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毒雾，没办法，以后还会有机会的。”金斯莱遗憾地摇摇头，一伙人只能打道回府。
雨停了，金色的太阳从云层后面发出耀眼的光芒。
“别这么沮丧！”唐克斯看着闷闷不乐的蕾娜，给她鼓劲道，“我们谁都没受伤，这已经是一次大胜利了！”
“确实如此，振作起来，”莱姆斯拍了拍蕾娜的肩膀，试图用风景来转移她的注意力，“我们以前可失败过不止一次。蕾娜，看那边。”
阳光洒在广阔的草地上，穿过白色的雾气发射出万道灿灿金光，波光粼粼的河水从一处石头上奔腾而下，水花飞溅。平坦的草地上的阴霾一扫而空，残留的雨珠显得草地更为翠绿。草地上一群飞马悠闲地游荡，飞舞的马鬃都是柔和的金色。在雾气弥漫的河流上方，静静地悬挂着一道彩虹。
唐克斯拍手大笑道：“彩虹！好兆头！”她本来就是凤凰社中最年轻活泼的成员，加上小时候母亲给她讲了不少关于彩虹的故事，不禁玩心大起，拽住蕾娜说：“咱们近一点去抓彩虹吧。”
蕾娜勉强一笑，说：“彩虹又不是纸板做的，哪儿能抓到？”
“彩虹是阳光折射而成的，”金斯莱冷静地给唐克斯科普道，“永远追不到的。”
唐克斯撇撇嘴，不理他们，大步奔下坡，向着那群飞马跑去。众人看着她跳跃的浅红色头发，不知道她要搞什么。唐克斯放慢脚步，缓缓接近一匹飞马，飞马竟然没有躲开，而是警觉地看着唐克斯。没过几分钟，唐克斯已经可以抚摸飞马的脖子了，她用糖果引着飞马向其他人走来。
“好厉害，这手驯马的本事。”莱姆斯远远地赞扬道。唐克斯得意地一甩头发，笑着问：“喂，科学家们，我要去抓彩虹，你们谁愿意和我去？”
“异想天开！”穆迪不耐烦地喊着，脚步一刻没停。蕾娜虽然心事重重，但被她灿烂的笑容打动，也调皮了起来，叫道：“莱姆斯说他乐意去！”莱姆斯大吃一惊，但蕾娜笑嘻嘻地在背后推了他一把，他踉踉跄跄向前几步。唐克斯把糖块塞进马嘴里，矫健地翻身上马，伸手将还没站稳的莱姆斯拽了上去。莱姆斯还没搞清楚发生了什么，就已经坐在马背上了。
蕾娜魔杖一挥，将一套缰绳扔给唐克斯，大声说:“等你们的好消息！”
唐克斯麻利地俯身套上缰绳，飞马烦躁地跳跃了起来，差点把坐在后面的莱姆斯抛下去。“抓着我呀，笨蛋，”唐克斯回头说道，又扭头对着蕾娜挥了挥手，激动地大喊，“等我们的好消息！”
她勒紧缰绳，脚一踢飞马肚子，飞马长嘶一声，小跑起来，莱姆斯只能小心地抓住她腰上的布料。伴着她欢快的大笑，飞马逐渐加速，跃向天空，巨大的翅膀有力地挥动。
漫天金色的余晖中，唐克斯骑着白马，飞向河流上空的彩虹。
蕾娜闯进格里莫广场12号，心里惴惴不安。偌大的房子里寂静无声，蕾娜小声地呼唤道：“西里斯？西里斯？”
没有回答，蕾娜更加心慌，她快速地跑上楼，敲了敲西里斯的卧室门：“亲爱的，你在里面吗？”
她听到里面传来声响，一颗心终于平静下来。门马上开了，西里斯睡眼惺忪，伸出胳膊搂住她，声音带着刚刚睡醒的沙哑：“司长小姐，怎么今天不去加班了？”
蕾娜笑了一下，马上正色问道：“那个家养小精灵呢？”
西里斯嘻嘻哈哈地回答：“谁知道呢，也许他代替你去魔法部上班了。”见蕾娜担忧的样子又改口说：“我现在去找他。”
他们最终在一个阴暗的角落里找到了克利切，他正在擦去一块怀表上面的灰尘，依旧像以前那样咒骂着。蕾娜怀疑地盯着这个顽固的小精灵，问道：“克利切，你有给别人送信吗？”克利切自顾自地念叨着，没有理蕾娜。西里斯帮腔说：“回答她的问题。”
“没有，克利切没有违抗主人的命令――哪怕主人是个不知好歹的坏小子……”蕾娜没有听下去，她如释重负，走到沙发边倒了下去。
“怎么了？出了什么事？”西里斯跟着走过来，关切地问。“没什么，是我大惊小怪，”蕾娜茫然地仰着头看着天花板，“今天我遇到了贝拉特里克斯，她竟然还记得我。”
“你怀疑是克利切泄密？我命令过他不能和其他人说起凤凰社的事情。”西里斯也皱起了眉头，他知道贝拉特里克斯的性格，她是不屑于把多年前只见过一面的蕾娜放在心上的。
“不管怎么说，盯紧那个小精灵，我看他鬼鬼祟祟的。”蕾娜疲惫地说，她看见桌子上扔着一张羊皮纸，随手拿起来看了一下：“哦？你要当建筑师了？”
“我昨天晚上梦到的，感觉很有意思。”西里斯拧起了眉毛，有些惘然地回忆着。蕾娜兴致勃勃地拿过一旁摊开的占卜学课本，神神秘秘地问：“你梦到什么东西了？”
“记不清了……”他苦恼地抓了抓后脑勺，怅然若失地回忆着，“好像是一个很黑的地方，还很冷……我在一个湖边，远远地看见你掉进湖里了，我跑去救你……喂，别笑了好吗？”
蕾娜努力忍住笑意，让自己显得严肃起来：“你继续说。”
“然后又变了一个场景，我从来没有来过的地方，是一座山上，有许多树和这样的白房子，”西里斯拿过那张纸，脸上莫名其妙地出现了悲伤的神色，“有一栋在湖边的小楼，我一直敲门，我知道你在里面，但你却不给我开门。”
蕾娜本来正在笑着，看到西里斯脸上的神色，不禁也郑重起来。她伸手去抚摸西里斯冰凉的脸颊：“那只是一个梦。”
西里斯握住她的手，紧紧地贴在脸颊上，他的目光空洞而严肃地望向蕾娜：
“不要把我一个人关在外面。”
时间到了五月。莱姆斯告诉蕾娜斯内普将不再教授哈利大脑封闭术。
“这有什么所谓吗？也许我可以去教哈利。”蕾娜满不在乎地说。莱姆斯看起来十分焦急：“胡说，邓布利多走了，哈利只能自己帮自己了。”
蕾娜看起来并没有很严肃:“好吧，我认为哈利需要一个手机。”
莱姆斯没有听蕾娜的胡言乱语，而是自顾自严肃地说：“我要去找西弗勒斯谈一谈。”蕾娜摆了摆手：“我去吧，他可能不是那么恨我。”
莱姆斯思索了一会，问道：“他在学校里，乌姆里奇会不会有什么意见？”蕾娜咧嘴笑了，挥了挥魔杖，一只银色的猎豹从空气中跳了出来，蕾娜对着自己的守护神说：“去告诉多洛雷斯・乌姆里奇，我一个小时后要去拜访她。”
时隔十多年再次踏入霍格沃兹是一种奇妙的感受，它看起来依旧古老，石柱、连廊、尖尖的塔顶，如果忽略前面气呼呼带路的费尔奇的话，都和以前一模一样。费尔奇倒是也没什么变化，但蕾娜注意到了跟在他脚边的那只猫应该已经是原来那只的孩子了。
“女校长，你的客人到了。”费尔奇打开办公室的门，不高兴地说。很明显，以前那个找了不少麻烦的孩子如今又大摇大摆地回来让他感到很不爽。
一片娇嫩的粉色中，乌姆里奇笑容可掬地迎了上来：“哦，亲爱的蕾娜，你怎么有空来看我呢？”
蕾娜同样笑眯眯地说：“纯粹是我的私事，多洛雷斯，前不久斯内普教授提供的魔药治好了我的肺炎，我特地来感谢他。”她漫不经心地将一个盒子交给乌姆里奇，乌姆里奇若无其事地接了过去。
“西弗勒斯是很优秀的教师，马尔福先生也和他很熟悉呢！”乌姆里奇十分高兴，亲热地挽着蕾娜的胳膊领着她往斯内普的办公室走去。
第23章 战斗
这间办公室也算宽敞的，整整一面墙壁上都分门别类摆满了大大小小的玻璃瓶子，每一个上面都贴了写了小字的标签。
“有什么事情吗？”西弗勒斯・斯内普从一摞羊皮纸上移开视线，没好气地对蕾娜说。
“我特地来感谢你，谢谢你的魔药。”
斯内普不在乎地说：“没关系。你就为了这个来吗？”
“事实上，我这次是为了莉莉的孩子而来的。”
斯内普的脸色突然变得十分苍白，他露出一个不怀好意的笑容：“波特怎么了？我看他过得挺好的，”他从那摞羊皮纸中抽出一张，“或许你想看看他狗屁不通的论文。”
蕾娜接过哈利的论文，好奇地看了起来。她觉得这篇论文虽然浅显，可是也没出现大的错误，但是斯内普在上面批了一个大大的“P”，于是随口说道：“这也不错，没出什么差错。”
“因为这完全就是一堆废话！”斯内普傲慢地说。蕾娜只是轻轻地把哈利的论文放在桌子上，恭维道：“你不能用你的标准来要求他们。谁都知道，你的魔药课是那时最优秀的。”
斯内普挑起了眉，嘲讽道：“你这样说话真怪。我知道你有求于我。”
“你为什么不教哈利大脑封闭术了？”蕾娜不再废话。斯内普冷漠地回答：“因为波特先生认为自己已经完全学会了。”
蕾娜在他对面的椅子坐下，严肃地说：“我们都知道是因为什么。”
“你知道为什么还来问我？”斯内普冷笑道。
“别这样，西弗勒斯。为什么要让不愉快的事情一直延续下去呢？”
“那是他们自找的。”斯内普恶狠狠地说。蕾娜无奈地说：“就算你放不下过去的仇恨，还是要以大局为重吧？”
“你也开始打官腔了？”斯内普毫不留情地嘲笑道，“如果你真的这么认为，那么第一次战争的时候你去哪儿了？”
蕾娜看起来没有被他激怒，而是平静地说：“我希望你能记住，邓布利多说你是站在我们这一边的，所以你才避免了被送进阿兹卡班。”
气氛剑拔弩张起来，“我当然记着。你要不猜猜为什么布莱克进了阿兹卡班而邓布利多什么都没说呢？”
“你怎么还是不肯放过他呢？”
“这很有趣，不是吗？”斯内普把羽毛笔拿了起来，下了逐客令，“如果你还想为他们辩护的话，就请回吧，我还有许多事要忙。”
蕾娜不耐烦地摆摆手：“你必须恢复哈利的大脑封闭术课程，西弗勒斯。”
斯内普反唇相讥：“你以什么身份命令我呢，采尼女士？”
“我不是在命令你，我只是恳求你能放下以前的仇恨。我们不是小孩子了，不能因为以前的争执耽误了大事。”
斯内普眼睛都没抬：“波特先生如果愿意配合，他早就学会了。不幸的是，他和他的父亲一样傲慢。”
“可他已经死了！”“那就怎么了？他死了就会更高尚吗？”
蕾娜认为这场谈判已经没有进行下去的必要了，她绝望地站起身，准备离开。斯内普突然叫住了她：“等等，这本书还给你。”
他弯腰从一个抽屉里拿出一本书，扔给办公桌对面的蕾娜。是一本《20世纪的伟大巫师》，蕾娜惊讶地看着斯内普，不明白什么意思：“你的名字被写进去了？”
斯内普看起来十分生气，做了个手势示意她翻开书，里面有米兰达・戈沙克的亲笔签名。蕾娜记起来了，在一年级的时候，她曾经把这本书借给斯内普，这一版本已经停止发行了，并且上面有米兰达的签名。但他的酒鬼父亲发现斯内普在看魔法书后，愤怒地撕碎了它，并用火把碎片烧成了灰烬。当时的蕾娜十分难过，因为这是肖恩好不容易搞到的，她偷偷拿出来借给了斯内普，但他们都束手无策。
“我找到了一本一模一样的，赔给你。”
蕾娜掂着那本厚厚的书，心里百感交集：“现在还给我有什么用呢？”
“至少我不欠你什么东西了。”
“好吧。”蕾娜耸耸肩，她不知道该对这位曾经的朋友说什么。也许在他的眼里，自己是个不折不扣的叛徒，她投向了他的敌人一方。而且在第一次巫师战争中，她逃走了。斯内普知道那个预言，但是在他们二十一岁时，蕾娜还好好活着，但斯内普深爱的莉莉死了，难怪他会对蕾娜离开的事情耿耿于怀。蕾娜只能说：“我很抱歉。”
“抱歉什么？”
“我给你带来的麻烦。”多年之后，蕾娜才有空意识到自己那个时候确实给斯内普带来了不少麻烦。在崇尚纯血的斯莱特林，没有家世而且性格孤僻的斯内普的处境不容乐观，蕾娜的特立独行更加连累了他。
蕾娜没有拿那本书，她站了起来，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斯内普从羊皮纸里抬起头，嘟囔着：“不管怎么说，知道你还活着的消息，我还是替你高兴的。”
蕾娜笑了一下，没说什么，带上了门。
到了六月，伦敦开始变得炎热。
“两份冰激凌，巧克力味的多加开心果，谢谢。”蕾娜合上菜单，对着服务员微笑了一下。她今天早早下了班，心情不错。她拎着打包的冰激凌，匆匆在两边种满梧桐树的道路上行走着。穿过一条狭窄的街道，就到了格里莫广场。
“嗨，我给你带了冰激凌。我想它还没有融化。”蕾娜把纸袋递给西里斯，今天的好天气并没有感染他，他看起来有些忧郁。
“怎么说？今天有什么新闻吗？”他闷闷不乐地问。
蕾娜假装没闻到他身上的酒味，从纸袋里拿出冰激凌给了他：“没有什么新闻就是最好的新闻。”
“有道理，”西里斯终于咧嘴笑了一下，“冰激凌有多加开心果吗？”
“当然，”蕾娜很高兴看到他苍白的脸上有了一些活力。他端着冰激凌坐到了窗户边上，一边隔着窗子享受着暖和的阳光，一边品尝着冰激凌。
蕾娜皱起眉帮他把屋子里的空酒瓶子收起来，问道：“干嘛又喝这么多酒?”
西里斯看着窗外人行道上的人，满不在乎地说：“也就一两瓶吧。反正你们谁也不管我。”
“嘿，我不就两天没来吗？”蕾娜恼怒地说，“别这样自暴自弃下去了！我答应每天都来陪你好了吧？”
西里斯没有说话，他疲倦的眼睛看着窗外，那双曾经明亮活泼的灰眼睛现在变得死气沉沉，眼睛下面出现了黑眼圈。
蕾娜担忧地看着他，决定先把这个凌乱的卧室整理一下。她弯下腰去拿洗衣篓，西里斯似乎从另一个世界清醒了过来，他惊讶地问：“你干什么？”
“这些脏衣服留着有什么特殊的作用吗？”蕾娜同样惊讶地问。“不不不，我的意思是，”西里斯脸红了，快速地从蕾娜手里抢走了洗衣篓，“交给克利切就行。”
“克利切！克利切！”没有回应。
西里斯又扯着嗓子叫了几声，克利切还是没有出现。怒火一下子窜了起来，西里斯恼火地踹了旁边的凳子一脚，凳子翻了，撞到了书柜，发出了可怕的巨响。
“别这样。”蕾娜责备地看着西里斯。西里斯看着乱七八糟的卧室，摊了一下手，很沮丧地说：“瞧，我连盯好一个小精灵都做不到。也许他说得对，我是个没用的人。”
蕾娜狠狠地摇了摇头，对着西里斯张开了双臂：“笨蛋，过来。”
西里斯垂头丧气地拖着步子走了过去，在她的脚边坐下，像一只受伤的大狗，把脑袋搁在蕾娜的膝盖上。蕾娜温柔地抚摸着他长长的黑发，安慰着他，两个人静静地依偎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