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献给偏执太子后——三钱空青【完结】
时间:2023-05-15 14:36:43

  王永良回道:“奴婢正要说此事来着,柔安公主来长安一事甚是神秘,像是有人刻意抹了她的所有行迹,奴婢暂时也没有头绪。”
  闻言,皇帝震怒不已:“废物东西,查个过往都查不到,你说被人刻意隐瞒?你说说,这天底下还有谁比朕的本事还要大?竟胆敢阻挡朕?”
  王永良连忙跪地,“奴婢不敢,奴婢会再加大力度,尽快查到柔安公主和苏娘娘有关的所有消息!”
  皇帝气得面目狰狞,勃然大怒:“尽快给朕将柔安公主的生父揪出来,朕倒是要看看,究竟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竟敢抢走朕的女人!若是让朕知道是谁,必定要将他剥皮抽筋,株连九族!”
  提起苏嫣,皇帝就全然没有以往的沉稳,就连苏嫣的夫君这几个字他都不愿提,若是非要称呼,还得换成柔安公主的生父……
  王永良冷汗涔涔,连连应道。
  **
  夜色深沉,风过庭院,树影婆娑。
  姜沐璃迷迷糊糊醒来,掀开眼帘入目的便是她熟悉的金丝缠花帐顶。
  她怎么又在太子的寝殿?
  猛然明白到自己身处何处,吓得她混沌的意识登时也全部清醒,刚想坐起身,却感觉腿.根疼得厉害,全身仿佛在地上滚过,又被狠狠地碾了一遍的感觉。
  霎时间,影影绰绰的画面渐渐变得十分清晰,频繁在她脑海中穿梭。
  她脸色猛地涨得通红。
  皇宫后山,悬崖边边,玄色披风。
  月色下,她与他……
  她何时有这样厚的脸皮了?当真是跟谢缚辞相处久了,竟敢做出这样不知羞的事?
  顿时一阵懊恼涌上心头,她双手掌心按住自己发热的脸颊,羞恼后又猛然想起一件事。
  姜沐璃拖着酸软的身子,借用手肘的力道坐起身,她靠在床头,这才透过帷帐看到谢缚辞坐在书案后批阅奏折。
  这不是她第一次看到他处理公务。
  可在她印象中,谢缚辞处理政务起来向来严谨,轻易不会将政务搬到自己的寝殿来,即使以往有再多堆积如山的政务需要他即刻处理,他也会在书房一直待到深夜。
  此时此刻,他半张精致的脸庞在昏黄的灯光下晦暗不明,身披一件白色外袍,中衣松散,想来是才起身不久,正在处理紧要的政务。
  认真低头批阅奏折的男人似乎听到了什么动静,耳廓微动,便抬眸扫来。
  一如既往的黑眸凝了片刻,后渐渐浮起柔意,他站起身,朝她走近,嗓音带着显而易见的亲昵:“怎么就醒了,不多休息一会儿么?”
  姜沐璃不自在地动了动指尖,抬眸看向谢缚辞,冷静问他:“殿下,避子汤熬好了吗?”
  他脚步一顿,停至榻前,慢悠悠道:“着什么急?现下也才丑时。”
  姜沐璃道:“我想尽快喝了。”
  谢缚辞见她如此着急,不悦地蹙眉:“晚喝几个时辰是能立刻怀上孤的子嗣不成?”
  她脸色微白,极快地反驳:“殿下不要说这么可怕的话。”
  可怕?她管怀了他的子嗣是可怕的事。
  谢缚辞夜里在后山上那些浮起的情绪,顷刻间被她这番态度尽数浇灭,他冷笑几声:“好,如了你的愿,孤这就去吩咐人给你熬一副避子汤。”
  谢缚辞披着长袍跨步出寝殿。
  廊下,他黑着脸喊来吴毓,“你去熬一副避子汤来,就按照孤先前吩咐给雅彤的那样。”
  吴毓怔大了眼,惊诧道:“殿下是说那喝了养身体还方便怀孕的补药?”
  谢缚辞一记冰冷的眼刀下来,吴毓连忙捂住嘴唇,下意识往殿内看了一眼,确定姜沐璃没有出殿后,这才道:“奴婢这就去。”
  吴毓后退几步,转身往膳房行去。
  才走到转角处,蓦然感觉一抹深色裙裾顺了过去,吴毓疑惑地四处望去,只见现下夜已深,除了殿外几个值守的小太监外,长廊附近并没有人。
  想必方才是他花了眼吧。
  吴毓摇了摇头。
  等吴毓的身影消失在夜色中后,藏匿在角落的何嬷嬷板着脸缓缓现身。
  **
  半个时辰后,外头夜色已经沉得不行,寝殿内还点着昏黄的烛光,姜沐璃之前苏醒后,没过多久又累的昏睡了过去。
  吴毓端着热腾腾的避子汤进了里间。
  便见到姜沐璃睡在榻上,而太子披衣坐在书案后,出神似的不知在想些什么。
  吴毓躬身上前:“殿下,避子汤熬好了。”
  谢缚辞很快回神,嗯了一声,便站起身接过避子汤,“你下去吧。”
  “是。”吴毓退殿。
  金丝缠花帷帐掀起,谢缚辞坐在榻边,面色不虞地唤她:“起来喝药。”
  姜沐璃懒散地动了动,只当自己还在清宁殿,雅彤在喊她起床,不由撒了撒娇:“不要,我好累啊,提不起劲了……”
  他长眸微眯,右臂一抬就将她从榻上拉入自己的怀里,眉梢挑起,数落她:“方才让你休息你不肯休息,非要闹着喝避子汤,这下又跟孤耍小性子?起来喝药。”
  姜沐璃在他怀里拱了拱,忽然觉得头顶撞上了硬邦邦的东西,闭着眼睛娇憨地笑了笑:“雅彤姐姐,你怎么身上跟铁块似的?
  雅彤?
  这个小混账,竟然把他当成了雅彤?
  谢缚辞眉心突突跳,不知废了多大的劲才忍着没有把她掐醒。
  姜沐璃闭着眼又在他怀里拱了半晌,直到掌心触碰了上去,这才愈发觉得不对劲。
  雅彤姐姐身上是那种清新的香气,怎会有这种男人的冷梅香?并且这还是她入了梦都忘不了的味道。
  掌心下的触感也是那样熟悉,意识到这点,她猛地睁开眼,下一刻便对上一张冷冰冰的俊美脸庞。
  “醒了?”他冷声问。
  姜沐璃眼睫颤了颤,对着他幽深的眸子,不由吞咽口水,嗯了一声。
  谢缚辞这回倒没有给她甩脸色,只淡淡道:“喝了吧。”
  她的视线落在那碗深褐色的避子汤上,这才彻底清醒了过来,随后毫不犹豫,接过那碗避子汤,仰脖饮下。
  一碗避子汤饮尽,姜沐璃蹙眉,心里又有些好奇,为何这避子汤和雅彤为她准备的味道很像,都没有她先前在东宫喝的那么苦。
  可刚刚浮起的念头,又很快被她压了下去。
  不至于。
  不至于。
  他都说过她不配怀有他的子嗣。
  谢缚辞坐在榻边,看她毫无迟疑地饮下这碗避子汤,抱臂冷眼嘲讽:“喝这么急做什么,是生怕有和孤的子嗣在后面追着你吗?”
  姜沐璃搁下玉碗看他:“避子汤不是在东宫那时,殿下就特地吩咐我喝的吗?”
  谢缚辞怔楞。
  她继续道:“再者说,你我这样,为何还要有个不该有的孩子牵扯不清?”
  “避子汤喝完了,若是没事的话,我要回清宁殿了。”
  谢缚辞站起身往书案前行去,不再看她,道:“还有两个时辰天便亮了,这时候你回清宁殿不怕有人传到陛下那处,说你彻夜未归?”
  他这句话的意思是,皇帝这样就会知道她和他私下的关系……
  姜沐璃气愤地瞪他一眼,一把掀起榻上的软衾将自己全身盖拢,再蜷成虾状躺下。
  望着她气咻咻却又无可奈何的背影,谢缚辞这才一扫方才的不悦,轻笑出声。
  天亮了后,姜沐璃便从榻上起身,谢缚辞也没留她,派了个小太监避开众人耳目将她送回了清宁殿。
  一夜未归,清宁殿的宫女见柔安公主清早穿戴整齐从殿外进入,惊诧不已,问道:“公主,您是什么时候出门的?”
  “公主去哪儿还需要向你们报备吗?”宫女身后传来雅彤微冷的嗓音。
  那名询问的宫女连忙低声说不敢。
  雅彤走到姜沐璃跟前,又道:“公主卯时睡醒觉得不舒服,便出去透了透气,没料到这么快又回了。”
  姜沐璃神色坦然,道:“行了,你们都下去吧,雅彤随我进屋来。”
  宫女依声退了出去,将房门紧闭。
  雅彤扶着姜沐璃落座,而后跪地请罚:“公主,奴婢昨日回芙蓉园看到公主被太子殿下带走,但为了公主的声名着想这才没有传出去,还同清宁殿的宫人说公主很早就休息了……公主若是要责罚,奴婢甘愿认罚。”
  姜沐璃摇了摇头,淡笑着安抚她:“没事,你也是为了我着想,我又怎会怪罪你?”
  雅彤缓缓抬头看她。
  公主越是这样善良体贴,雅彤心里越是过意不去,她忽然不敢对上公主清澈的双眼,看了一眼后,忙低下头来。
  默了片刻,姜沐璃还觉得腰肢和背脊都酸的厉害,昨晚因所处的地方跟以往不同,就算有披风垫着,她仍受了很大的折磨。
  加之她又昏睡了许久,也不知身体被清洗干净了没有,想了想,她还是道:“雅彤姐姐,你帮我去备点热水,我想沐浴。”
  雅彤应了下来。
  半个时辰后净室内已备好了热水,水雾氤氲。
  姜沐璃在雅彤的帮助下将身上的衣裳一尽褪去。
  那雪白的后背甫一入目,冰肌玉骨的背脊布满了斑驳的红痕,以及腰腿间指痕,都实在触目惊心。
  雅彤没控制住惊呼了一声,诧异问道:“公主,您昨夜是去了哪里?”
  姜沐璃浑然不觉,问:“怎么了?”
  雅彤怎么说也入宫多年,曾经在别的宫殿也伺候过嫔妃,后妃们身子娇气,欢好后都会在身上留下痕迹。
  可是像柔安公主这样,会在背后落下这种红痕的,雅彤还是第一次见。
  “您……您的后背像被摩擦狠了……”
  她话音一落,等姜沐璃反应过来后,顿时觉得很是难堪。
  方才她只想洗洗身上的疲惫,却忘了昨夜处于那样的环境,他又那样用力,到最后越来越深,实在是让她招架不住,过后浑身像被碾过一样,全然忘了后背会留下了痕迹。
  净室内的水雾染得她脸颊通红,半晌,她支支吾吾道:“或,或许是摔着了……”
  摔着能在后背留下擦痕?雅彤脑内一转,很快明白是从何而起,不由又觉得太子殿下实在孟浪得紧。
  从前只知道敦伦一事是在房里折腾,她还是头一次知道还能这样。
  雅彤不禁怜惜起柔安公主柔弱的身子,就连帮她擦洗时,都较以往更轻柔了许多。
  姜沐璃坐在温热的浴桶内,泡了许久,这才觉得一身的酸痛感有缓解几分。
  沐浴后,天色尚早,姜沐璃便称想要休息,雅彤见她满脸的疲乏,想必昨晚压根没好好休息,便贴心退了出去。
  房门关紧,确定不会有人进来后,姜沐璃便披衣下榻,从床榻下翻出一个紫檀木厚匣。
  这个匣子是她前两日夜里无意发现的,但一直不太方便打开看。
  只因夜里谢缚辞会来,白日里身边又有雅彤。
  这段时日,雅彤看她看得很严。
  她猜测雅彤是皇帝的眼线,即使雅彤对她照顾周到,她也只能先防备着。
  姜沐璃有种直觉,这个匣子里装的是有关阿娘的过往,随后带着紧张地心情打开匣子。
  待看到里头的东西后,她楞了几息。
  匣子里并没有她所猜想的信笺若是其他,而是一根她也十分熟悉的手绳。
  那是一个五彩线编制出来的手绳。
  她会觉得熟悉全然是因为她和阿臻都有一条。
  这是爹爹当初为了她和阿臻亲手编制完成的手绳,虽说称不上多么贵重,但做工很是精致。
  姜沐璃记得曾经依偎在爹爹的膝上,有问过这条手绳有何含义。
  爹爹当时温柔地说,这是他母亲从小教他的,后来他母亲告诉他,若是今后有重要的人了,便也要亲自编一根手绳送予对方。
  这样说来,阿娘藏在这个匣子里的手绳便是当初爹爹赠送与她的定情信物?
  可匣子里除了这根手绳之外,并无其他阿娘留下的信笺,姜沐璃顿时有些沮丧。
  正在她将手绳收捡好,阖上匣子之时,陡然摸到匣子底下有一个类似按钮一样的东西。
  她将按钮推了下去,很快便出来一个夹层,夹层里头叠放着一张陈旧的信纸。
  信笺打开,上头正是她阿娘的字迹。
  「勿念。」
  仅仅两个字,以她对阿娘的了解,看的出来阿娘落笔第一个字时十分果决,可第二个字最后一笔画又十分沉重,仿佛在做一个她觉得应该是对的,却又实在不舍的决定。
  这两个字加这根手绳放在一个匣子里。
  姜沐璃心里沉了又沉,很快便猜想到,这便是阿娘当初给她爹爹留下的诀别信,甚至阿娘想要将手绳一同还与爹爹,却不知为何手绳和信笺都没有送出去,而是藏在这个匣子里没有跟着一同带走。
  这日白天,姜沐璃将自己困在寝殿里,许久没有出来。
  **
  掌灯时分,吴毓进了书房,道:“殿下,二皇子正在门外求见。”
  对于二皇子来东宫一事,谢缚辞并未意外,仍是垂首书写,头也未抬地道:“让他进。”
  自打失了圣宠后,二皇子失去了以往的张扬,整个人都颓废了几分,他无母族支撑,又失去了皇帝的宠爱,顿时觉得自己与废人没区别。
  但看到太子那一刻,他还是很快重振雄风。
  只因他手中握着太子的一个秘密。
  这段时日以来,二皇子并没有坐以待毙,而是寻着机会去讨好皇帝,但凡能得到皇帝的一分怜惜,他都有机会东山再起。
  而皇帝实在铁石心肠,说不见他一眼便是紫宸宫的殿门都挨不上,蛰伏了将近一个月,宫里总算出了一件事。
  别人不了解也就算了,他会不清楚自己的父皇?父皇那样心肠硬的人,即使是报恩,又怎会将陌生人册封公主?
  二皇子得知他突然多了一个干妹妹,便动了小心思去调查,但很明显那个柔安公主的身份被有心人藏得严严实实,所有行迹都已被抹去。
  二皇子觉得事情没那样简单,等了几天,才从别处得知皇后要给柔安公主举办赏花宴。
  他便在赏花宴那日特地进宫,功夫不负有心人,总算让他目睹了那柔安公主的容颜。
  那不是皇兄东宫里的宫女?怎会摇身一变成了柔安公主?紧接着他便看到皇兄现身,趁着四下无人亲密地将柔安公主拉走。
  若是还不明白这二人之间是何关系,他谢济冬就该改名叫谢济傻了!
  二皇子开门见山道:“皇兄,你与父皇新认的干女儿这样搞在一起,父皇知道吗?”
  谢缚辞端的气定神闲,长眉微挑看他,“你想说什么。”
  二皇子大喇喇落座,道:“什么柔安公主,恐怕就是那个女人的血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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