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后凝神想了想,“所以你要转移众人的注意力,不再盯着王娘子不放?”
白驰:“不仅如此,我还想告诉所有人,女子的身体无论是瘦弱矮小,还是丰乳肥臀,她们本身没有错,便是袒胸露乳又如何?她们不该被品头论足,不该成为被人伤害的理由。她们被轻视被伤害只有一个原因,太弱了。”
姬后大概是想到了往事,面上露出一些感同身受的感慨,听白驰说完,没忍住又笑了,“说的对!我们本来就是我们自己,没必要为了别人扭曲的思想贬低自己。让本宫来给你挑一挑,看你适合那条裙子。”
白驰:“皇后,我已经选好了,你看如何?”
姬后:“呃……我上次赠你的那条红毛狐狸的披肩呢?与这身裙子正相配。”
“那个,白驰,你一直怂恿本宫做女帝,难道就只是因为本宫是女人?”
白驰顿了下,“刚开始或许是吧,可是后来我发现……皇后,您是天生的帝王。”毕竟那些皇子皇女们烂泥一样的,没一个能扶上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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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无忌的耳朵火烧火燎的,他承认他搬起石头砸自己脚了,毕竟白驰这一身可是他精挑细选出来的,还是五套衣裙当中最显身材的那种。现在他的感觉跟自己绿自己也差不多。
他能感觉到无数双视线朝白驰飞去,不过也只敢偷偷的看,不敢肆无忌惮,可现在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将所有人都毒瞎,男的女的一个不放过。
高宗皇帝大概是真的很喜欢这样身材饱满的女性,频频看了好几眼,他倒是没有别的想法,只是觉得有些好笑,都说外甥像舅,侄儿的口味果然同他一样。
白驰发现了,也不回避,大大方方回视,敬酒的时候直接问了,“陛下是不是也觉得臣这一身很好看?”
高宗皇帝没有龌龊心思,只将白驰当成小辈,瞥了眼姬后,笑道:“爱卿同皇后年轻的时候十分相像,当得起风华绝代!”
这评价实属就有些高了,姬后愣了愣,她一直知道皇帝喜欢她的身体,但他还从来没在公共场合这般夸过她,没有哪个女人是不喜欢被夸的,姬后显出羞涩,红光满面。
白驰坐了回去。一身红衣,剪裁合体,上身尤其贴身,腰身紧致,裙摆宽大,前短后长,走动间,腰身柔韧,腿肉若隐若现。
谢无忌就在她对面,目光落在她的红毛狐狸披肩上,心里还在庆幸“还好还好”,谁知下一刻,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白驰的目光从他脸上划过,嘴角勾了下,忽而解开了系带……
谢无忌嘴里要是有酒,一定能喷出去。
那领口委实开的有些大。
是男人,哪有不起色心的,可是很奇怪,对上白驰,他们控制不住的想多看几眼,因为实在太美了,是他们以前从未领略过的震撼人心的美。
极具侵略性,强势,霸道,说一不二,甚至让他们不敢生出龌龊心思。
那感觉就像是,这样的美人他们是没有资格去挑选亵玩的,只能被她挑选玩弄。
皇帝身子骨不好,不能久待,差不多就回宫歇着了。
天后倒是精神很好,同大臣们说说笑笑。
白驰离开座位,去了屏风后,女眷的席位。
有片刻功夫,男宾们的席位似乎安静了片刻,似乎都在等着听女眷那边的反应。
果然,女眷那边的反应要激烈多了,不过很快克制住了。
也有人忍不住想说些什么,被同行的人按住了。也许是因为白驰气场太强,又或者她过往积威深重,竟无一人敢提出异议,说些不中听的话。至少当面,是没一人敢了。
倒是平阳伯的小孙女柯光珍一直崇敬白驰,她一直有心想靠近她,忍不住说了句,“白驰姐姐,你今天好美!”
白驰都准备走了,闻言,笑了笑,停下步子,捏住她的下巴,抬了下,“小丫头,你也很漂亮。”
柯光珍的脸刷得一下通红。
有八面玲珑的,见白驰很吃这一套,也紧跟着奉承道:“是呀,寻常见白将军只觉得英武不凡,气势逼人,今日换了身衣裳,真跟天女下凡一样好看。”
白驰:“哦,难道你们不觉得我今日这身打扮淫邪外露,一看就不是正经女人吗?”
气氛诡异的一静。
那女人僵住,心脏狂跳,见白驰挑了下眉,面上并无生气的样子,心思一转,立刻道:“呸!淫者见淫!将军何须理会那等腌臜小人!将军是女中豪杰,吾辈典范,想穿什么便穿什么,谁要是看不惯,自去戳瞎了双目,谁人也不拦着!”她见到白驰笑了,越说越大胆。
白驰问:“你是谁家娘子?如此聪明伶俐,你夫君真是好福气。”
那女子闻言大喜,忙报了丈夫官职姓名。
女子的丈夫官职品阶不高,还是个没油水的闲官,此番是求了娘家人才得了机会进宫。她的座位在靠后的角落里,本是极不显眼的位置,因为白驰刚巧要离开,这女子才大着胆子说了话。
世人蝇营狗苟,忙忙碌碌,为名为利。有些人只愿闲云野鹤,躲避纷争,有些人则迫不及待背靠大树好乘凉,不怕被卷进漩涡难以抽身,只怕根本得不到贵人青眼,连个站队的机会都没。
白驰点了点头,说:“好,我记住你了。”
女子喜不自禁,又说了几句讨喜的话。引得其他小官的女眷纷纷动容,然而胆大的毕竟少数,不敢冒头,面上功夫倒也做足,听着都是夸赞白驰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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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结束,朝臣家眷接连散去,夜风吹在脸上凉飕飕的,白驰披了狐狸毛披肩,站在廊下,见王夫人走来,忽然叫住了她。
王夫人对白驰今日忽然这般刻意的打扮心有怀疑,但也不自作多情,至少是心怀好感的,因此很客气的上得前来。
白驰与她并肩同行,说:“夫人,你看,一个人在世人眼中是好是坏,从来都不是她是否真的做错了什么。拘于过往,不得前行,那才是苦了自己苦了亲长。你看那些人,同样的事换做我做,甚至更过分,却是两极反转的态度。这其中缘由,夫人阅历深,定能同王娘子说明白。人不应该为别人犯下的错惩罚自己。好好活着。若有需要帮忙,尽可来寻我。”
白驰微笑一点头,大步离去。
王夫人望着她离开的背影,久久不能回神,眼中蓄满了泪水。
女眷们自另一道小门出宫,她们的马车都停在那一片。
白驰是朝廷命官,自然从正门离开。以往一些官员们还会凑上前来同她边走边说,今日她这一身打扮,反叫人不好意思上前了。
人们自动让开一条道让她通行,全程也无一人敢说她一句。
这同她刚回京那会儿,只因逛了一趟春意就被人胡乱编排大不一样。
远远的,宫门口传来阵阵喧哗声。有一撮人聚拢不去,似乎在看什么热闹。
白驰尚未走近,就见雷鸣跑来,一脸难色道:“将军,您的马被人给骑了。”
白驰心有所感,她的马,谁人敢骑?
果然,一脚踏出宫门,只见那人醉的不省人事,爬在马背上。
雍州郡王府的人,围着她的大黑,急得不行,又无可奈何。
一些官员倒不急着走了,步子迈得极慢,伸长了脖子看热闹。
白驰不紧不慢的走上前,大黑哒哒哒的迎了上来。她的大黑是散养的,今日她一人一骑过来,并未带随从。
茅吉人恭敬行礼,说:“我家郡王喝多了,只能劳烦将军大人跑一趟,将我家主子送回郡王府了。”
大黑也不是谁人都有本事牵走的。
白驰转到谢无忌面前,伸出手捏住他的下巴,对着脸就拍了两巴掌,“阿寂,阿寂。”
边上看热闹的人神色各异,打人还不打脸呢,白将军这也太……
白驰见他毫无反应,想来是真的喝多了,一时调皮,收回手的时候将他的唇往中间一捏,他的唇又润又软,哪知他略微挣动了下,伸了舌头。
白驰心头一动,收回手。见周围人越聚越多,忽而笑了下,翻身上马,将谢无忌拢在怀中,冲茅吉人说:“今夜你们郡王归我了!”言毕,大笑出声,策马疾驰而去。
红裙迎风招展,猎猎飞扬。
在场官员无不瞠目结舌,感觉每个字都听见了,连在一起又听不懂了。
第96章 、亲亲抱抱举高高
白驰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 除了值夜守门的,将军府没有主子未归,下人不准歇息的规矩。
以前还有铃兰跟个望夫石似的苦等白驰,不过现在府里不是养了个小殿下嘛, 照顾他的重任就落在了铃兰身上。
小殿下痴迷武道不可自拔, 铃兰天天被他拽着问东问西,还有整日无所事事的张九郎也老是来烦她。白天精力耗尽, 晚上早早就歇息了。
白驰将谢无忌架在肩上, 扛去了自个屋。
整个将军府都乌漆麻黑的,实在是穷。
白驰摸黑将谢无忌放在床上, 心里寻思着她今晚睡哪。也许她应该把阿寂送回郡王府, 她今晚本来就是开玩笑的。
她刚要起身, 忽然发现腰被勾住,低头看去, 尚未有所动作。一直醉得不省人事的人忽然就跟猛虎扑食似的,将她压在床上。
她的床板有些硬,嘭得一声。
谢无忌大概也没料到,一只手垫在她的后脑勺,揉了揉, “没我的床软。”
白驰:“……”
屋内黑漆漆的,只有彼此的呼吸纠缠。谢无忌低头,贴了贴鼻子, 试探着去亲她的嘴。
白驰偏过头,让了下。
谢无忌的唇擦着她的脸, 贴到她的耳垂。
一时, 谁都没有说话。可是二人相叠,某人硬得硌人的热情根本藏不住。
白驰:“阿寂……”
谢无忌:“我想和你睡觉。”声音闷闷的, 热气灼人。
白驰:“……”
谢无忌:“今夜谁都看见你把我带走了,反正清白也不清白了。”
白驰:“……”
谢无忌:“你不能管杀不管埋。”他抵着她,动了下。
白驰只觉得心头一荡,热血直往脑门冲。从分开后,她也素了很多年,先前一直不觉得,可这突然之间的,似乎一下子就来劲了。
她不说话,谢无忌是不敢有所动作的。身上热量不减,火热的心却因为她的毫无反应渐渐凉了下来,就挺难过的。
他松开了她,正要从她身上下去。
白驰忽然捉住他的衣襟,“怎么了?”
她的手顺着他的衣襟摸上他的脸,亲了亲,他正要加深这个吻,白驰又捧着他的脸拉开,“能耐了呀!还想跟我睡觉?来呀!让我瞧瞧这些年你有没有长本事。”
这之后便是有些控制不住了,在白驰的印象里,阿寂一直都是温柔如水的存在,即便动情的时候,也是非常温柔的一个人,缠缠.绵绵的。可是人真的会变的吧,至少她并不牢固的床板就没承受的住。
次日,白驰难得没有早起练功。
铃兰倒是来敲门了。白驰喜静,独立的小院,即便昨夜动静颇大,也没吵到谁。
铃兰敲不开,径自推门进来了。一眼扫到一地凌乱,又见床塌了,还没瞧清楚床板上睡的谁,深吸一口气,暗道了声“娘哎!”又缩头缩脑的退出去了。
白驰醒来的时候,感到不能呼吸,睁眼一看,阿寂亲不够似的,仍覆在她身上。
白驰荒唐了一.夜,后知后觉的终于开始羞耻了,说:“你怎么回事?没完没了了?”
阿寂低下头,亲吻她的锁骨,“马上好。”
如此,又过了足有一炷香的功夫。
白驰坐起身,呸他,“你这马上好真够快的啊!”
阿寂拉住她的一只手亲她,眉梢眼角都是撩人春色,懒洋洋的,比勾栏院的小倌儿勾人多了,“我怎么知道你下次愿意和我睡是什么时候。”
白驰瞅了眼窗棂露出来的天光,笑了,“若是我有需要,一定找你,不找别人,如何?”
阿寂心里都已经将这次的事当成一.夜.情来看了,因为他太了解白驰的翻脸无情了,冲动了,后悔了,再不往来了。所以他早上醒过来后,越想越寒心,捉着她又来了一次。
白驰突然松口这般说,阿寂心里是惊喜万般的,又难以置信,“真的?”
白驰朝他屁.股上拍了一巴掌,“起来,给我弄一碗避子汤去。”
阿寂握住她的手腕,“我今晚还想跟你睡。”
白驰拍了拍床板,“呵呵。”
阿寂:“那你可要说话算话,有需要一定找我,千万别忍着。”
白驰:“滚。”
阿寂对于白驰让他搞避子汤的事一点心理障碍都没,不会想些有的没的,从某些方面来说,阿寂还是挺能理解白驰的想法和心情的。虽然出发点不一样,但是殊途同归,阿寂也不希望白驰再怀孕了。
他的过往经历,让他对大家族没有深切的概念,于承担起整个家族的荣辱相比,他更关注自身的感受。毕竟在他小的时候受苦受难也没见过家族里的谁来拉他一把。他刻在脑子里的家族便是如沈家那样互相坑害倾轧的存在。至于香火传承,开枝散叶他更不在乎。他们已经有谢有思了,这世上最好的孩子老天爷已经赐给他们了,再要那么多干什么?分家产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