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清冷表兄共梦后——卧扇猫【完结】
时间:2023-05-20 23:18:17

  对面的云氏望向崔寄梦,眼中意味深长,很快不动声色地收回目光。
  谢老夫人顿住了,许久,才撑着拐杖,含着泪颤巍巍立着,喃喃道:“怎么会,可我们一封也未收到,否则……娘怎么舍得不给你回信!”
  老人悲痛交加,赵姨母忙上前宽慰,“许是那几年西南边陲战事纷扰,书信丢失了,母亲,姐姐与您母女连心,定能谅解的!她若有知,也不愿您难过……”
  众人忙附和着安慰,谢迎鸢机灵,看向赵昭儿:“昭儿表妹手里卷轴是新作的丹青么?可否让我们一饱眼福!”
  一句话把大伙注意力都吸引了去,连谢老夫人也收起悲伤,颇为期待。
  赵昭儿谦虚道:“回外祖母话,并非丹青,是给您誊抄的佛经。”
  谢老夫人高兴收下,朝坐在角落里的谢泠舟招手,“团哥儿,你懂佛理,来给祖母说说,这上头讲的都是些什么?”
  团哥儿……
  崔寄梦抿着嘴忍俊不禁。
  不食人间烟火的大表兄,竟也有这么一个亲切的小名。
  她躲在众人身后用袖子掩着嘴偷笑,觉得不妥又极力把笑憋回肚子里。
  谢泠舟清冷的声音在头顶响起,“劳烦表妹,借过。”
  崔寄梦愕然回头。
  大表兄正居高临下,微低着头瞧了她一眼,眼里似有些兴致盎然。
  但更像是在……警告?
  她蓦然记起幼时顽皮,有次说夫子两道胡子像鲶鱼被当场逮住,当时夫子也是这般,冷不丁出现在身后,寒着脸阴仄仄问:“老夫当真这么像鲶鱼?”
  大表兄比夫子还要可怕,崔寄梦露了怯,头低得鹌鹑似的,乖乖避让。
  谢泠舟澹然的目光扫过她发顶,神色无波,到了谢老夫人跟前,接过卷轴扫一眼,“祖母,此乃晚辈为长辈祈福的经文。”
  说罢奉还卷轴,欲找借口离去,被谢老夫人看穿了,“这就没了?说完了?”
  谢泠舟默认了。
  “打住,别给我扯什么公务繁忙,别以为祖母不知道你今日休沐!”老夫人先发制人,不悦咕哝道:“你这孩子,哪儿哪儿都好,就是性子太淡了些!成日独来独往,家中弟弟妹妹都快认不得你了!”
  说着指着崔寄梦问他:“你怕是连崔家表妹来了都不知道罢?”
  谢泠舟垂眸不语,指尖微动了动,收拢掌心,试图将那团看不见的柔软白腻,连同那些梦境,一道赶出去。
  老夫人本是随口数落,她身侧赵昭儿却倏然抬眼,看向谢泠舟,又不动声色错开视线放到崔寄梦身上。
  崔寄梦正在后头看戏,没想到大表兄这般矜贵的人,也会像她一样,被祖母训时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模样,顿感众生平等,正暗自高兴着,忽见赵家表妹看向自己。
  她以为是看热闹被表妹抓到了,对赵昭儿腼腆笑了笑。
  赵昭儿心里那些怪异的感觉顿时被她这一个真挚的笑熨帖平了,她怔了怔,亦还崔寄梦一个笑容。
  顺着女儿视线,赵夫人也看向崔寄梦,见她正艳羡望着那卷轴。
  温言对赵昭儿道,“昭儿不是一直夸赞你崔姨母未出阁时所作丹青妙极么,寄梦表姐是你姨母的女儿,定也才华洋溢,不若趁此机会讨教讨教?”
  正好王氏也想探探崔寄梦是否空有美貌,一拊掌:“这主意好!母亲,今日孩子们都在,不如一道去园子里斗诗弹琴,咱这一家子好久没这般聚在一起了!”
  还特地点了崔寄梦:“正好,让梦丫头也和表兄弟姊妹们熟悉熟悉。”
  崔寄梦一听到斗诗,隐有难堪,脸色苍白了几分:“回外祖母,我今日不大舒服,再者,才疏学浅,怕扫了大家的兴。”
  谢老夫人猜测崔氏是没落将门,又驻在边陲,想来她没机会学习诗书才艺,因而露了怯,心生怜惜,便道:“无妨,梦丫头回去休息吧,这次我们先不带你。”
  众人也都猜到了原由,不忍拆穿,只附和着让她回去歇息,而后一行人簇拥着谢老夫人,热热闹闹往园子里去了。
  园子里。
  众人吟诗斗茶,好不风雅。
  谢老夫人已许久未这般开怀过,正想让长孙也加入,但谢泠舟洞察了祖母意图,先一步起身,“孙儿今日与殿下有事商议,不便久留,明日再来给您请安。”
  他搬出公事,谢老夫人明知大概又是借口也没辙,老小孩般别过脸:“去吧!明日不必来请安了,后日也别来!”
  谢泠舟软硬不侵:“多谢祖母体谅。”
  这厢崔寄梦正往皎梨院走回,越往前,眉头蹙得越紧,脚步也愈发沉重。
  身后传来嬉笑之声,叫人艳羡。
  她不善舞文弄墨,平生最怕作诗,但今日推辞,是因突感腹痛,约摸是小日子来了,不便久留。
  踉踉跄跄往前,好容易走到一处假山石林中,腹痛越来越强烈,大概有一条大鱼在腹中翻腾,尖利鱼鳍不断刮在脆弱腹壁上,似乎还能闻到血腥味儿。
  离皎梨院还有好长一段路,崔寄梦万分后悔,请安时没让采月跟来。
  此刻她疼得浑身打颤,只好捂紧腹部,扶着假山石蹲下歇息。
  忽听有两位妇人边说着话,边经过附近,声音越来越清晰。
  “实在看不出来,竟是个花瓶……一听要作诗脸都白了,你是没见方才我们二夫人失望的哟!”
  “但这姑娘模样属实好。”
  “模样好有什么用?这年头,哪家公子小姐没点才艺敢出来走动?我们夫人好面子,大概不会认这门亲事!”
  “那也架不住二爷心疼外甥女啊……”
  “说来也是,这二爷想不通,夫人也糊涂!都是外甥女,当年姑奶奶想给昭儿小姐和二少爷凑一对,夫人嫌二姑爷官儿小,这下好,二姑爷走大运袭了爵,昭儿小姐如今在京里也是叫得出名的才女,我们夫人啊,只怕肠子都悔青喽!”
  “那崔家姑娘也确实上不了台面,和我家昭儿小姐比,简直是个乡巴佬。”
  “可不,南蛮子破落户出来的,一听要斗诗怂的脸都白了!我方才瞧见了,老夫人面上都挂不住了呢,也不管她就走了……”
  两人走远了,奚落的声音也远了。
  崔寄梦胸口一阵憋闷,腹部绞得她嘴唇都在抖,祖母生前叮嘱在耳边萦绕,“孩子,不是祖母严苛,倘若你有父兄撑腰,大可不必去高攀谢氏,但如今崔家只剩你一个,祖母也不知还活几日,逼你学东西,是为了将来你在京陵不被瞧不起……”
  若是祖母还在就好了……
  她眼睛发酸,但这不是在崔府,就算想哭,也不敢随时随地哭,生怕被人瞧见编排是非,只好把眼泪憋回去。
  心里一难过,身上更是尖刀绞肉般地痛,以至于她没有余力去留意周遭。
  身侧忽然递过来一方白色帕子,崔寄梦被吓了一跳,回头看到来人冷肃眼神,她吓得脸更白了,险些瘫坐在地。
  “团……大表兄?”
  作者有话说:
  女鹅:嘴瓢喊了大表兄小名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作者强行搭话:看个玄幻小说冷静冷静吧。
  ————大学生被毕设逼疯,穿越后成为《短命鬼在修仙界搞内卷》by四渡————
  转世多次,无论是公主,将军,还是霸道总裁的女儿,秦曦月每一世都活不过25岁。
  累计年龄172岁的秦曦月再次带着记忆出生在了一个修仙世界。
  她算是走了狗屎运在一堆R卡中抽到了一张SSR卡,有了父母疼爱不说,居然还在仙门的弟子大选中测出了顶级仙根。
  短命如她自然不会辜负老天亲自送来的主角标配大礼包,抱着只要足够强就能活的长的人生目标在修仙界试图卷到最强。
  进入仙门后,居然还成了全门最为宠爱的小师妹,天材地宝当饭吃,高级武器多的都可以开个店了。
  秦曦月知道修仙途中多危险,但没想到那么危险,厉鬼恶妖挡住去路,历练中神识魂魄离体差点丧命。
  秦曦月欲哭无泪:想活得久这么就那么难!
  ————————
  小剧场:
  秦曦月:说说吧,你这一次什么时候喜欢上我的,别是我小时候,那可是炼铜。
  祁长羽摸摸自己耳朵上秦曦月送给自己的定情耳环:大概是你趁我喝醉亲我的时候吧。
  秦曦月扑上去咬牙切齿:你不是说你忘了吗?
  祁长羽反手抱住秦曦月,心里默默到:不默默铺路怎么让你偷亲我呢?
  ——谢谢阅读OvO————
第6章 误会
  ◎公子怀里,是二公子未婚妻子(捉虫)◎
  谢泠舟静静与崔寄梦对视。
  对于被她喊出小名一事并未显露不悦,但依然把她吓得面色煞白。
  他竟这般可怕?
  方才路过此处,正好听到两位仆妇搬弄是非,是赵姨母的陪嫁侍婢,及二房的朱嬷嬷,见他经过,吓得灰溜溜走了。
  一个二房的人,一个是赵府的,谢泠舟不欲越俎代庖便置若罔闻,不料在假山石拐角处看到了一道浅杏色身影。
  她蹲在那里,缩成小小一团,纤瘦脊背紧绷着,呈现出一个防备忍耐的姿态。
  想来是都听到了。
  谢泠舟情绪少有起伏,对家中弟弟妹妹关心甚少,更不知如何安慰人。
  不妨让她独处一会。
  他刚转向另一侧的小道,就听到崔寄梦吸了吸鼻子,步子又顿住了。
  就当是帮二弟,谢泠舟无奈转身。
  可过去时,崔寄梦竟还有心思调侃他幼时小名,想来她好得很。
  谢泠舟原本软下的眼神又淡了起来,他缓缓收回帕子。
  崔寄梦她万分窘迫,要起身行礼问候,刚站一起来腹中鱼鳍又在刮刺,她咬紧牙关,禁不住难受地“嘶”了一声。
  谢泠舟这才察觉到她面色苍白,额际冷汗涔涔,想来真是身子不适。
  “还好么?”
  崔寄梦想回答,但她痛得动动嘴皮子的力气都没有,半晌没说成一句话。
  谢泠舟眉头微动了动。
  “很痛?”
  回答他的是崔寄梦重重的吸气声,以及脚上一个踉跄,他伸手扶住了她。
  “还能站起来么?”
  崔寄梦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面皮薄,女子来月信本来就难以启齿,怕表兄发现,支撑着勉强笑笑:“还好……多谢表兄。”
  谢泠舟淡淡嗯了一声,蓦地觉得两人对话似曾相识,像在何处听过。
  很快他想起是二弟当年念过的本子,眉头轻皱,眼底凉意更甚。
  过目不忘也并非好事。
  她既没事,此种场合他不宜久留,上次下手救人已是越礼,那些荒诞记忆才刚消散,应保持距离,于是谢泠舟提步离开,打算去前方叫个仆妇来搀扶她。
  可他人一走,崔寄梦再也支撑不住,艰难扶着假山,身子摇摇欲坠,这一带人迹罕至,只怕她等不到他找来人就会昏过去。
  谢泠舟无奈,转身往回走,见她还未晕过去,松了口气,“还能自己走么?”
  见她大概还是想逞强,索性把人拦腰抱起来,往皎梨院走去。
  上回救人情急,谢泠舟并未留意旁的,此时将崔寄梦抱在怀里才发觉。
  她还是太小了。
  他常被同僚调侃是肩不能扛的文弱公子,但此时即便崔寄梦半昏迷着,所有重量都压在手上,他也能轻而易举抱起。
  刚拐出假山石林,看到一个熟悉身影,少年愣愣站在一旁,好像听了很久的墙角,看到是他时更是不敢置信。
  谢泠舟恍若未觉,扫了一眼,抱着人从少年身侧经过。
  而崔寄梦昏昏欲睡。
  她无力倚靠在谢泠舟怀里,清淡檀香从四面八方网住她,密不透风。
  她痛得神志不清,却还能勉强分出一缕心神去细细琢磨,这和寺庙里的檀香不大一样,更清冽,没那般肃穆,但依然叫人闻着心里安定,浑身的痛都被这香气治愈了。
  迷蒙中崔寄梦想起幼时爹爹战死后,她曾做过无数次在他怀中撒娇的梦,梦中的感觉就像现在这样,安定稳妥。
  她指尖轻轻攥住谢泠舟衣襟,像寻求安慰的幼兽,脸不自觉在柔软布料上轻蹭。
  谢泠舟瞳孔一缩,险些松手。
  崔寄梦原本快昏睡过去,忽然感觉身子在往下坠,虽只有短短一瞬,也把她吓得轻呼一声,惊吓中,她听到不知何处传来急促的鼓点,似乎……是大表兄的心跳?
  她骤然清醒了大半,才意识到抱着她的不是爹爹,更不是阿辞哥哥。
  是才见过几面的大表兄。
  一想到方才竟还用脸蹭他胸口,崔寄梦脸又烫起来,怕他生气,不安地抬眼觑他。
  正好谢泠舟也垂下眸子。
  “别多想,我没生气。”
  可尽管如此,目光交汇时,崔寄梦却看到他眼底浸着一片寒潭水似的,凉意岑岑,她当即清醒了。
  攥着他衣襟的手指急急松开,气若游丝道:“抱歉,我……”
  谢泠舟只道“无碍”,抱着她继续往前。
  二人穿过杏林,昨夜下过一场春雨,将杏花又打落许多,周遭花香浓郁,空气湿润微凉,渗入薄薄的衣裙。
  大概痛得身上出了冷汗,崔寄梦只觉衣衫似乎被浸润了,贴在身上薄薄一层,就连大表兄身上温度都变得清晰。
  逐渐和她的体温交融合一。
  那两层衣衫仿佛也不存在了。
  残存的意识将崔寄梦整个人劈成两半,一面觉得这于礼不合,却又因痛得全身无力,想偷会懒,不想离开这个可以倚靠的怀抱。
  时间漫长得难捱,每一瞬都像扯面般被拉得好长,她被大表兄抱在怀里,一动也不敢动,还得担心被旁人撞见误会了去。
  但这一段路又很短,她还未歇够,转眼间离皎梨院只剩最后几步路。
  崔寄梦勉强提起气力,气若游丝,轻声道谢:“多谢表兄,我……我好受些了,能下来自己走了。”
  谢泠舟倏地回过神,松了口气。
  上次顶着二弟的身份下水救人情有可原,若让崔寄梦的侍婢看到他抱着未来弟妻,只怕误会他们不清白。
  是该避嫌,他轻轻放下她。
  崔寄梦扶着墙,一步一喘慢慢挪回皎梨院,纤弱身影湮没重重树影后。
  谢泠舟看了看空落落的手,转身往回走,穿过一道洞门后,他停了下来,对着空气冷声命令:“出来。”
  树丛后闪出个呆若木鸡的少年,正是谢泠舟的暗卫,云鹰。
  谢泠舟神色平静,幽幽反问:“你便是这样做暗卫的?”
  云鹰心里发虚:“公子,属下只是出于关心,并非有意听您的墙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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