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盼妍以为陆云檀是要将陆铮带过来,可等了一阵,见陆云檀带来的人,差点没站稳。
……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怎么来了!
不过就是猜个灯谜……杀鸡焉用牛刀啊。
作者有话说:
《被反派太监攻略中》作者:安以默
目前在日更的公主x真太监文。
文案:传闻他面色温润,却生得一副恶毒心肠。
无人知,在安阳公主身侧,他贯会伏低做小,讨人欢心。
“奴自会照顾好殿下,即便是殿下成婚了,奴也愿意为殿下操持家务,排忧解难——也不知,到时候会是哪家儿郎得了殿下的欢心。”
听得他声音柔和如丝绸滑过,不见那清瘦的少年垂下的眼里满是浑浊与阴鸷。
基友的文,有兴趣的可以去看看!
第40章 好大的胆子啊。
◎陆云檀被带得心口快炸了。◎
然而确实也如崔盼妍所想。
接下来的猜灯谜或许是她有生之年经历的最简单的一次了。
他们走到一处, 檀娘就把花灯上写着灯谜的纸笺摘下,递给太子殿下,殿下不过扫一眼就将答案告之, 再由高德胜去交给宋国公府负责灯谜的管事。
只要走过的, 就没有不摘的,只要摘下的,就没有不会的。
以至于那管事都奇了怪了, 特地派人跟在了后头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派出去的人回来告之实情。
管事诚惶诚恐到一身冷汗都出了。
太子殿下何必亲自猜呢,直接说一声,又哪有不给的道理。
不过……这或许也是一种乐趣呢。
最后, 陆云檀一行人拿到了这盏花灯,管事将花灯递给高德胜时, 其身边宋国公府的小厮道:“禄园初建时发现一泉眼,后来不少人都觉得灵验, 特别是姻缘, 只需要将铜钱投进去……太子殿下……”
“放肆!”管事即刻训斥道,“不过是别人家赏脸传的话,你信进去了, 还在殿下面前胡诌。”
再说了, 殿下已定下太子妃,还去求什么姻缘。
宋国公府姻缘泉灵验,这陆云檀是听说过的,但也从未见过。
恰听了这番话, 她心中微动, 抬眼朝殿下看去, 正撞上了殿下的眼眸, 在这花灯长街,那双平日里清清淡淡的眸子中似乎跳跃着一豆灯火。
这豆灯火,隐隐绰绰,却又深远。
殿下道:“百闻不如一见,难得出宫,去看看也无妨。”
如此,崔盼妍自然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姻缘泉姻缘泉,殿下和檀娘去正好,她跟上去要惹人嫌了,连高德胜都得了令等在此处。
那眼神泉在禄园的北偏角处,要走好些路。
陆云檀亦步亦趋地跟在殿下身后,手背一不小心碰到他的衣袖,碰到的那一刻,手即可就被牵了过去,仿佛就好像在等着她似的。
手心滚烫,烫得蔓延到她心口,被这股热意充斥得满满的。
因为被牵得紧,以至于靠得更近。
在树木晦暗之下,遥远灯火朦胧,殿下身上的冷麟香夹杂着草木晚露清香幽幽传来……她突然极为感谢方才那小厮说的话,不然又怎么会同殿下有这时刻。
至于牵手,她知道殿下并非是在等着她,只是他以为她怕罢了。
像殿下这样的人,护在身边的妻子害怕了,又怎么不会保护呢?
又在白石小道上走了一小会儿,即将要沿着这条小道穿过前方小阁楼旁侧的竹林。
陆云檀突然被李明衍一拉,径直拉进了怀中,随后往侧方的石灯掩了掩。
“殿——”陆云檀的话刚想吐出口,李明衍淡淡的眼神制止了她,大手也轻轻搭在了她的唇上,嗓音极为压低道,“有人。”
有人?
陆云檀顺着李明衍视线方向看去,真在小阁楼旁侧的竹林隐约看到两个人影。
是一男一女。
男子个子高大,女子气质温婉,看着像一对璧人。
这二人在说着什么,大概一刻钟后,这对璧人离开了。
陆云檀站在原地没动,李明衍问:“怎么了?”
陆云檀怔怔道:“方才那男子,有点眼熟。”
眼熟的话,李明衍倒是要听听了。
陆云檀反应过来:“殿下,方才那男子好像是裴方朔。”
之前在花灯长街上,妍娘有给她指认过,没有错,就是他,可那女子一看就不是妍娘啊。
李明衍明白了陆云檀的异常,东宫幕臣也提过一嘴崔裴两家的事,他慢声道:“崔府与广平侯府的亲事还未成定局,不好上去言说,且夜深露重,就算确实为崔家三子,也没有佐证。”
是了,殿下说得有道理。
崔裴两家婚事都未定下,也在夜中发现的此事,是要站在什么立场,有什么证据去说这档子事。
“那妍娘……”陆云檀犹豫着开口。
“你不便直说,可侧敲几句,”李明衍道,“我知你担忧,此事我也会留心,待回宫派人去查查。”
这事都要殿下去费心吗?
陆云檀连忙道:“不必劳烦殿下,哥哥如今还在京内,回头见到哥哥我会与哥哥说此事,让他帮忙打探一下消息。”
李明衍听了,面色淡淡:“你既想这般,那便随你罢。”
二人接着前往姻缘泉处,过了竹林没多久就见一圆栱门,拱门两侧有木牌,仔细看、上有写:玉烛不照,沉醴不涌。
再进门,是一别致小院,院内还特地为此泉造了景,假山湖石一一不少,倒有江南园林之风味,一侧廊檐下挂着几盏宫灯,映得泉水粼粼。
陆云檀好奇地用手探了探,惊喜地对李明衍道:“殿下,是温的!”
“哦?”李明衍也用手背碰了碰,继而道,“寒天如此,倒也难得。”
“方才那小厮说,要将铜钱投进去,”陆云檀在衣袖中找着,“铜钱……我记得每回出门姑姑都会在我的荷包中放些银钱。”
“尤姑姑给你放的应该都是银子,”李明衍道,“我这里有两枚。”
他说着,手掌摊开,里面赫然是两枚铜钱。
陆云檀欣喜拿了一枚:“殿下哪来的铜钱?”
尤姑姑给她放银子,高公公总不会给殿下放铜钱吧。
铜钱是来时问高德胜取了两枚,但李明衍没说。
云檀很少会对他的事好奇,他去哪儿、要去做什么,无论是以前还是现在,云檀都不曾过问。
他知她恭敬谨慎的脾性,也知她对他的不甚在意。
明白她的不甚在意,便更想让她多在意点他,仅仅是询问两枚铜钱的来处,都可以。
“你先祈愿吧。”李明衍道。
殿下不说来处,陆云檀也没有再问,听了殿下的话,先将铜钱放在手心,握起来轻抵着额头。
姻缘,姻缘。
她求的自然是与殿下的姻缘。
虽说已有名义,但实际如何,也只有她与殿下知道。
陆云檀闭上眼后,李明衍的视线移到她身上,一直未移开。
当年带她进东宫,他等在平南侯府门口的马车上,让尤姑姑将她领出来,她安安静静被牵过来,规规矩矩地坐在他边上。
他记得极为小声的一句:太子殿下千岁。他也记得那一日她没有掉一滴泪。
而几日后内宫摆大宴,他先要去宗庙行礼法,尤姑姑带她去了光煦堂,他去见她时,就见她如今日这般跪在一佛龛前。
闭眼、双手捏紧握拳抵着额头。
他或许能猜到那时云檀在想什么,但如今云檀又在想什么?
待她睁眼,李明衍声音极轻问道:“云檀,为何会应下我请封太子妃的要求?”
夜泉流水,院落清寂。
陆云檀许久后才道:“因为越了线,殿下说要给双方一个说法。”
“还有吗?”
“殿下说需要一个知根知底的人……”
李明衍的面容愈来愈淡,眼色愈来愈沉。
每一句不离一句殿下说,只是为了听他的话吗?
就只是听他的话,所以才当他的太子妃,至于愿不愿意,想不想,都是可以无所谓的。
所以。
真的没有对他有过一丝一毫的动心吗?
……
从小院出来,二人一直都未说话,陆云檀只觉得气氛压抑得紧。
殿下也没有再牵住她的手,二人之间总有距离在,走的每一路,压在心口的石头就重一分。
……许是她刚刚的话哪里说错了,惹了殿下不高兴。
陆云檀越想越难受,甚至都想要开口问问,到底怎么了?
而即将在嘴边的话还没说出口,手腕就被拽住。
继而一道力,被拉到了小道旁侧隐秘的树林间,几乎没等反应过来,人已被抵在粗大的树干上。
“殿下……!”陆云檀压着声惊呼。
李明衍只轻嗯了声,反而二人压得更紧。
陆云檀的手掌被李明衍慢慢用手指磨着打开,最后十指相扣,而后被钳制到头顶。
眼前男人的胸膛坚硬、强劲有力的腰身,与之散发出的不可抵抗。
陆云檀没见过这样的殿下。
“可以吗?”李明衍的薄唇离陆云檀的唇瓣不过咫尺距离,气息已缠绵得不可分割,还是低沉着声问了这一句话。
陆云檀被带得心口快炸了,呼吸也不自觉急促起来。
现在在她面前的是殿下啊。
那个就如九天之上之仙君的殿下,如今却拉她进了树林,盯着她的眼眸内满是氤氲不开的情/欲。
……
陆云檀咬着下唇,继而主动碰了碰李明衍的唇瓣,诱惑之下,还伸出小舌舔了一舔。
李明衍哪还忍得住。
他没有给她任何后退的机会,径直撬开了唇舌,如攻城掠地般地肆夺,不放过一分一毫的香甜。
而越尝越渴,身体贴得更紧更密。
最后全全压在那颗粗壮的树干上,陆云檀透过衣衫还能感受到背后粗糙且坚韧的树皮。
可很快又被殿下的亲吻吸引了全部注意力。
二人的呼吸愈来愈重,空气也愈来愈粘稠,甚至还出现了轻微的水声以及点点嘤咛声。
突然远处有人影走过,似是下人在巡逻。
许是察觉到了什么不对劲,那下人提声道:“是谁,谁在那儿?”
李明衍停下了,动作虽停,可眼神一直看着陆云檀。
陆云檀忽然很想笑。
谁能想到堂堂的太子殿下会在这树林中做这等事。
这般想着,陆云檀倾身,恰有碰上李明衍的唇,鼓起这辈子最大的勇气慢慢摩挲着。
那下人没有再听到什么动静走了。
人走后的那一刻,李明衍几乎一把把人死死压在树干上,轻咬着陆云檀唇瓣、声色极淡道:“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第41章 动了心
◎怎么会呢?◎
尽管语气与声音如此淡漠, 可动作前所未有的强势。
如若方才身子自己还能控制,如今全然被殿下的手给桎梏住。
唇舌交缠得近乎发麻,继而脖颈间酥酥麻麻的吮吸, 或轻或重。
轻时陆云檀微微喘气, 重时忍不住发出嘤咛声。
出声时李明衍又会忍不住堵住她的唇,再是一番水声纠缠。
……
除了殿下受伤,她夜进承恩殿的那一次, 陆云檀还是头回见到殿下这般渴求的样子……她还能有什么念头?
就这么与殿下沉溺下去吧。
不知过了多久,直至禄园烟火再绽,声响震天,二人才停止。
陆云檀睁眼, 对上的是李明衍那双氲着浓重□□的眼眸,全然没有平常的淡然与清冷, 可以说丝毫不带任何克制与隐忍地看着她。
看得她心口酥麻、像是被什么彻底填满了。
看得……几乎让她以为,殿下是对她动了心的。
可又怎么会呢。
*
宋国公府禄园元宵灯会后没几日, 也到了开印之日, 开印当天,李成乾就宣了顺和公主与鹤拓新王的婚事,定于四月初, 和使臣一道启程前往鹤拓。
此事虽然早有数, 但陆云檀听到后,还是免不了一阵惆怅。
顺和公主和亲之事已定,接下来朝堂上便又将太子亲事摆在台面上。
之前诏书下达时,处于年关封印之际, 谏臣有言无处可发, 这回可好了, 以御史中丞梁克恭为首的谏臣一封接着一封。
中书令萧山京则偶尔站出来说几句不痛不痒、听不出立场的话, 梁克恭直骂他:只谋萧家路,不管天子名!
气得萧山京当场脸色黑得彻底,后几日递病呈,没上过朝。
而东宫近臣皆沉默,连暴脾气的安国公也稳着气受骂,但梁克恭骂得实在难听。
听说安国公下朝回府就会摔东西,还不小心摔碎了安国公夫人的宝贝瓷瓶。
夫妻俩闹得天翻地覆,安国公夫人还把安国公的被褥甩出了主院,这当然或许只是瞎传的。
台谏闹了数天,郑合敬与安国公等近臣确实也不得不去面见李明衍,接下来到底该如何。
李明衍回道:“先让梁老消了这口积压数年的气罢。”
可郑合敬也怕啊。
虽说梁老确实是为了殿下的名声好,可殿下这边不肯松口,且诏书已下,梁老又不肯退步,再这么下去,朝野上下就为了此事争吵,像什么话。
于是是夜,郑合敬上了梁家的门。
次日梁克恭虽然收敛了些,但立场依旧未变,陆家娘子不得为太子妃。
而就当不少人以为此事要没法收场之际。
某一日,梁克恭进了东宫朝堂,李明衍不知与其谈了什么,即日起,梁克恭便再也没有反对此事。
陆云檀有问过殿下与梁老说了什么,但殿下没有说,她也没有再问。
至此,中书门下开始定下婚期,待陆云檀六月及笄后,七月十六乃良辰吉日。
婚期定下后,宫中就派来尚仪局的两位尚仪来教导她礼仪,杨姑姑从小带着她,而另一位苏姑姑,也见过几次。
陆云檀自小生活在宫中,又是在太子殿下跟前学着,苏、杨二位姑姑没有多费心,早早地教完了,还让陆云檀有时间见了崔盼妍。
陆云檀按照殿下之前所说,虽没有将那晚元宵灯会上看到的场景说出来,但还是从侧问起裴方朔的情况。
崔盼妍对其有仰慕之情,谈及他,滔滔不绝。
陆云檀等她说完,笑了一下道:裴家郎君这般出色,怪不得我之前还听说了一些红袖添香之事。