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七章 你要是个厨子
“那就多去查两遍，在死者的衣服上多找找线索，是冬天还是夏天，是品牌还是有别的特点，还有那把刀，看能不能找出源头来，每一步都要尽可能地要紧，不然就很容易被推翻。”池柠轻声说着，微微抬头蹭到了秦云礼的下巴。
秦云礼顺势把手边的海棠果干递到她嘴边。
池柠刚张嘴，听到穆青和那边发出疑问，又握住了秦云礼的手，继续对电话那头的穆青和说道：“那应该死了两年了，商敬学那边失踪人口应该查了吧？”
“有查，但是范围也太广了。”穆青和有些丧气。
池柠心想也是。
全国这么多年里总有失踪的人，有的人是外出打工不回信给家人，有的是读书，有的是嫁了人，也有不少数受到伤害再也没办法回去的人。
死者的年龄在三十五到四十岁左右，这个年龄阶段失踪的再不占多数也是一个比较庞大的数目了，要真查起来不知道要用多少警力。
池柠叹了口气，“只能再去现场多挖掘一些了，注意天气，别让证据被破坏污染了。”
挂了电话，池柠才松开秦云礼张口把那个海棠果干咬进嘴里，酸得皱起眉头。
“嘶――”
秦云礼掩唇低笑，没有笑出声，但是池柠怎么可能不知道秦云礼在笑，回头用手锤了他一下，倒也没有造成什么伤害。
“你故意的吧！”池柠含着果干气鼓鼓地看着她。
秦云礼尽量克制住自己的笑，揉揉她的长发，“没有，这是自己晒的，没有加糖之类的，有点酸是正常的，忘记提醒你了。”
池柠才不跟他计较，回神打开手机继续看刚刚的辩论赛，又立刻反应过来，把画面暂停了，“你自己晒了？你没事晒这个做什么？”
还不好吃……
“用海棠果酿了点酒，剩了很多，就想着晒干了给你吃。”秦云礼用手指轻敲在她手背上，手里拿着平板电脑，正在看旅游景点的画面，末了立刻补上一句，“酒还不能喝，等冬天再说。”
这才刚刚春天，酒才埋下去没多久。
“好吧。”池柠略有些失望地应了一句。
秦云礼低头正思忖着怎么安慰她，她忽而起身，“我去看看冰箱里有什么吃的！”
说完，池柠抿唇一笑，穿上鞋就跑过去了。
公司现在已经完全稳定下来了，秦云礼看着屏幕里已经勾选好的那几个地方，凝眸思索。
确实应该好好休息了。
跟池柠一起。
池柠从冰箱里抱了堆东西出来，秦云礼起身过去帮忙，哭笑不得，“拿那么多做什么，一时半会儿也吃不完，都是你的，你也不用着急。”
“你什么时候还做了柠檬虾？”池柠眼睛里放着光。
她也没想拿那么多的，只是这边看见一个，那边看见一个，忍不住就都拿上了。
“昨天做的，今天已经可以吃了。”秦云礼帮她接过来，放了一些回去，留了让她两眼放光的虾还有木瓜丝跟鸡爪。
“唉，你要是个厨子，也肯定是个能把我勾得五迷三道的厨子。”
第二百四十八章 怎么样
秦云礼忍不住轻笑。
池柠花了一整天休整，晚间的时候带着果篮跟礼物去看陈若若。
陈若若住在集中的病房里，池柠一进去就看见了她的爸妈。
“叔叔阿姨。”池柠笑着把手上的一份礼品递过去，“这是给你们的，新年都没去看你们。”
陈若若的父母跟池柠也很是相熟，笑着摇摇头跟她寒暄几句，就带着她去见陈若若去了。
秦云礼跟叔叔阿姨打了个招呼，然后就站在病房外面，暂时没有跟着进去。
陈若若是顺产，在怀孕的时候养得好，物质方面没有亏待，又是比较科学的养胎方式，加上自己体质好，相对于其他孕妇，她的顺产过程还是挺顺利的，进产房没多久就把宝宝生出来了。
池柠走进去，陈若若正躺在床上抱着孩子低头来回摩挲着他的小脸。
看见池柠进来，她笑了一下。
池柠也笑了一下，把手上的燕窝果篮之类的放下来，看了眼孩子，愣了两秒钟，由衷地感慨一句：“好小一只。”
实在是好小一只，感觉都没有她的小臂长，那张脸好像也比她手掌小。
见惯了死亡，看见这样的新生命，着实是有些……奇妙。
“神奇吧。”陈若若声音沙哑，低头盯着那个小生命，唇畔挂着淡笑，一如窗外微风轻抚过的梧桐树，她说，“这么一个人，竟然被我生出来了。”
她嘴角的笑染上几分自嘲，“虽然过程比较顺利，但还是吃了太多苦了，当时用力的时候，脑子里都想着自己快死了。”
池柠抿唇，摸了摸她的脑袋。
将近半个小时的时间，池柠才从病房里走出来。
她一走出病房，就看见秦云礼正在跟一个医生聊天。
他倒是挺会给自己解闷。
池柠有些哭笑不得，还没走近他的时候，就已经被他发现了。
秦云礼对她招了招手，眸子带着笑意示意她走过来。
“怎么啦？”池柠步子加快地走了过去，转头看着那个男医生。
这还算是个年轻的男医生，发量也没有太少。
“我未婚妻。”秦云礼牵过她的手介绍道。
男人的目光顿时变得慈爱了起来，赞同地点着头，“挺好的，郎才女貌，郎才女貌！”
“这是我表叔。”秦云礼说。
池柠乖乖喊了声表叔，眨眨眼看秦云礼，又看那男人。
男人笑着跟她打了个招呼，低头看了眼手表就匆忙离开了。
“你这个表叔――”池柠迟疑地开口。
秦云礼说：“去年刚刚回国的。”
“哦。”池柠点头。
梧桐花开的季节，古城前廊风铃似的花被风吹得轻轻摇晃着，飘落在小河里，漾开涟漪，落花依着流水，又是情窦初开的季节。
池柠吃了口自己的辣卤土豆，靠在小河边的躺椅上，耳机里传来最近很喜欢听的歌，阳光暖暖，风迎面吹过来，舒服得想睡觉。
“喂，你什么时候过来啊？”池柠接起秦云礼的电话。
“快了，这边有点堵车。”秦云礼笑道，“那边怎么样？”
第二百四十九章 隐情？
“不错。”池柠眯着眼睛，“你快过来吧。”
这座古城算不上标准的江南，并没有水城的氛围，在干爽里意外宁静随和。
池柠把架子上的肉串烤上，低头早就局里那个案子。
穆青和他们回去找了一圈以后，终于发现了一些端倪，在死者陈尸的位置发现了两颗金牙，跟死者缺失的牙齿对上了，根据比对很快就找到了死者的身份。
死者的衣服也传达了很多信息，但仅仅只有这些根本不够，筛查了一遍死者的人际关系以后，有很多可疑的对象，但是一时半会儿也根本没办法去确定这件事情到底是谁做的，从头到尾都没有明确地指向性。
“不过这个死者也算是死有余辜，之前开楼盘不知道骗了多少人的血汗钱，自己家里的老人也不出钱赡养，打架打不过人家就报复人家的小孩，害得人家小孩眼角膜滑脱之类的。”穆青和觉得自己一时半会儿可能都说不清楚。
这样的人，怎么可能不树敌？
“是啊。”商敬学皱着眉头，忍不住叹了口气，“这个案子也太难查了，根本无从查起，而且死者这个人生前疑心重，不愿意带什么秘书在身边，生怕谁泄露了他的秘密什么的，所以具体什么时候失踪的也没人知道，家里人也只能给出一个大概的时间。”
小许拿着一串蘑菇，重重点头，“就是说啊，可怜了他老婆，这么多年从全职太太到把家里产业打造得风生水起，带两个孩子又一个人把公司撑起来了，看起来可憔悴了。”
池柠抬头看了他们一眼，颔首拧眉，又问：“他单位应该可以给出一个确切的时间吧？”
“还真不行。”商敬学摆摆手，“这货就是老板，不是经常去公司，记考勤也不会记他的，公司给出的失踪时间跟他老婆给的差不多。”
“这身衣服……肯定是睡衣吧？”池柠用手轻敲了两下照片，抬头看着他们。
商敬学愣了一下，送到嘴边的肉串顿住。
这件事情……他之前还真没有注意到来着。
这衣服都跟什么似的了。
“你们还是先回去跟他老婆沟通沟通吧。”池柠眉头松开，语气微沉下来，“要么跟她有关系，要么，他还有另一个我们没查到的地方。”
“情人？”商敬学脑子里闪过这个词。
池柠摊手，“说不好，死者的妻子在死者不见了一段时间以后才反应过来报了警，说明他应该总是夜不归宿，要是正常的交际应酬肯定有打电话问候的习惯，但是这件事情上显然应该是没有的，能让死者妻子淡漠那么久的，应该是――”
她语气加重，延长那个“是”字。
剩下的也就不言而喻了。
真有这个可能也说不定，商敬学打算再去死者家里一趟，跟死者的妻子再多了解一些事情。
“都到了。”秦云礼从楼下走上来。
池柠闻声从案子里惊醒过来，连忙把自己刚刚烤的肉串翻了个面。
“今天我做东，一顿烧烤而已，大家尽情吃。”秦云礼莞尔说着在池柠身边坐下来。
第二百五十章 举步维艰
“还挺快。”池柠把刚刚烤好的一盘子烧烤串递给他，“看来也不是很堵？”
“还好，刚刚堵好像是因为前面发生了一场车祸。没一会儿就处理好了。”秦云礼从盘子里拿起一串金针菇送到嘴边。
商敬学闻言点头道：“是，南一街那边确实发生了一点事情，不过不是车祸，好像是一个男的酒驾被查到了，然后把刀架在自己女儿的脖子上。”
他说完，其他人纷纷对此表示鄙夷。
终归是案子相关内容的事情不能透露太多，秦云礼来了以后，他们也就没有再围着讨论这起正在进行的案子，而且聊起来之前的一些案子。
“所以说起来，还得是陈清和那个比较恐怖。”小许说着龇牙咧嘴起来，皱着眉头语气里浓浓的不屑。
人家自己都觉得自己正义得不行，杀了一个又一个，最后没有理由地杀人不还是做出来了。
终归只是茶余饭后的闲谈，没几句话就离开了陈清和这个话题。
胆子大的跑过去问秦云礼什么时候跟池柠结婚，被池柠瞪回去了。
秦云礼虽然看上去深藏不露，但目前给人的感觉却是温和的，所以也有不怕池柠执意问这个八卦的。
池柠笑着把秦云礼扯到自己身后来，看向那人：“吃东西都堵不住你的嘴！”
“那我多吃点！”那人笑嘻嘻的。
这种氛围里，大家也都放开了，问的人越来越多，这个话题没有回答估计是结束不下去了。
秦云礼终于吐露出半点信息，“看她。”
大伙：“……”很好，秦总说了跟没说似的，不愧是你。
秦云礼不说，他们也不可能真的去问池柠，而且这件事本身就是打趣的性质，一直追问倒显得咄咄逼人了，于是这一块也就过去了。
张琦和商敬学都跟秦云礼的父亲认识，曾经也跟过秦队很长时间，现下喝多了酒，也忍不住拉着秦云礼到边上说话。
池柠撑着脑袋看着他笑笑。
晚间，大家一起收拾完场地以后陆续离开。
池柠坐在长椅秋千上，抬头看着星河出神。
秦云礼走过来给她披上一条厚重的毛绒毯子，坐在她身边，握住她的手，“不冷？”
“还好。”池柠抿唇笑了笑，“你今天跟商队跟张队聊得很开心啊。”
“嗯，知道了一些我不知道的事情。”秦云礼挨着她，轻轻闭上眼睛，任由微冷的春风吹拂过来，空气里都带着一股清新劲，恍若重生。
池柠唇畔的弧度没有放下来，抬头继续看着星星，直到困意袭来，两人才起身。
池柠走下楼，顺手摘了一朵楼梯口的粉蔷薇，把玩在指尖。
六月它们会开得更甚。
商敬学手头这起案子，尽管确定了死者的身份，却还是举步维艰，时间久远，查来查去也没办法知道死者到底是在什么时候在哪里失踪的。
划定范围的走访调查也收效甚微。
池柠走进技术科，拿起桌上的匕首盯了一会儿，转身看向正走进来的商敬学。
第二百五十一章 无人问津
“柠姐。”商敬学喊了一声，“你来帮忙啊？”
“嗯，手上的工作忙完了，过来看看――这把刀上面的信息复原过了吗？”池柠拿着物证袋晃了晃。
商敬学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但是我还没拿到过相关的报告。”
“柠姐！”穆青和从里面的房间走出来，眼睛一亮，“你怎么来了？”
“我过来看看。”池柠把手上的物证袋拿出来，“这把刀上面的信息有复原出来吗，这个工艺不便宜，肯定不是大规模生产的普通的匕首刀。”
穆青和点点头，正拿在手里的报告递给她，“这个是报告，已经还原了上面的图案，只看见了图案，没有姓名之类的信息，不过这个图案我们目前还没有比对到相关的信息，还没有查到什么的。”
池柠拿过那报告翻开细致地看了一眼，忽而皱起眉头。
商敬学凑过来看，池柠把报告递给他，面色凝重：“我见过这个图案。”
两个人皆是一怔。
十分钟以后，商敬学带着池柠跟穆青和还有另外两个刑警赶到了龙云山。
自从陈清和出事以后，龙云寺就萧条了很多，还因为被人又骂又泼排泄物关停过一段时间。
这会儿又悄悄开了庙门，继续让人上供。
池柠踏进院中，踩得枯叶直响，她抬头看见了之前那个小和尚。
小孩子长得快，这会儿跟当初的样子又变了不少，他高了很多，也长开了，不似当初猴子似的孩子，如今看起来温和了不少。
那孩子听见声音，忽而朝她的方向行了个礼，“池施主。”
他的眼睛依旧是看不见的，之前去检查过，根本没有办法通过治疗恢复视力，尽管能有些光影但还是没办法分辨人的。
小和尚竟然把她认出来了，池柠着实惊讶，“你认出我了？”
“你身上的香水总有股淡淡的玫瑰香，很不同。”他笑着说，还是显得有些局促，但站得更直了。
虽然认出了池柠，但是他还是不可能把商敬学他们几个也认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