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话的时候，许孜脸上一直挂着笑。
一般这种情况，主方都会谦虚地说，如果有什么不好的，希望观众可以多多包涵之类的，大家以为许孜也会这么说。
谁知，她下一秒便是。
“袁柔唱的歌，绝不会让大家失望。”
言语之间，满是对袁柔的信任。
立马有记者问她，“许总，听说您为了袁柔的这场演唱会花了大价钱，但袁柔在此之前并没有任何名气，可见许总真是个心怀怜悯之人。”
这话，乍一听没毛病。
仔细一听，全是毛病。
既不得罪许孜，又能让大家潜意识的觉得袁柔没有实力，许孜办这些全都是可怜袁柔。
许孜脸上的表情丝毫不变。
她音量放大了些，一字一顿非常清晰。
“我是个商人，签下袁柔，是我们综合考察之后一致做出的决定。”
顿了顿，许孜直接给了袁柔肯定。
“袁柔，很有才华。”
那记者还想再说什么，许孜根本没给他机会。
“今天是袁柔的主场，希望大家给袁柔一些机会，她一定不会让你们失望的。”
说罢，许孜丝毫没有在红毯上多停留，而是大步离开。
那个记者愣愣地看着许孜的背影，其他记者的反应则快很多。他们扛着镜头争分夺秒的拍许孜的背影，能多拍一张是一张。
许孜身型单薄但并不干瘪，走起路来昂首挺胸肩颈状态极好，即便是背影都很出片。
直到许孜离开，弹幕才多了起来。
“操操操操！！！好帅！”
“快！让我到姐姐怀里去！许孜真不考虑出道吗？我觉得许孜演百合片真的好合适！！那气质，太攻了，我腿都有点软。”
“腿好直，杀我。”
“各位美女，各位仙女，求求你们一件事，一定要把截图发到网上，我刚刚忘记截图了。”
“擦！告诉你们一个不幸的消息。我手机屏幕原本是有点摔裂了不碍事，但刚刚我口水流到手机上一时忘了擦。我没别的意思，就想问问你们，手机进水了这种情况，修一次要多少钱？”
……
已经进到后场的许孜并不知道自己给观众留下了多少震撼。
她一进到休息室就踢了闷热的马丁靴换上了舒服的平底拖鞋，就连那件现下被人在网上到处找同款的西装外套也一并脱下来扔到了小沙发上。
“热死我了这个外套。”
许孜一进来就躺在了沙发上。
许孜进来之前，休息室就只有甘琴雪一个人。
她面前有两台机器，一台显示的是袁柔这边的直播还有弹幕，另外一个自然是李新文的。
听言，她扭头看向许孜。
结果第一眼看到的，是身材凹凸有致的许孜，正瘫在沙发上伸手去拿和她有点距离的小零食。
脱了西装外套的许孜里面只穿了个黑色紧身的小吊带，下面是一条黑色热裤，皮肤白到晃眼身材又凹凸有致，实在性感。
甘琴雪摸了摸自己的小肚子，并想起最近为了减肥吃得跟兔子一样，再看看许孜平坦的肚子。
罢了。
不想了。
整天纠结这个，日子没法过了。
并不知甘琴雪所想的许孜抓到小零食还给甘琴雪丢了一个过去。
“辛苦一下午了，吃个小零食。”
甘琴雪下意识地说“不吃”但肚子非常应景的“咕唧”一声表示抗议。
罢了。
不想减肥了。
明天再减。
吃了零食的许孜朝甘琴雪身旁凑了凑，李新文那边正进行到第二个嘉宾走红毯。
是之前就公布过的新进流量贾高杰。
无论走什么红毯，穿什么衣服，手里拿着个半新不旧的保温杯都是贾高杰的一大特色。大臂和小臂呈90°的将保温杯举在身前，和还带着点婴儿肥的脸形成反差萌。
他粉丝最吃他这一套。
因为他的到来，李新文直播间的流量达到了一个小高峰。
“哥哥！是我家哥哥！哥哥养生人设不倒，无论到哪手里都拿着个保温杯！保温杯里泡枸杞，哥哥要活到一百岁。”
“妈妈要操碎心了，我鹅子依旧纯情，异性一靠近就脸红。”
“这个保温杯是哥哥刚有名气的时候粉丝送的，一直用到了现在，好念旧。”
“母胎solo，鹅子啥时候给我找儿媳妇？”
“别想了？我家哥哥一直绅士手，和圈内某些咸猪手比起来简直就是清流！无论拍戏时被哪个女明星吸血炒绯闻哥哥都是第一时间澄清。向路人强烈安利我家哥哥，我家哥哥永不塌房。”
“可以不相信李新文，但你可以永远相信贾高杰的人品。”
“既然是朋友，肯定差不多嘛。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啥事都不要扯上我鹅子，我鹅子心思单纯，除了拍戏就是一心养生，励志要活到120岁！我每天都跟着鹅子学养生，各种维生素，美白丸，养生丸吃一大把。”
……
许孜看每天吃一大把这个丸那个丸的弹幕，看得眉头直皱。
吃这么多，身体能吸收吗？
“现在是流行这种人设吗？”
养生，绅士手就不说什么了，还单纯？
30岁单纯的大男孩吗？
娱乐圈30岁人品好的有，知世故而不世故的有，心存善念的有，但要是说像孩子一样单纯……
许孜还真没见到过。
甘琴雪也看到了这些评论。
“单纯不单纯不重要，反正粉丝相信就行了。”
许孜“啧”了一声，刚要说点什么，就听到了苦茶子的声音。
【谁能想到母胎Solo，30岁单纯大男孩人设的新晋流量，居然可以同时周旋在四个女人之间呢？】
第31章 第三十一口瓜
【嗯？】
许孜一下来了兴趣。
【快说说怎么回事？什么叫周旋在四个女人之间？怎么周旋的？】
苦茶子，【就是那样周旋的。而且，他已经结过婚，并且有孩子了。】
许孜，【这四个女人知道对方的存在吗？】
苦茶子慢慢地学会了反问。
【你觉得她们互相知道对方的存在吗？】
许孜想了想。
【知不知道都挺牛逼的。】
如果知道，那就是这四个女人牛逼。
如果不知道，那就是贾高杰牛逼。
见苦茶子没了声音，许孜催促，【快说啊，怎么回事？】
【得了，你还是好好搞今天的演唱会吧！别忘了，你的任务是将熹光传媒发扬光大阻止书中世界崩塌，别整天有的没的就想着吃瓜。】
许孜，“……”
她不想再理苦茶子，扭头跟甘琴雪分享这个瓜。
“你知道吗？贾高杰都结了婚，还有孩子了。”
甘琴雪微瞪大了眼睛。
“真的假的？”
虽然在这个圈子里，也都明白多数人在镜头前和镜头外不一样。
但大多数人镜头前刻意立下的人设是不会和镜头外矛盾的，这样即便被爆出来也不至于太过打脸。
这陆高杰居然在有老婆孩子的前提下，着重立母胎Solo的人设。
也不怕被曝光之后打脸。
可真是……
头铁！
“而且……”许孜分享瓜的时候，总是格外快乐，“除了老婆，他还和另外三个女人纠缠。”
甘琴雪，“！！！”
“然后呢？有没有互相撞见？有没有打起来？他有粉丝知道这件事吗？”
许孜微微一笑，深藏功与名。
“好好工作，别在上班的时候聊八卦。”
甘琴雪，“……”
在心中默念三遍：许孜是老板。许孜是老板。许孜是老板。
因为陆高杰的出现，李新文那边的流量到达了一个小高峰，袁柔流量流失不说，还遭到了不少人的嘲讽。
支持袁柔的人正满怀期待的等着下一位嘉宾的到来，也希望能像许孜刚刚那样碾压。
但没想到驶来的，只是一辆三十万左右的黑色大众。
这车放在大街上并不算差。
但这里是魔都最好地段演唱会的嘉宾入场阶段。
陆高杰再怎么立单纯朴素人设，送他入场的车也是百万级别。
“我去！许孜给袁柔请来的人就这？？”
“三十万的车哈哈哈哈，要不要我借你一辆车啊？就算是买不起，也租个好车来吧？这破车开到这还不够丢人现眼的呢。”
“丢人现眼说得好。”
“活在互联网上太久，竟真以为钱是数字？有多少家庭能一次性拿出来三十万？”
“我倒是觉得这是个低调的大佬。”
“笑死我了还低调的大佬，活在小说里出不来了吧？”
“孝死？来磕俩头我看你到底有多孝。”
……
虽然嘲笑，但专门来嘲笑的人心里其实也没底。
娱乐圈真正低调的老戏骨也不少。
万一许孜就搬出来一个什么成名已久的大佬呢？
但当看到从车里出来的是个其貌不扬的秃头老男人时，原本有些忐忑的人这下更加放肆嘲笑。
“《真•低调大佬》”
“活在打脸文里出不来的老婶子，快来看看你们口中的低调大佬。该不会晚上伺候‘大佬’伺候多了，看谁都像是大佬吧？”
“楼上的真是，狗进茅厕一张嘴就是造（对不起，侮辱狗了）”
“我就说了怎么着？袁柔垃圾，许孜垃圾，熹光传媒垃圾，怎么样？那你报警吧！”
“报警有什么用？抓你得找捕狗大队。”
“别吵了！别吵了！这个是真大佬！你们点我主页看！！！我的天，这种神仙都被许孜搬来了，牛逼啊！！！本音乐生后悔死了，怎么就没买票到现场看看，我现在去演唱会门口蹲偶像还来得及吗？”
……
发这段话的人，是个音乐生。
为了让更多的人看到，他不停地刷屏，支持袁柔和许孜的人也齐心协力地跟着刷，一时间倒是压制住了来看笑话的。
那些人愤愤不平的点进这个音乐生的主页。
这位其貌不扬的秃头老男人名叫仲安。
竟然是国际公认的几名国际音乐大师中，唯一一个华国人，也是唯一一个亚洲人！
他三岁开始学习小提琴。
五岁参加国家级儿童小提琴比赛获得第一名。
随后便举办了生平第一场演唱会。
21岁拿到荣誉博士学位，成为该学院近三年来唯一一个获得荣誉博士的博士生，音乐界各种权威奖几乎被他拿了个遍。多次在世界瞩目的海内外重要场合进行演出，后因创作出技巧艰深，篇幅宏大，情潮跌言磅礴的著名小提琴曲《鬼舞》而闻名。
创作出《鬼舞》这样的神曲后，仲安便开始了半隐居生活，后几乎消失在众人面前。
无数想求得他指点一二的音乐学者，费尽心思都没能见到他的面。
而且，据小道消息说，仲安这两年有到各个高校查看，希望能找个好苗子当接班人。
可惜这种事可遇不可求，仲安到现在也没找到一个自己满意的。
如今肯屈尊降贵的来参加一个不出名歌手的演唱会。
那岂不是说明袁柔极有可能……
众人不敢想下去。
也许，属于袁柔的传奇才刚刚开始。
大多数人都是在惊叹。
但也有小部分李新文和贾高杰的粉丝不以为然。
仲安再怎么厉害也离他们的生活很远，他们看了一圈仲安的履历也没怎么看懂，说话便有些不屑一顾。
“又老又油腻，有什么好看的？”
“许孜也就只能请来这种令人作呕的中年油腻老男人了……都过气了，谁会喜欢看啊？该不会是想造势重新获取知名度的吧？”
“中年人怎么就令人作呕了？你是打算在步入中年前自杀是吗？”
“不会吧？居然有人用流量去衡量一个艺术家？”
“现在人都这么自信了吗？居然用‘我没听说过’去衡量别人价值？如果我碰到没听说过的人或事，第一反应一定是认为自己没见识，赶紧去查资料增长自己见识，而不是傲慢的表达‘我没听说过，所以你是垃圾。’”
“本音乐生羡慕死袁柔了。”
“没文化就少喷粪。”
……
仲安没有在红毯上耽误很久，简单地说了两句话便直奔观众席。
演唱会一般不允许拍照，但袁柔这场是现场直播，管控没有太严，也有不少人正拿着手机拍照打卡。
但此时观众席第十排中间的位置。
正有个女生明目张胆地举着手机在直播。
第32章 第三十二口瓜
她先是拍了一圈场内环境，把有的没有的缺点挑了个遍，然后将镜头转向自己。
女生对着镜头，面上满是笑容。
“大家也都知道我是文姐多年的粉丝，之所以在抖音翻唱歌曲，也都是出于对文姐的喜欢。按理来说文姐的演唱会我作为多年老粉是一定要到的，但我还是来这里了。为什么？因为我要来看看袁柔到底是个什么货色，居然能不要脸的多次碰瓷前辈！”
张莹露最开始翻唱歌曲没多少人看，后表明自己是李新文粉丝获得了一些流量。
此时在她直播间的，也几乎都是李新文的粉丝。
见弹幕基本上全都在支持她，张莹露非常满意。
“大家放心！我一定为文姐冲锋陷阵，有任何问题我都会当场指出来，绝对不会给他们留言面。”
张莹露信誓旦旦，又收获了不少打赏。
她心情颇好，便旁若无人的和粉丝聊起来。
“保护好自己？我当然会保护好自己！但我们蚊子保护好文姐比保护好自己更重要，这是我们的使命。”
“袁柔恶心？袁柔当然恶心！没有文姐，谁知道袁柔是谁？”
“说我蹭文姐热度？管理，把这个人拉黑，一定是披皮黑。”
“这边？这边没什么好的，比文姐的肯定差远了。告诉你们，若不是为了来探底，我根本不会来这种鬼地方，我感觉这里连呼吸的空气都是臭的。”
……
随着观看人数增加，打赏也越来越多，张莹露一兴奋，免不了的说话声音更大了些。
周围被影响的人直皱眉头。
终于，有个女孩忍无可忍出声提醒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