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原看见宋皬就会咯咯的笑,皇上就让宋皬抱抱孩子,宋皬受宠若惊他哪里会抱孩子呀,硬着头皮从宫女手里接过孩子,也是有缘分阿原被这个陌生人抱着也没哭。
皇上笑着说:“你可是得他欢心啊,除了我和皇后任何人抱着他都会大哭大闹,连太后抱着都不行,将来你要是娶妻生了个姑娘朕就将她赐婚给阿原,如何?”
“恐怕江舟不肯,她向来讲究缘分,信奉姻缘天定,再说臣与江舟生的也不一定也就女儿,是不是啊小殿下。”孩子软软的轻轻的,抱在怀里宛若无物,阿原看着宋皬不停的笑着好像很喜欢他。
皇上又说道:“你还等她?你怎么能保证她一定会回来,要是她十年八年才回来你就一直不娶妻了?”
“她是我命中注定的姻缘,我得等她回来。”她一定会回来的,宋皬从来没有质疑过这一点。
因为抱着孩子他都不敢动,导致胳膊有点酸了,他说道:“皇上,臣还有公务,就先退下了。”那个宫女看了皇上身边的总管太监一眼,公公示意她抱回殿下,可没想到宫女刚接过阿原,阿原就嚎啕大哭了起来,怎么哄也哄不好,宋皬只能又抱过孩子,离奇的是孩子又不哭了,宋皬无奈的看了眼皇上,皇上大笑起来说:“以川啊以川啊,你啊肯定生个大闺女,你看你未来女婿现在就讨好你了。”
众人都忍不住笑出了声,直到皇后娘娘来了才让宋皬解脱了。
好不容易出了宫又碰见了淮王搀扶着赵絮,赵絮如今已有六个月了的身孕了,他上前见礼:“见过淮王殿下,见过淮王妃。”
姬辰还礼说道:“宋大人还是这么多礼,宋大人是要到哪里去?”
“官衙,去处理些公务,柳奕也被皇上派出去巡查去了,没有个两三个月是回不来了,最近喝酒都找不到人,不知淮王殿下是否……”
宋皬还没说完呢,姬辰就拒绝了他:“别找我啊,我要照顾阿絮,徐将军不是在长安吗?”
宋皬对徐若琮现在已是无话可说了:“别提了,他又去云州了。”自从江怀舲和林玉宣成亲后,他隔三差五要去一趟云州,问他去做什么,他说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何时能把江沅娶回家就看此时了,前两天还求他写了两首情诗也不知做何用。
寒暄完后宋皬去了官衙,从怀里取出了信件,这江舟还不算太狠,还知道给他写信,信中写了他提议在寒烟城办学堂的事进行的很顺利,很多父母都把孩子送来读书了。
每次信中只写公事从不提及她的私事,也不说明何时回来,就好像她是他的属下,去寒烟城乃是他委派的,宋皬有些生闷气,却也无可奈何。
这时林主簿递来文书说南诏将派来使团接丹萸公主回国,问他该如何是好。
宋皬对他说:“瞒是瞒不下去的,只能实话实说,只是在说的时候不能说她是背着人逃出去的,而是游历大豫,由宁安侯嫡女相陪,也有暗卫暗中跟随,如此南诏也找不出问题来,他们也不会当面质疑我们。”
林主簿虽是新来的但也听说过丹萸公主的事,听了宋大人的指点他知道该怎么写文书了,又说道:“是,下官明白了,这就是去和寺丞商讨南诏使团来的事宜,下官告退。”
得了宋皬允许他便出去办事了。
自从开了春后,各项事宜不少要他决策操办,他的案桌上已经堆满了不少各部送来的文册,还有不少周边小国准备前来向大豫示好其中就有夏楚国,听说这是夏楚国王赞普益西会带着王后一起来进宫面圣,半个月之前就说启程了,估计再有几天便会到长安,皇上很重视这次夏楚的示好,从他们的文册进长安交给皇上后,便开始准备各项事宜,方方面面都有人看着,就不允许有一丝的差错。
就连远在寒烟城的江舟都知晓了此事,她向丹萸说起,丹萸问:“听说夏楚王对王后极好,可是真的?那王后要么美若天仙,要么聪慧过人,你说是吧?”
江舟笑着说:“你见过夏楚王后,你忘了?”
丹萸看着她皱着眉不可置信,什么时候见过怎么不记得了,突然灵光一现:“不会是紫燕姑娘吧?”
“记性不错啊。”江舟夸赞道。
没想到是她,不过赞普益西的眼光还是不错的,紫燕姑娘长得漂亮又聪明,医术也是上乘,真真是捡到宝贝了。
丹萸修养了八天总算是全好了,他们租了两辆马车准备前往鸾州从那里乘船一路游行。
要离开这里了,其他人还好,最不舍的就是肖寒了,他在这里生活了十一年,马上就要离开了,还有可能再也不回来了,离开前一日他去了大牢看望伙伴们,老大对他说:“肖七,你是我们这几个里面最善良最聪明的,你有大好前程我们替你高兴,以前的事我们道歉,你说的对好人有好报。”
听他这么说肖寒很欣慰以为他们终于认错了,可没想到他还说:“你看你们都要走了,总不能真把我们关在这里一辈子吧,你去找你师傅说说情放我们出去吧。”这时肖寒才知道刚才的话不过是说给他听的,他收了笑容,神色冷漠的说道:“我不叫肖七了,师傅替我改了名肖寒,寒烟城的寒,至此一别,恐经多年不见,多谢各位多年的庇佑,告辞!”说完朝他们拱手一礼便转身离去,师傅是对的,他们永不知悔改。
临行当日城门口,苏芸来了,还有客栈老板娘也来送她们,老板娘不舍的说道:“这么一走不知道何时能见了,以后若是有机会一定得来看我啊。”
丹萸说:“一言为定!”
江舟看着苏芸问道:“你那书生夫君呢?你们不是向来形影不离的吗?”
“你把那几个孩子送进了大牢,他不高兴原是想找你理论一番被我给骂回去了,在家里生闷气呢,不用管他。”苏芸解释道。
江舟调侃道:“你竟能拿捏他?”
“以前是我让着他竟是得寸进尺了敢说教我,我能给他好脸色吗?反正他是个迂腐的,只要我不做出格的事,他就不敢对我怎么样?每次吵架我说有本事和离,你猜他怎么着?”
众人一脸好奇,她继续说道:“立马偃旗息鼓了,说什么姻缘天定既然成婚了,哪儿能随便和离啊,这话说不得,亵渎神灵,那我还能说什么?”
听了这话大家都笑了,江舟笑着说:“我看他呀心里装着谁自己都不知道呢。”
说了一刻的话终于启程了,苏芸看着她们出了城,想着江舟刚才说得话,不由得笑了起来,最近那呆子确实没那么呆了,时不时还能吟几句情诗了,虽说脸红的不成样子,但在她眼里甚是可爱。
两天的路程总算到了鸾州,一行人收拾了东西就登船了,没想到出现了新的问题,青水和红叶晕船,二人自从大船开动便是昏昏欲睡的,好不容易醒过来却又呕吐不止,这就苦了肖寒了,端茶倒水都得做两次,可又不敢有怨言,熬过了两天总算是靠岸休整了,丹萸就让他们二人走陆路在下一个州城汇合。
第三日一早大船再次启程,丹萸坐在船头和身边的老妇人闲聊,她问道:“大娘要去往何处?”
“郅州,我儿在郅州做点小生意,最近他给我来信说儿媳有身孕了,我便想着过去帮衬他们一把,毕竟有了身子不好行远路。”郅州离鸾州千里之远,可她不觉得疲惫,因为等着她的是一家人的团聚。
丹萸望着远方缓缓升起的红日,闭着眼深吸了一口气她闻到了淡淡的鱼腥味和木头的味道,她听着水浪声、鸟鸣声还有船客的说话声,这种没有束缚的日子就像梦一般。
她睁开眼睛,老妇人问道:“姑娘是要到哪里去?”
“回家去。”
“回家好,回家好,就算天塌下来,家也会给你顶着。”
“是啊,回家好。”
等到太阳完全升起,老妇人与她告别回了船舱,江舟又拿着两个肉饼过来坐在她的身边接着把饼递给她。
丹萸接过油纸包着的肉饼问道:“我们去哪儿?”
江舟嘴里嚼着饼,有些口齿不清:“去云州吧,带你看看江南美景,品尝江南美酒。”
“很向往,但是很遗憾去不了,我要回长安了。”
“为何?”
丹萸拿出一封信来说:“母后派人给我送信上面写着父王派人来接我回去了,我得回家了。”
江舟默默的吃着饼未言语,和煦的夏风把她的发丝吹起,直到吃完了肉饼擦了手,江舟才说道:“你不是瞒着别人逃出来的吗,你母后怎么能知道你在哪儿?”
“我是一国公主哪儿能真的瞒着所有人出逃啊,这一路有不少母后安插在我身边的隐卫,他们时刻保护着我,要不然青水和红叶哪敢下船让我独行。”
怪不得这一路这么平安顺遂,江舟还真以为这世间竟如此太平了,除了寒烟城遇到的那几个孩子。
丹萸站了起来拍了拍衣裙上的灰尘说:“我的老师说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使命,就算一时逃开了,可使命未达终究是逃不长久的。”
她没法丈量天有多高,地有多厚,但她知道她是南诏公主,这个身份会伴随她一辈子,是荣华富贵也是束缚,母后能纵容她游玩这么久也是因为让她来大豫和亲感觉有愧,而今是时候回去了。
半个月的路程终于到了长安城外的渡口,江舟不准备进城就在此与丹萸告别。
两人在岸上面对着江面站了很久,丹萸说道:“与你相处这么久就此分别真是不舍,若你愿意和我一起南诏就好了,可我知你不愿,阿舟,那就后会有期。”
“好,后会有期。”
丹萸转身拥抱着她带着哭腔说道:“能认识你三生有幸,祝愿你永远快乐!”
说完就放开了她,又对着肖寒说:“小七,再见了,一定记得来南诏看我,三年之内我若没在南诏见到你,我必定会让青水将你绑来,记住了没?”
肖寒忍着泪水点了点头。
随后丹萸就坐进了马车里,青水把自己贴身的匕首送给了肖寒就一言不发的牵着马走到了马车旁。
红叶没什么可送的,便说道:“把我们教你的好好练,若是觉得学成了,记得来南诏找我比试比试,走了。”
远黛也是憋着情绪一句话也不说,只怕说一个字就会忍不住哭出来,所以只是朝她行了礼。
所有随身物品都装上了另一辆马车,他们就朝着长安城方向去了,经此一别也不知何时能再见。
肖寒始终没忍住蹲在地上哭了起来,在一起那么久就像一家人一样,竟是说分别就分别了。
江舟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别哭出声啊,人多有点丢面子。”
第九十九章 大结局
未时南诏公主回到长安的消息已是人尽皆知,在家休沐的宋皬知晓此事后立马让人备了马车前往玉林阁。
等他到了玉林阁门前,让侍卫进去通传,宋皬心里有些紧张,他怕见到江舟不知该说什么。
丹萸唤他进去,侍女领着他来到侧厅,丹萸换上南诏国的衣裙来见他,她也知道他为什么来,便直接了当的说:“江舟和我在城外渡口分别,她继续向南回云州去了。”
宋皬一愣,他实在没想到江舟竟没有回长安来,瞬间心情低落,向她拱手行礼后准备离开,丹萸却叫住他说:“宋大人还是不了解她,她很聪慧也很清醒但她有个缺点,她太相信天定了,命中注定这四个字围绕了她一生,宋大人既认定了她为何不与她说明白呢?”
“她知道我的心意,不还是随你离开了长安,现在她又走了,她凭什么让我一直等?”宋皬就是不明白她到底在担心什么,为什么总是给他一点甜头又瞬间收回。
“阿舟是个很好的姑娘,若是你错过了她,我南诏可有的是拔尖的男子来配她,到时你可别后悔啊。”丹萸巴不得江舟嫁到南诏去这样她们又能天天会面了。
宋皬看了她一眼,真想现在就把她赶出大豫,他压着自己的心思又问道:“公主可见过她戴着一串银铃铛?”
岂止见过,简直是片刻不离身,丹萸说道:“见过,路上有一伙小贼偷了她的铃铛,她追了他们三条街差点还遇到危险,你可不知当时情况之危急,幸亏我及时赶到后果不堪设想啊。”
远黛在一旁听着轻轻的皱了皱眉头,当时情况危急吗?她怎么记得青水一直在她身后跟着,三下五除二就打败了小贼,她突然又明白了公主夸大其词肯定是为了刺激宋大人,公主这招无中生有真是高明啊。
果然被她这么一说宋皬又担心起江舟的安危了,“那如今她只身乘船去云州岂不危险?”
“有人陪着,宋大人也不必如此担忧,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若是无事,我要进宫面圣了,宋大人自便,还有一件事要请宋大人帮忙,就是请宋大人转告阿舟的亲朋好友,她未随我回到长安,还请她们不要来叨扰我。”说完就出门乘马车进宫去了。
四下又恢复了安静,宋皬站在院子里抬头望天,他决定明日就启程前往云州,这次他一定要弄明白,江舟到底要不要他这个天定的姻缘,若是不要就都去出家吧。
宋皬回到府里就去到母亲的院子里,可侍女说夫人在后院子里,他想了想荷花池里的荷花正是含苞待放的时候估计母亲正赏花呢,他走到池塘边果然看见母亲在不远处的亭子里插花呢。
他坐在母亲身边,有些犹豫的说道:“母亲,江舟回云州了。”
“她家在云州回去也不奇怪啊。”宋夫人到现在还不明白他的意图。
宋皬伸手拿起桌上的月季摆弄,提亲之事就这么青天白日的说出来略有尴尬,更不知从何说起啊。
好在宋母也是过来人,总算看出来儿子有心事了,她猜定是重要之事,“江姑娘是我最认可的儿媳,若是你也中意她,母亲便让媒人上门提亲了,如何啊?”
宋皬一听立马转头看向母亲,眼里戴着期盼,点了点头,但他却说道:“母亲我明日去一趟云州见见祖父,你可有什么要带的?”
“去云州?”宋母放下手中的花束继续说道:“听说南诏使臣和夏楚国王他们马上要来长安了,陛下能同意你此时离开?”
“已经和陛下说过了,十五日为限,不管结果如何我都会回到长安绝不会耽误政务。”宋皬向来是拎得清的,终身大事固然重要,国事也不会疏忽,何况陛下知晓他要去云州立马就同意了,还说若是江舟再不同意他就下旨赐婚,如此有些强人所难但他没有拒绝。
次日一早晨钟响起,宋皬带着木山前往云州,临行前宋母叮嘱道:“皬儿,姻缘之事讲究两厢情愿若是江姑娘执意不愿切不可强求啊。”
“母亲放心,孩儿心里有数。”只是这个数并非适可而止而是非她不可,拜别母亲后二人便骑马离开了。
身在云州的江舟可是悠闲自在,每日日晒三竿才醒过来,还要家里人三催四请才起来,今日也是如此,林玉宣敲了敲门还未等她应呢就推门而入了。
林玉宣进屋后绕过刻有竹纹的曲屏,走到床边掀开帘子就看见她睁着眼躺在床上也不知再想什么。
“再不起就要用午膳了,母亲让我来催你起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