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之农家小娘子的发家路——一枝春茶【完结】
时间:2023-05-17 17:14:26

  他自知天赋才学不如两位好友,下定了决心埋头苦读以待来日。
  也就是说杜蘅的一众同窗中考中进士的只有他和陈述二人,只不过陈述的排名靠后,被外派到了地方上做县官。
  到了最后留在京城的只剩下杜蘅一人,不过他刚入翰林院,几位老翰林对他们这些新人寄予厚望,要求严格,是以每日给他们分派了许多公务,再加上同僚之间一些推脱不掉的应酬,诸事繁忙,倒也无暇顾及其他。
  只是在夜深人静的时候,他孤身一人临窗对月,想到远在府城的母亲妹妹,想到小妻子,心中生出无限的相思之情。
  这日杜蘅刚下值同两位同僚一道从翰林院出来,走到外头长盛大街上忽然被两个衣着华丽的女子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紫衣女子朝着杜蘅微微颔首,笑吟吟道:“杜编修,我家姑娘在前面的致远斋恭候多时了,请随我们走一趟吧。”
  京城民风开放,自从那日新科进士打马游街后,这样的事情便屡见不鲜,常有不知哪家的姑娘突然冒出来将人堵了去,尤其是杜蘅这样的青年才俊更是炙手可热。
  前些时候他都回得晚,得以逃脱了这样的纠缠,只今日翰林院的一位老学士八十大寿,大家伙免不了都要前去捧场,是以下值得早,才碰上这样一件难缠的事。
  两位同僚见怪不怪,十分识趣地朝杜蘅使了个眼色,便相携着离开了。
  杜蘅彬彬有礼地朝二女躬身一拜,“杜某还有公务在身,就先行一步了。”
  二女对视一笑,依旧伸手拦在前面,“什么公务都没有见我家姑娘这件事要紧。”
  杜蘅眼底神色一暗,如实道:“杜某家中已有妻室,只好辜负姑娘一番美意,恕不奉陪。”
  言罢,也不顾二女反应便沉下脸来朝另外一个方向疾步离开。
  岂料那紫衣女子在他身后紧追不舍。
  “我们早就同人打听过了,杜编修自打入京以来就跟同僚们住在一处,身边不曾有过女子。今日你这样说,谁知道是不是故意敷衍搪塞。我家姑娘是尚书家的千金,生得花容月貌不说,琴棋书画更是无一不通,与杜编修你正好相配,你去见上一面保管你不会后悔。”
  这女子实在难缠,杜蘅又不好在大街上与人拉拉扯扯,进退两难之时,忽听得一道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杜兄,好久不见!”
  几人闻声回头,就看见一个十六七岁的小郎君笑吟吟地从几步之外的茶肆中走了出来。
  紫衣女子上下打量着这突然冒出来的小郎君,见他一身竹青色圆领袍,腰束玉带,手执折扇,唇红齿白,倒比寻常男子更要清秀几分。
  “你是何人?”紫衣女子好奇发问。
  宋宁含笑上前一把挽住杜蘅的胳膊,十分亲昵地朝他笑了笑,又转向二女道:“我是杜兄的旧相识。”
  那两人一脸狐疑地与同伴交换了个眼神,又听他道:“杜兄,多日不见,嫂夫人和伯母实在挂念,此次我便是前来帮她们瞧瞧你在京城过得好不好。”
  杜蘅似笑非笑地看着日思夜想的那张面孔,在那两人或惊诧或怀疑的目光中牵着她告辞离开了。
  “他……真有了家室?”
  “有家室倒也罢了,这人表面看着人模人样的,没想到私底下居然有这种癖好。你看他,当街跟个男子拉拉扯扯的像什么样?”
  ……
  宋宁没来之前,杜蘅是跟几个同僚住在一处,如今她来了,自然不能跟他们挤在一个屋檐下。
  杜蘅带她去了一家环境幽静的客栈。
  店小二热情地将两人带到房间,门一合上,宋宁就猝不及防地被他一把抱了起来。
  她忍不住轻呼出声,一颗心怦怦直跳,再去看他的眼睛,只见他黑沉的眼眸中带着久别重逢的热切,几乎要将她整个人都烧着了一般。
  “不是说要等到下个月庄子上的事情忙完了再过来吗?”他抵着她的额,哑声问道。
  熟悉的气息迎面扑了过来,宋宁的脸唰地一下红了起来,双手环着他的脖颈,咬唇道:“还说呢?再晚来一刻,我家相公就要被人捉去当女婿了!新科进士,青年才俊,可真抢手呀!”
  杜蘅忍不住轻笑出声,几个月未见,日思夜想的人就在眼前。
  此时正是黄昏时分,屋子里还没来得及点灯,几抹落日余晖透过窗棂斜斜地照了进来。
  半明半暗之间只见她双目含情,樱唇微微翘起,一张俏生生的脸上带着半真半假的愠怒。
  他伸手轻轻抚过她的脸颊,视线从眉到眼、从眼到鼻最后落到了红润的唇上,眼底的炙热渐渐汇聚成小火苗,低头覆了上去。
  他双手搂着她的腰肢,用力吻她,仿佛要将日夜汇集的思念悉数倾吐。
  宋宁也很想他,双臂环住他的脖颈竭尽所能地回应着他的热情,直到她感觉自己的胳膊有些酸麻,身子向下滑动了一下。
  他才注意到她绯红的脸颊,想到她连日赶路的艰辛,忍下心底的小火苗抱着她去了床上,相拥着躺了一会儿。
  宋宁为了早些见到他,已经好几日没有好好睡上一觉,此时倚在他的怀中,被熟悉的气息包裹着,从头到脚都放松下来,很快便萌生出了一丝睡意。
  杜蘅心满意足地拥着她躺了一会儿,直到怀里传来她均匀的呼吸声,他转头看了一眼窗外,天已经快黑了,还有一场不得不去的宴席在等着他。
  他轻轻起身,伸手理了理她额间碎发,在她眉间留下一吻,提笔留了字,下楼找到小伙计细细嘱咐了一番才匆匆出了门。
  一向守时的杜编修头一回在同僚们的注视下姗姗来迟,被人拉着连罚了三杯才罢休。
  杜蘅自知酒量浅,从不贪杯,奈何今夜盛情难却,被人劝着多喝了几杯。
  一群文人聚在一起免不了行酒令,吟诗作赋好不尽兴,唯有他一直心不在焉,早早地去老学士面前敬了酒,向众人告罪,准备先行一步。
  偏偏有好事者拽着他打趣道:“早闻杜兄才名,难得今日你我同僚相聚在此,不如稍后换个地方再一较高下?”
  众人了然一笑,所谓换个地方,大约是秦楼楚馆一类吟风弄月之地。
  像他们这样出身贫寒的读书人,初入官场一无权二无势,为了能够结交一两个贵人,或多或少都被拉着去过那样的地方与权贵们应酬一番。
  像杜蘅这样每日只在翰林院与住处来回穿梭之人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
  今日有人突然发难,他们大多怀了看热闹的心等着看这位年轻的翰林院编修到底是真清高,还是假矜持。
  杜蘅微微敛目,没有理会那些意味深长的目光,朝众人躬身一揖,推说家中有事便先行离开了。
  那人悻悻嘘了一声,暗骂了一句扫兴,立刻又有人出来打着圆场:“许是家中真有要紧的事,来来来,咱们喝咱们的。”
  宋宁一觉醒来看见杜蘅留在桌上的字,猜想他一时半会儿也回不来,便自行用了饭,叫了水,准备舒舒服服地沐浴一番。
  谁知在水里泡到一半听见笃笃的叩门声,知道是他提前回来了,匆匆披了衣裳出去开门,门一打开就被人迎面抱了个满怀。
  宋宁微微诧异,嗅到他身上的几分酒气,任由他抱了一会儿,直到头发上的水珠滴滴答答落下来将她披在身上的衣裳浸湿了一大片。
  杜蘅垂头看了一眼她红扑扑的脸颊,察觉到她方才在沐浴,自知酒气难闻,十分抱歉地朝她笑了笑,催她先去换身衣裳,绕过屏风独自进去沐浴。
  直到洗去浑身的酒气,他才重新回到她身旁,伸手放下床帐,鼻尖盈满她的香气。
  许是喝了酒的缘故,他忽然觉得胸口有些发烫。
  此时她就在身侧,他却似乎比往日更想她,一把将人搂进怀里耳鬓厮磨了一会儿,细细吻她。
  过了端午,天气一日比一日暑热,此时他浑身滚烫与她肌肤相贴,很快两人身上都出了一层薄汗。
  宋宁感受到了他身上的变化,就在以为他要更进一步时,他却突然停下了动作,替她掩好衣襟,独自起身灌了两大杯凉茶。
  宋宁侧过身,半睁着双目,两颊酡红地望向他。
  他回头朝她笑了笑,“过两日休沐,随我去个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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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取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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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日后的休沐日,杜蘅带着宋宁去了找牙人在京城转了一圈,看了几座宅子。
  看了一圈,牙人满脸期待地看向杜蘅夫妇道:“杜公子,夫人,今日这几处宅子论地段,风水都没得挑,譬如方才那座宅子背后就毗邻公主府,很是抢手,这几日就已经有好几家人看过了,你们看?”
  杜蘅没什么意见,宋宁却是十分客气地婉拒道:“有劳了,只是这买宅子是大事儿,容我们再商量商量。”
  牙人见惯了买卖场上形形色色的顾客,倒也不觉得意外,满脸堆笑地摆了摆手道:“行行行,您二位再好好商量商量,这价钱的事儿好说。回头等你们商量好了再随时找我。”
  两人在外头吃完饭回到客栈,宋宁合上门拉着杜蘅坐下,好奇问道:“相公,你怎么突然想起来要在京城买宅子了?”
  杜蘅一边给她倒茶一边道:“过些日子,我想把娘和乐娘一同接过来。”
  宋宁点头,这件事他们早就商量过了,只是买宅子是大事儿啊,她想等婆婆和小姑子过来了再一起去挑也不迟。
  杜蘅起身从包袱里摸出一只小匣子递到她的手里:“银子的事儿不用担心,你看这些够吗?”
  宋宁微微一怔,打开一看,匣里中整整齐齐地叠放着几张百两的银票,此外还有几锭分量十足的金锞子
  她险些被金子晃眼睛,诧异道:“这些钱是?”
  杜蘅微微一笑,细细同她说起这笔钱的来历。
  前些日子皇上的避暑山庄建成,请他们这些新科进士同游,让他们根据各处的景致题匾额。
  席间杜蘅因字好、才思敏捷受到皇帝的赞赏,一时龙颜大悦便赐下了这些金锞子。
  至于那些银票说起来实属偶然所得,自从他一举考中进士后在盈川县更是声名远扬,连远在桃源镇的凌云书院都快被人踩断了门槛。
  起初陈夫子也很得意自己教出了这样一位优秀的学生,还有几分精力与那些人应酬,也乐得看乘风书院的老对头吃瘪怄气。
  奈何一连几个月上门请教的人络绎不绝,时间一长,他老人家就有些吃不消了,索性关了门不再见客。
  只是就这样也不能打消那些人的热情,后来有人向他提议,杜蘅从前赠送给同窗们的手记对他们这些要参加科考之人十分有帮助,他们可以找人将杜蘅的手记装订成册,发表到市面上,这样也能帮助到更多的人。
  陈夫子一听觉得这个主意十分中肯,立刻给杜蘅写了信征求他的意见。
  杜蘅觉得这是件好事,只是他觉得自己的手稿不够严谨,自己重新整理了一番又分别交给府学的夫子和陈夫子指正、批注后再发表。
  宋宁没想到她不在的这几个月里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但银子是相公辛苦赚来的,花起来也要谨慎。
  接下来的几日杜蘅因为要当值,所以每日早出晚归,十分辛苦。
  宋宁白日依旧做男子打扮,雇了车马去京城的各处集市、酒楼同本地人交谈,一边游玩一边打听京城的物价,不出几日就弄清楚了哪一带的地段儿有升值空间,哪一带交通便利,哪一代的宅子更宜居。
  这比从牙行打听来的消息靠谱多了。
  等到天气越来越热,也就不适合成日往外头跑了。
  这日她从集市上回来,借了客栈的灶房亲自炖了清热解暑的绿豆莲子羹用冰镇好了等着杜蘅回来。
  直等到夜深,她都和衣倒在小几上睡着了,杜蘅才回来。
  宋宁揉了揉眼睛,转身去取那碗绿豆汤才发现冰早就化掉了。
  “相公,清热解暑的绿豆汤,要吃一点吗?”她笑道。
  杜蘅洗手解了外袍,抱歉地朝她笑了笑,伸手接过那碗汤埋头吃起来。
  宋宁坐在小几前支着下巴,打量着他,只见他眼底泛着隐隐的青紫,浑身上下透着浓浓的倦意,忍不住担忧道:“相公,最近你们翰林院的事情很多吗?怎么日日都这么晚才回来?”
  杜蘅一口气将碗里的甜汤喝完,放下碗,伸手握住她的小手。
  “往后别等我了,困了就先去睡吧。”
  宋宁摇摇头,打了个哈欠。
  “对了,告诉你一个好消息。我今日出去看好了几处地段的宅子,环境清幽,出入交通便利,到你们翰林院也不算太远,等到娘和乐娘过来……”
  他盯着她兴致勃勃的脸,目光突然闪烁了一下,艰难地开口道:“买宅子的事情先缓一缓吧。”
  宋宁突然有些不明白了,买宅子的事情还是他先提出来的,怎么如今又不急着买了。
  杜蘅起身走到她身旁,低头看着她带着疑惑的小脸道:“你从前不是说过有机会想跟阿迈德先生下南洋去瞧瞧吗?明日有两个经商的同乡要带家眷回乡祭祖,你若是跟他们同路回去,说不定还能赶上这一季南下的商船。”
  宋宁看着他黑沉沉的眼睛,眼底的疑惑更深了,好半晌才开口道:“我明白了,我……现在就收拾行李,明日就跟那些人回府城去。”
  说着便要起身去收拾东西,杜蘅一把将人拉进怀里,手掌安抚地贴着她的背脊,下巴蹭着她的头顶。
  “先听我说,我绝不是要赶你走的意思,只是眼下我的确被一些琐事绊住了,实在抽不出身。你在京城人生地不熟的,因此我想……你可以先回府城去,去你想去的地方,做你想做的事情。等到这边事情都安排妥当了,我再接你和娘、乐娘过来好不好?”
  宋宁身体僵直地靠着他,有些心疼又有些心酸,伸手环住他劲瘦的腰。
  “好了,不用解释了,我知道了。”
  宋宁走后,杜蘅更是每日将自己沉浸在繁杂的公事中,比从前更忙了几分。
  六月的天,孩儿的面,方才还是晴空万里,下一刻就下起瓢泼大雨来。
  六月的京城也悄无声息地变了一次天。
  御史台联名上书,弹劾内阁首辅高桓及其子时任户部尚书的高凌徇私舞弊,结党营私,贪墨公款,其中就包括年初朝廷拨给北部雪灾的赈灾银子六十余万两。
  巡按御史赵昆带着北部三府的十余名灾民到殿前面圣。
  灾民们声泪俱下,讲述了以高凌为首的官员们是如何在当地盘剥克扣赈灾银粮,导致他们家破人亡,眼睁睁看着母亲妻儿活活饿死的惨状。
  皇帝听后龙颜大怒,当即下令严查高家父子的罪行。
  果不其然,赈灾一事还只是冰山一角,一经盘查后,高家父子及其亲信多年来利用职务之便,纵容手下人强抢民女、抢占民田等诸多人神共愤的恶行更是罄竹难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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