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反派后只想和师祖he——堇色蝉【完结】
时间:2023-05-18 14:31:31

  “没什么,这不是去拿早饭吗。”余溪盛了一碗鸡蛋粥递到他面前,又给他倒了一碗羊羹,“您多少吃点,吃完了咱们继续赶路。”
  衡芜没有拒绝她的好意,慢条斯理的吃完了早饭。
  吃饱饭后,外头太阳渐渐升了起来。
  余溪去隔壁房间把自己的衣服和剑都装进包袱里,往背上一背,带着衡芜离开了客栈。
  走到不见人迹的小巷子里,御剑飞行,顷刻间,大而繁华的城便被甩在了身后。
  她想去温暖的地方,转道向南。
  大半天的时间过去,阳光逐渐西落,站在身后的男人隐约发出几声轻咳,手掌按在她肩膀上慢慢收紧。
  余溪察觉到他的不对,忙找了个稍微平缓的山头落下,收起剑来,扶住他步履虚浮的身躯,担心问:“哪儿不舒服?”
  衡芜摇摇头,只道:“胸口有些闷。”
  余溪扶住他的胳膊,左右看看,树林深处似乎有座小屋。
  林间洒满金色的夕光,清风拂过树梢,葱郁的树叶沙沙作响,走过野草丛生的小路,就见山坡上伫立着一座山神庙。
  推开庙门,正对面是一座和蔼的山神像,面前的供桌上摆放着香炉和供品,似乎不久前还有人来拜祭过。
  余溪扶着人坐到蒲团上,自己也扯了一个蒲团坐下。
  两人一同打坐,余溪将修为渡到衡芜身体中,助他治愈身体的同时,也找到了藏在他身体中的一股并不属于他的魔气。
  她陡然施力,衡芜猛的咳了一声,口鼻间冒出一股黑气,那黑气悠悠地向上飘,在头顶凝成一个拳头大的小黑毛球,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
  看见掉在两人中间的黑毛球,余溪伸手戳了它一下,“这是……?”
  毛球上睁开两颗圆圆的黑珍珠,像是它的眼睛,小东西迷LJ迷糊糊的环顾四周,发现自己从温暖的躯体中暴露出来,身处陌生的环境中,害怕的四处逃窜。
  “别跑!”
  余溪猛的扑过去,一把抓住了逃跑的小东西,抓在手里狠狠的捏了一下。
  受了痛,毛球发出一声颤抖的“唧!”从她指缝中溜走,战战兢兢地往衡芜衣摆下躲。
  衡芜放下手到腿边,毛球睁着黑眼珠抬头看他一下,蠕动着圆滚滚的身子挪到了他手上,可怜兮兮地缩的更圆。
  余溪见状,坐回蒲团上去:“小坏蛋,把我害得这么惨,还敢在这装可怜,看我不吞了你。”
  一边说着,把脸往衡芜手边凑。
  小毛球蜷缩在美人手心,被他细长的手指拢住,极力的往余溪的反方向躲,偶尔发出几声奶声奶气的哼唧,像只没长开的小奶猫,想喵却喵不出声来。
  衡芜抬手抚摸它颤抖的身躯,“它好像有话要说。”
  “有什么遗言赶紧说。”余溪抱起手臂,不悦地看着躲在男人手里的小东西。
  真让人生气,她都还没碰过师祖的手,这个小东西何德何能竟然让师祖捧着它,她要气死了。
  小毛球小声嘀咕,嘤嘤道:“对不起,我错了……我喜欢她。”
  “稀里糊涂的说什么呢。”余溪怎么看它怎么不顺眼,“师祖你别可怜它,还是让我把它吃了吧。”
  也不知是听懂了她的话还是读懂了她话里暴露的杀意,小毛球害怕地“唧!”一声,伸出四只小“角角”,趴在衡芜的手心里紧紧的攀住,死活不愿松开。
  衡芜虚握手掌,将它握住,抬头反问余溪:“你刚才说他害你,是怎么一回事?”
  余溪把弟子比试大会那天的事告诉他,控诉道:“都是因为它夺了我的身体,害我差点死了,竟然还借机钻到您身体里去了,这小东西真是坏的厉害。”
  听她诉说当日之事,衡芜陷入沉思,良久才道:“此事背后或许还有原因。”
  清元宗不会无缘无故出现邪魔,如余溪所说,当时只有她能看得见黑影,而且……
  “它好像对姬云意十分偏爱。”衡芜说着,平摊开手掌,趴在掌心的小东西一个哆嗦,感受到两人的视线,闭着眼睛装死。
  看它一副怕死的可怜相,余溪撅嘴道:“岂止是偏爱,我听它在我脑子里嘟嘟囔囔的嘀咕,说什么喜欢呀爱呀,估计就是在说姬云意。”
  衡芜轻声问它:“你和姬云意是什么关系?”
  听到美人的声音,小毛球抬头委屈巴巴的回答:“不知道。”
  余溪追问:“那你也一直说喜欢喜欢,到底是喜欢谁?”
  一听到她的声音,小毛球又缩成了一团,声音颤抖道:“不知道。”
  “哎你个小东西,是不是耍我呢,怎么什么都不知道。”余溪气愤地攥起拳头。
  衡芜看了她一眼,安抚道:“邪念是依附人而生,它这副样子应当是创造他的人决定的,我们只问它,估计问不出什么来。”
  美人的声音温柔亲和,听他说话,心里就好像被温热的水抚过一样舒服。
  余溪稍微静下心来,问他:“那我们该怎么办?”
  衡芜看看她,又看向手心里的小东西,说:“把他留下来吧。”
  “这……”余溪愣了一下,“师祖想养着它?”
  “不行吗?”衡芜抬起头来,俊美的面容带着天然的亲切感,手捧着小黑毛球像是保护着小小只的幼崽,莫名的戳人心。
  “怎会不行,师祖想养那就养。”余溪立马答应下来。
  愿意把魔物养在身边,也就只有师祖有这样的胸襟。
  虽然决定留下它,但有些问题也不得不担心。她主动提出:“要不要试个术法把它关住,我担心它会钻空子,万一再去占人的身体,会弄出麻烦。”
  衡芜打消了她的顾虑,“它的力量已经很微弱,不能再去害人了。”
  闻言,余溪稍微松了一口气,“您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抚摸着手心里的小东西,衡芜轻声道:“我也想知道,他到底是从哪里来的。”
  他低头看着手心,面前的少女便光明正大的看他,雪白的长发,饱满的额头,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双微垂的神情悲悯的眼睛,长长的睫毛低垂着,鼻间的呼吸平静柔和。
  美人一如既往的清冷,除了那双猩红色的眼睛,几乎看不出他与从前有何不同。经历过巨大的变故,他仍愿意对无回手之力的魔物网开一面。
  余溪忽然很想亲亲他的眼睛,那妖冶热烈的颜色是她的最爱,可自己成了魔修,也不见躯体上有任何变化。
  她喜欢的是红色,还是师祖身上的红色?
  她喜欢的是貌美,还是师祖的美貌。
  喜欢的是他。
  少女轻轻咽了一下口水,嘴唇微张,面前人抬起眼眸,视线与她交汇,瞬间将她快要溢到嘴边的话堵了回去。
  她低下头,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异常的反应落在衡芜眼中,叫他有些不解……
  余溪好像一直在看他。
  但他一抬头,她便躲开了。
  究竟是想看他还是不想看他呢?
  从她回来,从她把自己从鸢落涧救上来,她对他的态度就变了。
  从前她总是开开心心地和他谈天说地,在他面前乖巧又积极,依赖他,寻求他的庇护。虽然现在也是这样,但她脸上时不时会露出欲言又止的表情,他真要问了,她又糊弄着不肯告诉他自己心里的想法。
  她应该是,有什么事瞒着他吧。
  教导过两个弟子,衡芜知道人心不可猜,哪怕是师徒父母之间也会有秘密,他并不过多干涉弟子的选择,相信他们身正的本性,便顺其自然。
  可是一想到余溪心里有事瞒着他,他便觉得很不对劲,对此不满又恐惧。
  可细细想来,他们之间又有什么关系呢?自己到底是站在什么立场上,不满她的隐瞒呢?
  他垂下视线,终究没能开口问她。
  两人各怀心事,一道声音打破了古怪的沉默,“你们在说什么呢?”
  问情从包袱里抽出身来,晃悠悠的飘在两人中间。
  余溪热情招呼它:“终于醒了?”
  问情四处看看,发现天已经黑了,“这么晚了,你们不睡觉吗?”
  “睡,这就准备睡了。”余溪站起身。
  忽然,问情大叫起来,“啊!什么东西。”
  低头看去,是小毛球从衡芜手心里滚了下来,啪的一下粘在了剑身上。
  余溪笑答:“师祖收养的小宠物,留着给你做个伴儿吧。”
  “我才不要呢,快把它拿走。”问情满身抗拒,它对魔物没有一点好感,不断的晃悠身躯想把小东西甩下去,奈何它粘的太紧,怎么都甩不下去。
  魔物和剑灵凑到一起,庙里顿时热闹了起来,余溪看热闹说:“它这么亲近你,你就陪它玩一会儿吧。”
  “你怎么不陪它玩。”问情立到半空,把小毛球往她面前送。
  余溪伸手戳戳小东西,它便哼唧唧的蠕动到了剑身背面,不给她碰,甚至不让她看。
  她调笑说:“小东西好像很怕我,它亲近师祖也挺亲近你,就是不往我跟前凑,也不知道是心虚害了我,还是怕我会把它吃了。”
  一边说着,她在山神庙里走了一圈,发现神像后头有一堆干草,似乎是有人留在山上时,曾在此处留宿过。
  走到神像后头看,面前是墙壁,身后是神像,两侧虽然空着但有支撑房梁的梁柱架在两旁,既挡风又能遮住视线,如果不专门绕到后面来看,不会被发现后面有人。
  赶了一天路,今晚就在这睡一夜吧。
  她倒不觉得身体有什么疲倦,就是担心师祖跟着自己受累,还是按时休息的好。
  将干草堆铺的厚实又松软,随后才扶着衡芜到后头来坐下。
  问情好不容易甩掉了小毛球,逃难似的躲来她面前。
  余溪抓住剑柄,向上一扔,剑身便成抛物线被甩到了庙门上“你都睡了那么长时间,出去守门去,别来打扰我们。”
  问情暗自咬牙,如果不是看在她照顾真君的份上,自己才不要她当主人呢。
  剑灵飘出门,不忘了把门关严实。
  两个最能说话的都闭了嘴,热闹的庙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只剩下掉在地上的小毛球还在神像前左右为难。
  它看看神像,又看向门外,犹豫了一会,翻滚着去了门边。
  余溪从神像身侧冒出头来,盯着小东西担心道:“它是不是要逃跑?”
  “应该不是。”衡芜屈腿坐在干草堆上,淡淡道。
  尽管相信他的话,余溪仍旧蹑手蹑脚的过去躲在柱子后,看着小毛球挤出门缝去,她也跟过去,趴在门后透过门缝往外偷看。
  问情无所事事的飘在外头,小毛球就跟在他后面在地上翻滚,怎么也追不上。
  两小只就这么一追一逃折腾了好一会儿,问情不知是心疼还是不耐烦,忽然停了下来,落下来让毛球爬上了剑身。
  小东西很有毅力,不断攀爬,最后停在了剑柄上。
  看他们能和谐相处,余溪才放心走回了神像后。
  衡芜已经侧躺在了干草堆上,他面朝墙面,眼眸微闭,长发散在身后,像是熟睡在山间的灵,干净纯粹。
  余溪从包袱里翻出还没穿过的新衣服给他盖上,随后也躺了下去。
  夜晚的山间格外安静,时不时能听到风吹树叶的声音。
  少女面朝着向神像的后背,听着身后人的呼吸声,怎么也睡不着。
  百无聊赖间,她抬起视线去勾勒神像的轮廓,看着看着,那神像便在眼中变了副模样,不是慈祥的山神,而是垂眸浅笑的美人。
  他穿着一身白衣,头戴金冠,耳坠细长的流苏,高坐在神坛之上。琥珀色的眼眸清澈明亮,慈悲地俯视众生。
  那是具冰冷的神像,在圣洁美丽,她也摸不到。
  但是身后的人,她只要伸手,就能抱在怀里。
  等合适的时机,等安顿下来,等他身体养好了……她好像总有无数的借口来掩盖自己胆小的事实。
  自己回来这里,是想让他好。如果他不接受她的心意,那自己的一厢情愿该是多么的低廉。
  她有点怕。
  但是不行,一直犹豫和逃避绝不是她的作风,与其胡思乱想,不如……
  少女翻了个身,换成平躺的姿势,开口说:“师祖,我有话想跟您说。”
  衡芜缓缓睁开眼睛。
  “你说。”
  低沉的声音响在耳边,她心肝儿一颤,字句清晰道:“那天在桃山上,我是真心想亲您。”
  几个字便勾起那日的回忆,衡芜脸红着低下脸。
  余溪翻过身去看着他的后背,听不到他的声音,又是紧张又是激动地,将额头抵在了他背上。
  “从我第一眼见到您,我就很喜欢您。我想待在您身边,在您身边我觉得很放松很开心,我可以无所顾忌,因为师祖对我总是很温柔,就算我对您有点无礼,您也不生我的气。”
  深藏在心里的感情从嘴边溢出,她不断的倾诉出自己的心意。
  “我希望你好,想要你能成仙,了却夙愿,哪怕我再也不能陪在你身边,我也会为你的成就而感到开心。”
  少女的呼吸喷洒在后背上,潮热的气息很快将衣物浸透,热度一下一下扫过肌肤,撩的他身上又酥又麻,心跳都乱了。
  她的感情炙热而直白,小手在身后偷偷的揪住他的衣服,尽管力道很轻,却给他一种自己无论如何都无法从她身边逃开的错觉。
  衡芜颤抖着吐出一口气,闭上眼睛说:
  “可我,再也成不了仙了。”
  他已经不是她喜欢的样子了。
  闻言,余溪把头埋的更低,愧疚道:“对不起,是我的错。”
  “不是你的错。”衡芜压抑着情绪,淡淡的说,“只是现在的我,无法再保护你,恐怕不值得你托付。”
  他缩起肩膀,心中涌出的酸涩哽咽在喉头,呼吸颤动。
  忽然,肩膀上按过来一只手,猛地将他翻过去按在草堆上,少女跪在他身侧,羞红的脸闯入他的视线。
  她眼神坚定,紧握住他的肩头。
  “我喜欢师祖,不是因为你多么强大,而是因为你是你,我喜欢你所有的样子。对我而言,你是最重要的那个。”
  “……”衡芜睁大了眼睛,热度从心里涌出来,沿着脖颈爬上了脸颊。
  他的脸变得红彤彤,美味诱人。
  余溪磨了一下牙根,看着他的眼睛,坚定道:“我喜欢你。”
  少女纯粹真挚的爱意汹涌而来,让人无法忽视。衡芜羞着侧过脸去,哑着嗓子说:“我已经三百多岁了。”
  “那我也喜欢,就算一千岁我也喜欢你。”余溪激动地说,“和我在一起吧。”
  “在一起?”美人眼神一颤,转回脸来却不敢正视她的眼睛。
  她红着脸,笑着说:“就是成为道侣,爱人,同生共死,白头偕老,或者怎么说都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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