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淮也心里不想放人离开，但是嘴上却很大方地说：“那行，你去吧。”
徐兮观察了一会儿对方的表情，确定不是说反话才挽着谢思雨的胳膊走了。
徐兮一走，颜立不知道从哪儿冒了出来，对贺淮也嘲笑了一番。
“明明都舍不得，还让人走了，唉，伟大的爱情。”
话音落下的时候，贺淮也从后面踢了他一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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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chapter19
谢思雨一边和徐兮走路一边用贴着的那只胳膊不断地撞对方，话里带着打趣的意味：“怎么回事啊，你们两，现在就这么旁若无人吗？”
“什么啊？”徐兮眼神躲闪，“不就是正常的同学关系吗。”
“哦哦，就是同学关系而已。”谢思雨意味深长地说。
两个人心照不宣，最后徐兮被谢思雨拉着跑去小卖部逛了好几圈，等到比赛开始前的十分钟才回到操场上。
到的时候贺淮也已经等了她半天了。
贺淮也见她跑的急，额前的头发都有些凌乱了，便把人往自己面前拉了拉，随手整理了两下，一点都没因为在操场上而觉得不好意思。
但是徐兮却率先觉得脸颊发热，有些不好意思地推开了贺淮也的手。
“干嘛呢你，这么多人。”
贺淮也笑笑，没说话，就是因为这么多人他才不觉得不好意思，他恨不得昭告全天下徐兮是他的人。
说了没一会儿的话，贺淮也就要去检录，临走之前把外套丢给徐兮的怀里，嘱托她别把自己衣服弄丢了，等会儿结束之后他可要会来找她拿的。
徐兮点点头，抱紧了衣服，“不会弄丢的，你放心去吧，比赛加油，安全第一，成绩第二。”
说这话的时候，贺淮也正在整理自己面前的号码簿，闻言偏过头对着徐兮笑了一下，似是被她这副乖巧的模样逗笑。
“那我过去了。”
等贺淮也离开之后，徐兮才发现周围出现了不少打探的目光，顿时如芒在刺，恨不得找个洞钻进去才好。
因为徐兮没有去看台上找个位子坐着看，反倒是偷偷地溜进了操场的跑道里面，一直在终点处等着。所以这次看比赛倒是没出什么意外，也没遇到一些奇怪的人。
不出所料的，这次半决赛依旧是贺淮也以小组第一名的成绩顺利进入决赛，结束之后贺淮也没搭理旁边其他人，只说要和徐兮一起，那些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说了几句嘴炮就连忙走了。
徐兮关心着贺淮也跑完步之后的状况，和他又一圈没一圈地绕着操场走。
贺淮也恢复地很快，于是两个人又重新回到了看台上继续看别人比赛。
和贺淮也当众坐在一起让徐兮还有点不是很自在，总觉得别人的目光好像是时时刻刻地在看着自己，又觉得说不定有人在背后议论他们两个人的事情。
注意到徐兮的分心，贺淮也便提出要不然一起回教室，徐兮求之不得，两个人连比赛还没看完就走了。
校园里的香樟树开得很好，因为运动会的原因，校园里的人算不上很多。
贺淮也走着走着，突然问道：“你有没有目标的大学？”
徐兮摇摇头，“暂时还没有，但是想着应该会去一个远点的学校。”徐兮生出无数次想逃离这个家的想法，但是碍于各种各样的原因，只能成为一个不可能的愿望。
现在她倒是希望，无论去哪里，最起码要离这座城市远一点。
“这样啊......”贺淮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走到教学楼的时候，贺淮也正巧碰见班上的一个同学下楼，原本只是想打个招呼，却不料这个同学正好是受了班主任朱为的安排过来寻他。
徐兮一听就让贺淮也直接去办公室，她自己回教室就好了。
于是贺淮也就和徐兮在楼下分别，临走的时候还嘱托她在她们班教室等着他。
徐兮不知道贺淮也是想做什么，但还是点点头。
徐兮回去的时候班上不见谢思雨的身影，问了一圈人也没人注意谢思雨是去了哪里。按理说这时候没什么事情要做，也快到了中午放学的时候，徐兮大可以趁机偷偷溜回家，毕竟她昨天答应赵华会回家帮她一起收拾地下室。
但是想到刚刚才答应贺淮也要在教室等着他，徐兮就掏出一张试卷来做题。
贺淮也过来的时候，徐兮的试卷已经写了一半，看见人过来收起笔的时候，她还有些意犹未尽的感觉。
因为快到距离中午放学还有一段时间，这个时候食堂也没什么吃的，不少同学坐在教室里闲聊，还有的偷偷拿手机出来开黑。
看见贺淮也进来，有些人笑着和他打招呼，也有些人露出很惊讶的目光。
毕竟不是所有人都在操场上看见这两个人是如何相处的，而贺淮也也的的确确的好久没出现在徐兮的教室了。
贺淮也进来之后见徐兮身边的座位是空的就直接坐了下来，徐兮很是虚心地看了看四周，有些羞恼地说道：“你干嘛啊？”
“怎么了？谢思雨不是没在吗？”
虽然徐兮从来没告诉他自己分班之后的这个十分要好的同桌叫什么名字，但是贺淮也却早早地就打听过了。
徐兮没听出来有什么不对的，知道自己无可奈何，心想坐就坐吧。
这么一坐，仿佛回到了还在高一的时候，两个人这种离得很近的感觉与走在校园里的感觉十分不同，像是周遭的空气把两人裹挟住了，成了密不可分的整体一样。
谢思雨的桌子上东西一大堆，贺淮也就靠在后面的桌子上，从他这个角度看徐兮，只能看见四分之一的侧脸还有圆圆的后脑勺。
徐兮看着贺淮也就这样坐在自己的旁边，像是无形之中多出来的什么守卫者一样，所以她脑子不是很清楚地说了句：“昨天有人找我，你猜猜看她是过来做什么的？”
贺淮也以为是什么男生，连忙坐了起来：“谁？”
“一个不认识的女生，过来看看我长什么样，你说奇怪不奇怪？”
徐兮说这话的时候，手上的笔还在没什么逻辑地在草稿纸上瞎画着。她知道这件事和贺淮也没什么关系，但是偏偏她上次看见贺淮也接了那个女生的水，心中的卑劣让她忍不住地还是想和贺淮也说起这件事。
果然如她所料的一般，贺淮也点头道：“谁啊，这么无聊。”
“我也不知道。”徐兮有很多想说的话停在嘴边，比如你以后是不是真的要出国，比如你为什么上次要接过那个女生的纸巾等等，但是她还是什么都没说。
“我等会儿要回家，下午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过来，”徐兮盯着前面挂在墙上的钟说道，“你那个决赛是什么时候？”
“明天上午。”
“那就好，”徐兮开始收拾起了笔袋，“下午你就别过来找我了，我怕你跑空。”
“好。”
贺淮也话音刚落，下课铃就响了。
众人纷纷散去，只留贺淮也和徐兮还在四目相对。
贺淮也看着徐兮急匆匆的样子，忍不住出声问道：“你是着急去做什么吗？”
“嗯嗯，”徐兮点点头，“今天下午我爷爷要过来住了，我回家帮我妈收拾一下屋子。”
知道徐兮是真的有事情，贺淮也便起身，跟着她一起往外走。
原本是想带着徐兮一起出去吃午饭的，毕竟这对于他们平常繁忙的生活来说是个难道的机会。贺淮也甚至从办公室出来的时候还想好了要带徐兮去买哪家店的奶茶。
不过这些事情还没来得及说出口就已经破灭了，贺淮也想，他应该早早地和徐兮约一个时间的。
走廊上全是放学等着去吃饭的人，楼梯被堵得水泄不通。贺淮也轻轻地拉着徐兮的卫衣帽子，确保他们不会被人流挤散。
下课铃响完之后，广播里正在放五月天的《温柔》，音乐声盘旋在整个学校的上空。
徐兮突然转头看着贺淮也笑了一下。
贺淮也就问她笑什么。
徐兮说：“我最喜欢五月天了，我最喜欢的一首歌是《知足》。”
这种暴露自己喜好的话，从前徐兮从来没和贺淮也说过。
见贺淮也一时没说话，徐兮愈加解释。
“你应该知道五月天吧？”
“嗯，知道。”
他只是在想，徐兮是不是只告诉他一个人她喜欢五月天。
看见徐兮脸上满足的笑容，贺淮也继续说道：“我会弹五月天的歌，下回有机会弹给你听。”
“真的吗？”
“骗你干嘛。”
徐兮有些开心，或许是因为爷爷快要过来了，或许是因为贺淮也也会喜欢她喜欢的东西。
这种感觉就像是有一天你突发奇想地想去山顶看日出，而陪在你身边的人立马说好，还贴心地为你准备了冲锋衣和小椅子。
徐兮哼着歌回到家，中午徐梓旭都是在学校就餐，徐文也没回来，所以家里面就剩赵华一个人。
看见徐兮会来，赵华的视线从电视上移开了一下。
“吃午饭了吗？”
徐兮很害怕这样的问句，因为她怕自己要是回答没有，而家里没有给她留的饭就尴尬了。
于是她问：“家里有饭吗？”
“中午我一个人就随便吃了点东西，你要是还没吃自己去门口的便利店看看买点什么吃的吧。”
徐兮哦了一声，刚放下的钥匙又重新拿了起来。
在便利店买了一个饭团，徐兮小口小口地坐在店里面吃完才回去。
回去的时候，赵华依旧坐在客厅里在看电视。
“地下室你收拾了吗？”
赵华看了过来。
“差不多了，还有些东西没搬完。”
徐兮这么一听，连忙又拿起钥匙。
“那我下去看看。”
地下室原是被赵华存放一些杂物的，一下子果真被收拾了不少出去。
徐兮看了一眼，又耐心地接了一桶水，把角落仔仔细细地又清扫了一遍。这活看着少，做起来并不轻松，等她忙完一圈已经是一个多小时之后了。
回去的时候，赵华正在给被子套被单，套完之后又敲打几下放在外面继续晾晒。
徐兮喝着水，看着赵华做完这些事，才问道：“爷爷什么时候到？”
“等会儿吧，本来你爸要去接他过来的，但是他说不用。”
徐兮点点头，转身便回了自己的房间。
徐成禾是下午两点多钟到的，徐兮算算这个时间应该正好是吃完午饭就过来了。他是先看见的赵华，只是简单地打了一声招呼，原本以为徐兮这个时间是在学校，结果一转头看见徐兮的时候，脸上都是控制不住的笑意。
“怎么没去上学？”
“学校开运动会的，迟一会儿去也没关心。”
徐兮说着，帮着徐成禾把行李拿到了地下室。
赵华见缝插针地说：“要不要上去坐坐？”
徐成禾点点头，“好久没过来了，上去看看吧。”
赵华走在前面，徐兮搀着徐成禾走在后面。徐成禾明显这两年的身体状况不如前几年，特别是去年在老家下地干活不小心扭了腰，在床上躺了一个月后就更差了。
徐成禾一开始是不想让徐兮扶着的，只让她自己先走。
徐兮当然不同意，执意要搀着徐成禾。
“我这孙女就是有孝心。”
徐成禾在楼上坐了没多久就催促徐兮回学校，徐兮看看时间的确不太早了就准备离开。
爷爷过来了，总让徐兮心里觉得踏实。
徐兮出了小区门口就往公交站台跑，要等的车还没来，她就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地看着天上大片的天空。
现在正是秋高气爽的季节，连白云都没留下什么痕迹。
阳光照的人的眼睛有些恍惚，徐兮一低头就看见路的对面停着一辆熟悉的奔驰车。
过了一会儿一个看起来不过刚上初中的陌生女孩打开车门上了车，关车门的时候身上的白裙正在秋风中扬起。
徐兮觉得天好像一下子就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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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章 chapter20
正当徐兮想再看清楚一点的时候，站台前正好开过来一辆公交，等公交再开走的时候，对面的车已经不见了。
徐兮恍恍惚惚地上了公交，回了学校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谢思雨又回来了，正坐在座位上看小说。看见小说，她才想起来，她答应给黄文文她们带的书也忘记了。
她失去了说话的欲望，像只游魂一样从谢思雨后面挤了进去。坐到位子上本来是想写几道题目的，可是拿起笔却忘了自己准备做什么，就连握着笔的手都在不停地发抖。
谢思雨注意到不对劲，问她怎么了。
徐兮抖着抖着忍不住眼泛泪光，谢思雨看见她这个样子连忙把她拉起来往外走。
两人一路离开了教学楼，朝着偏僻的凉亭走去。
徐兮一路无话，任由着谢思雨拉着她。
“你到底怎么了？不过一个上午不见，怎么成这样了？你不是说你今天爷爷过来的嘛，不是应该值得开心吗？”
“谢思雨，你还记得杨慕李吗？”
“当然记得啊，她怎么你了？”
徐兮只是摇头。
“不是她，是她的爸爸。”
徐兮看着谢思雨眼中的关切，第一次有了把这件事情和别人说起的勇气。在从前过往那些经常噩梦缠身的黑夜里，熬着黑夜看日升的她已经成了压在自己身上无法搬移的巨石。
徐兮他们一家是在徐兮六岁的时候搬进了风荷苑，那时候徐兮刚准备上小学，而正巧赵华这个时候也怀上了徐梓旭。
在搬进新家的四个月后，赵华生了徐梓旭。
徐兮还能记得那天周末她陪着赵华从医院回来的时候在楼下遇上了刚好下班的李露，当时杨坤一的教育机构的生意越做越大，他的财势已经不是这个小区的其他人家能比得上的。
所以，就算一早就知道自己家楼上住着的是杨家，徐兮他们一家人也从来没有去打扰过。
那天是李露主动地和赵华先问好的，还说他们搬来这么长时间了也一直没说过话，又夸徐梓旭长得好，白白嫩嫩的，很可爱。
当时徐兮怯懦地拉着赵华的衣摆站在她的后面，她先是主动地打量起站在自己面前这个看起来和刚出医院身材臃肿的赵华不同的身材纤细的女人。
她记得李露长长的卷发，就像童话本里的公主一样。
于是她又因为李露的话去看尚在襁褓里的徐梓旭，不过一个多星期的小婴儿，脸上还黄黄的，双手就像鸡爪子一样蜷在身前。
看起来真是小小的，很可爱。
徐兮忍不住想去戳戳徐梓旭的手指，却被赵华厉声制止，吓得徐兮连忙收回了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