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江失渡[港风]——子茕啊【完结】
时间:2023-05-19 17:21:22

  甚至那挂在嘴边笑容的弧度都一丝未变,周宏山难以置信,却仍不死心,
  “madam 黎还真是狠心,明明都成大肚婆怀了你的种,还能丢下 bebe 不管,她那么嫉恶如仇,是嫌你脏,也嫌流着你一半血的杂种……”
  话未说完,却被惨叫声接替,原来陆伯仁早拿起这间吴达华书房里放在一旁的高尔夫球杆,挥杆狠狠砸在周宏山另一条没有问题的腿上,随着骨骼碎裂的清脆声响,陆伯仁丢开球杆,狠狠的一脚又重重的补上去,动作凶狠,脸上却是一片平静,取下金丝眼镜,轻轻擦拭着溅在上面的血迹,期间淡淡地只看了脚下男人一眼。
  咔嚓咔嚓,骨骼爆响的声音格外明显,惨叫声中也遮不住,显然已经是断了无疑,陆伯仁死死踩着他绵软无力的断腿,俯下身,笑容依旧没变,那笑却令人发寒,毛骨悚然
  “不是她,你以为当年凭什么留你一个活口……”
  “不过还要感谢你为我培养那么好的蛊……”
  陆伯仁起身,拍了拍不从在的尘,下一秒甩出那把锋利的剔骨刀,直接插在吴达华面前,截住欲爬向外面丑态百出的男人,淡淡说道,“我叫你走了吗?”
  吴达华果然不再有动作,瘫倒在地,等候发落。
  他瞥了吴达华一眼,“和头酒应付罢,我要邵九莉和你一起出现在这个房间里,明白了吗?”
  吴达华拼命点头,不敢有一丝忤逆。
  陆伯仁看着奄奄一息的周宏山,示意手下烂仔将他拖下去,“你怎么还不明白,怎么多年,是谁纵容你变成黑帮话事,才让你这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有机会去宰了仇人。”
  “是我……但是你要明白,我既然能给你,那照样也能一件一件收回来。”
  周宏山惨白着脸,忍着剧痛,可很快又恢复平癫狂,又是惨叫又是大笑,
  “所以这次是赵奕飞?是你想让他和你一样?”
  周宏山摇着头,又哭又笑,癫狂万分,
  “你错算了哈哈……”
  “赵奕飞……赵奕飞,他根本没学会我让他会学的,他会让你……会让你再也翻不了身。”
  ……
  迷雾封锁一夜后,终于迎来天光大亮,1994 的最后一晚,离岛别墅杂响各异,野心家筹谋,暴力分子施暴,无能者祈祷……
  好在千呎大屋,义大利设计师设计,施工建造却是德国人负责,严谨到一砖一瓦,隔音效果自然超凡,心照不宣为本埠秘辛颇多的豪门量身定制,才使暗结鬼胎的各位和谐共生在一个空间,相安一夜无事,平安过渡到 1995。
  然而谁曾想 1995 才正是风波迭起时,97 迫近,移民潮狂热依旧不减,多得是富豪政客托家卷款,更有国际财经杂志辛辣预言港岛将死,面对不同体制的恐惧迷茫充斥全港。
  新年第一天,离岛别墅背后祠堂,吃过和头酒,是兴义安堂会,各大话事元老齐聚共讨字头今后发展,除白纸扇谢安坤最近行衰运,细女指使马仔轮 奸,谋杀等罪证不知被谁翻出,舆论哗然压力下竟连律师都难寻见,谢安坤为此疲于奔走,并未出席,周宏山昨夜腿疾复发,也未露面。
  其余人纷纷列坐,头顶神龛供奉着威严摄人,赤面长髯,眼神炯炯紧紧注视他们的关帝,却依旧震不住鬣狗般贪婪的眼神,叫嚣的低吠。
  97近临,大局使然,赵奕飞欲极力推动社团转型,然而却有人坚持倒行逆之,依旧坚持按老路揾钱,不必多想,这人便是吴达华。
  谁想昨夜被周宏山剜去几块肥膘,滚地狼狈嚎叫吴达华今天却却亢奋异常,神经质十足的眼神分外凶煞。
  瘫坐长桌主位,因横肉堆砌而眯缝的鼠眼今天居然异常精光放亮,喘粗气,肥厚大掌直砸的长桌砰砰乱响,把所以平日看不惯的杂种全问候一遍祖宗,又放肆叫嚣,
  原来是新到货的高纯度四仔上头,疼痛恐惧全忘记,飘飘然眩晕过头,不过脊骨订钢钉强撑。
  ——像回光返照,表面风光。
  赵奕飞冷笑,甩过一本账簿丢在众人面前,全然是吴达华侵吞社团财产的一笔笔烂账,一时间众声哗然,这时冷厉的声音又响起,
  “当初入社团,都是对着关二爷发过誓的,谋害同门者五雷诛灭,前些天旺角我被几个四九仔追杀,其中就有达叔手下独眼的头马和门生,究竟是谁指使,我想各位心知肚明。”
  说着又狠狠甩下报纸上差佬的关于案发现场的记录报告,配图里躺在血泊里倒地不起的几个烂仔,赫然就是独眼手下的烂仔。
  吴达华自然矢口否认,指着赵奕飞怒喝他以下犯上,叫嚣着要上家法。
  这时祠堂的门忽然被推开,进来一个年轻的古惑仔,手里拿着几挞牛皮纸档案袋,冷笑着打断吴达华,众人定睛,才发现来人正是前些天被吴达华亲下江湖追杀令的那个叫陈兴耀的烂仔。
  “你抓同门的把柄企图以此要挟,作威作福,从不把字头里的兄弟当兄弟,要这样的龙头有何用……”
  陈兴耀边说边把标注每个人名字,包藏污秽的牛皮纸袋分发,众人打开属于自己的那份,霎时面色难看,甚至已经有人恶毒咒骂。
  一记一记罪证纷至沓来,足矣将吴达华打下深渊,众人纷纷叫嚷着重选龙头,然而吴达华却依然一脸胜券在握的样子,看着赵奕飞突然阴笑起来,
  “缅甸一条线,墨西哥一条线,上亿的利我全部拱手让出,只要各位明确龙头在谁,反骨仔又在谁,在场各位都有份。”
  此言一出,全场轰动,原本早已一致口径瞬间被欲望打的凌乱,有人为利益又愿做回吴达华的狗,有人坚持支持赵奕飞,一时间 两戈相倒,混乱一片。
  “我也累了,堂会就到这,我给各位一下午的时间考虑清楚,到时候我替字头清理门户,然后大家一起揾钱……”
  说罢招来两个烂仔要他们搀扶着他回书房,却不知此时陆伯仁与周宏山两人又握手言欢,两人一同在书房饮茶,不过陆伯仁先走,留下一把格洛克手枪,一把剔骨刀,周宏山眼神又恢复癫狂模样……
第57章 波折横生
  昨夜被男人要过好几次,邵九莉早上醒来时浑身酸痛到难下床,可却被吴达华手下的马仔强制敲门唤醒,叫她去书房等待。
  邵九莉疑心片刻,最终还是洗过澡,穿戴整齐扣响书房大门。
  却不知书房内另有一番光景。
  身上大块的血口引发剧烈疼痛,刀锯一般来来回回拉扯神经,疼的吴达华搅乱脑浆一般胡乱发颠,随行私人医生战战兢兢检查伤口,可仍逃不过被过百磅膘肉层叠的腿踹翻在地的结局。
  最终,还是身边马仔极有眼色的递上一只加料的香烟,殷勤地弯腰点火,新到的四仔,品相极好,一口入肺循环几遍,飘飘然快要升天,瞳孔放大,亢奋跳动的心脏超负荷运作。
  汗流浃背,气喘吁吁却仍嫌不够,又夺过身旁马仔手里一次性注射器,尖尖针头扎入层层肥腻花肉,快感加倍,他神经错乱,只觉的此时就是赤手空拳拧了赵奕飞那扑街的脖子也毫无压力。
  昨夜陆伯仁要他单独见邵九莉,起初吴达华未明白过那人是什么意思,后来陆伯仁又派人来带话,说邵九莉与赵奕飞偷情被他撞破,又提醒他要好好会教导细女……
  那人心思像来毒辣,吴达华自然领会到他的意思,得意地狞笑,这样的默许他自然求之不得,迫不及待想要好好“教导教导”邵九莉那个贱货,为此不惜先以四仔蓄力,到时候才好亲自全身上阵,不但要动手,还要让赵奕飞知道那贱人是在他胯下被狠狠干 死的。
  瘫坐在书房皮椅上,一边回味四仔销魂滋味,一边眯眼在脑内明列如何折磨贱人的具体步骤若干,发誓要上演大尺度性 虐待表演,却没料想到下一刻耳边有凌冽呼啸的刀风袭来,打断所有邪恶意 i 淫。
  许是四仔效力太过厉害,吴达华臃肿的身躯罕见快速做出反应,慌乱的大力偏身,皮椅下轱轮艰难旋转,椅背终于提前 0.1 秒转向,挡住利刃,同时也使得刀锋深陷于其中,难以拔出。
  而此时吴达华却已然起身,捉住偷袭的人,狠狠甩在地上,看清周宏山那张神情癫狂的脸,不由分说地,便开始疯狂踢打狂殴,直踹得周宏山瘫软在地,呕出鲜血,可眼神里的仇恨却未减一分。
  “当年早就该送你去见你那个分尸成几截浇进水泥里的衰鬼大佬,一同埋进青山湾为港岛填海造陆事业出力。”
  “不过现在也不迟……”吴达华揪起周宏山的衣领,刚要去拔插在椅背上那柄剔骨刀,书房大门此时却被扣响,因而打断了他的动作。
  他眼神兴奋不已,今天好彩,难得两个心头大狠撞在一起送上门来,可以同时解决。
  放下奄奄一息的周宏山,一步步走去,快速打开房门,一把拽过毫无防备的邵九莉,再狠狠关上门。
  邵九莉快速反应过来,欲挣扎脱身,然而那肥掌却已经迫不及待地开始撕扯单薄的衬衫。
  “陆生要是知道你这么对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的!”邵九莉不知陆伯仁突生变故,强迫自己压下颤抖的语气,冷声怒斥。
  却被吴达华一掌狠狠掴在脸上,偏过脸撞在门框,面颊霎时肿起,嘴角有丝丝鲜血流下。
  然而眼神却还是逼视着吴达华,眼中怒火翻涌,拿出被仿佛真被陆伯仁惯出的骄纵样来,企图狐假虎威,然而她此时又怎么会想到自己早就掉入陆伯仁做的局中。
  “你发姣勾赵奕飞的事被陆伯仁撞到,还想拿他压我?贱人!”
  邵九莉闻言浑身的血液瞬间凉透,难以置信陆伯仁突如其来的变卦,然而欲继续向她施暴的行动却不会因此而停滞,再怎么挣扎却都是于事无补,先不说男女力量悬殊,现在食过四仔的吴达华更是勇猛无必。
  她奋力挣扎,又捱了吴达华狠狠几记掌掴,嘴里满是腥甜的血沫,身上力气全然被男人的殴打作废,眼前吴达华那浮着邪淫神情的肥腻大脸分做三个围着她狰狞邪笑,显然是轻微脑震荡的表现。
  她几近绝望,眼睁睁看着上半身白衫被撕毁,不堪的回忆又重回脑海,
  “求求你,放过我……”
  或许是她苦苦哀求的取悦,吴达华并没有采取下一步动作,而是把她按跪在他身前,解开裤子……
  “过来,如果做的我满意就考虑留你一条命……”
  想到赵奕飞上过的女人被自己侮辱,被他侮辱后只剩尸体出现在那人面前,不由得兴奋过度,短小骤然起立。
  邵九莉呆滞颤抖着,低着头逐渐靠近那里,就当吴达华以为她就要被驯服时,突然一阵剧痛从下体传来,仿佛折断的疼痛让他哀嚎一声,难以行动。
  邵九莉抓住时机的致命一击有了成效。
  她闪身飞离吴达华身边,然而也不过几秒,来不及她逃离书房,吴达华转身又向她袭,她被逼到皮椅附近,躲无可躲,眼睛却突然瞥见插在椅被上的剔骨刀。
  伸手猛得一下抽出那把刀,双手紧握着刀,刀尖指着吴达华负隅顽抗,吴达华却丝毫不紧张,认为夺下她手里的刀是轻而易举的事情,当然,事实也是如此。
  狞笑着越来越近越来越近,正当他伸手要夺过邵九莉手里的刀时,突然一阵凶狠的力道狠狠撞向他的后背,撞得肥胖的身体平衡不稳,直直向前倒去,那把剔骨刀直直撞入他的心脏,顿时鲜血喷涌而出,溅了邵九莉满身。
  下一秒喷的一声枪响,吴达华身后的周宏山也应声倒地。
  邵九莉眼神呆滞,身上喷满粘稠滚烫的鲜血,站在原地,颤抖的看着眼前两具尸体,缓缓跌坐在地上。
  ……
  血腥浸透厚重的地毯,一点点冷却下去,在时间的沉淀下变得暗红粘稠,身旁吴达华肥腻的身体以一个及其扭曲的姿势僵硬。
  一切都结束,他被仇恨支配地后半生,忍辱负重,几近疯魔的后半生。
  幸亏子弹穿过他的肺叶,令他还不至于死的那么快,终于可以感受折磨他半生之久的执念枷锁消逝之后的须臾自由。
  浅棕的长绒地毯,一点点吸饱温热的血液,像驯服一只妖冶的鬼魅,殷红刺眼的颜色一点点丧失,只剩低饱和的烟灰粉,温柔的色调仿佛二十年前湾仔冰室那碗红豆沙。
  酷暑,蝉鸣,警校,训练,轩尼诗道冰室,红豆沙,madam 黎……如一帧桢黑白菲林即胶片闪过脑海,逐渐变得色彩斑斓,鲜明生活。
  生命的最后一秒,周宏山忆起的却是构成他生命前二十年的光阴的美好片段,外表似六旬老人的周宏山去世时居然也不过四十岁。
  谁又知兴义安前龙头的亲细佬,也曾考入警校,一身绿色警服靓到女仔失神,钟意警校万人迷师姐,却被好兄弟陆伯仁捷足先登。
  那年轩尼诗道小巴与叮叮车依旧川流不息,九龙冰室内冷气开的够足,陆家阔少肯为一女仔屈居于这家简陋的冰室。
  高挺鼻梁架金丝眼镜,斯文俊秀,官骨仔仔的男人含笑看着身旁明媚清朗,飒爽生风的女仔,眼神里全是宠溺。
  纤白的一双手却端碗冒冷气的红豆沙,亲自端到他面前,杏眼弯弯,脆生生的笑,“山仔我向你赔罪……我钟意你大佬……你不要生气……”
  “我赔你一个愿望,只要你开口,我一定帮你实现……”
  “我也系,应你一个愿望。”男人笑着附和。
  ……
  “山仔,你的愿望可以应兑了,我虽然恨你骗我,可就算这样,我也不希望伯仁手上又重添血迹……”
  香港高等法院,廉政公署探员全体出席,指控陆伯仁这个为黑金交易牵线的政治掮客。
  女人却褪下了制服,着便服,低眸轻抚微隆的小腹。
  “到底是我怀疑他,从来没有信任他……”
  “我知道,就算我向他解释,他也不会相信我没有害他……”
  ……
  脑海中画面又转为粗粝的黑白画质,记忆里翡翠台女主持脸上惨白,两片刻薄的唇一开一合,一字字蹦出噩耗:“各位观众,据线报,今日有渔民在公海附近打捞到一具女尸,可能为前几日失踪的廉政公署探员,警方目前怀疑为三合会香港对黑社会组织的通称所为。”
  ……
  周宏山眼神涣散,虚焦的眼神对上少女那张惨白失神的脸,却从中看出一丝熟悉感,
  当事人全不在场,迟来的道歉解释与辩白却终究是以错误的方式传达给了错误的人。
  “madam……对唔住(对不起)……”
  “陆伯仁……黎芮从来没有对唔住你……”
  ……
  窗户开着,满室血腥气味却仍然难以消散,黎耀北攀着阳台栏杆,躲在暗处,慢慢放下手举着的格洛克,脑中还在回荡陆伯仁魔鬼一般蛊惑人心的话语,
  “我自然钟意什么都不知道,乖乖听我话不生反骨的……”
  “周宏山精神时好时坏,吴达华那个蠢货早就坐不稳龙头了,我知道你也更钟意赵奕飞,不想做反骨仔,那就把剩下两个知道太多东西的解决干净,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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