手扣着她的颚骨深吻,灼热的酒混着清淡的薄荷糖的味在两人的口腔来回过渡,呼吸逐渐加重,没喝酒的人在这一刻也有了几分醉,慢慢融化。
越吻越深的宴烬北轻易地曲开她的双腿。
猝然,双手托着她的臀把人举高抵在门板,他仰着头没一刻的撤离,那份浓烈的情彻底印刻在他深而凶猛的吻中,沉浸其中的池缨双手圈勾着他的脖颈,挽着的长发也被磨得没了固定,逐近松懈。
渐渐,这场不算短的吻有了停歇的迹象,宴烬北的唇从她的嘴角落在颚骨,直到颈窝处才停,鼻尖轻轻地蹭着她的肌肤,被酒熏染的呼吸比往常更加灼热,有频率地喷洒,烫的她快招架不住了。
池缨的头倾侧,他的手掌握着她的左颈,粗粝的指腹有意无意地摩挲光滑的肌肤,但宴烬北依旧在隐忍克制那股劲。
“那说明我对你还有点用。”
“池缨,我也很贪心,想你在这待久点。”
知道人留不住,就想让她在这待久点,久点就好。
他回不去的,怎么都回不去。
那张病例,是他的羁绊,回不去的。
他这两句话刺地池缨的心口直发疼,捧着他的脸有意避开他包着纱布的地方,低头吻落,她吮吸着他的唇瓣,甚至用牙时轻时重地吮啃,宴烬北被刺激地那股劲再次被唤起,主动回吻,跟着她的节奏慢慢回应。
他其实也是懂温柔的人。
但那柔性持续的并不久,宴烬北单手抱着人落坐在洗手台上,单手箍着她的细腕抵在眼前的镜子上,池缨的身子也被迫往后仰,后背弯的弧度让小腰紧贴他的身,宴烬北透过眼前的镜子望向自己,逐渐空洞,眼底的某种情绪再次浮现,手掌掐住她的脖颈往前猛拽。
猝然,宴烬北双眼紧闭,吻也停了,抱着她温存了会儿。
池缨的头埋在他胸膛继续喘息,没说话。
等两人整理好下楼之后,桌上的残局无人管,躺在沙发上的陈让闭着眼睛,手机放在桌子上,不知是不是睡着了,宴烬北把两管药膏再次塞进口袋里,望着那朵缺失水分而失去光彩的玫瑰花,别扭地侧过头。
池缨也发现了他的那点不自在,故意笑侃,“这是你买的?”
“陈让那混小子。”宴烬北把扯线的插板拔了,关了火。
池缨没揭穿他,只是带着腔调地哦了一声。
故作镇定的宴烬北直接把那朵花扔在垃圾桶里,顺带将边上吃的还剩半袋的板栗递在她手里,微妙的气氛淡在两人之间,“去那边坐着,我收拾桌子。”
池缨这人性子贪懒,有人能干的活她绝不会抢着干,拎着板栗袋坐在对面桌看着他收拾,来来回回的,这会儿,徐丽进来了,看到宴烬北在忙活顺手就接了活。
蔓飘在夜空的雪好像彻底的没头没尾,前两天刚停缓两天,夜晚又开始了,这迹象是往前都没有过的。
“你和纪璟淮是怎么认识的?”这话是池缨问的。
坐在车里的两人眼里各有各的景,身上盖着厚毛毯的池缨看着挡风板来回招摆扫雪的刮雨器,宴烬北将车窗按下少许,侧目看向她,“酒桌上。”
池缨知道他心底压的事很多,就像那晚小卓玛叫他阿加,出租车司机说铁路出过事,以及那张轻描淡写的病例和现在不愿长谈的回应。
没再追问。
“其实当初他主动找我的时候,我在办公室门口站了十分钟才平息好情绪,又兴奋又紧张又害怕,当年第一次上台都没这情绪。”
宴烬北咔的一声猛地咬碎口中的薄荷糖,嚼碎,但也没打断。
“兴奋紧张是推开那扇门就能见到传说中的大佬级别人物,说不定能给我分点什么资源,至于害怕这情绪,没想别的,当时就想着该不会惹到这人的地下情人,再给我雪藏了,但脑子转一圈也没想出个主人公。”
纪璟淮,那是上层圈子里的主,看似温文儒雅,待人不会存有眼色,但手段却比谁都狠,做事不会留有任何的风声。
“确实有个地下情人。”宴烬北直截了当地给她答案。
池缨一脸吃瓜的表情,“圈内的?”
宴烬北没吭声,双手叠交在后脑勺,闭着眼。
“你告诉我是谁,我以后好绕着道走。”池缨伸手拽了拽他的袖口,要真是圈内的,她真的有必要防一防,脾气上来了那真是不管谁是谁。
对方不说话。
“宴烬北!”
这一嗓子让宴烬北没敢再拿把了,伸手连人带毛毯直接抱进怀里,将座椅往后调,把她那又泛凉的手捂在掌心,跨坐在他大腿上的池缨后背贴靠着方向盘,“他喜欢纯的,女大学生。”
池缨没想到人好那口,“那唔——”
刚张口,就被宴烬北封住了,那股醋劲一直都没消,她还没完没了地问。
等把人吻老实后,他抵着她的额头,指腹擦去她唇上的细丝,哑声问,“跟我回家吗?”
第21章 戒烟
最后,池缨没跟他回去。
那两管药膏正放在她的床头,脚底刚涂一遍,而原本在床头的烟盒和银质打火机却都没了影,占据其位的是两盒薄荷糖还有什么大白兔奶糖。
宴烬北:【烟对身体没一点好处,想抽就嚼点糖。】
以前也没见他管着不让抽。
池缨:【糖没你管用。】
紧接,那头的视频就打了过来,他应该是刚洗完澡还在浴室里,嘴里塞着牙刷,拿着灰色毛巾随意擦着发根滴水的板寸和身上的水珠,“别在半夜勾我,不经勾。”
“你以前不是挺能忍的吗?”池缨想着之前这人多能耐,怎么都没用。
被掀着旧事的宴烬北伸手触了触鼻尖,把手机立放在肥皂盒上,抵着镜子,上半身的景露的全,没遮没掩的,“现在不行了,一想你就要冲冷水澡。”
之前也没少冲,只是他没提过。
池缨眼神直勾地看着他这幅好身材,“宴烬北,我真的发现你哪哪都硬。”
“什么话都敢说。”宴烬北刷着牙,低头看向她,被酒熏染的猩红眼角泛起了浓重的火欲,“别逼我半夜去找你。”
“徐丽这房间不隔音。”
宴烬北彻底被她这话勾的没魂,拿着水杯放在水龙头下接满凉水,端起就往嘴边送,漱口,取下搭在脖颈的毛巾擦着嘴角少许的白色泡沫,拿起手机往外走,“宝贝儿,别勾着我玩。”
这声低沉伴着沙哑的宝贝儿唤的池缨猝不及防,眼神微躲,耳根蓦然发热,这完全是控制不住的生理反应,镜头稍许晃动,“脸上的纱布呢?”
她转移着话题。
“洗澡时不小心沾了水。”宴烬北把手机往床上扔,说话的同时还细细碎碎地听到他穿衣服的杂音,“明天再去医院包上。”
那伤口还没彻底愈合,又是喝酒又是沾水的,活得糙都习惯了,过往他从不在意这点小伤,更不会提去医院包上的话,但现在好像不一样了。
宴烬北再次拿起手机,视频里的他依旧是赤膊的状态,池缨瞬间就明白了,这人刚才只是在套裤子,合着刚才——
“药膏涂了吗?”
“嗯。”池缨的思绪还在飘着。
“镜头转过去,我看看。”
镜头转化,映在宴烬北面前就是她那双脚,粉嫩粉嫩的,看得他的嗓眼直发痒,喉结翻滚,脑海里自动悬着不该有的画面。
池缨常年走秀场走的多,高跟鞋更是没少踩,但对自己严格也苛刻,在意美,所以对这双脚她也是花了不少钱做保养的。
镜头再次转回来,池缨将他那还没彻底收回的情绪看得清清楚楚,但没想着继续勾他,“以后身上少沾点疤。”
“嗯,听你的。”宴烬北现在想抽根烟压压那团火,最终也没动,看着她素净的小脸也不知道脑子在想什么,忽然问她一句,“觉得我年龄大吗?”
池缨半天没反应过来他这突转的话,“没觉得。”
得到满意答案的宴烬北嘴角逐渐扬着笑,看了眼时间没多聊让她早点睡,等视频结束后,他直接给宋驰拨了电话,响了一会儿那头才接,“喂?”
估计是已经睡了,被吵醒的。
“你那医院新来的医生叫什么名字?”宴烬北当时看到方绅远的那瞬间就想起了人在哪见过,远远地看着两人站在那,光鲜亮丽,是般配的,但也就是在那一刻,他憋在心底的那股劲彻底没了枷锁,崩的碎裂。
“大家都叫他方医生,只知道姓方,具体叫什么我明天去医院帮你问问,你这也不是爱打听别人的性子,成天充耳不闻的,今晚怎么回事?”
“今晚洗澡伤口沾了水,明天我去你那重新包扎。”宴烬北没多说别的,但一心记着她的话。
宋驰也难得见他这么在意伤口,笑道,“行,你这难得主动提,那我明天就早点去。”
宴烬北听得懂他的调侃,心情好什么都不计较,笑着撂了句挂了,随后把手机扔在床头,躺在床上头落在枕头上,依稀还能闻到她的味,很香,勾的他久久未睡。
“心理障碍分很多种,如果说是严重的,就包括精神分裂症、躁狂抑郁性精神病、偏执、反应性精神病、病态人格和性变态。”
“但你那问题和这些都没关系。”滕雾子不明白她今晚怎么会突然询问这事,往常最烦的就是听她说专业术语,这会又主动打电话问,“更说不上严重。”
“如果有人会突然出现某种从未有过的情绪会是什么症状?”池缨知道在浴室瞬间停止的那一刻,宴烬北是有点不对劲的。
“那就需要具体分析了,除了我刚才说的那些,也有可能是双重人格的情况,但我这也不能直截了当地确定,还是要当面聊才能分辨出。”
滕雾子拿东西逗着身边的奶包。
“如果是你说的那种,有可能痊愈吗?”池缨问。
“很难,但如果是初期在药物治疗和心理治疗的配合下也是可以的。”滕雾子收回手里的东西,问她,“你今晚这有点不正常啊,什么情况?”
池缨心底想着宴烬北的情绪,除了那两次有轻微的反应,其余的时间里算是正常的,“没事,奶包呢?”
一听她提奶包,滕雾子又想吐槽她这临时起的名字,气质高贵的杜宾犬被她这一称呼瞬间不知道掉了几个档次。
起初滕雾子还专门给它换了一名字,叫黑狼,怎么听都觉得霸气威风的不行,偏偏奶包就只听池缨的,当初性子还烈,雾子也懒得管它,还说它不知好歹,早点会哭的。
现在也是叫习惯了。
“来,奶包,和妈妈打声招呼。”
一声没叫转身就走,窝在沙发角,怎么看怎么委屈。
被逗笑的雾子趁机拍了张照,对池缨说,“你家大宝在那生闷气。”
倔脾气的人养出来的物也是那性子。
“你这打算什么时候回来?”
池缨静了会儿,“过年之前吧。”
她好像没了之前的笃定。
“北哥,那晚你和池姐在二楼在干什么,撞得门板咣咣响。”陈让那晚在酒馆睡了一夜,都各忙各的事也没人给他盖毯子,冻感冒了,已经几天了还没好透,裹着军大衣拿着铁锹清理铁路道岔的积雪。
宴烬北拎着防冻盐,听他这话眉头紧皱,训斥道,“少他妈在这给我扯废话,晚上干不完通宵在这给我熬!”
亲密的事他不会大肆招摇地炫耀,在他看来,那就是两人之间的事,也知道他这是在开玩笑,但不抵其他人在这,什么话都会传的不像样。
况且,他的姑娘是公众人物。
差不多晚上八点,天已经黑了。
刚回宿舍楼的宴烬北就见路边停着他的那辆牧马人,那晚喝完酒之后他也没开走,车钥匙也放她那了,坐在主驾驶的池缨眼看着等的人往这走,推开车门下车,刚伸手要抱——
“我身上脏。”
第22章 陈年老醋
“哦。”被拒的池缨双臂抱着靠着车门。
得知她那点小情绪的宴烬北伸手把人紧拢在怀里,掌心贴着她的后脑勺,“以后出门穿厚点,这天怎么就不怕冷。”
怀里的姑娘穿的不算单薄,羽绒服裹着,但不抵里面还露着小腰,手凉没触上去的宴烬北直接帮她把拉链拉好。
池缨将脸埋在他颈窝,顺道吻了吻,从那晚之后两人算是有几天没见了,在徐丽那待着没事就过来了,“吃饭没?”
“刚忙完,等会儿去附近随便吃点。”宴烬北被她这轻易一点就容易起火,伸手拉开后座的车门就把人往里抱塞。
这几天都在清除铁轨的积雪,上头传达的文件,几日之内必须保证铁路畅通运行,主负责人的宴烬北更是必须在岗位上严格职守,加大力度干活,小姑娘闲着没事也喜欢发点腔调勾着他,憋着劲,但这人一来就彻底把控不住了。
猛然的袭吻与热情让池缨有点没反应过来。
干柴烈火的,一点就燃。
宴烬北脱了身上那件不算干净的工作服随手扔在副驾驶上,他的吻一如既往的深且猛,像是没了边控的雄狮。
被欺压的池缨抬腿侧勾着他的腰,有意无意地布料摩擦,完全是故意趁机加了把火。
黑色笼罩的夜以及那不算宽敞的空间,抵挡不住两人的交错呼吸和共同索取。
“我帮你。”
随手勾上细带的池缨看他那副强忍克制的模样,侧颈的青筋都在暴起着,手刚准备有动作就被宴烬北握在掌心,抬起右手扣着她的后脑勺摁在颈窝,“抱会儿就下去了。”
差不多五分钟。
努压那份情绪的宴烬北将灼热的手掌贴着她的小腹轻轻地揉,“来事还露着肚子,你也是有能耐。”
人好像从那晚起就懂了温柔,该做的都知道做。
“吃过药了,没事。”
池缨侧坐在他腿上,结果那话音一落,屁股挨了不轻不重的一掌,震的她有点没反过神,但宴烬北却蹙着眉头,“昨晚谁叫唤的肚子疼,别不把身体不当回事。”
“这一掌等我在床上还给你。”池缨掐着他的脖子微微往上抬,低头,唇嗦吮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