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姐，这事发生在公司门口，报警的话恐怕对公司名声……”
“你真这么想？”
贺乾话还没说完就被许孜打断。
以为许孜是只喜欢听人奉承的千金小姐，贺乾觉得自己表忠心的时候到了。
“我是公司的员工，做事自然以公司的利益至上。”
许孜看着他恨不得写上“我很忠心”几个字的脸，语气没有半分变化。
“我相信你。”
贺乾心里一喜，暗笑许孜果然就是个有钱人家养出来的废物大小姐，只需要自己表表忠心她就信了。
至于甘琴雪……
贺乾知道这两年网上流行什么girls help girls（女孩帮助女孩）所以许孜才会无脑去帮甘琴雪。自己只要顺着许孜说话，还怕拿捏不了这种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富家大小姐吗？
“所以……”
正在暗喜的贺乾没想到许孜竟然还有下文。
还没反应过来，就听许孜一字一顿的说。
“一心只有公司还能搞成这个样子，那你就是承认自己能力有问题，德不配位？”
第3章 第三口瓜
贺乾头皮一紧。
“自然不是。”
许孜也没和他争论，而是拐了个弯，“如果能力没问题，那你说的公司利益至上，是唬人的？”
贺乾心中叫苦。
以为这空降来的许总是个好糊弄的，没想到是在这给他挖坑呢。
他扯了扯僵硬的嘴角，皮笑肉不笑的说。
“大小姐真会开玩笑。”
许孜冷哼一声，没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扫了一圈被扔在地上的照片。
“既然贺乾你这么想表忠心，那自然是为了公司什么都愿意做对吧？”
贺乾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但一时之间也拿捏不准许孜是个什么意思，只得硬着头皮说，“那自然是的，只要公司有需要，上刀山下火海我都在所不辞。”
贺乾说的很认真。
但许孜“噗嗤”一声笑了。
本来就好看的一张脸陡然增添了笑容，像一朵盛开的花。
只是贺乾无心欣赏。
“贺乾你别紧张啊，我不用你上刀山，也不用你下火海。”
许孜笑语盈盈。
但贺乾心里并无半分轻松。
果不其然，下一秒贺乾就听许孜说，“虽然甘琴雪很美，但这些被人偷拍的照片扔在公司门口也不好看，就麻烦你一张一张的将照片全部捡起来，然后扔到垃圾桶。”
贺乾的脸瞬间黑了。
上刀山下火海是虚的，但捡照片就在眼前。
这些照片被庞姝扔了一地，这一张那一张的，周围这么多围观的人，许多的人拿着手机在拍。这些年当领导，贺乾被别人捧惯了，实在拉不下那个脸去捡。
而且，这弯腰一捡，恐怕公司都要默认从今往后许孜才是一把手了。
他想重新直起腰就难了。
许孜看着他接连变换的脸色，笑了笑，“不愿意？”
“哪里会不愿意？”贺乾艰难地从脸上挤出笑容，皮笑肉不笑的说，“无论大小姐吩咐什么，都是我应该做的。”
“这就对了。”
许孜说完就没再管这些，抬脚进了公司。
她当然知道贺乾心里不服气。
但她不在乎。
许孜要空降的消息大家都听说了，但没人当回事。
他们早就默认公司是贺乾说了算。
但许孜刚在门口的那一拨操作。
他们又不敢不重视。
所以，许孜一进公司，就看到了一片慌乱。
前台手忙脚乱的收拾自己吃瓜之前正在涂的指甲油，一不小心把瓶子弄倒，指甲油流了一桌子。
再往里走，许孜一溜眼看过去有好几个正在关电视剧，关游戏的。
这公司，比她想象中的烂好多。
等甘琴雪收拾好自己送来资料，翻了几页的许孜更加头大。
公司没个样就罢了，一个娱乐公司连个有名气的艺人都没有，吵闹作妖网上黑料一搜一大把的倒不少。
许孜无奈扶额，声音虽小但语气咬牙切齿，三个字从她牙缝里一个一个挤出来。
“苦茶子……”
整理好自己，正心情复杂站在许孜身旁的甘琴雪，忽然听到一声“裤衩子”还以为自己听错了。
“许总，您说什么？”
正和系统掰扯的许孜被甘琴雪这么一问，才发现自己太过烦躁，一不小心把不该说的说出来了。
“没事，你忙你的去吧，我有事会自己叫你。”
甘琴雪心中疑惑。
但也没说什么就去忙自己的事了。
许孜独自一人走到角落，继续和系统非常“温柔”地“讲道理。”
【苦茶子你再不给我滚出来毛给你薅秃！你自己说这破公司要怎么起死回生？要怎么让它成为娱乐圈巨头？】
系统机械化的声音没有一点情绪。
【抱歉，超出本系统能力范围。】
许孜甩给苦茶子一个死亡微笑。
【那我要你有什么用？】
苦茶子。
【本系统会自己爆炸，连带着这个世界一起爆炸。】
许孜，【……又是想爆炸的一天。】
她是一周前觉醒的。
也是一周前获得这个狗系统的。
“苦茶子”这个顶好听顶好听的名字，也是许孜一周前给它取的。
一周前，她第一次知道原来自己生活的世界是一本小说。
这其实没什么。
但让她难以接受的是，自己不是女主就罢了，连恶毒女配都不算。
就一纯纯炮灰。
还是胸大无脑属性的漂亮废柴炮灰。
本来，她只要安安心心的当个炮灰就好，毕竟她和男女主的故事线都没多少交集，甚至连个结局都没有。
许孜有理由怀疑自己是作者随手一写。
后来写着写着就忘了的角色。
但近年来由于这种设定越来越多，导致读者怨念强烈。
网文平台接收到大量读者投诉，遂要求所有作者将文中漂亮废柴设定全部整改。
虽然不多，但写文还是要有一点点逻辑的。
这种牵一发动全身，几乎需要大改的通知发到每一个作者后台的时候，所有作者都非常默契的选择无视。
在平台每日三遍短信提醒，拉黑十个号码依旧能收到提醒整改的短信后，作者们凑到一起商量出了对策——找黑客攻击网站。
倒不是要弄死网站。
他们觉得成熟的漂亮废柴应该通过自己的努力翻身。
所以要让他们自己觉醒。
而许孜，就是觉醒的漂亮废柴之一。
如果漂亮废柴翻身成功，剧情就会根据废柴的改变而变化。
剧情丰富后，读者怨念就不会再那么强烈。
如果不成功……
那就整本书原地爆炸，书中所有人物消失。
作者就当没生过这个孩子。
反正改文……
是不可能改文的。
许孜要完成的任务，就是让这个烂到底的娱乐公司起死回生，成为娱乐圈几大巨头之一。
说起这家娱乐公司。
许孜更是头疼。
这家娱乐公司的原定法人是许尊，也就是许孜亲爹，商场上出了名的大佬。无论是房地产，金融还是电商互联网，只要他投资的，绝对大赚。
就连给他开车的司机平时听听他打电话跟着投资，也浅浅地赚了几套房。
但大佬也有bug！
许尊的bug就是娱乐公司。
开一家赔一次。
血本无归，毫无例外。
但他偏偏就跟上瘾了似的，一时投钱一时赔，一直投钱一直赔。
熹光传媒就是他承诺了无数次最后一家娱乐公司的
——最后一家。
许孜猜到熹光传媒会很烂。
但是真的没想到会这么烂。
苦茶子嘴上威胁大家一起爆炸。但如果能活下去，它也不想死。
见许孜一脸麻了的表情，它提示道。
【甘琴雪是个可用的人才。】
许孜的心情半点都没变好。
【这还需要你提醒我？”】
苦茶子，“……”
它就没见过这么难带，还这么拽的宿主。
生怕许孜真的摆烂，它赶紧放个瓜给许孜提提兴趣。
【别看贺乾在大家眼里是人模狗样的老好人，实际一路上都是靠给女人造黄谣，踩着她们的名誉爬上来的！】
第4章 第四口瓜
许孜假装不在意，实则默默竖起了耳朵。
【怎么回事？】
苦茶子拿捏不准许孜是想吃瓜，还是特别想吃瓜。
【这个贺乾，一路爬到今天这个位置上，表面上是个五好学生，别人家的孩子，实际上瓜可不少。高中的时候和同班一女同学竞争代表学校参加比赛的机会。那女同学长得漂亮，综合能力又比他强很多。虽然没有最后定下来，但大家都默认了是那个女同学去。】
【后来呢？】
听到这，许孜还没觉得有什么不正常的。
代表学校参加比赛，就不止是个人的荣誉，而是整个学校的荣誉。
自然是谁有能耐谁上。
【虽然连他自己都知道那个女同学比他能力强，但他就是不服气哎。正当比试赢不了，他就想着走歪门邪道。他以假装说漏嘴的方式四处散播女同学脚踩两只船，一天晚上和好几个男人上床的谣言。短短半天，谣言就几乎传遍了整个学校。贺乾等着学校取消女同学参加竞选的消息，等了一天都没等到。
第二天晚上放学，贺乾花钱雇来的乞丐拄着拐杖在学校门口等女同学，说女同学给他写情书勾搭他，还说女同学就好乞丐这一口的，甚至还说出了女同学身上有某处胎记。虽然乞丐很快就被保安驱赶，但晚上放学的学校门口人流量大，再加上八卦传得快，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了有乞丐来找她的事。】
许孜蹙眉。
【乞丐怎么知道她身上的胎记？】
【女同学和闺蜜聊天的时候，贺乾听到的。】
许孜当即啐了一口。
【晦气！那后来呢？】
【后来贺乾又散播女同学勾搭教导主任的谣言，说女同学得到的所有荣誉，所有代表学校参赛的奖励，都是睡来的。跟教导主任睡，跟评委睡，反正拿奖流程负责人，贺乾能想象到的，他都编排了个遍。】
许孜代入了下自己，感觉有点窒息。
【这么荒唐的谣言，他们都信？】
【信啊！】
虽然苦茶子的声音冷冰冰的没什么感情。
但许孜还是听出了一丝丝的嘲讽。
【女同学，漂亮，优秀，私生活混乱，这几个词组成的故事，谁听了不兴奋？这事传的有鼻子有眼的，连其他学校都传开了。学校有心查，但散播得太广，根本查不到最初散谣言的是谁。受谣言影响，女同学成绩一落千丈，精神恍惚，不等学校取消她的参赛资格，自己都没办法参赛。】
许孜问，【那就让贺乾拿奖了？】
【女同学不能代表学校参赛，这事自然就落到了贺乾头上。只是他水平太差，全程陪跑，连学校历年都会拿的老四都没拿到。学校往年都是年年老四，被拿奖的学校嘲笑是没拿奖的第一名，今年连没拿奖的第一名都没了。】
这下许孜心里舒服点了。
【没拿奖就好。】
【但原本女同学参加比赛的话，以她的水平完全够拿奖的，发挥得好的话，第一名也不是没可能，但全被贺乾毁了。那件事之后，女同学一蹶不振，成绩一落千丈，上完高中连大学都没上就辍学了，现在彻底沦为围着锅台转的家庭主妇，日子过得也不怎么好。】
许孜抿唇，眉宇间满是可惜。
不是觉得家庭主妇就一定不好。
但选择成为家庭主妇，和被迫成为家庭主妇是不一样的。
原本，她可以拥有更多的选择。
【高中的时候就会给女孩子造黄谣，这方面他还真是无师自通。】
【大学时候他喜欢一女孩，跟人家表白，女孩以自己有喜欢的人为由拒绝了他。他心生恨意，想毁掉这个女孩，所以就在男厕所贴小纸条，说女孩是坐台的，三百块钱就可以包夜。很多人信以为真给她打电话，女孩不堪其扰。后来，他又将女孩的脸p在三级片上，贴遍了男厕所，彻底毁了女孩的名声。再后来，他匿名在学校贴吧里爆料女孩同时被好几个富豪包养，所以才看不上学校的清纯小男生。】
这清纯小男生不用说就知道指的是他自己。
许孜只想呵忒！
【遇到女孩子就造黄谣，那遇到男孩子呢？他总不能再造黄谣吧？】
【这就是他更卑劣的地方了。遇到男孩子他就主动退让，一点不敢和对方竞争。遇到女孩子就造黄谣，从她们手抢过机会。】
按照苦茶子的说法，贺乾一路走来，这种事熟门熟路，根本不是一次两次。
一次毁掉一个人。
贺乾还真是……
让人不齿！
甘琴雪看许孜虽一句话没说，脸上却阴云变幻，一时间也拿不定主意。
倒是后面跟上来的贺乾看许孜脸色不好看，又看了看许孜不远处站着的甘琴雪，还以为是甘琴雪惹许孜不高兴了。
他心里挺看不起甘琴雪的。
能力是有，但一点都不懂得圆滑。
许孜这种空降来的大小姐，还真以为她会管公司不成？
她就是来耍耍威风的。
遇到这种大小姐，跟她汇报工作的时候，捡好听的说就行，一看甘琴雪就是把公司的状况全盘托出了。
贺乾面上陪着笑，故意清了清嗓子。
“大小姐我来给你介绍，她不了解公司的。其实公司现在发展得非常好，在圈内不算数一数二，那也是蓬勃发展的！大小姐放心，按照公司目前的发展走下去，不出几年，一定能成为行业标杆，娱乐公司的龙头企业！”
许孜面无表情的看向他。
甘琴雪也是一脸的一言难尽。
许孜直接忽略了他的话，转向甘琴雪。
“他是你上司是吗？”
甘琴雪点了点头，“是。”
许孜的视线在两人之间来回扫了一圈。
“以后你们俩调换下位置，你是他上司，公司的事暂且由你代理，我不在的时候都是你说了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