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场的人清空了之后，舒母终于开口道：“沈琏，这事我恳求你帮忙，小珞肯定不是心甘情愿跟周小章走的，并不是我在这危言耸听，没事找事，现在我也联系不到小珞，他们肯定不止一起离开那么简单。”
舒母一口咬定舒珞是被周小章强制给带走的：“阿姨求你帮忙去看一眼小珞是怎么回事。”
沈琏沉声道：“您别担心。”
新郎带着他一同去看监控，监控里舒珞倒在周小章的肩膀上，一动不动的，像是一对情侣，但舒珞早把周小章给甩了。
“舒珞确实不太对劲。”男人看向沈琏。
“再者，舒珞一颗心都扑在你身上，不像是愿意跟周小章不清不楚的人，反而是周小章，每一回视线都盯着舒珞看，像是不太放得下。”
沈琏淡淡的看着，脸色如常，直到看到车子行驶的方向，才转头离开，一边打电话联系朋友让对方盯着周小章的车，确定车子的地址。
等确定了地址之后，他就带着舒母上了车。
去的人不止沈琏，新郎还有在场的两人也随后跟上。
央如也上了谢贺溪的车，毕竟也熟识，到底是担心出事。
最后的地址是一家酒店，央如跟着谢贺溪上去的时候，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等到了那一层，她看见除了舒母跟沈琏，所有的人都站在门口。
里面传来阵阵皮肉接触的声音，有人在挨拳头，再接着是沈琏阴冷的声音传出来：“周小章，你真是胆大包天！”
周小章不服气的说：“我喜欢她，沈琏，一开始也明明是她先来勾引我的。想钓我就钓我，想走就走，我算什么？夹在你俩之间的感情玩具吗？”
“她玩弄你感情不对，但你就能这样了？干出这种事，你把家里搭进去都未必能捞你！”沈琏语气更冷。
“你一个外人凭什么来插手这件事，舒珞跟你有什么关系？”
周小章说：“假如我动的是央如，你反应能有这么激烈？恐怕你对舒珞动心了。”
第183章 狱
周小章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绝望的说：“你喜欢她，她也喜欢你。你们干脆在一起好了，何必在这里伤害外人。别人不是你们俩感情拉扯的工具。”
再接着他发出一声吃痛的闷哼。
沈琏一个字也没有。
但他越是安静，说明里边周小章的日子越不好过。
周小章惨叫着，之后笑出了声：被我说中了是吗，沈琏，你敢否认你喜欢舒珞吗？当着她的面，你说你不喜欢她啊，让她死心。”
里头的男人很沉默，并没有开口否认。
周小章笑出声，哽咽道：“我就知道，我就知道啊。不过舒珞是自愿跟我来的，你大可以带她去做检查，我没给她吃任何东西。”
一门之隔。
谢贺溪紧张的盯着央如，居然也替沈琏解释道：“里面发生的事，这会儿沈琏应该不太方便说什么。毕竟现在舒珞不太好。”
央如的脸色却很平静，她倚靠在墙边，仿佛事不关己。
她站在离门最近的位置，能听见里面的女人开始啜泣。说
最开始，舒珞都没有哭。
明艳而美丽的女人，如她想象中那样，很少掉眼泪。即便发生了这样的事，也依旧没有丢下自己的尊严。
舒珞坚定的一个字一个字的说：“不是我自己跟他来的。他跟着我，我没有主动接近他。你要相信就相信，不相信也无所谓。”
“嗯。”央如听见沈琏应了一声，说，“我相信你，你只是爱玩，却没有那么没底线。我先带你去休息。”
然后房门被打开了。
舒珞的身上披着沈琏的西装外套，他抱着她从套房里走出来，她的双手紧紧抱住他的脖子，那样依赖。
谢贺溪的脸色却很难看，他想伸手去拉央如，但最后到底也没有握上去。
央如依旧很平静，也没有出声。她像是一具没有情感的木偶，如同旁观者一样，目睹着这一切。
看着舒珞花了的妆，红了的眼睛，凌乱的头发，她把脸埋在了沈琏胸口。
男人皱了一下眉，似乎想开口，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谢贺溪替央如愤愤不平道：“沈琏。”
男人回头在看到央如的时候，目光闪了闪，道：“你先回去，我把舒珞送回去就回家。”
舒珞睁开眼睛看了央如一眼，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抱住沈琏的双手，更加用力了。
周围的人，神色各异。
央如点了点头，道：“你先去吧。”
沈琏便一刻也没有耽误。
央如也抬脚走了，谢贺溪打算送她，就跟着她一起。她的步伐没什么变化，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
“央如，你要是不高兴，你就跟我说，我怎么样也是站在你这边的。”谢贺溪怕她心里一直憋着难受。
“我没有不高兴。”
“沈琏今天的做法可能没错，但是他是你男人……”
“男人么？”她像是认真琢磨了一会儿，才摇摇头，“不是，只是玩伴。”
谢贺溪再度抿唇。
“只是玩伴而已，所以什么样也都不重要。”央如像是笑了笑，又像是没有，像是一支已经枯萎了的玫瑰，对一切都不在意，“男朋友不能干的事，玩伴是可以的。”
“如果沈琏是你男朋友呢？”
央如看了看他，没回答。
如果是，那么也已经不是了。
“你其实不应该这么虚度时光，你完全可以找一个真正爱你的人。”谢贺溪说。
央如说了谢谢，至于有没有改意，只有她自己清楚。
•
谢贺溪送央如到家，其实时间还算早。
她打开电视，漫无目的的不知道在看什么，转眼间时间就来到晚上两点。
央如给沈琏打了个电话，问他什么时候回来。
那边有些疲倦的道：“周小章这事得处理好，今天发生的事也得安排到不走一点风声，今天未必能回来。”
“在那陪舒珞？”她直接问。
沈琏不悦的皱了皱眉，到底有几分不耐烦，却忍耐着性子说：“我没有跟她接近的打算，只是今天出了这样的事，周小章又是我的人。事情没有那么简单。”
央如听出了他的不耐烦。
她直接挂了电话，连挑衅跟吵架的念头都没有。
央如去了最私密的酒店，点了一个男孩子，男孩子二十出头，长得俊美，正规的服务员，不过也能陪客人喝喝酒。
央如打量了他好几眼。
男人面不改色：“央如老师想从我脸上看出什么？”
“想看看，你爱美色，还是爱钱。”
“看出来了？”男人问。
“看出来了，你都爱。”央如说。
男人也承认道：“没有谁不喜欢美女，也没有人不爱钱，就看有没有本事得到。不过这两者有什么区别？”
央如清冷说道：“没什么区别，我都有。”
她坐在那，冷冰冰的，但太美了，腐朽之中带着几抹艳丽，却艳丽得毫不突兀。美的像是永远都不会凋零。
男人说：“央如老师确实什么都有。”
央如给他留了一张名片，说：“要是有兴趣，可以一起喝喝茶，或者来看看我的节目。”
“票很难抢。”
“我给你啊。”央如轻飘飘的说。
男人低着头，说：“央如老师，要是我没看错，你想泡我。”
“不可以？”她认真反问。她觉得男孩不错，年轻就是最大的资本，长得俊俏，至于其他的，有一样可图就行。
沈琏的电话打进来时，她也没有回，像是没看见一般，给男人消费了万把块钱的酒。
末了得知男孩还在上大学，又给了几千的小费。
男生长得很乖，说话也文质彬彬的，白白净净，光是说话也让她觉得放松，这样美好的人，可比沈琏有意思。
男生说什么也不要这笔小费。
央如说：“多大了？”
“二十一。”
央如说：“明天晚上一起去看电影？”
“没有人陪你吗？”
“没有。”央如道。
“可以，我陪你去。”男生说。
央如到家的时候，沈琏依旧没有回。这会儿是凌晨四点，等她醒来，是早上七点。
男孩主动买了电影票，给她发消息说买好了。又补充了一句，只是普通朋友一样的看电影。
沈琏回来的时候，央如在化妆。
“要出门？”他顿了顿。
“嗯。”
“跟谁？我认不认识？”沈琏道。
“愿意陪我的人有很多，你不认识很正常。”
第184章 的
央如的妆容，化得很精致。
她在最后整理发型的时候轻声哼着歌，显然心情不错。
沈琏不动声色的将她的情绪收至眼底，也没有阻拦她，只是问：“大概几点回家？我去接你。”
“不用，我不知道什么时候回，你去忙你自己的事就行。”她清冷得没有回头看他一眼，不过并不是生气，在忙着她自己的着装而已，“我们说好的，私生活互不干涉。”
“我只是担心你的安全。”沈琏沉声说。
他走上前，从身后抱住她，她也没有阻止。反而自然的往后靠在他的胸膛上。
两人有好一会儿没说话。
他靠在她肩窝处，鼻尖蹭了她片刻之后，开始轻轻吻她修长的脖子。
央如问：“舒珞怎么样？”
“没什么大问题，只是女生发生这种事，心里多少会有阴影，到现在精神状态依旧不太好。现在她母亲在那里陪着她。”
央如“嗯”了一声，然后缓缓推开他，平静的说：“既然一晚上没睡，你先上楼休息吧。”
“你去做什么？”
“看场电影。”
沈琏皱眉道：“不需要我陪你么？”
“一晚上没休息，有精力陪我吗？”她反问道。
“困倒是不算很困，你要是想，我可以跟你去，然后回来再休息。”沈琏揉着太阳穴，“你跟谁一起，谢贺溪？”
“不是他。”她说。
沈琏看了她一会儿，道：“昨天你怎么会在一起现场？”
你看，还是问了。
他明显不想让她撞见昨天的事。
央如淡着声音反问：“打扰到你了？”
“周小章一直以来都替我办事，他这会儿出了问题，一旦处理的不好，必然会牵扯到沈家。舒家那边不安抚好，这事没那么容易过去，我必须得给舒家一个交代。”
沈琏的耐心已经告罄，却还是耐着性子解释道，“周小章的父亲也替沈家办了一辈子的事，即便我不再用周小章，他父亲的面子我也得想办法保全。我跟舒珞一直就没什么可能。”
央如想说没什么可能，不代表不喜欢。
但转念一想，沈琏跟她有什么关系，他喜不喜欢舒珞，都是跟她不相干的事。
她说：“我要走了，你休息吧。”
这简单的几个字，也拒绝了他的陪同，她听进去他的话了，但又没有什么情绪波动，像是不太在意。
不是像是，她是真的不在意。
听他解释的乐趣，远远比不过对赴约的期待。
沈琏也能明显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没有再说什么，无声的看着她，像是看进了她心里。
她却转身就走。
“还有，别找人跟着我。”
她说。
...
男生早早就在电影院门口等她。
他买好了爆米花，还有可乐，如同等待一个老友。
即便央如的职业要控制体重，几乎不沾甜食跟可乐，今天也没有顾及这些。
场次只有他们俩，央如同他低声探讨着剧情，男生说起剧情，眉飞色舞。
他看上去，没有半点心机，没有经历过社会的毒打，总要单纯许多。
央如好奇的问：“所以为什么去那种地方兼职？”
男生愣了一会儿，才说道：“家里出了点事，因为你，我拿了不少提成，我很感激你，所以今天才请你看电影。不然我自己不会白花这个钱，一场电影也要四五十，我两天饭钱。”
“需要多少？”她随口问。
“我自己能赚。”男生飞快的说，“差不了多少了。”
“我先借给你，你慢慢还我。只要在我无聊的时候，你来陪陪我。”她看着他，认真的说，“字面意思，简单聊聊天，不会让你做什么，也不是为了泡你。”
男生显得有些纠结。
“你叫什么？”
“明辉。”
央如说：“家里既然有急事，不如脸皮厚一点，这种时候有人愿意伸出援手，是很难得的事。你会发现出了社会，尊严跟脸面，并没有那么重要。”
男生沉默很久之后，说了谢谢。
央如又随口问了他一些问题，男生成绩也很好，保了研，潜力也有潜力，以后大概大有出息。
投资他，不会是一件亏本的事。
电影过后，她打算送他回学校。在停车场遇到周尚时，她的表情也没有什么变化，倒是周尚吃瓜群众一般，看了她很久。
回到车上的时候，周尚的消息已经发了进来：小男友？
央如回他，让他当没看到。
周尚：这个小男生，看上去很乖，也长得好看，不过年纪会不会太小了？
央如没有再回他，把人送回学校的时候，明辉让她等一会儿，等他回来时，手上拿着串糖葫芦，递给她时，说：“我看学校女生经常买。”
也不等她回答，他就转身走了。
她盯着糖葫芦看了片刻，倒是难得的笑了笑。很久没有一件礼物能让她另眼相看。
钻石珠宝，这一刻居然比不过一串糖葫芦。
央如回到家之后，沈琏就坐在客厅里，他连衣服也没有换，显然并没有去休息。
她上楼时，他扫了她一眼，才抬脚跟她上了楼。
沈琏看着她卸妆，回到床上后，躺到床上，拿着手机不知道在看什么，眼神很柔和。
事实上，央如在跟明辉说糖葫芦很好吃，然后顺便把他的备注改成了糖葫芦。
沈琏躺到床上的时候，她正好关上手机。
他躺了片刻，凑过去抱她的时候，她也没有拒绝，她有点出神，在他靠过来的时候，下意识的伸手抚摸他的头发。
待反应过来后，看见他眼神闪烁着，然后把头靠在她的胸口，没有阻止她这个像哄小孩的动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