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前夫他叔撒个娇——不与【完结】
时间:2023-05-12 14:44:33

待执素裁衣料绸布回来的时候,泠鸢提了一句,让执素按着赵静雀的喜好,备下一份礼,私底下亲自给赵静雀送去,执素高高兴兴地应下。
往后好几日,泠鸢都不过去与那一家子碰面,那一家子也没派人来找茬,两者相安无事,韩老太君其实也乐于见到这样的场面,虽说她不喜那一家子,但毕竟她与那一家子也是骨肉亲人,绝对不会让泠鸢一个外人破坏赵府的安宁。
所以韩老太君时不时让泠鸢去她院里陪她,不让泠鸢有机会往那一家子的府里去。
泠鸢心中明镜似的,只要那一家子不主动挑起争端,她就装出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来,每日去韩老太君屋里请安,偶尔替她熬药煎药。
在韩老太君屋里,时常能看到赵静雀也在,泠鸢托执素上次给她送去的谢礼,她很高兴,笑盈盈地拉着泠鸢说了好些话,问她临安有哪些盛都没有的新鲜玩意儿,光是听泠鸢说起,她都心之向往。
赵静雀是个爱热闹的,拉上执素一起围坐着说笑,让执素教她打络子,编花绳,绣香袋。
有时候赵静雁也会跟着过来,一般只默默坐在三人身侧听她们说话,也不插话,垂首默言,若泠鸢问她一句,她便把头低得更深,话都不敢大声说。
来赵府也有一个多月,无事,薄秋瞬转深秋,执素给泠鸢做的一身霜色茧绸正好穿上。
一日黄昏迫近,窗外秋风打过,树叶零落。
屋内熏了香,淡淡的暖香,炭火噼剥。
泠鸢身上穿着霜色茧绸,裹着外披,看着正在烫茶的执素,坐在软塌上,手支着额角,幽幽问道:“执素,你与二小姐关系不错啊。”
赵静雀三天两头就支执素过去教她绣花,泠鸢院里没什么事,从来不拦着她。yLcd
执素给她倒了一盏热茶,茶香四溢,是临安的龙井茶,挪到她跟前,道:“少夫人去世后,一直是二小姐照应奴婢,若不然,我哪里能撑得到泠姑娘来呢?早就被那赵大老爷给强拽进他屋里去了,自然与她亲厚些。”
秦笙此前在赵府当少夫人的时候,这二小姐赵静雀对她这个长嫂也是如姊妹一般,整日间谈笑玩耍,只是秦笙没想到,秦笙都去世了,赵静雀还能替她照应一个婢女执素,以前没看出来她有这份仁心。
泠鸢道:“二小姐可曾与你说过什么不曾?”
执素摇头,眼神闪过一丝犹豫,最后道:“没有,她就与我说了些家常话。”
拿过一柄团扇,在泠鸢周围轻挥着,撇去烛灯引来的小飞虫。
她说没有,泠鸢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捏起白瓷茶盏喝了一口,有点烫嘴就放下了。
执素看了她一眼,知道她心里还存疑,道:“泠姑娘,你我只是主仆,我做好我分内的事便好,有些事我没有必要都告诉你,你信不过我,我也信不过你,毕竟……”
她拖长声,道:“你可是个假的秦笙表妹,奴婢对你有所保留,也是人之常情,你若因为这个恼我,惩罚奴婢,奴婢也无话可说。”
“你都拿捏我这么很重要的把柄了,我怎么惩罚你?”
泠鸢一脸无辜,两手一摊,颇为委屈道:“你看,这茶有点烫,我都不敢抱怨你,只能自己等茶晾温了。”
执素本以为泠鸢要摆出主子的款儿来,没想到她居然这么委屈又可怜地看向自己,不禁低头一笑。
把她眼前的茶盏挪到自己跟前,用手中团扇给她扇了扇,指腹触了触杯侧,温度适宜才再端到她前面。
双手端着,恭恭敬敬,笑道:“泠姑娘,请用茶。”
泠鸢也双手接过,笑盈盈道:“多谢执素姐姐。”
她这么客客气气的,反倒让执素不好意思了。
执素强忍着笑,团扇掩面,道:“泠姑娘,你放心,你的把柄奴婢我紧紧攥着,绝对不会说出去的,你不必像讨好郡王那样讨好我区区一个婢女。”
听到这话,泠鸢沉下脸,很要面子,冷哼道:“谁说我讨好赵长离了?”
执素开始一件事一件事的数道:“郡王天天早上命你跟他一起去韩老太君院里用早饭,他上朝前,你还得给他整理官服,晚上还要姑娘等他用晚饭,这些,姑娘明明不乐意,可从来不敢推辞。”
数完之后,她看看天色已晚,道:“你看,今晚郡王又迟迟不回府,姑娘不还是乖乖等着?”
泠鸢坐在软塌上,双腿勾起轻晃着,趴在窗沿上等月色洒落,道:“我不是在等他。”
执素放下手中团扇,不解道:“那姑娘是在等什么?”
泠鸢转过身来,盘腿坐直,抻抻手臂,懒懒道:“等我的梅片雪花糖,我若是不等他,他就会自己吃掉,那可是花了我的钱买的!明知道我没几个钱,他还总是偷吃我的点心,真是无毒不丈夫啊,无毒不丈夫!”
执素哪里知晓这两人居然在为这么幼稚的事情较劲,泠姑娘年岁小,心性不成熟些也就罢了,怎的那郡王也如此。
无奈摇摇头,听泠鸢提到钱,便笑道:“姑娘,郡王每日这样麻烦你,把你当丫鬟使唤似的,奴婢觉得,他该每个月给你月钱的。”
泠鸢笑笑不说话,月钱是小,把赵长离哄高兴了,她此前的田产庄子宅院不就全回来了吗?几两银子的月钱算得了什么?
她看着执素,笑眯眯道:“对了,执素,你明日去二小姐送些好茶叶去。”
执素点头应道:“好咧。”
与赵静雀走得近一些,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第25章 摸玉骨牌
正值秋日。
陈牧月院子里的青菊与白菊开得正盛,邀了婆婆王氏过去喝刚泡好的菊花茶,钱姨娘也领着女儿赵静雁过来凑趣,堆着笑脸,嘴里直夸陈牧月侍弄花草侍弄得好。
陈牧月却不领情,她一个大小姐出身,怎么会去侍弄花草?
很看不惯钱姨娘那小家子气,她不咸不淡笑道:“这些都是下人们侍弄的,我整日忙着府里的事,哪里有空管得了这个?”
说着往屋里走,两个丫鬟打起青色毡帘,众人随着进去,围坐在桌前,闲聊着,摸玉骨牌。
玉骨牌声在桌上稀里哗啦,陈牧月挑眉看了一眼身侧静静坐着的赵静雁,笑问道:“雁妹妹,今日怎么没见着雀妹妹与你一起来呢?”
赵静雁低着头,不敢说话,钱姨娘瞪了怯懦的女儿一眼,一边码着骨牌,一边替她回道:“我听雁儿说,二小姐昨日得了泠姑娘的好茶,今日去泠姑娘院里剪花枝呢!”
陈牧月沉了沉脸色,道:“怪不得我请丫鬟过去邀她过来赏花,她说没空。”
钱姨娘总算能在陈牧月跟前说上话了,忙不迭地凑近她,压低声道:“这泠姑娘出手好大方,上好的西湖龙井,送给二小姐足足三斤多,眼睛都不带眨的。”
王氏听了,心里有些惊讶,道:“她个孤女,哪里来的这么多银两?”
陈牧月挤出一丝笑,道:“抄的是秦府,又不是泠府。”捻起一块骨牌,略看了看就出牌。
钱姨娘再煽风点火,道:“泠姑娘来时就与郡王要好,之后又与韩老太君亲厚,要了执素去她屋里伺候,现在她又拉拢二小姐,这么一步一步的,她不就得了赵府上下的心么?这女孩可不简单。”
确实不简单,泠鸢一来,陈牧月隐隐觉得赵温时待她都不如以前了。
陈牧月手帕掩唇轻咳,掩饰心底怒意,笑道:“姨娘说的什么话?泠姑娘本性和善,和雀妹妹年纪相差不大,姊妹间相处融洽,是家宅和睦的好事。”
王氏看穿她心中对泠鸢不满,在一旁提醒她道:“你嘴上既知道,心里也该知道,别为了一个不相干的人,拈酸吃醋。”
陈牧月有些敷衍道:“是。”手中骨牌看都没看,草草的出了,让一只安安静静的赵静雁捡了一个漏。
陈牧月从沉思中回过神来,“竟然是雁妹妹胡了。”笑着让婢女派钱给赵静雁。
钱姨娘道:“看着雁儿不声不响的在一旁打牌,居然就胡了。”
陈牧月没打几圈,就觉得疲乏,钱姨娘见状,拉着赵静雁起身,借口出去了。
她出了门,就拧着女儿的胳膊掐,道:“好好个姑娘家,年纪轻轻,怎么像个闷葫芦似的,刚才少夫人问你话,你知道怎么不答?还捡了少夫人一个漏胡了牌,一点眼力见都没有。”
说着又嘟嘟哝哝,絮絮叨叨道:“你以后嫁人,都是少夫人这个长嫂做主,她若是疼顾你些,你自然嫁得好,你老娘我,也能沾上一些光不是?看看赵静雀,伶俐可爱,多得老爷喜欢啊?我生出个你来,还不如生头猪。”
说话间,手上往赵静雁腰间荷包探去,抖搂出她赢得的几两碎银子,拿去大半,剩下的往她手里塞去、
再揪着她身上半旧的秋香色圆领外衫,道:“去买几件新衣衫,穿得好看些,别人也不会小瞧了你。”yLcd
赵静雁点点头,道:“嗯。”
听得韩老太君屋里的丫鬟来人,让她过去陪陪老人家,她辞了钱姨娘,便去了。
钱姨娘恨铁不成钢,暗暗小声道:“真是蠢货,韩老太君有什么好巴结的,没几年春秋了,到时候这赵府还不是陈牧月做主。”
陈牧月屋内,王氏还没走,喝了一盏白菊花茶,摆出婆婆的架势来,道:“泠鸢又没招惹你,你可别小心眼,没事找事,乱了我的赵府。”
“我的赵府”四个字,刺了陈牧月一下。
陈牧月纤纤玉指抚了抚鬓边青丝,冷笑道:“她不过是个孤女,寄人篱下,我怎么可能与她计较?再怎么说,我也是书香大家的小姐,她根本不配让我放在心上,可她要碍着我的眼,我也不需要忍让。”
抬眼看向王氏,道:“夫人你能忍让,我可不能,我爹给我这么多嫁妆,可不是为了让我来这赵府忍辱负重的。”
王氏出身不好,自然嫁妆也单薄,听到陈牧月强调这两点,知道她这是故意膈应,立刻就甩了脸子,出了屋外。
与身侧婢女翠三娘忿忿道:“我儿当初妻丧未满,就娶她过门,被朝中几个大人参了一本,这才没升到吏部去,还在大理寺这个清水衙门任职,她现在倒好,仗着娘家权势,在我赵府给我冷脸瞧了,她还有我这个婆婆吗?”
翠三娘劝道:“少夫人年轻气盛,多吃几次亏就知道了,夫人不必和她置气。”
王氏沉住气,道:“我儿宠她,疼她,我且让她三分。”
此时,陈牧月命丫鬟重新沏一壶茶来,她其实最不喜欢菊花茶了,但那王氏喜欢,好歹是自己婆婆,是赵温时的母亲,有些台面上事还是要做的。
陈牧月问贴身婢女绿荷道:“那郡王与泠鸢昨晚又在一处吃饭?”
“是。”绿荷一边沏茶一边道:“去韩老太君屋里传菜的丫鬟说,早晚饭,这两人都在一处吃。”
她又问:“韩老太君怎么说?”
绿荷略想想,道:“只要郡王高兴,韩老太君也没什么说的,任由郡王爱怎样就怎样,郡王说屋里不需要婢女,韩老太君也就没给他物色新的。”
她黑着脸,道:“绿荷,去把我屋里柜子上那螺钿匣子拿来。”拿来了匣子,她从里面捡了一块猫眼金簪,道:“我想爹娘了,过几日,你陪我回娘家一趟。”
其实王氏所言,她也听进去了一些,赵府当然不能乱,要是乱起来,她这个少夫人不得受牵连?
再者,还有韩老太君在上面压着,她想要有什么举动,都束手束脚的。
这个泠鸢,若是和郡王、和韩老太君关系若是再进一步,自己想要动手,恐怕更难。
第27章 爹!
一日。
赵长离很早就回府了,白越本来还想拉上他一起去酒馆小酌几杯,被他义正言辞地拒绝道:“白越,本郡王是个正经人,且我很忙。”
白越一把折扇拿在手里,戳他肩膀道:“你正经?上次你还在宁王府说你自己风流成性,当我没听到?”
跟上他的步子,白越追问道:“你不是解决了泠鸢的户籍吗?还有什么事情可忙的?”
泠鸢是孤女,泠府又早就无人,若赵长离不管这事,来盛都入籍的泠鸢很容易被混成贱籍的,所以赵长离必须要管。
为了避免后顾之忧,他还花尽心思,大费周章的给她办了独户,户籍上,只她一人。
赵长离脚下不停往前走,道:“家里有只猫儿要我喂,我得赶回去。”手里提着一包芝麻鱼干儿,在白越眼前晃了晃,道:“看,小猫儿的口食。”
白越半信半疑:“真的养了猫了?”
赵长离粗糙的指腹摩挲过手背的一道伤痕,上次泠鸢和他抢梅片雪花糖抓伤的,跟猫爪子抓的一模一样,横在他手背上。
他淡淡一笑,道:“差不多。”
“差不多?”白越看他这模样,就知道这只猫是哪位了,洋洋洒洒提醒他道:“信阳公主可不喜欢猫儿。”
提起信阳公主,赵长离眼眸黯淡下去。
白越收起折扇,认真道:“郡王,你回盛都这么久,没去见过信阳公主吧?前几日我在宫中见着她,她问我,郡王你为何不去看她,我说你初入盛都,手头事情冗杂,不便见她。”
赵长离道:“多谢。”
信阳公主的亲哥哥是三皇子,三皇子在边疆,与赵长离出生入死,在战场上替赵长离挡了四刀十六箭,战死沙场,临终前,将信阳公主托付给赵长离照顾。
当时信阳公主也随军去了边疆,亲眼目睹哥哥战死沙场,当场吐血病倒,病了足足有三年多,赵长离信守承诺,三年多里,寻医问药,给她治病。
信阳公主比他早半年入盛都,一直写信给他,让他回盛都后就去见她,但赵长离一边忙着公事,一边忙着泠鸢的事,一时竟忘了。
回府后,他径直往泠鸢的小院子去,还没走近,就听到泠鸢脆生生的喊着:“执素,你去看看郡王回来了没有?他肯定在路上偷吃我的小鱼干了!上次梅片雪花糖,我数着数目就不对。”
赵长离听着熟悉的声音,忍俊不禁,趁着夜色,悄悄在手里藏了一些芝麻鱼干,再迈步往院里走去,皱眉道:“谁偷吃了?没有证据你可别污蔑人。”
他一回来,泠鸢就从屋里跑出来,个子本来就小,还非要整整齐齐地穿着纹饰繁复的长裙,艰难提起裙边,哼哧哼哧往他跟前来,双手叉腰,道:“我的小鱼干呢?”
“我手里。”
赵长离将那一包小鱼干举高,看她怎么蹦,都够不到,小脸红透,气鼓鼓地,粉腮涨红。
饶有趣味地盯着她,看她气急败坏,杏眸圆瞪,嘴里嚷嚷道:“赵长离,你都多大了?还欺负小小女孩!”
赵长离上下打量她,问道:“你是小女孩?谁家小女孩像你这样没规矩?”
“谁家大人像你这样,偷吃点心?”
泠鸢嚷嚷后,双手一把抱住他的双腿,眼看着她就要啃下去,赵长离立刻妥协,半蹲下来,与她平视,道:“你小狗啊你?一言不合就乱咬人。”
芝麻鱼干到手的泠鸢不计较他叫自己是狗还是猫,转身回屋,懒懒道:“吃饭了。”
吃饭时,赵长离还没吃完,泠鸢就已经搁下筷子,抱着芝麻鱼干吃着,芝麻香,鱼干酥,她放入嘴里,齿间生香,发出咔哧咔哧的声响,鼓着腮帮子嚼着,真的很像是一只小猫儿。
她吃得有些累了,凑近赵长离,眨巴眨巴双眸,问道:“我的户籍,你给我办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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