肌肤相贴,从前只有画面,触感并不真切的梦境顿时有了实质。
明明谢泠舟衣衫完好,却好像有一阵风把他遮在上身的衣衫吹了开,将整个精壮上身暴露在她上方,她回到了梦里,不敢看他,只能侧过脑袋,瞧见大表兄手臂撑在榻上,蓄满力量的臂膀上薄肌贲起。
结实的手臂上还扶着两只纤细的手,五指细白如葱,紧抓着他胳膊,指关泛白。
崔寄梦神色迷离地抬头,看到大表兄也在看着她,一时有些恍惚。
她方才好像出现了幻觉,以为自己在梦里,大表兄并非坐着,而是覆在上方。
竟已如此离谱了么?
不光是当着他的面回想梦境,甚至连梦境和现实都混淆了。
崔寄梦顿时清醒过来,发抖的手重重放下药瓶,想趁大表兄未曾留意到时迅速离开他,手腕却被攥住了。
她无措地和谢泠舟对望着,许是伤处疼痛之故,他眼角微红,额间渗出薄薄的一层汗,目光沉沉,看得她克制不住地脸红。
完了,她这是又被逮到了。
崔寄梦眼皮上的小痣随着长睫轻颤跳了跳,她垂死挣扎道:“我……没有想歪。”
谢泠舟不置可否,攥住她的腕子,轻轻一拉,就把人拉了过来。
“呀……!”
崔寄梦毫无防备落入他怀里,为了稳住自己,她本能地用空着的那只手扶着他肩头,同时一边膝盖顶在他腿上支撑着自己。
谢泠舟另一只手顺势放在了她腰间,无比自然,好像做过无数次。
在崔寄梦惊愕的目光中,他的手贴着她后背,顺着腰肢往上,扶在脑后。
青年眼神依旧清冷肃淡,不像红尘中人,就这样静静望着她,目光坦然,甚至让崔寄梦不自觉卸下防备,只觉得他只是要渡化她心里那些不圣洁的欲念。
她怔忪地看他,忘了躲避。
只看到他薄唇轻动,却说出了一句与这清冽声线全然不符的话。
“我知道,可我方才想歪了。”
崔寄梦杏眼懵然眨了眨,不敢相信这样的话是从大表兄口中说出的。
他看上去那么像正人君子。
她这才发觉二人的姿势暧昧无比,慌乱地要往后退,后脑却被他按住了,力度不大,但不容她躲避。
崔寄梦仰着头,被迫与他对视着。
眼中渐渐泛起一层薄雾,良久她才勉强发出一点微弱的声音:“……为什么?”
这句为什么指的是哪些事。
是他说他想歪了的事,还是更早前在河边他说顺梦而为的事,亦或是他如今把她拉入怀中的事?这些,她都不懂。
谢泠舟放在她后脑的手紧了紧,疏淡的目光逐渐染上别的情愫:“表妹你方才也想到了梦里你我亲密的情形,不是么?”
崔寄梦红着脸地垂下眼,喉头微哽试图狡辩:“可我,我是……”
那句掩饰的话还未说出来,谢泠舟忽地一俯首,她再也说不出话来,只能抓紧他的前襟,口中发出含糊的声音。
“唔……”
作者有话说:
云鹰:表姑娘来了
男主(穿好衣裳):哪位表姑娘?
云鹰:崔家表姑娘
男主(重新拉开衣裳):劳烦表妹
上章写父母故事目的是想通过一段因性格缺陷跟不成熟而走向破解的婚姻关系,给男主带来反思(就开始打直球了)(笔芯)。
——为便于阅读,调换本章和上章的作话,以下是陛下长口口的周边——
还是朕,那个正努力长口口的碧江男主。粉花女主娇嗔道:“妾都诞下龙子了,陛下的口口怎还未长出来呀~”
朕内疚:“宝,朕在努力嘛!”
等等,朕还未长出口口,爱妃如何怀上龙子!?? ⊙A⊙
朕躲起来偷听,只听她说:“哼,又在CPU本宫,若非本宫穿进另一本碧江文,找位假太监借了口口,只怕还蒙在鼓里!”
朕继续听,才知这本碧江文叫【《春夜暗渡》,by李无染】文案如下——————
1.
爹娘入狱后,白芷被迫做京都瘦马,又被绑进宫拿命给皇帝冲喜。
入宫这日,人人盼着她死。
她冷笑,她怎么能如他们的愿,她势必要活下去,只要能报仇,这张脸皮不要也罢。
那日大雪纷飞,身为宫嫔的她,主动跪拜在那位手掌生杀大权、威名赫赫的九千岁脚下。
她卑微如尘泥,血泪俱下:“求您疼我,白芷情愿做厂公的人。”
哪怕,他是亲手送她父母入狱的仇人。
2.
白芷靠巴结仇人沈煜保全了性命,却因貌美绝色被皇帝点名侍寝。
沈煜身为司礼监掌印,最知道如何羞辱人。他唇边勾起邪笑,亲自教导,只为欣赏白芷窘迫的模样。
白芷恨得发颤,只想把这些耻辱悉数奉还。她娇媚的笑是最温柔的刀,终有一日,会戳进他的胸膛。
沈煜被她乱了心智,只能一遍遍告诫自己:当年那位救下他命的小姐,才是他供奉在心间的皓月;
而白芷之于他,不过是缠绕在心头的欲念。
3.
沈煜权倾朝野,手段狠毒,人命在他手中,竟不比草芥玩具。
他知道白芷有求于他,也知道她胆小怕死不敢反抗,所以对她肆意磋磨。
只是有一日,沈煜发现,原来白芷不过是骗他感情,借他的手复仇。
众人想到白芷一惯的惨遇,都说,厂公定会让她生不如死。
而沈煜也的确让她生不如死。
然而后来,沈煜却发现,被他折辱的人儿,竟是他朝思夜想、不敢亵渎的小姐……
这回,他慌了,却满宫遍寻不到白芷的身影。
只剩她一纸信书:此生不见。
阅读指南: 1.架空私设勿考究 2.男主假太监!假太监!假太监!真有口口!
——朕听完,哭声震天QAQ,女主发现了朕——————
“哼,既然陛下都听到了,妾也直说了,一个太监都有口口,陛下就不羞愧么?!”
“而且人家已完结!已完结!”
女主说完气咻咻地走了,朕内牛满面追上去,扯住她的石榴裙:“爱妃,朕错了,你能不能……”
“……带带朕,朕也想加入你们!!”(扭动)(妖娆)(期待)(娇羞)
女主邪魅一笑:碧江搜索【《春夜暗渡》by李无染】,上流无比,等你开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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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勾缠
◎从落水那日起,我们不清白了◎
谢泠舟吻了上来。
崔寄梦脑中一阵眩晕, 不止脑子,眼前亦是什么都看不清。
所有的触感都停在唇舌之间,脑子有些晕, 分不清这是在梦里还是现实,衔住她舌尖不放的, 究竟是谁?
是梦里的大表兄还是现实里的?
该推开还是迎合。
滑腻腻的感觉像两条交缠的灵蛇, 崔寄梦一阵慌乱, 齿关不由收紧。
她紧张得连呼吸都不会了, 谢泠舟察觉到了, 怕崔寄梦喘不来气,慢慢松开了她,在她唇角辗转了会, 直视进她眼中:“表妹……”
她不敢相信方才的一切,怔怔地看着他:“表兄,你, 我……我们……”
“对, 我们不清白了。”
尽管很想, 但谢泠舟并未进一步冒犯,只是深深凝视着她:“从落水那日起, 你我就不清白了。”
他垂眸长睫半掩着, 缱绻的目光落在她殷红水润的唇上,声音微哑。
“你和二弟不合适, 你心里有我, 梦里也有我, 我亦如此。我会想办法帮你解除婚约, 这段日子, 好好待在我身边, 不许理他,更不许躲着我。”
崔寄梦有太多想问的,所有的顾虑和困惑争相涌上来,每一个都像有了声音,争先恐后堆积在喉咙处想发表意见。
她张着嘴,却一直说不出话来。
谢泠舟极有耐心地等待着她,然而她迟迟说不出话,就在他打算直接快刀斩乱麻时,外头传来叩门声。
他非但不去管,还低头在崔寄梦唇上又辗转了会,勾着她的舌尖嬉戏了几下,才哑声朝外道:“说。”
说话的是云飞:“回公子话,老爷那边听闻公子受了伤,特地送了补气血的汤,说务必盯着公子喝完。”
崔寄梦以为大舅舅来人了,身子猛地一抖,抬头无措地看着他。
谢泠舟笑了笑,在她耳边呢喃:“别怕,我不会让他们进来。”
温热的气息拂过耳边,崔寄梦浑身发软,脸也很热,直到身子忽然凌空时,才意识到大表兄把她抱了起来。
她脑子里更乱了。
片刻前,他们还是客气疏离的关系,她怕越礼,还背过身不敢看他。
可就这么短短一瞬,唇舌已勾缠了两番,现下他更是亲昵地将她拦腰抱起,轻轻把她放在里间的榻上。
直到大表兄折身往外走,崔寄梦才回过神来,她这是在他寝殿里。
一个引人遐想,充满暧昧的地方。
可是为什么?
才眨眼的功夫,两个人就这样了?
她恍惚时,谢泠舟已到了外间,打开房门,门外只有云飞一人。
云飞愣了愣,见谢泠舟薄唇殷红,微微发润,像是被揉搓过一般,看上去竟无端多了些缠绵的意味。
因他方才离开了会,崔寄梦是云鹰带进来的,因而他并不知道公子房里有人,只当是自己多想,端上药汤:“老爷说这是补气血的补汤,要让属下盯着公子喝完。”
其实这补汤是昭儿小姐和大房的一位婢女一道送来的,她神情低落,但却破天荒地和他说了不少话。
她说她方才和赵夫人去了大房,正好大老爷要给公子送补汤,赵夫人便命她和大房的人一道送来,还开玩笑说让她务必盯着公子喝完。
赵昭儿直言母命难为,并不希望公子知道她来过,让他别说是她一道送来的。
上回她在长公主府失落回府时,云飞看在眼里,他隐约猜到她是灰心了,那般骄傲的姑娘,碍于赵夫人想让她多同公子亲近,不得不来,又不愿被公子瞧不起。
横竖也不算什么大事,云飞便答应帮她瞒着,顺道代她盯着公子喝完。
谢泠舟接过补汤,端去里间。
父亲大概是对他有愧,才突然这般关心,昨夜后他早已对他当年的严苛冷情释怀,便也不拒绝这份好意。
只是他暂且不需要。
端着补汤来到里间,崔寄梦还茫然无措地坐在贵妃榻上,侧影清瘦伶俜,他想起她今日骑完马后面颊苍白,许久才缓过来。
她是该补一补。
崔寄梦正恍着神,见谢泠舟进来,更无措了,往后缩了缩,直到再无退路。
谢泠舟端着补汤来到她跟前,一言不发,用银针试过无毒后,垂眸看她。
他走到她跟前站定,将汤碗轻轻搁在她嘴边,崔寄梦抬起头,眼里水雾氤氲,望入谢泠舟略有深意的眼,明白了他的意思。
他想让她代为消受。
她哪有心情喝什么补汤?正想推拒,可他居高临下地站着俯视她,神色温和但不容抗拒,将碗沿往她唇边推了推。
这一幕很像数月前,二人尚是初识,牵扯还不深时,她做的那个梦。
梦里他拿着戒尺顶着她唇齿。
只不过这不是在假山,而是在他房里,顶着她唇齿的亦不是戒尺,而是一个汤碗,可他的动作却像极了惩戒。
她总是会不自觉怕他,便讷讷张开嘴,微微仰面,杏眼无辜地看着谢泠舟,在他的注视下,就着他手上汤碗。
一口一口,把补汤喝下去。
汤当是炖了许久的,浓白醇厚,崔寄梦就这样被迫张着嘴,一口气把汤碗喝得见了底,到了后面有些喝不过来。
汤汁从嘴角溢出,她蹙起秀眉,哀求地抬眼看他,想让他把汤碗移开一些。
可谢泠舟就那样定定站着,凝眸看着崔寄梦被他灌下补汤。
她微仰着头看着他,被迫将汤药咽下去,眼睛湿漉漉的,嘴角沾了莹白汤渍。
只不过是喂她喝了一碗汤,就搞得如此楚楚可怜,好像他欺负了她。
实在可怜,又可爱。
他本来应该停下来让她缓缓,再继续的,可他没有停下,反而把汤碗往里推了推,俯视着她的眼神越来越暗。
一碗汤总算喝干了,崔寄梦推开空空的汤碗,张着嘴小口小口地喘气。
可还未缓过劲来,谢泠舟弯下身子,一手扶住她后颈,迫使她抬起头。
“唔……”
她想哀求,但是顾及他的护卫就在门外,只能双手攥紧他前襟忍着。
过了好一会,谢泠舟才松开她,附耳低声道:“我也算喝过了。”
说罢他放开她,端着空碗起身出去,将空碗交由云飞:“代我谢过父亲。”
云飞诧异地看着喝得一滴不剩的碗,不敢置信抬头看向谢泠舟,公子进去喝碗汤的功夫,嘴唇更红了,大概是喝得太急,呼吸还有些微喘。
只是为何前襟皱巴巴的,像是被抓皱了,这一幕实在暧昧,尤其公子气质清冷,更像是被拉下红尘的佛。
他暗笑自己胡忖,接过碗到了殿外,赵昭儿已不在,只好将碗交给那婢女。
谢泠舟回到内间时,崔寄梦刚要起身,就被他按住了,拿帕子细细擦拭着她的眼角及唇角,又端来一杯茶水。
“补汤太腻,清清口。”
她仍是一副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恍惚模样,接过茶饮了几口,把属于他的气息冲刷掉,这才清醒了些。
垂着眸问他:“表兄为何如此?”
为何突然打破他们之间的那张纸,越过礼教这般对她?她明明是他的……
他淡道:“你我同做的那些梦,不能当作没发生,二弟更不是你的良人。”
“可……”崔寄梦刚想说话,只觉得额头一阵眩晕,伴随着热意,脸上也热了起来,可二人都只当她这是在害羞,皆未多想,她只觉得问题更复杂了,复杂到以她现在混沌的状态无法面对,便想暂时逃避。
缓了缓,才憋出一句话来:“表兄,我……我觉得很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