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的凤君要休妻(女尊)——呕花深处【完结】
时间:2023-05-13 14:49:57

  “回陛下,是流朱殿的贺侍君。”白芷专门咬中了贺侍君三个字,免得主子又当着人的面儿叫错,平白伤了公子的心。
  贺枝繁没了心爱的油酥糕吃,整个人都是蔫蔫的,正百无聊赖的摆弄着金瓜子。
  眼前突然闯进一片明黄,贺枝繁不敢相信似的揉了揉眼:“陛下?”
  许意安好久没有与这个侍君好生说过话了,落定后他款步上前:“臣侍有失远迎,陛下怎的也不派人通传一声?”
  许意安没有理会他的话,只烦闷的抿了一盏茶:“来人,给贺侍君备上些酒。”
  闻言,贺枝繁眼睛有些亮了。
  不过想到此刻还是刚过正午,他便怪有些不好意思的:“白日怕是不太好吧……”
  凤君反驳她就罢了,这帮侍君也不拿她放在眼里了。
  许意安沉着脸不悦的睨了他一眼:“既然侍君不愿,朕便不勉强了。”
  见她又要走的意思,贺枝繁忙拦住:“喝,没什么喝不得的,臣侍陪着陛下喝。”
  琉璃酒盅在日光下微闪,映出斑斓的光,琼浆玉液尽数装在白瓷瓶里,散发着阵阵酒香,光闻着就有些醉人了。
  流朱殿燃着上好的婴香,贺枝繁起身给她斟酒,衣袖上的脂粉香气扑鼻而来。
  许意安眉头轻不可察地皱了皱,她不是很喜欢男子身上的脂粉香。
  玉液在琉璃杯中形成波澜,檀木桌上是晃晃荡荡的七彩光影,许意安无心欣赏。
  推杯换盏过后,贺枝繁已有了几分醉意,要往许意安身边凑。
  许意安给自己斟了一盅酒,躲开贺枝繁的攻势:“你觉得凤君是个怎样的人?”
  “他?向来不识好歹的,”贺枝繁轻吸了一口气。
  抛开这话里有些大不敬不谈,似乎贺枝繁说的并没有什么不对。
  “朕对他哪里不够好吗,他为何如此厌烦又不肯相信朕呢?”许意安头疼地捏着眉心。
  贺枝繁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情绪激动地站了起来:“臣侍从未见过像陛下这般隐忍的女子,陛下把凤君捧上了心尖儿,他怎可如此?”
  他愤愤地摇头表示唾弃,头上的流苏也跟着晃:“真是忒不识好歹,他根本不值得陛下这般,臣侍果然没看错……”
  那双桃花眸逐渐清明,带了些阴翳。
  作者有话说:
  贺枝繁:领导不醉我先醉。
  许意安:我们是吵架,不是绝交。
第18章 朕给你擦洗身子
  琉璃酒盏被许意安重重的甩了出去,伴随着一声脆响,琉璃茶盏应声开裂。
  上好的酒液被倒扣在地,屋里一阵酒气散播开来。
  许意安的酒盅发出的声响震得贺枝繁一颤,醉意也跟着散去几分。
  意识到方才自己说了些什么,贺枝繁慌忙跪下请罪:“陛下恕罪。”
  “你何罪之有,凤君就是一个极其不堪的男子,根本不值得朕这般待他。”许意安俯身看着地上有些慌张的人,眉眼中满是讥讽。
  “臣,臣侍……”贺枝繁抖了抖,他实在是鲜少看到许意安这幅样子。
  不待贺枝繁解释,许意安起身拭着袖口上一块洇湿的痕迹,便是方才蹭上的。
  许意安面无表情的看着地上不知该怎么辩解的男子,终起身丢下他一人瘫坐在地,出了流朱殿的门。
  贺枝繁一阵恍惚,分明是陛下与凤君有所争执,为何最后又是他不对了。
  白芷心虚的跟在她身后,这下她才知道,陛下来流朱殿就是专门撒气来的。
  她还天真的以为陛下真要临幸那位主子。
  若不是她时常关注着陛下在太医院的病册,眼下真会怀疑自家主子有什么隐疾。
  美夫娇侍在旁,她仍把控得住。
  许意安在袈镜湖边站了许久,西边的金辉已尽数散去,天也有了暗沉之色。
  正月的凉风拂来,吹散了些醉意,许意安习惯性地捻了捻手上的玉扳指。
  “凤君那边没有说什么吗?”许意安望着沉寂的湖面,还是问出了口。
  白芷自然知道她想听到怎样的回答,可她哪里能骗她:“回陛下,凤君那边下午一切安好,并未说些什么。”
  一切安好,好一个一切安好。
  她今日下午去了流朱殿,沈枫眠那边定会有人去通传的,他绝无可能不知晓此事。
  为何对她这番作为不作反应,他可真是个大方的夫郎,竟能接受将自己的妻主分与他人。
  许意安嘴角泛起一抹冷笑:“有此夫郎可真是朕的福气,摆驾栖凤殿。”
  白芷低下了头,近些时日陛下将凤君看得很重,这都是第几次发怒了。
  “你笑什么?”许意安脸色阴沉下来,不悦地看着身旁的心腹。
  白芷委屈地哀叹一声:“冤枉啊陛下,奴婢的唇生来就是如此……”
  许意安没有心思与她争执她到底是不是生来如此,径直向栖凤殿走去。
  沈枫眠唤子烛打了盆温水擦身。
  他是极爱干净的,现下后背的还未结痂,他是不便下床,仅能草草打盆水擦洗一下。
  栖凤殿的烛火随着殿门吹来的风跳动着,子烛刚欲上前关门,怔愣一瞬跪在一旁:“恭迎陛下。”
  听到那边的动静,沈枫眠抬了抬眼,对上许意安那双沉着的眸子没言语。
  他方脱了上身的亵衣,正盖着被等子烛的擦洗,许意安偏在这个时候进来。
  许意安就这么站在他面前,也不说话,只定定的看着他。
  她身上淡淡的酒气和一阵浓烈的脂粉香是不容忽视的,沈枫眠微微皱眉,他最是讨厌脂粉味儿。
  午后便听闻许意安去了流朱殿,还叫御膳房送了些酒。
  孤女寡男,美人儿御酒,能做些什么他想都不用想。
  沈枫眠给不了她什么好脸色:“臣侍要擦洗了,陛下回避吧,免得污了陛下的眼。”
  “朕来为你擦洗。”许意安将手覆在盆中,把湿哒哒的布巾拧了出来。
  沈枫眠扯了扯唇角,眼中的冷意一闪而过:“陛下省省吧,从流朱殿回来怪劳累的,臣侍向来不喜脏东西。”
  子烛为自家殿下捏了把汗,生怕陛下一怒之下治了殿下的罪。
  殿下如此直言不讳,道陛下是脏东西,只怕陛下真要动怒。
  帝王家哪有独宠一说,再如何说,外人都得归结到殿下善妒上。
  许意安不顾他的反抗,强按着他的肩:“别乱动,待会儿伤口裂了有你疼的。”
  听着她说教的口气,沈枫眠冷嗤一声:“陛下来是专程来为我擦洗的?如若是这般,陛下还是莫要来的好……”
  身上的薄被被许意安掀开,露出后背一片骇人的伤口,突如其来的凉意使得沈枫眠微微颤了颤。
  他本就挣扎不得,又被许意安按住了脖颈,唯有动嘴才能缓解他心中的恼恨。
  “……是朕不好,不该一味追问你,”许意安手上的动作轻柔,温热的布巾轻轻擦过,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凉。
  许是这个动作太过暧昧了些,沈枫眠十分不适的喉结滚了滚:“让子烛来吧。”
  背上轻柔的触感如如羽毛般,一时竟说不上是疼是痒。
  “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朕的不好。”许意安软着语气道。
  沈枫眠对此默不作声。
  他早就知道这个傀儡的话是信不得,可她再三接近他。
  先是打听他的喜好,又表现对他的偏宠,好端端为何要这么对他。
  沈枫眠心头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情绪,说不上来是怎样的感觉,酸酸麻麻扰乱了他的心境。
  沈枫眠凝声道:“陛下贵为天女,何错之有。”
  她说到底是当朝天女,注定要坐拥后宫佳丽三千,而他不过只想寻个本分女子安度一生。
  他们注定不会是一路人。
  既然护不住他,又为何要一次次的招惹他,徒增不快。
  “陛下喜爱涂脂抹粉的娇软男儿,这些都是臣侍没有的,陛下喜爱的臣侍注定是给不了。”沈枫眠冰凌似的声线被蒙上了一层雾气般,带了些嘲讽的轻笑。
  许意安眸子里隐隐有一丝期待:“凤君是因为今日一事耿耿于怀?”
  “臣侍未曾。”沈枫眠冷声道。
  她的凤君永远都是这幅冷冰冰的样子。
  两人尴尬的关系从无话可说到不如不说,栖凤殿的气氛诡异又旖旎。
  半晌,许意安收回了手,这一大酷刑才算是结束。
  沈枫眠趴伏在榻上一整天,崔太医开了最好的药膏,一夜过去已有了结痂的样子,看样子过不了十多天便可脱落。
  十多天,她能否拿捏住太凤君的把柄,令他不敢轻举妄动。
  沈枫眠的身子耽搁不得,更经不起折腾了。
  “陛下,今日宣政殿送来一批折子,说是边关与江南送来的,要陛下尽快批完。”白芷出言提醒道。
  沈枫眠听完,脸上依旧是毫无波动,许意安的去留跟他无半点关系。
  “陛下。”白芷又唤了一声。
  许意安斜了她一眼:“莫要再叫了,朕听到了。”
  白芷偷偷打量着两位主子,扁了扁嘴退了出去。
  沈枫眠今日不打算给她反应,她自知无趣,轻叹一口气转身离去。
  见子烛凑过来,沈枫眠扯过被角:“李大人如何说?”
  许意安进来之时,子烛不仅是要给他擦身子,还有李婧冉的口信。
  “李大人说,或许江南值得一去。”子烛给他盖好锦被,免得夜里受了风。
  李婧冉的口信向来说的一知半解,后面全靠他自己思量。
  江南,江南又有什么值得一去的?
  是跟害死母亲的碧波国有关,还是跟扳倒太凤君有关?
  沈枫眠敛了敛眸子,淡声道:“还有说什么?”
  子烛闻言起了劲,笑道:“李大人说,御史台的老大人最是敬佩太凤君了,得知此事后愿意为殿下盯着些呢。”
  御史台的老大人,那便是前朝老大臣赵御史了,她为人向来清高。
  人人都说她身上带着些文人墨客的酸臭味,最是自持清高,没想到这么一个人竟是敬佩于他。
  “李大人倒是把这句话说清楚了,”子烛清了清嗓,“赵御史曾赞扬殿下为国出征继承沈老将军的衣帛,实属西凉的典范,她愿意助殿下一臂之力。”
  现在的西凉已经近乎分崩离析,太凤君当权,人人都要为自己谋出路。
  明宸三年正月末,京城迎来一场晦日戏水。
  沈枫眠身上的伤口已长好,任凭崔太医如何上心,这疤也是非留不可了。
  晦日戏水是西凉历年来的传统,今日会同往年一般在袈镜湖设宴,他作为凤君自然要跟着出席。
  今日朝中文武大臣具在,李婧冉颇有影响力,眼下他也有了一些自己的势力,虽没有能与太凤君这几年所形成势力相比的能力,但聊胜于无。
  只说是当家宴看待,沈枫眠方着一身淡雅的白衫。
  不同往日的宫装,交叠的领子看起来束的格外紧,恨不得把那颗小巧的喉结也包进去。
  白袍上用金丝绣着几片金黄的的竹叶,衣袍外罩了一层纱,看起来清冷如谪仙,美的不真切。
  沈枫眠说什么也不肯上脂粉,最后还是素着一张冷脸出了席。
  袈镜湖畔一片好风光。
  西凉春芽发的早,水仙腊梅开的正盛,湖面的薄冰也融了,袈镜湖里各色的锦鲤欢快摆尾游着,没有半分怕人的样子。
  太凤君近些时日许是碍着亲儿子回了皇城,近几日被缠的也没时间管他到底如何。
  三皇子许臻明是个年纪小不懂事的,十三四岁的年纪在外受了委屈,回来还是要抱着父君哭上几日。
  人是回了皇宫,宗牒还没上,太凤君愈发不满,此事怕拖不了多久。
  沈枫眠端起一盏清澈的酒液,默不作声的观察着宴席上的诸位大臣。
  正月末都由钦天监当众道出国运,今年也不例外。
  一个小钦天监面色有些凝重的拜了太凤君与许意安才缓缓道:“西凉国运昌盛,陛下却因煞星折寿……”
  此言一出,满座皆惊。
  沈枫眠甫一抬眼,就看见小钦天监的眼神缓缓落在了他的身上。
第19章 陛下喜欢异域舞姬?
  钦天监的话十有八.九都是不出差错的,可煞星折寿,涉及到君王到底是唬人了些。
  如若是许意安留有皇嗣还好说,偏她压根儿不入后宫,若是她真有个什么三长两短,西凉的皇权落入谁手,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先帝虽后宫宫夫众多,子嗣却稀薄。
  先帝仅有两位皇女,一个是许意安,另一个则是林太夫所出的小皇女,名唤许意宁的霖王。
  霖王有些政治手段,可林太夫不愿她争名逐利,自小就养成了爱游山玩水的性子。
  倘若许意安真早早去了,不管霖王不愿意当这个皇帝,太凤君有的是办法掌控朝廷。
  大臣们心思各异,大都想着改朝换代后自己的仕途。
  许意安的浅笑像嵌在脸上的□□,勾唇的弧度没有半份感情:“继续说。”
  钦天监打了个寒战,还是大声道:“臣夜观天象,紫微星被天府星所冲撞,天府星有所异变,便是凤君命硬,有克妻之相。”
  许臻明闻言扬起了脸:“你是说,皇姐夫把皇姐克死了?”
  下方大臣无不战战兢兢。
  知道的说他童言无忌,不知道的心中暗骂小野种乱开腔。
  许意安虽平日里好拿捏些,可今时不同往日,朝堂上大都看得出她与曾经有所不同。
  至于不同在哪里,却是不好说的。
  钦天监低着头,不敢看上方两位主子的脸色,硬着头皮回答许臻明:“回三殿下的话,正是如此。”
  太凤君拨动着手中的佛珠,漫不经心地道:“安儿,你怎么看?”
  许意安笑的如温润的翩翩佳小姐:“巧了不是,儿臣也是命硬,倒是想知道这天府星的命究竟有多硬。”
  太凤君撂下手中的佛珠,唇角垂了下来,隐隐有发怒的迹象。
  “胡闹,怎得如此不拿自己当回事,你可是西凉的天女,江山社稷还得指望着你。”他好似恨铁不成钢似的轻轻摇了摇头。
  许意安转脸看向钦天监,脸上无辜纯净的笑意淡了些。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竟看着隐隐有些狠戾之色。
  她笑吟吟的嗔怪道:“帝后大婚的时候你如何不说?”
  钦天监腿脚一软,勉强站住:“臣,这天府星是近些时日才开始异变,臣便借着今日告知陛下。”
  大臣们的目光都暗暗聚集在沈枫眠的身上,沈枫眠垂着眸子放下那盏酒,端的是世家贵公子的矜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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