笨蛋美人成为太子妃后——黑糖茉莉奶茶【完结】
时间:2023-05-16 14:38:53

  “只要你递过帖子,阿娘都会给我看的。”白淼淼一本正经说道,“所以找我还是很容易的。”
第2章
  来人站在台阶下,一双阴郁的吊梢长眼正不加掩饰地盯着面前的女郎看,最后落在她俏生生的小脸上,咬牙切齿地听着这话,气不打一处来。
  “都说你笨,果然是个笨蛋。”那人骂道。
  白淼淼嘴角紧紧抿起,一脸不悦:“你自己找错人了,竟然还骂我。”
  那人面容扭曲,一拐一拐走了几步,凶神恶煞:“你当真不认识我了?”
  白淼淼心中惊疑,见他当真要上来,这才察觉不对,把手中的酒盏扔到他脚下,阻了他的脚步。
  那人被溅了一身酒水,紧盯着地上的碎片,随后缓缓抬眸,露出越发阴鸷双眸,紧盯着面前强装镇定的小娘子,冷笑一声:“你们白家当真无情,害我如此,你这个小娘子却说不知道我是谁了?企图撇开你这个煞□□头吗?”
  “谁害你了。”白淼淼拧眉,“我与你无冤无仇害你做什么,你认错人了。”
  那人枯瘦的面容因为冷笑而越发尖锐:“就是你害得我,长安城都说只要与你相看了都要遭殃,竟然是真的,我不过和你说了几句话,竟然要遭此大罪,成了全长安的笑话,你这个灾星祸水,不要脸的东西,去见你,我真的是倒八辈子的大霉。”
  白淼淼察觉出不对劲,紧盯着那人的面容看。
  那人口气恶毒,目光怨恨,就像毒蛇一样紧盯着面前的白淼淼,恨不得唾沫能变成钉子,一个个钉在她身上。
  “你是,永济伯爵府的三郎君陈路。”好一会儿,白淼淼才从那浮肿的脸上依稀看出半月前相看时的郎君模样,眉心紧皱,“你,你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哈,白二娘子是终于想起我了。”陈路慢慢悠悠跨上台阶,脸上是控制不住的愤怒,“这还不是拜你所赐,都说你是灾星,我原是不信的,现在看来,果然是你家杀太多人了,报应在你身上了。”
  自开春之后,她身上就莫名背负了许多流言,最要紧的大概就是衰神,说和她相看过的人都会出事,而事实确实如此,因为这些事情,她在宴会上备受冷落,后来流言越来越多,直接言及耶兄,为此,白淼淼更不愿出门了。
  “你胡说!”她怒斥道,随后把桌子上的糕点推落在地上,色厉内荏呵斥道,“不准上来。”
  瓷白碟子摔落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可林子内却依旧毫无动静。
  既没有碧酒回来,也没有休息的小沙弥出来。
  “哼,这里没人,里里外外都被我的人围住了。”陈路见状露出舒心的笑来,“就算听到动静,我的仆人也会说是我和我家妹妹在里面聊天而已。”
  ——当日在酒楼这位陈家三郎执意要给白淼淼喂酒,用的就是‘好似自家妹妹’这样的无耻借口。
  他特意咬重‘妹妹’二字,狞笑着走了上来,目光落在小娘子雪白的脸皮上,露出邪佞之色。
  白家二娘子,长安城内出了名的玉娃娃,肤若春华,眼似秋月,绝代倾城之姿。
  白淼淼又气又急,把剩下的酒盏杯子朝着那人不管不顾地扔了过去。
  糕点酒水掉落在陈路身上,留下污秽的痕迹,又在他脚边碎开,阻了他的脚步。
  陈路大怒:“你这个小贱人,敬酒不吃吃罚酒,不要给我摆白家娘子的谱,你耶兄已经一月不曾来信,淑妃娘娘都说他们肯定是死了,不然也不会把你介绍给我,你乖乖从了我,免得大家闹得难看。”
  “你胡说!”白淼淼大怒,气得眼眶都红了,只好死死忍着不争气的眼泪,大声说道,“你若是再胡言乱语,等我阿耶和阿兄回来定要你好看。”
  “哼,等你我生米做成熟饭,岳父和兄长怎么也……啊,你这个贱人。”
  白淼淼直接把那木篮子劈头盖脸朝着他扔过去,也不知是不是凑巧,直接朝着他额头的伤口扔去,疼得陈路龇牙咧嘴,也顺势停了下来。
  雪白的布条上露出鲜红的血迹。
  陈路看着指尖的血迹,猛地抬头,一双眼睛瞬间睁大,憎恶地瞪着面前之人。
  白淼淼吓得手都抖了,一只手紧紧握着栏杆扶手,指尖因为用力泛出雪色白意。
  凉亭这侧是高坡,却也是唯一能跑出去的路。
  “给脸不要脸的东西。”陈路大怒,跨步上前伸手要去抓白淼淼的手。
  白淼淼大惊,慌乱间,闭着眼,就要从栏杆处跳下去……
  只一瞬间,她突然被人抓住手臂。
  那手指格外宽厚,掌心滚烫,轻而易举就握住她的手臂,好似钳子一样把人牢牢桎梏在栏杆上。
  “啊。”她吓得连打带踢,“放开我。”
  猝不及防被人踢出凉亭的陈路吃惊地看着突然出现的人,愤怒大喊:“你是谁!”
  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子不知何时出现在此处,穿着带血的盔甲,腰间悬挂长刀,背对着他,一只手便把挣扎的白淼淼制住,只低头行动间,露出的半截脖颈还带着风尘仆仆的灰烬。
  “是我。”
  他声音沉稳而温柔,好似梅林中穿堂而过的风,吹的人耳朵发软。
  白淼淼听着耳边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不由一怔,缓缓停下打人的动作,犹豫一会儿悄悄地睁开一只眼,小心翼翼地看了过来。
  逆光处的人依稀能看到深刻的眉骨和挺直的鼻梁。
  她一向有些迷糊,刚才又被吓坏了,此刻脑袋还木木的,第一眼竟然没认出面前之人是谁。
  ——这人长得有些眼熟,却太黑了。
  她怯生生地看了好几眼,随后心虚地低下头,半晌没说话,却又觉得握着自己胳膊的手实在有力,不由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胳膊,娇气说道:“疼。”
  那男子见她如此,突然笑了声:“你认不出我了。”
  他如是说道,也听不出到底恼了没有,只是直接把人从栏杆上抱了下来,安安稳稳放在桌子边。
  双脚一落了地,白淼淼这才松了一口气,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那人见状,微微侧首,让半张脸暴露在天光下,眉眼微微弯起,温和问道:“二娘可是怕我?”
  白淼淼紧张地捏着手指,只是盯着他衣摆下的泥泞看着。
  这人太过高大,落在身上的影子还带着风尘仆仆的煞气,宛若出鞘的利剑,呼吸间便能伤人皮肉,和长安城温和的小郎君截然不同。
  白淼淼圆滚滚的大眼珠子水润润的,虽说是她认不出人了,但好似还是受了委屈,下一秒就要哭出来一般。
  “若是二娘认出我是谁了,我就给你报仇。”那郎君柔声哄道,脖颈微微下垂,注视着小女郎耳垂下的碧玉耳珰,耳垂圆润,明月珰亮而有光泽,圆头犹如满月,小巧而精致。
  白淼淼察觉到他的视线,不舒服地动了动脑袋,头顶的珠花蝴蝶羽翼便也跟着在风中颤了颤。
  小郎君移开视线,去朝着她伸出手来……
  白淼淼吓得立马后退一步:“你……”
  那只手却只是轻轻落在她肩头,捡开一朵落梅。
  白淼淼盯着那捻花的指尖在自己眼前一闪而过,怦怦直跳的心这才安静下来,小心地松了一口气。
  再听头顶上的声音含笑,语气温柔,继续哄着:“总该知道今日是谁救了你吧。”
  白淼淼心中为难,却又觉得说的很有道理,闻言眨了眨眼,强忍着害怕,小心翼翼抬起头来。
  先入眼的自然是他胸前护心镜上还未擦干净的血迹,血迹一层一层叠上去,常年来不及擦干净,便露出陈旧的痕迹,连着护心镜都显不出色来,她看得心跳加快,可大概因为这身衣服是阿耶和阿兄们经常穿的,上面也时常带着血,便也没有寻常女郎那般心惊肉跳。
  她继续抬头,随之而来的是小郎君的下颚,线条凌厉,皮肉紧绷,骨型流畅,好似一块精雕玉琢的玉石。
  白淼淼细眉紧皱,继续往上看去。
  高挺的鼻梁上是一双眸光浅浅的琥珀色的眼珠子,此刻正含笑看着她,好似一汪遇春的寒潭,在此刻瞬间金光碎碎,水波荡漾。
  当真是骨重神暗,双眸惊寒。
  白淼淼盯着这张脸,眸光迷茫片刻。
  ——这人好眼熟,可是好黑啊。
  ——我认不出。
  ——他会不会生气啊。
  面前那双粗黑的眉毛果不其然就皱了起来,只是还未说话,就看到面前的小女郎露出泫然欲泣的模样,瞧着格外可怜。
  “我已经这般丑了吗?”郎君伸手摸了摸脸,眉心一跳,嘴角却下意识扬了起来,似漫不经心地打趣着,连着声音都带着笑意。
  白淼淼懵懵懂懂的脑海中突然被这个声音蓦地拨开一层迷雾,似乎很早以前也有人这般说过。
  ——“难道是我变丑了吗?”
  十三四岁的小郎君骑在马上,逆着光,身形介于少年的单薄和成人的宽厚间,伸手摸着自己的脸,很快又半弯下腰来,那张俊美的脸便直勾勾地落了下来,完完全全倒映在马车中小娘子呆怔的瞳仁中。
第3章
  凌梅独开,暗香涌动,凉亭内的气氛随着两人的沉默倏地安静下来。
  “啊,三殿下。”白淼淼紧盯着那人的眼睛,先是迷茫片刻,随后眼睛倏地一亮。
  面前的郎君终于吐了一口气,忍不住伸手捏了捏她白嫩的小脸:“好你个白二娘,总算认出我了。”
  “你,你怎么变这么黑了。”白淼淼被人捏着小脸,声音也跟着含含糊糊着,“太黑了,也瘦了好多。”
  “哎,不是我说,你到底是谁啊。”一直被忽视的陈路忍不住扶着腰,开口骂骂咧咧着,“你不会是这位白二娘的小情郎……啊……”
  桌子上的一块糕点准确打在他腰间,刚刚爬起来的人立马又疼得跌落在地上,捂着腰在打滚。
  白淼淼这才想起后面还有这号人,吓得连忙躲到三殿下身后,揪着他的衣服,委屈巴巴说道:“他欺负我。”
  来人看着狼狈打滚的人,笑了笑:“我给你报仇,你的丫鬟来了,先跟着她离开,免得白夫人等急了。”
  白淼淼扭头去看,果不其然看到碧酒正捧着几株梅花,察觉到凉亭内的动静,吓得立马扔了东西跑了过来。
  “你是谁,快放开我家二娘。”她一眼就看到凉亭正中的人,大声呵斥道。
  白淼淼探出脑袋,小声说道:“这是三殿下。”
  碧酒一惊,站在台阶下,仔细打量着面前穿着盔甲的人,面露惊讶之色:“三殿下!”
  一直在外面哀嚎的陈路瞬间噤声。
  三殿下,盛昭,曾经的冷宫皇子,如今功勋震天的三皇子,人人都说他杀人如麻,在前线时是个惹不起的疯子。
  “您怎么回来了?是打完仗了吗?阿郎和两位郎君何时回来。”碧酒高兴极了,提着裙子入了凉亭,噼里啪啦问着。
  “先送你家二娘去视正讲堂休息一会,我先把这里处理好。”盛昭含蓄点了点头,把白淼淼从身后提了出来,塞到碧酒怀中,“等会我来找你。”
  这话是对着白淼淼说的。
  白淼淼见了熟悉的人,整个人也跟着松懈下来,闻言重重点了点头。
  碧酒察觉到凉亭内的狼藉后怕地打量着二娘,见她毫发无损,这才松了一口气:“早知道就不走这么远摘花了,都是那个小沙弥胡乱说,说里面的花更好,害我走了这么久的路。”
  白淼淼跟着碧酒走出凉亭,突然扭头,目光先是看了一眼陈路,随后看向盛昭,小声说道:“他已经受伤了,不要再打他了。”
  “就要打他,揍得他鼻青脸肿。”碧酒愤愤说道,“如此孟浪之人,就该挨打。”
  白淼淼捏着手指,小声说道:“可他是被我衰……”
  “我知道了,二娘先去讲堂休息吧。”盛昭打断她的话,斯斯文文笑说着,“我一个读书人,还能打架不成。”
  白淼淼点头,随着碧酒离开。
  陈路心中莫名哆嗦一下,也想趁机离开。
  直到一道影子落在他面前。
  他立刻吓得大声说道:“读书人不打架,而且我是来报仇的,我可没做什么,那个白淼淼衰神附体,害得我大冬天摔进水里,我就是来吓唬吓唬她……”
  一声轻笑声响起。
  陈路立马吓得闭上嘴。
  “狎妓醉酒,自己不当心却要怪到一个闺阁女子身上,也不嫌臊得慌。”盛昭不笑时,锐利的眉眼便成了一把出鞘的刀,便是不经意看人一眼,便也是刮肉背骨的疼。
  人人都说这位三殿下是个疯子,如今这般居高临下,冷眼看来,好似下一秒就被他千刀万剐一般。
  “满长安谁不知道,她是个衰神,我就和她相看了一下,结果第三天就摔了,我又不是第一天狎妓醉酒,可就那天就最倒霉的……嗷嗷,不说了不说了。”
  盛昭手中的长刀毫不留情地戳了戳他脑门上的伤口,伤口不仅崩开,甚至疼得他满地打滚。
  陈路疼的满头大汗,沙哑喊着:“你要杀了我,你要杀了我吗!”
  盛昭垂眸打量着面前之人,神色冷淡疏离:“我自然不会杀你。”
  陈路松了一口气。
  “但你若是自己滚下去,那就是你自己倒霉了。”
  无辜的声音在耳边平静响起。
  陈路还没想明白怎么回事,突然后背一疼,整个人不受控制地扑倒台阶下,更要命的是脑袋朝下滚了下去。
  “啊啊啊……”
  一道蜿蜒的鲜血断断续续出现在青白的石阶上。
  “把那个小沙弥杀了。”良久之后,一个冷静的声音在安静的凉亭内响起。
  一个影子自梅林中一闪而过。
  —— ——
  白淼淼带着碧酒回到视正讲堂,桂妈妈正一脸心忧地在大堂踱步,见了人这才慌乱上前:“二娘这是去哪了,要夫人好找。”
  白淼淼瘪了瘪嘴,却压下遇见陈路的事,只小声说道:“去梅林吃饭了。”
  “这么冷的天,迎风吃饭小心受了寒。”桂妈妈捧着二娘的小手,皱眉,“手这么冰,怎么不给二娘手炉。”
  碧酒接收到二娘子的眼神,只好哼次哼次地背下这个锅。
  “好了,妈妈是为何找我啊,可是阿娘找我?”白淼淼连忙岔开话题,把人带进屋内。
  “是三殿下回来了。”桂妈妈脸上露出笑来,“原来是之前小股叛军想要扰乱前线的计划,沿途破坏了驿站,所以阿郎和郎君们才这么久没消息传来,前线如今可是连连大捷。”
  白淼淼脸上一喜,双手合掌,庆幸说道:“老天保佑,耶耶和阿兄们都平安无事。”
  “三殿下带兵把那些人都抓起来了,本打算回宫报喜的,结果刚入城门就听说荐福寺有人在为前线战士祈福,这才特意来烧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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