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还来不及说话那些黑衣人便已经攻上来了。
她此时顾不得其他,只能一边护着他不让他受伤,一边与那些黑衣人纠缠。
可她一个只会一些简单拳脚功夫的女子怎么可能打得过这些训练有素的杀手。
他们是要致两人于死地,数十人拉着弓箭对准他们。
这是想把他们射成筛子啊!
“咻咻咻——”
箭矢破空而来,身后就是悬崖,虞舒月他们已经退无可退。
虞舒月手中的剑还是方才从黑衣人那儿抢来的,但是她双拳难敌数箭,手臂已经被箭矢给划破。
“阿月,当心!”
眼看箭矢朝着她而来,祁修尧不顾无法站立的身体,长手一揽变成了他挡在虞舒月的面前。
“噗——”
箭矢入了他的右肩处。
“太子殿下,你没事吧——”
虞舒月关心的话才说出口,便瞧见黑衣人蜂拥而来,眼看两人就要葬身杀手的利刃之下,虞舒月低头看了看云雾缭绕的悬崖。
“太子殿下,只能置之死地而后生了,您抱紧我。”
她一咬牙,仓促的对祁修尧说道,最后在他不解的视线中,直接抱着他的腰跳下了悬崖。
身体急速往下掉,山谷之间云雾太大,虞舒月根本不知道这悬崖到底有多深,只能祈祷上天给她留一条活路。
“阿月,你胆子也太大了。”
祁修尧是真的被她这一举动给惊到了,但是同时也恨自己为什么没有把药放在身上,不然也不会令她身处险地,最后还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来换取一线生机。
“没办法,不跳我们两人不是万箭穿心就是被利剑捅成一个大骷髅,这样说不定也许还能活着。”
耳边的风声太大,虞数月说话都靠吼着,她一边回答着太子的话,一边仔细观察着是否有树枝,不然看下面深不见底样子,他们可能要摔成肉酱了。
“太子殿下,等下我给你当肉垫,一定不会让你有事的。”
“阿月——”
虞舒月瞧着他感动的模样,自己在心底默默补充,那还不是因为怕他死了皇帝把怒火发泄在他们虞府身上。
毕竟今天他可是和兄长一起出来的,到时候那些看他们虞府不顺眼的人再因这事针对兄长和爹爹。
皇帝就算不是想给儿子报仇,也不会放过这个可以打压他们家的机会的。
“太子您做什么?”
她才在心底吐槽完,放在她腰间的手一紧,下一秒两人的身体位置便发生了变化,太子朝着下方。
“我不会让你出事的。”
祁修要漆黑的眸子认真地看着她认真地说道,他这会儿脸色十分苍白,脸上还隐隐有着痛苦之色。
虞舒月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错了。
也许他并不是黑衣人。
不然为什么到了这么危险地时候,他还继续伪装着,不至于吧?
难道是自己真的认错人了?
一想到可能是自己误会祁修尧,虞舒月内心就升起一丝愧疚,想要自己当肉垫,可是她发现腰间的大手格外的有力,根本不给她机会。
不仅如此,而且她这会儿还感觉头晕眼花,一股无力的疲惫感袭来,她摇了摇头,在最后失去意识之前,她看到了祁修尧肩膀处渗出来的黑色血液。
失策了,箭矢上居然还涂抹了毒药。
看来这次是真的要殒命了,她拼着最后一口气对着祁修尧说了一声对不起。
第五十四章:劫后余生
虞舒月是在一阵一阵的头疼之中醒来的,她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河边,身上一阵一阵犯冷,她缩了缩身体,很快反应过来自己这是大难不死。
太子人呢?
虞舒月顾不得身上的疼痛,手扶着不太清醒的脑袋起身开始寻找太子的身影。
还好太子就躺在她的不远处,她踉跄着身体往他的方向走去。
瞧着太子那张苍白如同死人一般的脸,虞舒月心里一紧,赶紧跪在地上把手放在他的鼻子下方,探探他是否还有气息。
感受到微弱的气息后,她长长地呼出一口气。
还好,还好人没死。
虽然现在他人还有一口气,不过虞舒月没有忘记她意识不清楚之前可是看见了他留着黑色血液的肩膀。
她发现他肩膀上的箭已经被折断,但是箭头还死死地插在他的肩膀内,在这种环境下她又不敢帮他拔掉,只能小心翼翼地架起他的身体准备找一处干净的地方。
找到一处山洞,她把祁修尧的身体靠在山洞的石壁上,又出去外面找来一些干草和树枝生起了火。
现在还是早春,晌午的时候还算暖和,但随着天色渐暗,气温也越来越低。
不赶紧生火取暖,她怕两人都等不到人来找他们。
虞舒月即使身体不适也强撑着,从醒来后就一直都在忙碌,她甚至都忘了自己没有穿鞋子,是光脚的状态,所以一时不察被锋利的石头给扎破了皮。
幸好她已经忙得差不多了,她挪到太子的身边用刚找的药草敷在他的伤口边缘,她不敢轻易的拔他手臂上的箭,可是看着他伤口处被水泡过以后渐渐翻白且还有了发脓的迹象,她便忍不住担忧。
她不懂医术,不知道箭上涂的是何毒,不过她的手臂也被箭矢划伤,只是意识不太清醒,并且伴有头疼恶心之状,想来不是什么立马要人命的毒物,希望可以撑得久一点。
虞舒月看了看外面已经暗下来的天色,只祈祷着是兄长他们先杀手一步找来。
“咳咳咳——”
“殿下,你醒了。”
听到祁修尧的咳嗽声,她转头一看他已经睁开双眼,顿时惊喜道。
“阿月,你没事吧?”祁修尧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确定她是否安全。
从悬崖上掉下来的时候,祁修尧拼尽全力才使用出一点内力,这才让他们两人的身体得以缓冲。
不然那么高的地方摔下来,即使下面是河流,他们也不可能像现在这么完好。
“我没事,您小心些。”
虞舒月见他要动赶紧拦了下来,他现在身上到处都是伤,手臂上还有箭,还是尽量别乱动为好。
“阿月,帮我准备一点干净的水。”
虞舒月还以为他是想喝水,正转身拿起她放在一旁的干净的水,刚回头便看见他脸色平静,眼睛都不带眨一下的自己把手臂上的箭头给拔了出来。
虞舒月眼睛都瞪大了,她没想到太子就这么直接拔了。
“您怎么就这么拔了,这里没有大夫,还不知道什么时候兄长他们才找过来,你——”
虞舒月是真的极了,这会儿也顾不得什么君臣,语气有些着急,甚至在责怪他。
祁修尧见状反而觉得安心极了,苍白的脸上带着笑意,淡声笑道:“无妨的,阿月不是已经为我寻来草药了吗,这就已经足够了,况且箭上有毒,得先处理。”
虞舒月也知道拔了箭头好的更快一点,但是他一声不吭就这样直接拔了,真的吓到她了。
虞舒月看着他疲惫的笑容,虽然方才他拔箭的时候面上很冷静,但是此时他的额上已经布满了密密的细汗。
她嘴上不再说话,拿着干净的手帕沾了一点清水帮他简单的处理一下伤口,看着他那流着黑色血液的手臂,最后直接用唇覆了上去,帮他把毒给吸出来。
在她的唇覆上来的瞬间,祁修尧身体抖了一下,眼神幽深地盯着面前蹙眉安心为自己解毒地女孩,放在大腿上的手更是牢牢地攥紧。
祁修尧全程微微低着头眼神温柔地注视着她,此时他反而有些感谢今天所遇到地一切。
正因为如此,阿月终于又像两个月之前那样对他没有隔阂,不再以一种拒之千里的态度,这是意外的收获。
只是祁修尧脸上的笑意并没能维持多久,因为他的视线扫到了虞舒月光着的脚丫。
“阿月,你受伤了。”
他脸色骤变,也顾不得伤口直接长手一伸抓住了她的脚腕查看她的伤口。
“哎,殿下,我没事,小心你的伤口。”
虞舒月被他的举动给弄得措手不及,身体差一点倒在一边,她想要把自己的脚给收回来,但是却被他牢牢地攥在手中。
她才用草药帮他敷在伤口处,从衣服上扯下一块布帮他包扎好,他这么猛烈的一动,她生怕他的伤口又裂开了。
祁修尧在看清她脚底那差不多有一指长的伤口时,整张脸冷得如同寒冬腊月一般,漆黑的眸子里面更是盛满了杀意。
“不碍事的,刚刚我已经处理过了。”
察觉他的表情有些不对劲,她缩了缩脚。
“是我让阿月涉险了,这是最后一次。”
发现自己的状态有些吓着她了,祁修尧小心翼翼地把她有些冰冷的脚放的离火堆更近,然后双眸认真地盯着她郑重地说道。
“那些杀手是冲着您来的?”
虞舒月说完发觉自己简直是问了一个愚蠢的问题。
如此明显,当时几乎一半以上的杀手都冲着她和祁修尧,显而易见就是冲着他来的。
不然她一个将军之女,哪里可能引来这么多杀手刺杀。
“嗯。”
祁修尧没有多说什么,他的心里已经有了底。
冲着他来没关系,但是不该在那时,不该连累阿月受伤。
今日他们既然没能让他命丧于此,那么他们就应该承受他的怒火,为今日付出代价。
第五十五章:有时候死比活着更难
虞舒月的脚底受了伤,又没有鞋子,虽然她自己觉得不碍事,准备再去山洞外围观察一下周遭是否安全。
但祁修尧是绝不允许她去的,就算她没有受伤也不行,更何况她现在脚上还有伤。
暮色降临外面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山间还时不时的有猛兽发出吼叫声,此时先静静留在山洞等待着虞衡越他们找来。
现在还是早春时节,夜晚地天气还是十分寒冷的,幸好虞舒月方才找了足够多的干柴,有了火堆不至于让泡了那么久冷水的他们感染风寒。
虞舒月还是有些担忧祁修尧的伤口,虽然她已经给他的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可是依然担心他的伤口感染,也怕毒素没有被她完全吸出来。
两人坐的位置几乎是挨在一起的,最开始虞舒月还能时不时的偏头瞥一眼太子的状态,瞧他精神头一直不错,渐渐放下心来。
不一会儿的功夫,困意缓缓袭来,她一开始还想抗一抗,但是很快眼皮子打架,最终还是不敌阵阵困意,彻底睡得不省人事。
察觉身边之人的呼吸渐渐平缓,祁修尧这才睁开微微闭着的眼。
瞧着她的脑袋不时的如同小鸡啄米一般的点着,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大掌一伸格外小心地把她的头揽过来让她靠着自己的肩膀,接着把身上的锦袍脱下盖在了她的身上。
她的脸上有着草木灰留下的灰黑色痕迹,早上丫鬟给她梳的精致发髻此时也有些乱糟糟。
这是自认识她以来,祁修尧看到的她最为狼狈的模样。
可是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
他一直低着头眼神温柔地盯着她,虽然他还是不知道两个月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才会让她前段时间对他如此冷淡。
不过今日这一切还是能够证明阿月是在乎他的,只要今后都能像今日这样,别再躲着他,他就满足了。
正在他痴迷地盯着虞舒月娇俏地脸庞时,洞外忽然传来动静。
他脸上的笑意消失,脸上带着风雨欲来的压迫感。
“主子,属下护驾来迟,请责罚。”
影一带着一众影卫出现在山洞里,整整齐齐地跪了一地,在看见主子怀里的人儿时,下意识地放低了声量,但是依然收到了主子冷冷一瞥的视线。
“处理干净了?”
“回主子,所有杀手都已经清理干净,已查明杀手来自景王府。”
祁修尧一早便有了怀疑地对象,对于影卫查明的消息更是没有丝毫的疑问,他嘴角微微扬起,眼底划过一片幽暗的危险气息。
“不回敬他点礼物好像对不起他如此兴师动众的行动,去吧,带景王回来玩玩。”
他暂时不会杀祁修景的,毕竟死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情,有时候活着比死去可痛苦多了。
“是。”
“主子,这是解药。”
祁修尧接过他手中的瓷瓶便摆摆手让他退下。
影一也不敢多问便率着一众影卫悄无声息的离开,瞬间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仿佛未曾来过。
待他们离开后,祁修尧才低头看向手中的瓷瓶,就是这个东西。
如果今日他带在身上,就不会令阿月同他受了如此多的罪。
祁修尧身体的毛病是从娘胎里就带出来的,体内三种毒折磨着他,太医竭尽全力也只解了其中两种毒,最后那一道实在难缠,他们功力不足,根本无法解除。
并且因为最后一道毒无解,又导致之前的毒复发,最后又致使祁修尧的双腿无力,只能靠轮椅带行。
不过令祁修尧身上令太医无比头疼的毒已经在三年前便已经被那人给解了。
祁修尧不过是为了大局着想,为了养精蓄锐,也是为了让皇后他们放松警惕,所以才一直以之前的状态示人。
三年前他羽翼未丰,皇后的试探又从未停止过,祁修尧只好让那人给他制作了一种秘药,服用后可以令他的经脉闭合,无法运用内力,身体也会如同之前一样脆弱,一副不久人世的模样。
平时他都会备一些解药在身上,以防遇到今日之情形。
但是此解药制作不易,每一次那人只能提供三粒与他,恰好上次给他的已经服用完毕,所以今日他才如此的被动。
看着依然熟睡中的女孩,他服下一粒解药,片刻时间他体内经脉疏通,内力游走在丹田之中。
乍看他表面上并无变化,但是仔细一看便能瞧见他眉宇之间多了几分神采,苍白的面色也红润了些许。
感受到靠在肩上的人儿有些不安,像是有些梦魇,他伸手彻底的把她圈在怀中,手不停得轻轻地拍抚着她的背部。
他不断地安抚着她的情绪,低头俯身靠在她的耳边小声的叫着她的名字。
虞舒月面上有着痛苦之色,眼角更是有清泪滑落,祁修尧的手背被滚烫的泪珠给炙烤的心脏猛地一紧。
他不知道虞舒月究竟做了什么梦,可瞧着她痛苦的面色,他只想把她从梦魇之中给拉出来。
“萧觅——”
可是他低头的瞬间便听到她口中喊出了一个名字。
他眉头紧锁,影卫那儿收集有关她身边之人的信息里面,没有这个人的存在。
“阿月,阿月……”
虞舒月身处梦境之中,忽然耳边传来一道低沉悦耳的声音带着焦急不停地呼喊着她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