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书后嫁给阴鸷男配——久右【完结】
时间:2023-05-20 23:16:42

  大抵方才宋抒然也是因此察觉了异样, 他在心里替宋抒然合理地做着解, 同时也为日后女乐师在戌京出入思量着。
  半晌, 抬眸对上女乐师浅蓝的瞳:“西兰女师远赴至此, 与本皇子提及烊芜暗中换王一事,以示诚心,本皇子自然愿接纳贤德门客。既已入戌京, 一切便入乡随俗,按戌京的风俗生活为好。”
  他手扶茶杯,食指在杯沿边来回摸索:“本皇子会按女师要求安排住所及吃穿用度, 也尊重女师不予以安排伺候的下人, 关于烊芜对戌京日后的威胁, 今日临时有变,不便提及, 日后再论。不过女师所要求的住处, 本皇子实难亲临,他日再命手下安排外出事宜。”
  盛祁话落起身, 轻拂衣袖, 缓步走至寻宇身侧, 话音再起:“此人是本皇子的贴身暗卫, 是与女师也是唯一与女师代替本皇子沟通的人, 如若他日有其他人以本皇子为由晋谒, 还望留心。”
  寻宇在盛祁介绍和叮嘱后,立即向西兰行礼,跟随殿下这么多年,自然知道殿下的意思,随即伸手示意要领西兰离开。
  然盛祁却忽地在一旁轻咳出声,阻止了寻宇要离开的意图,眼睛随意看向别处,声音低沉道:“那包杏干……带回去。”
  寻宇恍惚一瞬,瞧了瞧自己捡来才放到桌上不久的甜杏干,连忙应了下来。
  *
  宋抒然回府路上,先开始是有些急迫的,步子迈得飞快,荣锦跟着她甚是费力。但后来却又突然一下子想通,步子也霎时慢了下来。
  她突然有些暗恼自己方才为何要怕,发现盛祁幽会女乐师这般如此难堪的场景,该怕的应是某个当事人才对。即便她试图偷听被抓个正着,盛祁其实一时也做不了什么,毕竟这把柄是落在了她手上的。
  若是盛祁日后来威胁她,那其实更如她所愿,正好可以与其谈一谈条件,她愿意保密此事,但盛祁也要礼尚往来,答应她的倒追条件才是。
  他若迫于情势答应了,那对于她现在每日都琢磨该如何与盛祁“进一步发展”,相当于是一个捷径,而日后对付盛衡的势力来说,也是有极大的保障。
  所以自己不该焦虑的,该是偷笑才对,该是巴不得现在立刻转身回去才是。
  不过在窃喜之余,她还保留着些许清醒,如果刚刚自己的行踪已被发现,以盛祁的性子定不会还在茶楼坐以待毙,现在即便她真的回去,也只会无功而返。
  按原书上的剧情来说,盛祁见女乐师的次数不止一次,而且次次均在外面,此番行为隐蔽却又高调,她甚是不解,但未尝不是好事,她从明日便开始在外面多闲逛闲逛,兴许还是能有机会再撞见的。
  在心里暗下了决心,再回神时发现刚好回了宋府,心情已然大好的宋抒然,并未回抒阁,而是改道跟着荣锦一起去了芷院。
  宋廷之此时午睡已醒,正百无聊赖地在院子里看书喝茶,习惯了日日跑御卫司当值的日子,虽在府疗伤已多日,但还依旧不适应。
  听到院外有些许响动,知晓是荣锦回来,几个时辰都未见过妻子的宋延之,立即放下书册,兴冲冲地起了身。
  转眼瞧见荣锦领着宋抒然进来,眉眼微睁,甚是意外。自从他与荣锦成亲之后,宋抒然这丫头就很少往这里跑了,若非自己记错,今日还是头一回。
  他看着荣锦和宋抒然大包小包地抱着东西,就知道她们二人这一天在外面逛得有多开心,心里忽地有些不着味,忍不住腹诽起来,即便是成了亲,这俩丫头出去玩啥还是不爱带着他。
  一边吃着味,一边帮着将东西都拿到木桌上,才刚想酸溜溜滴问上一句二人都去哪里玩了,荣锦却突然拉住了他的手,迫不及待地把那双专门为他新买的鞋子拿出来,叫他试一试。
  不仅如此,荣锦还说着为他定了身新衣服,要再过些日子才能拿到。一听荣锦这次出去,还一心都是他,宋廷之心里阴霾便一下子消散,乐呵地试起鞋子。
  加了兔毛的鞋芯甚是柔软舒适,这个冬日外巡御寒,穿上这双鞋也会好过些,宋廷之心里满意得紧。
  再抬头时,看到妻子已经去了宋抒然身边,与宋抒然一边玩笑,一边拆着木桌上的吃食外包的油纸,便也笑着上去帮忙。
  待所有吃食都被打开,三个人围坐在一起,一边吃着一边闲聊。
  宋抒然半晌才发现桌上少了包甜杏干,她寻思许是在跑着离开茶楼时掉了的,那甜杏干买前她是有尝过的,酸甜可口甚是好吃,可现在一口还未吃上就掉了,心里实在是心疼。
  一包甜杏干刚好又让她想起因被盛祁发现而逃跑的情形,她顿了顿,瞧了眼宋廷之,轻轻咳了声,问道:“兄长,近日可有见过七皇子?”
  “我俩都在府中疗伤,这些日子并未见过。”宋廷之并未多想地摇了摇头,吃着肉铺干,下一瞬却又忽地抬起头,警惕问,“你问他作甚?”
  关于妹妹亲口说心悦盛祁一事,他仍记忆犹新,至今也未想通,自己这个妹妹为何就突然心悦了殿下。他也不知届时回御卫司上值时该如何面对盛祁,若盛祁也对他妹妹颇有好感,那他就更是尴尬,眼下妹妹又突然关心起盛祁,他怎能不紧张。
  宋抒然摇摇头,见宋廷之这般紧张,她脸上立即露出委屈的表情:“这几日阿媃去见殿下,都未见到,兄长与殿下最是交好,所以想问,殿下可是与什么女子走得较近,所以才不愿见我的。”
  宋廷之深吸一口气,敛起眉,放下手中的肉铺:“殿下向来无心情与爱,只一心扑在朝野,自然不会与女子交好。倒是你,父亲都叫你莫要再对殿下有这些想法,你为何还是这样?”
  他略有些不悦,本以为父亲连连嘱咐过,妹妹自当收了这番心思,结果不成想却是依旧惦记着。不仅如此,还因盛祁不见她而编排起来,这若是有心人听到了传出去,就算他与盛祁再如何交好,也会吃不了兜着走。
  宋廷之长长地叹了口气,又言道:“父亲先前叮嘱得极是,阿媃你莫要再在意殿下了。”
  这些日子自从家人知道她“心悦”盛祁的事情之后,又是父亲叮嘱,又是兄长劝说,这般情景还真像是原书中所描写的,她不知道自己此刻的所作所为是否和原女主一样是一意孤行的,但眼下她只能在这条无法回头的路上孤勇。
  *
  自从发现了原书中女乐师的剧情,并没有跟着自己救下宋廷之和盛祁的命而改变这一事实后,她就接连几日天天在街上闲逛。
  她总想着兴许能再次撞见盛祁与女乐师幽会的场面,结果不成想盛祁是再没碰到,却冤家路窄地在相同的茶楼碰到了九皇子盛裔。
  这个茶楼隔三差五就会请说书先生前来说书,上一次先生就提到过今日要讲历代英雄出征沙场的豪情故事,盛裔听闻便记在心里了,今儿个一完成课业就特意赶来。
  盛裔不像是盛祁和盛衡那般受人敬重,也因年纪尚小还未出府,在百姓前露面次数颇少,所以一个人坐在一楼一处偏僻角落,即便两旁站着侍卫,叫人瞧见也不过觉得是哪家小公子出来玩罢了。
  他点了壶上等龙井,要了盘瓜子,又点了两份蜜饯金桔,一副要从头听到尾的架势。原本高高兴兴地听说书先生开了个头,他才刚要开嗓叫声好,就瞧见宋抒然朝着自己径直走过来。
  盛裔没有兄长们那些城府,喜怒哀乐全挂在脸上,看到宋抒然的那一刻,脸就沉得厉害,先前与宋抒然的不痛快都一一浮现在脑海。
  犹记得那日被七哥轰回皇宫,他气冲冲地跑去找母妃,进殿后大喊委屈,可不成想父皇此刻也在殿上。这副没大没小的模样叫父皇瞧见,定要被训斥,于是他自己先扑腾一下跪到了地上。
  康绍帝极少见这顽劣的小儿子一副吃瘪模样,不禁觉得有趣,便叫他起来讲讲受了谁的欺负。
  一听父皇这样说,他理直气壮地站起身,吸了吸鼻子,将今日在七皇子府所受的一切一口气都道了出来。他心想那丫头是宋将军的女儿,父皇不会拿她怎么样,但哪怕父皇与宋将军随意说上一耳朵,宋将军那么好面子,待回了府定会让那丫头好瞧。
  算盘是这般打的,可却怎么也没想到,未闻怒意,却听到母妃笑出了声。
  淑妃用帕子掩着嘴,依旧难掩笑意,半晌才与他确认:“你是说宋将军的女儿一得知你七哥受伤,便跑去府上了?”
  盛裔不知母妃为何这样问,但还是老老实实地点点头,再次强调宋抒然对他没有对待皇子应有的礼仪,口无遮拦地变着法子说他笨。
  结果他的强调并未得来母妃的安抚,反而又被问得更加详细:“那宋家小女当真如此?你七哥可知晓?你七哥有何反应?”
  一提到七哥,盛祁更是委屈了:“七哥自然知道,但七哥鬼迷心窍,还怪罪起儿臣了,儿臣知道自己不应冲动,但儿臣也确实受到了宋家小女的欺负。”
  “你既然知道不应冲动,又为何向人家出言不逊?”一直未曾开口的康绍帝终是发了话,肃目看着盛裔,“祁儿训斥你定是你做得不对,你不好好反思,反倒怪罪起他人。”
  告状不成,反被训了,比起自己受的委屈,父皇和母妃倒是对宋抒然去探望七哥这件事更是好奇。
  高高在上两个人难得激动,又是问盛祁与宋抒然是如何亲近的,又是问二人可是相互心悦,反正全然没再提要安慰他的事,还更过分地叫他多盯着些。
  盛裔想起来就气得慌,他瞪着已经走到自己面前的宋抒然,冷哼一声,向两旁的侍卫命令道:“把这个讨厌的女子给我轰出去!”
  作者有话说:
  宋廷之:我老婆给我买了新鞋子,还给我定了新衣服,你看看你有啥?(嘚瑟.jpg)
  盛祁从袖口里拿出一包甜杏干,吃了起来。
第27章
  ◎“七皇子殿下好色吗?”◎
  宋抒然本来是想如果遇不到盛祁, 也不能一直浪费时间,需要尽快换个法子主动才是。
  眼下刚巧见到了盛裔,倒是可以向盛裔打探一番盛祁的喜好, 待盛祁去御卫司上值时,高调地去刷一波好感。
  可没想到盛裔竟然如此记仇, 自己才刚站到他面前, 都未开口说话, 他就打算将她赶出去。
  她敛了敛眉, 轻声提醒着:“殿下, 这周围都是人,您若是叫侍卫赶臣女走,恐怕不妥。”
  盛裔翻了个白眼:“本皇子若是让你自己走, 你肯走?”
  宋抒然“噗嗤”一下笑出声,好似彼此甚是熟络一般,直接坐到盛裔旁边的位置:“自然是不会走的。”
  “你!”盛裔看到她如此大胆的举动, 大吃一惊, 怒斥宋抒然无法无天的话还未讲出口, 宋抒然反倒严肃地向他质问起来。
  “听闻近日就是圣上与各位皇子探讨文政课业的日子了吧?都到了这个节骨眼,殿下还不温书, 而是来这里听书, 就不担心吗?”
  按照原书描写,盛祁与女乐师私会期间, 康绍帝会与各位皇子探讨一次文政, 盛祁因伤势缺席, 所以盛衡的想法理所当然成为最佳。而盛裔依旧因为学术不精回答不上来, 让圣上又一次失望, 原本骑抢赛才刚被禁闭过, 圣上见其毫无悔过之心,于是一狠心又给盛裔加了禁。
  这段剧情均是以盛衡视角所写,所以整个过程较为清晰,具体题目她自然也知晓。
  盛裔听到她的质问,“噗”的一声将口中的茶水喷出,这般动静引来周围人的视线,他不敢轻举妄动,只得捂着嘴小声问道:“你怎么知道?”
  “殿下无需知道臣女从何而知,臣女与殿下提及此事,绝无他心,不过是不愿与殿下一直为敌,主动与殿下示好罢了,当然其实也是来向殿下求助的。”
  盛裔这个皇子同原女主的性子其实是相似的,都是因为被宠得无法无天,所以才恃宠而骄,但为人心性是不坏的。所以方才她才敢直接坐到盛裔旁侧,这如果换做是其他皇子,都是万不可一试的。
  也正因如此,她最是清楚该如何对症下药,只要主动示好,稍稍夸赞两句,并且表现出有求于人的样子给个台阶,很容易就能让对方心软,自然会顺着台阶下来。
  此刻,盛裔的眸中已经有了一些晃动,没有先前那般警惕,但却还是多少有着些顾虑,他不确定地反问道:“你……向我示好?”
  “正是,臣女大抵猜到了圣上要与各位殿下探讨的内容,刚巧见到了殿下,愿与殿下分享。”她点着头浅浅地笑了笑,身子向前一探,眸子眨了眨,遂又提出了自己的条件,“不过,还望殿下能告知臣女一些七皇子的喜好。”
  听到她的请求,盛裔眼睛睁得更大了,他再也不顾上说书先生正讲的英雄故事,严肃问:“你你与我谈条件,不求钱不求人脉,只是想知道七哥的喜好?”
  宋抒然连连点头,话语间不忘阿谀奉承着盛裔:“殿下与七皇子最是亲近,想必比臣女的兄长还要了解七皇子的喜好,此事来问殿下,才是最对的门路。”
  她这番话确实很让盛裔受用,盛裔傲娇地哼了一声,仰了仰头:“那是自然,七哥与本皇子最是亲近了!不过本皇子凭什么信你?你又猜到父皇将要考本皇子什么?”
  盛裔的质疑实属正常,她的说辞确实很难叫人信服,面前人也就是盛裔,换了是其他城府颇深的人,都定会觉得她另有蹊跷。
  如此,她自应当表示足诚意,于是没有遮着掩着,直接道来:“臣女猜圣上会问类似以仁义以治国的问题,若提仁义,自然要从儒家学问入手,孔孟见解最多,以殿下的能力恐怕是无法与众皇子一辩高下的。”
  盛裔咬着唇点了点头,似乎是完全听了进去:“那本皇子该如何?”
  “故圣人化性而起伪,伪起而生礼义,礼义生而制法度。”宋抒然搬用了荀子的理论,严肃认真地解释着,“臣女建议殿下以荀子的化性起伪入手,仁义不只是为治国,也是为了为人,为身边的一切,若不从己身仁义,而是夸夸其谈,不过是空有其表,做不到真正的仁义治国。”【1】
  这不是原书中盛衡的回答,盛衡在书中提出的是墨子的思想,意在先礼后兵,但重点仍为兵,以此才有仁义。
  盛衡的这个想法显然是结合了文与武,不过宋抒然一直认为此答案并非康绍帝真正所愿听到的。
  康绍帝本就是个温和的人,从登基起便一直尽仁尽德,她认为康绍帝提出这个问题,不过是想通过文政课业听听每个皇子心中最深的想法。
  她不知道皇子间回答的顺序,自然不敢原封不动让盛裔用盛衡的主张,况且墨子的思想也完全不适合盛裔,反而会显得不伦不类。
  所以她才又为盛裔专门想了一个方向,若是盛裔到时候能以这个方向做回答,或许刚好可以深得皇上的心,最重要的是也能间接暗示出皇子间已经存在的斗争。
  她的这番话听上去与所真正想表达的东西,看似八竿子打不着,但盛裔就算再愚钝,也毕竟是皇子,从小接受的是太傅的教育,自然一下子从中探出些问题。
  盛裔皱着眉,手上拿着颗瓜子,在桌子上轻轻滑动着,半晌才正色问:“七哥受伤并非偶然?”
  “既然是出征,有何偶然必然之谈,怎能不伤分毫。”宋抒然并未回答盛裔的问题,她拾起一颗蜜饯金桔,轻咬一口,转移了话题,“臣女已将自己的想法告知殿下,是否愿意相信,还是要看殿下如何想,但此事显然不妥,所以殿下无论听与不听,都勿要向他人提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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